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小说:拜拜[穿书] 作者:西西特
    小纪脚步匆匆地跑走, 但他才跑了一小段路就仓皇刹住车,扭着脖子看周围,惶恐不安地呜了几声, 求饶一般。

    茭白心疼那美术生,这明显是被吓出阴影了啊, 钱不好赚。

    什么行业都难。

    茭白更深地体会到了这座古堡的阴森古怪,以及戚以潦的难搞。

    美术生那举动, 显然是知道四周有监控, 茭白在那之前就感受到了。戚以潦的卧室里没准就有监控墙, 而他现在就坐在监控前, 兴奋或无趣地看着。

    茭白不怕房门口那一幕出现在监控里,他可以是好奇, 好玩, 耍一耍那美术生。反正他是沈寄的人,敢跟沈寄叫板,可以做些不知死活的事。

    茭白担心的是,戚以潦的变态程度。

    温柔一刀是肯定的了。

    就不知道那一刀是以什么方式挥过来的,无法判断, 不好预防。

    那美术生小纪跑时的姿势透露了一点, 他没被戚以潦碰。

    疼是因为, 背上有伤。

    茭白眯了眯眼,狗血渣贱be大多都夹带重口,断翅里虽没有什么砍断手脚当小便器的情节,却有内脏破裂, 下药毒哑, 马后拖行, 搞出一床污秽物

    基本都是沈而铵干的。配角渣攻们跟他这个正牌渣攻相比, 没什么发挥的地方。但都不是善茬。

    关于小纪的伤来源,茭白猜到了一种可能,他为自己感到担忧。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不远处的柳姨打发走。

    茭白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怪异的氛围里,外面响起引擎声,这次真的是沈寄过来了。

    茭白看了眼柳姨远去的背影。

    追漫画那阵子,他也和其他粉丝一起推测过戚以潦的选人标准,不是皮相,那是什么呢。

    现在他似乎有了答案。

    是声音。

    因为那是姜焉跟小纪除了性别以外,仅有的共同点,他们都有很少见的,令人入神的嗓音。

    茭白的脑中浮现出了沈寄在飞机上说的话。

    “换狗游戏是我提出来的,他不同意能让你进他房间”

    “你以为他后来不要你伺候,是因为什么”

    沈寄要往下说,陈一铭那走狗冒死阻止了他。

    因为后半部分涉及戚以潦的隐私。那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事情。

    茭白清咳了两声,他这副身体的声音条件属于不好也不差的水准,偶尔听起来还不错,很看状态。

    根据沈寄暴怒中的透露,“缔夜”那晚,戚以潦答应交换伴儿,是觉得原主勉强能用一用,就把他留了下来。至于声音用来干嘛,茭白还未知。

    那晚戚以潦是想用原主的。

    只不过,当时进房间不久,原主发热烧哑了嗓子,声音变难听了。

    戚以潦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让他离开。

    原主没走,没有沈寄的命令他不敢,他就脱了衣服,躺在戚以潦的大床上面。

    茭白就是那个时间点进来的。

    这么一梳理,一下子就通了。茭白听见了几道脚步声,沉着,懒散,或拘谨,由远及近,在空荡幽静的古堡里带着回音,他抬眼望去。

    几个人影往这边来,为首的是沈寄,落后的是楮东汕跟他小男友,楚小梨。

    楮东汕顺着老友的视线瞧了瞧 “老沈,那小孩就是你带过来的人”

    沈寄解着大衣扣子,没言语。

    “可以啊,教得挺乖的,还知道出来等你。”楮东汕打趣。

    沈寄的脚步微滞,面上的抓痕一阵烫热。

    茭白的视线跳过老黄瓜,往风流倜傥的皮衣男那瞥。

    楮东汕,楮老爷子老来得子的宝贝小儿子,他和戚以潦沈寄不同,不需要继承家产,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漫画中有提到,楮东汕动过两次心。

    一次是现阶段。

    茭白看到楮东汕搂着那男孩,笑嘻嘻地吻了几下。

    男孩娇嗔地拧楮东汕耳朵。是个会撒娇,也有人宠的美人。

    茭白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们be了。

    因为楮东汕就是礼珏的男三,他爱上礼珏,是他一生的第二次动心,也是最后一次。

    他死在澜意斋门口的那场枪战里,眼睛还看着礼珏追着沈而铵跑的方向。

    茭白又往楮东汕那看,他可是这部漫的悲情男配之首。

    对面快要过来的楮东汕松开楚小梨,两步上前提醒老友“老沈,你要管管你的人。”

