生日快乐,宝贝,我会永远支持你。
—— 费朗
高三的寒假短小,美其名曰熬过这阵你们将迎来无数个假期,可如何熬过这阵?
许知瑞戒了小说书,全心投入学习。
她突然有了新的目标,要超过费朗,她告诉自己,才不是因为费朗那条短信。只有站在费朗前面,才能看不见屁股后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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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半年,有人说生不如死,是学生时代最大的梦魇,高考结束多年还能出现梦到快高考可还没复习直接吓醒的情景。
省中高三的学生进入紧锣密鼓的复习阶段,书桌上堆砌的书本杂乱却有序,把一个个青春的脑袋隐入阴影。小卖部卖的最快的是笔芯,成箱成箱还是不够,篮球场上高三的少年出现频率也大幅下降。开学一个月不到迎来一模,有同学过年直接嗨到失忆,开学压力回来后很痛苦,有女生都内分泌失调被带去就医。
这样马不停蹄依然避无可避,和试卷正面交锋。
许知瑞一模考完出来脚步轻快,放下笔的时候她就有良好的预感,一起走出考场的同学一脸颓丧。
回到教室她同丁想对了答案,旁边白雪连忙放下杯子捂住耳朵。她数学的大题难得写满,虽和丁想的答案有出入,但步骤对了,应该能拿分。她喜笑颜开,虎牙都见了阳光,偶尔能和数学好好相处让人得意到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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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乍暖还寒,杨柳枝条未泛绿意,花坛里的野草却冒了头,疯狂生长。
有人说一模是最难的,要挫你锐气,让你觉得自己死定了誓要绝地反击。有人说一模是难度和高考最接近的,你考多少大概高考不失误也就这般水平。
一模结束分数出来,不管好差均是松了口气。许知瑞考得极好,超过丁想,比郭晋一就低了1分,荣获年级第二,当然还有一个并列的年级第二,是邱少卿。
因此,这次丁想是班级第三名,他整整两堂自习课盯着试卷一言不发,细碎的两绺额发能看出他近日未打理自己,衣服也几日未更换。许知瑞白雪不敢同丁想搭话,只两人交头接耳。
白雪拉着许知瑞八卦:“你知道吗,费朗这次一模都没参加,陪田蜜艺考三试,明儿两人一起回来。”她觉得费朗实在是为爱丧志,放弃一模不可理喻,“你知道一模不参加意味着什么吗?”
许知瑞当然知道,高三考生都知道,前几次模拟考试成绩和保送的名额挂钩。当然费朗可能觉得保送和他五官吧。她垂眸淡淡道:“这是他的选择。”
他只是想同田蜜去北京上大学,又没说要去北大。他真是个目标清晰的人,多费半点力冲刺都不肯。田蜜取代了他心中高中生该有的高考地位,是当之无愧的首位。
“虽然是这么说,可田蜜那种考试干嘛非要一高三生陪啊。如果是我,死活都不会让高考生放弃一模,只是站在外面傻等她考试出来。”白雪眼神语气均是不屑。
理智上进的好学生如何明白恋爱已进入人生主节奏的他们,是怎么理解高考的呢。或者平凡普通的高三学生,如何知道天之骄子是如何规划人生的呢。
可惜你不是田蜜,我也不是。她拿着排名表遗憾,费朗,你看我考的这么好,可你都不知道。
*
田蜜这次艺考是费朗死活要跟来的,他请假遇阻又被父母连环电话,他都坚持要陪。他当然知道一模很重要,可是,田蜜因为考试压力,月经都停了,他心疼得不行,一定要跟着。
之前以为生理期停是不是因为那几次性行为,计生用品低几率地破了,所以……他们还买了验孕棒,结果试了两次都只有一条横杠。后来去医院,医生说压力太大,生理期紊乱了,费朗才明白艺考对田蜜的重要性,决定要陪她一起上刀山,如果失败了至少还能陪着她难过。
田蜜太重视这次考试,一闭眼都是台词的语气,形体的动作,小品的剧本。
田蜜三试出来,兴奋地蹦着对费朗说,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欣赏,这次我觉得有戏。
两人兴高采烈地去吃饭,正好碰到了田蜜培训班的同学周闫然,就一起了。
等菜的时候周闫然说:“我明天接了个广告,就一个边角配戏的小角色,你去吗?2000块一天,不少呢。”
“啊……我们明天要回S市,买了机票了。”田蜜有点心动,在S市戏剧学院已经考完一系列考试了,今天电影学院的考试也很顺利,一下大任务都完成,她听着这个活儿好有意思。
周闫然鼓动田蜜:“改签就行了,就一天,是棚内,不冷的。”
田蜜看了看沉默吃饭的费朗,没说话。吃完饭费朗把帐结了,两人走回宾馆。
费朗看田蜜没了刚考完出来的那股激动劲儿了,跟她说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心里叹了口气,他开口说:“你实在想去的话就去吧,我明天自己回去。”
田蜜迟疑地问:“……可以吗?”她期期艾艾地抬眼,谁能吃得消她的眼神。
“嗯,”费朗缴械,默默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亲了亲她的嘴角,“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田蜜感动地抱住他,她真的是太好命了,“你回学校要认真复习哦,最近别跟佟博文陆稷他们瞎混了,我拍完就回来。”
费朗低头捏住她的尖下巴,“我不好好学习你要拿我怎么办?”
