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小说:拜拜[穿书] 作者:西西特
    戚以潦没带章枕出国。

    章枕被留在国内, 领到的指令是看着兰墨府。

    兰墨府有密集的监控网跟顶级的保镖团,哪用得着他。

    三哥交给他的真正工作是,照料茭白。

    章枕郁闷,这还是三哥第一次没带他做事, 他对着茭白的时候, 就无意识地飘出怨气。

    茭白站在一楼书架前找书“你想跟着你三哥, 自己买机票飞过去就是。”

    章枕绷着脸不出声。

    头像上的那些色块突然飞到右上角, 一块块地朝着茭白飞射。

    嗖嗖嗖。

    茭白“”

    我操。

    小李飞刀算什么,小章飞块才是真的牛批。

    “你想不想回南城”章枕不声不响地开口。

    茭白岁月静好地翻起书“随缘。”

    章枕再问“学业呢,听说你上高三, 明年就高考了, 你不慌”

    茭白看淡红尘一般的口吻“随缘。”

    章枕的臂膀肌肉蓄力, 沾过血受过伤的骨节咯咯响。

    色块摆成了一把枪。

    茭白

    茭白把书递给章枕。

    章枕稀里糊涂地接住,听他说“我错了。”

    “我不该这么堕落, 不上进。”茭白叹气, “可是我做不了主,我命不由我啊。”

    仿佛那句话的结尾是“小哥哥”。

    但没有。

    章枕压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人生在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难处。”

    他挑起很纯也很美的眉眼“你该努力。”

    茭白笑出声“我还不努力吗”

    章枕被问住了。他见过太多攀附上流社会的女孩男孩, 他们都有共同的靓丽外表,年轻的身体, 浸满痛苦或虚荣的眼睛。

    可面前这个人不像那些人, 他不一样。

    这一点不需要用沈董跟三哥来证明,章枕自己就能感受得到。

    否则章枕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像他的兄长一般。

    要是搁平时, 章枕是不会管的。

    章枕拿着书的手紧了紧力道, 他还没找到梦里那个喊他小哥哥的孩子。

    以他的人脉, 竟然找不到。

    那是不是不在了。

    章枕听到了自己发涩的声音“你能不能喊我一声”

    话没说完, 他猝然清醒,那一瞬间,耳边响起带着鲜活笑意的喊声“小哥哥。“

    章枕愣愣转过头。

    脑中有什么炸开,却是一片白。

    茭白一条手臂搁在书架上面,闲闲地说“我想用手机。”

    章枕警惕地蹙起眉毛“你要手机干什么”

    茭白笑而不语,还能干什么,掉马啊。

    账号突然自动登录,沈寄的活跃度窜到了4999。

    茭白的眼睛微眯。

    先前他不想管沈老狗的自我折磨,这次却不得不费点儿心思琢磨。

    活跃度真是个好东西。

    任你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都能照出你的内心世界。

    50跟100应该是

    情感的升华。

    沈老狗跟他的活跃度,已经达到了前半部分的临界点。

    还差001。

    当他出现在沈老狗面前的时候,就是那001。

    这是沈老狗折磨完了的结果,暂时性的,茭白没多少意外,因为那天沈老狗打完他,皮卡丘缩在了一起不看他。

    那一团粉好像还在颤抖。

    有皮卡丘在,沈老狗的心路历程很好推测。

    当你意识到自己对一条狗动了性趣以外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那是人的本能,自我防御。

    可如果逃了,清理了思绪,修复了人生轨迹上的小偏差,自以为安全了的过了一段时日,猛然发现那小偏差不但没修复好,反而扩散开来,连周围那一片轨迹都遭到了腐蚀,且已经错过了最佳修补时间

    茭白没再和章枕说话,他小步往古堡外走,一路走到正门的屋檐下,听冬雨敲击青砖。

    沈老狗的自我折磨并没有结束,现在只是达到了一个顶峰。他还不承认自己被一条狗牵动情绪,所以他需要做最后的验证。

    他估计要派人调查我了,茭白猜想。

    那是沈老狗之前觉得没必要调查,不屑知道的部分。

    一旦沈老狗查到那部分内容,茭白跟齐霜密谋的一出就会暴露。

    到那时,齐霜自身难保,更别说兜住沈老狗的怒火。

    茭白伸出手接雨水,凉意往他的手心里钻,他浑身的血液却在飞速流动,血气往上涌。

    一场硬仗就要来了。

    来了也好,这把刀在他头上悬了有一段时间了。

    茭白再去看活跃度,还是499,那不动的数字在无声地通知着什么。

    刀现在掉下来,比在这之前掉下来对他有利。

    因为这499不是一次涨上来的,是半个月反反复复涨跌才有的。

    说明沈老狗即便还不承认,却也已经认清了一些东西。逃不掉,不得不面对的部分。

    茭白沉思的时候,沈而铵的活跃度涨了7个。

    从30变成了37。

    这个时间,沈而铵还在学校上课吧,他想什么呢

    南城,三中

    沈而铵交了试卷离开教室,梁栋紧跟着那么干,飞跳着追上去,敞开的校服外套掀出肆意的弧度“铵哥,去打球啊”