    沈寄“怎么”

    “他偷看我。”楮东汕很为难,“我也知道我英俊潇洒,可他那么直勾勾的”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就甩开他,阔步穿过大半个长廊,直冲还在看他的那个年轻人。

    楮东汕搓了搓下巴,搂着楚小梨,笑得很是风流。

    茭白见沈寄满面戾气地过来,他二话不说就转身回房,门没来得及关,被一只手抓住,一把推开。

    沈寄大步进来,单手拎起茭白。

    茭白的肋骨发疼,同时鼻息里扑进来一股味道,他鄙夷地呵了一声。陈一铭不是说这老家伙是去接人了吗,还强调两遍,一副“我老板都让我跟你汇报行程了,别装傻,领赏吧”的狗样。

    结果呢。

    一身甜腻的香水味。

    可去他妈的吧。

    烂驴

    茭白再一次庆幸他的任务不是什么攻略情情爱爱乱七八糟,等他完成任务,他就去没有任务目标的北城,或者出国,离这群人远远的。

    沈寄的眉头紧锁,这小狗被他拎在手里,却让他有种要从他掌中飞跑了的感觉。

    飞哪

    没翅膀,飞不出南城。

    眼看沈寄低下头,半阖着眼慢慢凑近,一副要亲上来还不自知的样子,茭白有一点窒息,他面上淡定“我拍片子的检查报告”

    沈寄一顿。

    这落吻的姿势,他第二次做,上次是在他儿子的出租屋里。也是对着这条小狗。

    茭白没管老东西陷入困惑的恶心样,他扯了扯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角“沈董,您再这样,两周后我不但没好转,反而加重了,那你肏的就是尸体。”

    沈寄不知道是被那句话里的哪个词激怒,他将人提得更近,冷厉的气息拂过去“你纸糊的”

    茭白疼得说不出话来,戚以潦那个让他感到神秘又棘手的虚伪老变态,都还知道不强行带他逛坟场,让他早点休息。

    他面前这老东西真不是东西。

    沈寄察觉茭白在颤抖,他碍眼一样,将人往床上丢。

    却在那样做的前一刻,无意识地卸了力道。

    更是把人放在了床上。

    可沈寄没断过肋骨,也没一副虚弱多病得身体,他不知道即便他那么一放,茭白还是疼得咬到了舌头。

    沈寄只会想,他破天荒地伺候了一回人,连个好脸色都没得到。

    这股不快来得迅疾,无处可散地堵在了心口,沈寄一怒之下摔门出去。

    站在房门外,沈寄一手摸出烟盒,一手按打火机,养在身边的,还得是有牙齿,却不咬人的狗,不然得短寿。

    沈寄点烟的动作轻顿,哪来的香水味他嗅了嗅大衣,面色一沉。机场那会儿遇到一小情,扑到他怀里待了会,竟然沾了他一身。

    老楮的小男友擦的东西多,花里胡哨的各种香味混在一起,他跟他们一道走的,就没留意得出来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多时,陈一铭打给那小情,让他把香水都扔掉,再发现乱喷就滚蛋。

    陈一铭挂掉电话进茶室“董事长,都吩咐过了。”

    沈寄靠坐在椅子里吞云吐雾。

    陈一铭见状就退了出去。董事长自己找罪受,他们这些底下人有什么办法呢,没有。

    “老沈,你管了没”

    楮东汕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卷着袖子,露着情侣手链,浑身上下都飘满了幸福。下巴上还有个小牙印。

    沈寄让他滚。

    “怎么这么大火气。”楮东汕勾了椅子坐过去,腿往桌上一架,“性生活不和谐”

    沈寄没承认,但他身上的冷气更重了一些。

    楮东汕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味,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往这上面猜了,谁能想到他这老友会因为床上的事烦恼。