“我就……”没等她说完费朗就吻上她的唇,同她唇齿纠缠了起来。他发现,田蜜从艺考开始,从到北京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有了变化,但他说不出哪里变了,只是无力。
田蜜被亲地全身发烫,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满足费朗的一切欲望。
她垫起脚,双手环上费朗的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整个人腾了空。
费朗任她灵活的舌头自由地在他的口腔里搅动,双手把她抱得更紧,慢慢往床上挪步。
费朗在情.欲的催动下想,变就变了吧,人总是在长大,我们还相爱就好。
次日,田蜜早上6点就起来同周闫然跑到北京郊区临时搭的棚子里拍片。
说是拍片其实就是主角在前面,一群美女们站在后面当布景,到了电视上不是亲妈根本找不到你。但是田蜜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拍摄,一脸兴奋,吃饭时还目不转睛观察现场,看导演副导他们如何工作,盯着化妆师补妆的产品默默分析。
周闫然跟田蜜等道具组布道具等的无聊,开始闲聊:“没想到你男朋友真的挺帅的。”
田蜜内心有些骄傲:“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哈哈。”培训班她们住一个宿舍,有次田蜜边打电话边说想费朗,说着说着都哭了,宿舍都笑她,她说你要是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还这么久见不到他,肯定也哭。
宿舍好几个女孩都不信,还笑她。
周闫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接话道:“不过,干我们这行,这种圈外男朋友,处不久的。”她16岁艺校毕业,做了一年多的模特和龙套演员,今年才决定艺考,这一年多圈子里的情况她见多了,田蜜这种一心想往圈里挤,一副非出人头地不可的样子,没有资源的圈外男友是无法满足她的事业欲望的。
田蜜抱膝同她坐在矮凳上,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之前在S市艺考偶遇的姐姐听说她有男朋友,也对她说分了吧,别耽误人家,可她不信,对周闫然说:“我们不一样,我们初中就认识,在一起快3年了。” 她不觉得生气,因为他们只是拿自己的经验来看待她的感情,可在她眼里,没有再比费朗和她更坚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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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朗清晨飞机落地后便非常知趣地赶到学校,不出意外被老徐拉到办公室。
徐秋白和他爸费复生你一言我一语地教育了他一番,他爸可能是太气了,说了句:“你才18,这么卖力别是替别人养老婆了。”
费朗觉得自己已经看到未来,从不怀疑,“不可能,她肯定是我媳妇儿!”
