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刚来十七局报道,还没来得及和同事熟悉一下,就参与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胡晴终于能带着他好好认识一下同事了。
胡晴自己说起,她两百年前已经是九尾大狐,外貌也是完全的女像,马上就要渡劫飞升了,谁知渡情劫时遇到了渣男,和妖道勾结骗走她三条尾巴,还好司溟渊路过救了她。从此,胡晴便跟着司溟渊,也算出生入死吧。
思归嘟囔,“对的,他就是爱捡小动物回家。”
胡晴笑了笑,指着正坐在工位上打连连看,喝着猫屎咖啡的年轻帅哥,“他叫靳封宇,京市靳家的二少爷。”
靳封宇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加官二代,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类,鬼界出生,从小就体格不好,总是见鬼,本来是早夭的命数,却被云游的老和尚救了下来,带到佛寺里,学武长大,是个佛缘深厚的俗家弟子,身上有强大的佛光庇佑,脖子上戴着高僧舍利串成的项链,手腕上挂着据说价值一个亿的佛眼天珠。
靳封宇把自己价值七千人民币的LV红框太阳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小帅哥好,燕山咱们配合的不错哟!”
思归忙道,“是啊,多亏了你超度那些亡魂!”
两人又互赞了两句,胡晴指着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头部微微向前倾斜,礼貌看着他们走过来的公主切洛丽塔萌妹说,“她你应该也知道了,叫贺翠花。”
“噗嗤。”靳封宇没忍住,咖啡喷了一桌子。
“说什么呢,真是的,”贺翠花抿着唇,露出得体又温柔的微笑,“人家叫安倍月野子,库尼奇瓦~~~”
胡晴继续介绍,贺翠花是中日混血 ,出身日本非常厉害的阴阳师安倍家族,擅长法阵和式神,不过学艺不精,辅助功能居多。
因为她那崇拜中国文化的父亲一意孤行地觉得,绿色之花(翠花)饱含着对生命的热爱与美,而身为中国人的母亲恰好姓贺,因此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们从贺翠花面前走过,萌妹脸上的日式微笑陡然消散,她狰狞着脸,冲幸灾乐祸的靳封宇抹了抹脖子,用口型说,“你特么找死!”
靳封宇也一改翩翩公子的风度,无声道,“装x遭雷劈!”
思归突然一回头。
身后的两人,一个冲他无辜地眨眼,一个帅气地抿着咖啡。
好像……没什么不对??
他疑惑地回过身去。
胡晴走到角落里夸张的十台联排电脑前,“他叫金飞,国际红客联盟退役的顶尖高手。”
思归看着空无一人的座位:“啊?”
他知道,胡晴说的应该是耳机里的那个声音,但是……
胡晴不动,他也不动,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对着十台电脑。
过了一会,电脑后面的阴影里,一颗脑袋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慢慢地,慢慢地长了出来。
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白男生。
他露出两只眼睛,瑟瑟发抖地打量着思归。
胡晴大声“咳”了声。
“你……你……你……”
思归,“我怎么了?”
金飞,“…………好…………”
“……你好。”
在思归说完你好之后,金飞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接着,他又像一颗见了光的蘑菇,慢慢的,慢慢的缩进电脑后面。
思归:…………………………
胡晴叹道,“这家伙可是条龙呢。”
金飞是条四爪金龙,皇族出身,本姓爱新觉罗,祖辈是王爷级别的人物,满清灭亡之后,族人最先低调的把姓氏改成了金。
毕竟是条龙,武力值应该不低,很有肉坦的潜力,可惜社恐严重,只能躲在办公室提供视野,相当于真视守卫,走哪插哪的那只眼。
“ 哦~”思归双眼发亮,“那司局呢?”
“司局?”胡晴盯着他的眼睛,“司局的身份是绝密,还是别问了。”
“好,那我就不问了。”思归笑了起来。
少年颊边旋出两个甜津津的小梨涡,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胡晴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敌意。
胡晴双手环抱胸前,画风一转,“所有人你都知根知底了,说说吧,你是什么品种?”