    “你带的那孩子伺候的你不爽,换一个就是。”楮东汕不觉得这是个事,“反正你也就是找解压的床伴,不是找谈情说爱的小对象,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沈寄一根烟抽完,又点一根,都没带歇的。明摆着是心烦气躁,想用尼古丁压一压。

    楮东汕晃着腿“我说实话,那孩子跟你以往养的小宠物相比,质量大幅度下降。”

    沈寄没开口。

    “关键是不老实,连我都敢勾引,他想干什么,挑拨咱们兄弟间的关系”楮东汕一副真生气的姿态,“这不行,必须严惩。”

    沈寄的面部一抽,严惩只是提一下,就要死要活,还惩个屁。

    楮东汕跟沈寄在茶室聊了会,就去斜对面打桌球,两人刚来了兴致,柳姨就进来了。

    柳姨轻言轻语“沈先生,楮先生,你们来之前,三楼有人上去过,是我家先生这个月选的人。平时能待半小时左右。”

    她调整了呼吸,停顿一会,说“今晚只待了几分钟。”

    沈寄放下了球杆。

    楮东汕把手里的球放回球桌上面。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似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再玩球就各自回了房间。

    很快,整座古堡陷入死寂,没有一点声响。

    像是怕惊醒某个随时都会爆发失控,挣脱出禁锢的凶险兽类。

    茭白醒来天已大亮,他洗漱完出去找早饭吃,走半天都没闻到一点油烟味。古堡太大了,白天这里没了阴阴的感觉,只有金钱买不来的贵气。

    茭白是扶墙走的,他那只手跟墙壁擦得发热的时候,才听到了好友上线提醒。

    两个好友,跟一对儿原著中be了的情侣都在。

    戚以潦是最先发现茭白的,他看过来时,眼底都是血丝,眼球像是要爆掉。但他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和雅。

    两者搭配起来,给人一种有什么在积压着,快要到极限了的惊悚压抑感。

    “小白,你怎么过来了”戚以潦皱皱眉,按了下卓沿的按钮。

    柳姨出现在餐厅。

    戚以潦双手交搭在桌前“我让你给小白送早饭,你送了”

    柳姨露出才想起来的表情“早上太忙,我给忘了。”她向茭白道歉,态度跟昨晚初次见的时候一样。

    茭白笑着说没关系,表面功夫谁不会啊。

    这柳姨明显就是怪他昨晚不安分,故意不送早饭。

    看看她主子,跟没事人一样。

    她的手段还是差了点。

    茭白在立柱旁的位置上面坐下来,古堡这么富丽厚重,视觉效果令人惊叹,餐桌却不像电视里那样又长又宽。

    就是八人坐的,很普通的家庭桌。

    茭白一掀眼皮就被戚以潦左侧鼻梁上的浅色小朱砂痣吸引,那里破了,有一点血印,被他抓的。

    在戚以潦的大量同人图里,那颗小痣是性感又色情的,不是有唇印,就是有咬痕。

    粉丝们爱它爱得不行。

    茭白将一碗稀饭搬到自己跟前,不论是百搭的人气配角戚以潦,还是虽渣却因美貌吸粉的沈而铵,或者又渣又老但极具古早霸总风的沈寄,在混乱残酷的上流社会清丽脱俗的章枕,还有那两个没上线的美男,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齐子挚。

    好吧,也不喜欢,就只是馋身子而已,没其他想法。

    茭白喝了口稀饭,心想,我注孤生。

    也好。

    实在是生理上有需求,就找个合眼的炮友,简简单单,长命百岁。

    桌上很静。

    茭白抬了抬垂在碗前的脸,发现老的少的都在看他。

    “干嘛”茭白莫名其妙。

    沈寄的面色寒得骇人“你当我是死的”

    茭白明白了。

    金主没吃,小情就不能动筷子。

    那又怎样

    咬我啊。

    茭白瞥瞥在线的两个好友。

    皮卡丘叉着腰蹬他,粉套套都打褶子了,也不知道要绑多久。

    而白猫呢。

    白猫它

    更近了。

    茭白跟不知何时抬头看他的白猫对视,你要死了。

    白猫像是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没有光泽的白毛轻轻一抖。

    茭白心说你要是真的想要我救你,就嗷呜给我听。

    白猫没有反应。

    茭白夹小菜吃,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有充满笑意的,有刺骨冰寒的,也有趣味的,震惊的。