    沈而铵拐到楼梯口“不,去。”

    “那去书店”梁栋在他后面跳着下台阶,“你最近总看一本书,是不是要买几本新的翻翻”

    楼下有人上来了。

    是隔壁班体育课上偷偷溜回教室的两个学生,一男一女,他们关系很要好,有说有笑。男孩比女孩还要白,还要柔美。一来就成了三中的新校花。

    “小美人。”梁栋扬扬拿着烟盒的手。

    礼珏脸一红,垂着头往上爬楼梯,经过他身边时,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们是逃课吗”

    “没,考试呢,完事儿了。”梁栋勾住他白净的脖子,“那什么”

    礼珏嘟囔“我没有联系上小秋哥哥。”

    梁栋当场就炸了“谁他妈跟你说这个”

    他粗喘了几声,瞪了眼吓得白了脸的礼珏,一把甩开。

    这半月他没提过茭白,似乎忘了那个害人精。他妈的礼珏没事提什么,让谁不痛快呢

    楼道里的气氛很闷。

    沈而铵停在楼梯上,梁栋也没动。

    礼珏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小秋哥哥,钱转过去了没消息,电话打了又打,都是关机,他还去派出所报案了。不了了之。

    女孩挽上他的胳膊“小珏,我们走。”

    礼珏恍惚着“嗯”了一声。

    女孩抬脚的动作很慢,她偷看沈而铵,咬咬唇,闷头跑了上去。

    礼珏见她趴在走廊往下看,小声说“你不跟他打招呼吗”

    女孩摇头“没说过话。”

    “很快就要过年了。”礼珏同她一起看楼下的俊美少年,“年后很快就是六月,毕业了,你不觉得遗憾”

    “高中还是以读书为主,没有精力想别的。”女孩的指尖在走廊的墙壁上划动,“到了大学再说吧。”

    礼珏扭头,佩服道“你真厉害,我就控制不住。”

    “什么”

    “没什么,快要下雪啦。”礼珏刚说完,楼下跟沈而铵并排的梁栋就往后扭头,他忙蹲下来。

    礼珏有个秘密,别人很好瞒过去,但他想不被梁栋发现,就必须小心。

    因为梁栋是那个人最好的朋友。

    梁栋收回视线“铵哥,我去你出租屋玩上次还是夏天的时候铵哥”

    沈而铵已经跑到了校门口,他叫的车也到了。

    梁栋运动细胞发达,他跑起来就是一团风火,可他这次跑得再快,还是吃到了出租车的尾气。

    沈氏这两周掉进了地狱。

    下层接触不到董事长,只觉得集团人人紧绷,别的体会不到。

    而董事长的那些助理,以及需要汇报工作进度,偶尔开个会的高层就很煎熬了,一个个的内分泌失调,眼底发青。

    陈一铭被委以重任,可他完成不了。

    现在的董事长,已经不是以往的董事长了,几个小情接连被他弄进医院,都不能让他收敛暴戾。

    小情们都怕死了,董事长近期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没有过渡,一步到位。他们宁愿在医院挂水,也不愿意躺在董事长怀里。

    陈一铭没办法,就另找人,从“缔夜”找。外界都感受到了这股不平静,在观望风声。

    那茭白在西城待着,董事长也不知道有没有跟戚董联系。

    章枕透露,戚董出国了,最快也要明后天才回国,现在兰墨府就茭白一个人。

    陈一铭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办公室,他还没张口,皮椅上的沈寄让他把人拎出去。

    沈寄交叠着腿,锃亮的皮鞋旁蹲着一个男孩,他正在捂嘴干呕,青涩的肩背一颤一颤,惹人疼爱。

    听到自己要被金主赶走,男孩直接从桌底下爬出来,羞愤地叫嚷“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被你养啊,我又不是为了钱才跟你的”

    那是个可爱又精致的男孩子,嘴角有一点裂伤,喉咙遭过多次撞磨,声音哑了。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蹬大,眼里有不屈与倔强的火焰。

    男孩狠狠抹了把眼睛跟脸,继续瞪着,小小的世界像是被一棵坚忍的树木撑着,永远不会倒塌。

    办公室里只有男孩压抑的抽噎声。

    陈一铭没抬头,他想,这也是个长了反骨的,还有一具健康的身体,漂亮的脸蛋,名校生有学识,无论从哪看,都更适合被董事长驯养。

    办公桌后响起厌烦的命令声“拎出去。”