徐秋白见人家父亲都拦不住,自己如何批评顶多隔靴搔痒,就事论事地拿出一模各科的空白卷,让他在办公室做完,心里叹气现在的兔崽子真是越来越难带。
费朗将几张卷子做完放到徐秋白桌上,揉了揉写的酸涨的手腕,准备起身正好看到许知瑞捧着随堂数学卷进来,他笑着招呼道:“知知,听说你这次班级第一啊!是不是我新年祝福显灵的缘故。”他已默认许知瑞和佟博文的近亲关系,寒假一起在KTV聚过,又是以前的同桌,还拔过她的头发,在他心里两人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许知瑞感受到他语气里亲昵,有点不习惯但也掩不住窃喜,配合着回了句:“显灵用在这里,难怪你的作文分数不高。”
这个寒假,许知瑞和唐夏耗在一起做试卷聊天,语言习惯都有些变化,十六中不愧是学风自由民风开放。唐夏给她讲了好多自己学校俊男靓女的奇闻异事,听得她下巴都要惊掉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学校的孩子真的是很循规蹈矩。
在厕所生下孩子都可以发生,那费朗开房这种事在他们学校简直是幼稚园水平,唐夏说她还见过在空教室里野战的,自己班同学还在外面计时。听她讲学校的事情,许知瑞嘴巴基本都是半张开的状态,内心世界的秩序一片紊乱。这次开学,白雪都说她变开朗了。许知瑞想,换你听这么多震碎三观的事,你也要重新整理自己,她觉得自己活的太古墓派了。
许知瑞放下数学试卷,徐秋白就回来了,他拎着费朗的数学卷子改了起来,抬头对许知瑞说:“课代表,这次数学考得不错,继续保持,往年保送的几个学校情况你都看过了吗?”
许知瑞是毫无存在感的数学课代表。高二徐秋白看她数学不好,让她担任了这个活多官职低的课代表,美其名曰:激励她。可是丝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数学是天赋,她这种勤恳型的只能努力多写几个“解”。
“我看了,老师,不过我想问我们学校是不是没有北外报送名额,我个人对读语言比较感兴趣。”其实她想了好久,除了看小说她真的没有什么爱好,可她根本没有写作天赋。英语是她最喜欢的一门科目,想着学好英语以后做个翻译也是很不错,当然不是那种外文文学作品的翻译,那要求比自己写作还难。
“北外?没有名额,好像只有指定的几所外国语高中有,我们市区的外国语高中好像有,不过,”徐秋白停了停笔,看着许知瑞说:“你这个成绩去北外的话……有点可惜。”
费朗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徐秋白的话皱了皱眉,忍不住道:“老师,人贵在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比一味跟风报热门专业清醒多了。而且北外这么牛的学校,您这么说,不好吧。”
“我就是可惜了一下,”徐秋白赶紧找补,“你看北外真是,许知瑞这么优秀的同学想要去,也不送两个名额过来。”
许知瑞笑笑,知道没有保送名额仍是掩不住地失望,这是她深思熟虑了很久之后的学校。徐秋白拿出一摞自招资料给她,“你可以参加自主招生,可以加分。”
许知瑞接过资料谢道:“谢谢您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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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瑞刚走到楼梯费朗便跟了出来,高大的身影站她身后,形成一种亲近而陌生的感觉,她听到他带着笑意说:“真的想考北外吗?”
她低头下楼梯,“嗯,主要也不会别的。”
“我表姐是北外外交学院的,你有兴趣我帮你问问。”
“好啊谢谢你。不过就想学门语言,具体以后做什么等学语言的时候再看。”她捏着的手轻轻松开,告诉自己自然些。
“听上去不错,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可以什么?”换做别人她肯定不想深究话的意思,可偏是他,她就想刨些东西,关于她的。
“我是说,你很专注也很有毅力,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成,”他苦笑,摸了摸鼻子,“我就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动力学习,你看,这不一模都翘了。”
她一直以为他少年不识愁滋味,原来他也有迷茫的时候,太过顺风顺水反而失去人生方向吗? “你不是喜欢打游戏吗?”
“嗯。”
他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她,她略不自然垂眼看地上,“那就去学计算机,做游戏软件。”这个她最近看的小说中男主角的专业。
“打游戏虽然有意思,但弄代码太无聊了。”他还是喜欢爱好单纯点,变成职业就失了本来的乐趣。
她低下头眨眼思考,“唔……那剩下你喜欢的,据我所知也只有田蜜了。”
“哈哈,是啊。”他笑了起来,看她时带了点探究和新鲜,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她往前走,费朗隔着一步跟着,树影在他们身上晃动,春风带着料峭寒意在他们周身穿过。她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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