    楚小梨是真的不敢置信,几个大佬在,那哥哥竟然淡定地吃早饭,真厉害。

    茭白其实就一条命,还是捡来的,不敢贸然以卵击石,他是因为有两个好友头像可以让他利用,不然也怵。

    “老沈,稀饭凉了。”戚以潦出声缓和氛围。

    沈寄那火气就要让他那烧,想到他的自身情况,火气就沉了下去。

    通往大门口的长廊有急乱的脚步声靠近,一西装男匆忙跑进餐厅,手里攥着手机“戚爷,抱歉打扰您吃早饭,枕哥非要出院,不听劝,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戚以潦搁下碗筷,拿湿毛巾擦擦嘴,接过手机“阿枕,急着出院做什么”

    医院那头的章枕一边瞪守着他的兄弟们,一边坐起来点,对三哥说“我躺着没事干。”

    戚以潦的语气和煦道“那不如给你买几斤毛线,你给你的兄弟们织条围巾过冬”

    “噗”

    茭白一口稀饭喷了出去,刚刚才换了位子,坐在他旁边的沈寄身上被溅了几个米粒。

    楮东汕筷子一撂,椅子一拉,捞起楚小梨说“宝贝儿,我带你去外面吃。”

    楚小梨都傻了,被半抱着离开的餐厅。

    楮东汕走得飞快,他那两个老友,一个状态不好,另一个是火山喷发样,他本以为今晚的海上行要取消了,没料到那两人都说没问题。

    那就照旧吧。

    大家都忙,玩一通都要挤时间,既然聚一块了,就放松放松。

    餐厅

    茭白镇定自若。

    因为皮卡丘没喷火,也没叉腰,它先是瘫坐在地上,接着又往后一倒,上演了一出“我气死了”的表情包。

    “飞机上一次,现在一次,”沈寄发现一晚上过去,自己的忍受程度又提高了,他一没踹桌子,二没把人丢到外面,他面无表情地坐了会,扔过去一盒纸巾,“给我擦干净。”

    茭白抽了几张纸巾出来。

    玩家茭白的第二个强制任务即将发起,请做好准备。

    茭白激动道“来吧,速度。”活跃度,我来了

    任务地兰墨府。

    任务目标戚以潦。

    任务内容正在提取中,提取完毕。

    请玩家在三分钟内坐到戚以潦腿上,吃完一块荷包蛋,并做到在那期间让戚以潦配合,不将你拨开,以及,目睹这一切的沈寄看着你吃蛋,不打你。

    倒计时一百八十秒,开始。

    茭白“好的,fe。”

    再见了,我就要去后院挖坑埋自己,拜拜。

    茭白快速给沈寄擦掉衣服上的米粒,对他微笑“沈董。”

    沈寄头一次听到小狗不是用假惺惺的口气这么叫他,说真的,还是不舒坦。

    “有事说事,少恶心我。”沈寄将伸到他那边的腿撤回桌下,腿一叠。

    “是这样,我的肋骨真的很疼。”茭白认真地说,“特别疼。”他撇嘴,“我还年轻,不想后半辈子都遭罪。”

    沈寄看他沾着米汤的唇瓣,喉头微哑“所以”

    茭白笑笑“没所以了,我就是跟您说说。”所以你他妈待会下手的时候轻一点老子要是残废了,第一个咬掉你的驴东西

    也不知道戚以潦会不会还那么儒雅有气度,替他拦下老东西,控制一下局面。

    恐怕不行。

    戚以潦都不会让他坐腿上。

    茭白闭眼调整情绪,活着果然是最艰难的事。这身体他既然住进来了,就一定是他的,他必须要拿到身体的永久支配权获得自由,什么任务都要努力去完成。

    时间不多了。

    茭白摸了摸胸前的肋骨固定带,朋友,考验你质量的时候到了。

    他又看皮卡丘跟白猫,拜托了,二位,劳烦活泼点,好让我看清你们主子的心理活动。

    沈寄现在实在是对这小狗没辙,他见对方突然站起来,太阳穴都跟着跳了一跳“你又要作什么”

    茭白笑而不语。

    别问,问就是作死。

    茭白绕过餐桌,朝还在打电话的戚以潦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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