这话一出,贺翠花立刻正襟危坐,拿着鼠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靳封宇关掉连连看,耳朵竖得笔直笔直。
就连躲在电脑后面的金飞,也像一只鼹鼠一样,吞了吞口水,探头探脑地露出两只眼睛。
他们估计想问很久了。
思归笑了笑,“我今年十九岁,在京大读研二,本体是只……”
他顿了顿,“鸟。”
“鸟?”胡晴凝视着他圆而乌黑的大眼睛,“猫头鹰?”
思归无害地笑了笑,“我出生在昆仑墟,晴姐已经知道了,本体么,是只寒鹰。”
胡晴皱眉,“寒鹰?”
“对,”思归坦坦荡荡地撒了个谎,“昆仑高可千丈,峭壁上生有寒鹰,是介于妖怪和神仙之间的一种鸟。”
“寒鹰……真的?”胡晴狐疑道,“听闻鹰族大多高大冷峻,可是你这样……不太像啊?”
“我身体不好,”思归叙述式地说道,“寒鹰习俗,破壳之后就要被推下悬崖,飞不起来就会被摔死,但母体千年才会孕育一次,若是只有一枚卵,就不用经受这样的考验,当时孕育我的母体孕育了两枚卵,胎里的时候哥哥就差点吃掉我,所以我生下来就很小,变成人之后也不如别人健壮,哥哥比我先出生,我还在壳里,就被他从昆仑墟推了下来。”
他只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品种,这些故事却是真的,少年静静的,平淡如水的诉说自己对于生命最初的回忆,眸底拢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却仿佛只是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但所有人都听出来那惊心动魄的身世。
在胎里的时候就要和自己的兄弟你死我活,一出生就被扔下悬崖,只有拼命振翅,才能从残酷的优胜劣汰中活下来。
众人看思归的表情,顿时多了一种母爱泛滥的同情。
思归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被一个路过的人救了,我跟着他,入了妖魔道,苟活至今,至于我的家族么,都灭绝了。”
众人:……
“所以,你这名字是……”胡晴问。
思归道,“就是那个很重要的人取得。”
办公室里骤然一片鬼哭狼嚎!
贺翠花:“不是缠绵悱恻生离死别至死不渝的爱情??”
靳封宇:“不是家道中落家破人亡深夜追思??”
金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啊?啊!啊!!!”
思归懵了一会:“啊?”
贺翠花道,“好像只有司局赌这名字是别人取得吧?那我押的一千块不是打了水漂??”
靳封宇怒道,“本少爷押了十万块!都便宜司局了!”
胡晴极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垂着手,捏紧拳头,浑身绷紧,“老娘押了一万呢!还不是打水漂了!”
思归茫然了。
身后,司溟渊的办公室里,骤然传来一声狂笑。
众人眼刀杀过去,久久无法平静。
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胡晴深吸口气,解释道,早在众人知道司溟渊要招新人的时候,就抱着思归的资料反复研究。
除了只有司溟渊才能看到的金箔证件之外,众人只知道他在人间的背景。
贵州出生,无父无母,孤儿院长大,从小聪明伶俐,连跳几级,十九岁就在京大历史系读研二,看起来是个非常融入人间生活的“别人家的小妖怪。”
只有他的名字。
没有姓氏,没有来处。
孤零零的落在纸上,透着股神秘的清独。
这帮闲出屁来的家伙于是开始押钱打赌,赌“思归”这个名字的由来。
最后,司溟渊以五十块的成本拿到近十五万的“赌资”。
思归听得好笑,悄悄看向大门紧闭的办公室,甜甜地笑了起来。
办公室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个赌局的瓜熟蒂落而一时崩溃。
贺翠花再也装不下去了,叉着腿摊在椅子上哀嚎。
靳封宇反正是被坑习惯了,痞帅痞帅地问,“那庆功宴什么时候搞啊?”
他们这次破了大案,正好思归的迎新饭也还没吃,胡晴看着思归,表情十分困惑,“司局建议,我们最好是去吃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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