    陈一铭将气得浑身发抖的男孩带了出去,他再折回来时,董事长交给了他一个工作。

    “下班前汇报给我。”沈寄转过皮椅面向落地窗外的南城繁华一角,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冷意。

    陈一铭看不见董事长的神色,却依然心跳如擂鼓“是。”

    当初董事长让他查茭白住址的时候,他就动了一次性查完的念头,可董事长没发话,他不敢私自去调查。

    董事长没让他查全部,大概是怕查下去,放在那个青年身上的心思会越来越多。

    然而董事长能费那个心思考虑,不正是证明他上了心吗

    那时候就有一点苗头了。

    今天终于成型。

    陈一铭领命去查茭白的家庭背景,调查他十九年的人生。

    他能揣测董事长要查的动机。

    董事长想用一样东西捆住茭白,既然他太滑溜,那就从他的亲人身上下手。

    没有人提醒董事长,他和齐家老幺登记的日子推迟了,今天就是他自己新改的时间。

    陈一铭带上了门,挥手让探头的助理们忙去,他进洗手间洗把脸,平复一下惊悚的心境就打起电话找人办事。

    沈而铵就是在这时候来的沈氏,他一路直达顶层,站在那个人的办公室里。

    “戚叔出国了,他一个人在兰墨府,我想去接他。”沈而铵说的很顺畅,没有一点卡顿。

    沈寄将打火机扔在办公桌的文件上面,他这个儿子三天两头地要往西城跑,要不是他扣留了对方的证件,派几个人盯着,还不知道要给沈家惹多少笑话。

    “你没断奶吗”沈寄嘲讽。

    沈而铵没有被伤到,他将奔跑中乱了一点的校服整理好,不卑不亢地看着商界的传奇。

    “你戚叔是在替我照看他,而不是顾虑你。“沈寄吸着烟,面部线条冷硬,“这里有你什么事”

    沈而铵垂了垂眼。

    “回学校折你的蜻蜓去。”沈寄捞到烟灰缸,“别在你老子面前晃。”

    沈而铵被笔尖戳了几个红印子的手指微拢起来“你不觉得,他像一个观众,看着我们,看着这个,世界”

    沈寄弹烟灰的动作轻滞,下一刻,烟灰缸就被他重扣在桌面上“出去”

    沈而铵平静地面对他的愤怒。

    这个人唯我独尊不可一世,没有意识到那一点,却依旧听不得这样的话。

    沈寄从他儿子那双跟他相似的眼中看到了讽刺,他勃然大怒,烟灰缸被他掷了出去。

    那烟灰缸被沈而铵躲开了,他不能在这时候受伤。

    他要去西城,不能再等了。

    沈寄见自己那一下被躲掉了,他愤怒地站起来,大步朝着他儿子过去。那架势是要把人打残。

    “董事长”

    办公室外面传来陈一铭的声音。

    沈寄的脚步一停“进来。”

    陈一铭拿着一个资料袋进的办公室,他似乎遭到了什么冲击,都没顾得上担心这对父子的交锋。

    沈寄开口,嘴边的烟上下抖了抖“查了”

    陈一铭的头往下垂。

    沈寄一脚踹过去“哑巴了”

    陈一铭的额角有冷汗,却不是挨一脚导致的,他将手里的资料袋递上前。

    沈寄扫了眼袋子上的捏痕和汗印,他面无表情地拆开了袋子,从里面抖出了一份资料。

    这一刻,办公室里静得掉针可闻。

    陈一铭心跳都停了,那资料是王初秋,也就是茭白的一切。

    调查出来的东西太有戏剧性。

    资料上显示,茭白在沁心园的两年,沈家给他的钱都被他陆陆续续转给了一个邻家弟弟。

    按理说,茭白离开沁心园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积蓄了,可他有钱,两千万。

    他用两千万找关系进三中,不久前还给了姜焉两百万,好不自在。

    然而那笔钱

    牵扯到了齐家老幺。

    涉及到了一场算计沈家,算计董事长的阴谋。

    董事长被耍了。

    陈一铭的后心一片潮湿,他冒着生命危险给不知情的少爷使眼色。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沈而铵稍稍出来,和他对视。

    陈一铭用口型说快走。

    “砰。”

    资料从沈寄手中砸到地上,凌乱地四散开来,他抽两口烟,踩着纸张往办公桌那走“通知齐子挚,让他带他弟弟来沈氏,现在,马上。”

    陈一铭还愣着。

    霎时之间,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挥到了地上。

    紧接着,那么沉的办公桌上被一脚踹到落地窗前,桌角在地上擦出让人耳鸣的尖锐声响。

    沈寄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把枪,扔在了桌上,眉骨上那条车祸留下的小疤抽了一下,他面色狰狞地怒吼“让他们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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