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小说:拜拜[穿书] 作者:西西特
    齐子挚推了晚上的应酬赶回家, 二老六神无主拉着他说话。

    “子挚,这都几点了,沈董不会又要将登记的日子往后推吧再推下去,就要到年后了啊。”

    “我们齐家虽然比不上他们沈家, 可在南城也不是无名无姓, 上次沈家都不跟我们商量就说推迟登记, 弄得我们在民政局等了很久被看笑话,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焦急又气愤。

    “子挚, 沈董本人会现身吗会不会直接让他助理代办”齐母穿着定做的旗袍, 做了头发, 戴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珠宝,她把今天当小儿子的婚礼, 很隆重地收拾了一番。

    齐子挚接过佣人的毛巾擦擦手, 端起茶水喝一口,他这才对上父母忧心的眼神。

    “时间定的是六点半, 还没到。至于沈董现不现身, 不好说。”

    齐子挚沉声道“爸,妈, 我认为小霜在他想嫁进沈家的时候, 就有了心理准备,你们也有。”

    二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们全都不吭声了。

    这场联姻是老太太一手定下的, 她需要他们老幺的气运旺自己儿子, 而他们呢, 能通过亲家的身份得到整个商界的三分薄面, 借此成为南城仅次于沈家的存在。

    再说,从头到尾,他们家都没有拒绝的份。

    婚姻只是交易,两个当事人没有感情基础,哪会有什么尊重。

    齐母唉声叹气“沈董私生活太乱,外头养的人不知有多少,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家一趟,小霜嫁过去,怕是只能自己过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齐父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动,“他一头热地往里栽,这也算是得偿所愿,求仁得仁。”

    “哎。”齐母抽纸巾按了按泛红的眼角,“都是命。”

    齐母又纳闷起来了“沈董一直都是不在乎的态度,那为什么突然推延日子”

    她看丈夫跟长子“是不是大师又算出什么了”

    “应该没有,否则就是取消,而不是推延。”齐父否定道。

    齐子挚把一杯温茶喝完,上一天班的疲惫冲散了一点“小霜呢”

    “从早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饭也不吃,我跟你妈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得开了门,又哄了好一会,让他买东西去了。”齐父无奈道,“买买东西,消消火。”

    齐子挚按额角,十天前登记的日子改了以后,小弟连学校都不去了,就在家发脾气砸东西。

    家里有些家具都已换了几轮。

    齐子挚担心小弟气出病来,就请医生上门给做心理辅导,他把人推下楼摔骨折。

    小弟被宠坏了,沈董又不是手软心慈之人,真不知道他嫁过去,会怎样。

    齐子挚看腕表“小霜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齐父道“三四点钟。”

    齐子挚陪父母聊了一会,还没见小弟回来。

    二老也有点急了。这马上就快六点了,老幺买东西买忘了时间

    “老幺的电话打不通。”齐母坐不住了,“怎么了这是,也不接电话,我这心里都怎么这么不安呢”

    齐子挚安抚二老“别急,我问问。”

    他拨了个号码,问“你们现在是在哪”

    电话另一边传来沙哑的男声,像是情绪刚有过失控,还没调整好“齐总,我不在国内,不清楚霜少爷的情况。”

    齐子挚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霜少爷没和您说”那头的人似乎换了个隐秘的地方,声线压得极低,“我昨晚的飞机飞英国处理私事,今天刚到,明天就回国。”

    对方似是感应到不对,一顿“出什么事了”

    “没事。”齐子挚掐掉电话问父母,“小霜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让人跟着”

    “有几个,都挑的能力出色又灵活的”

    齐母话没说完,齐子挚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让他眉头一皱,他按了接听键“喂。”

    “齐总,董事长要见您和您弟弟。”陈一铭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

    齐子挚知道见面的地址不会是民政局“沈氏”

    “对。”陈一铭道,“还请你们尽快,别让董事长等太久。”

    齐子挚压下心头的疑虑“好,我会带我弟弟过去。”

    “子挚,是那陈助理吗”齐父问道。

    “嗯。”齐子挚去玄关换鞋,“沈董要我跟小霜去沈氏。”

    “那就是要一起去民政局”齐母一把抓住老伴的手,“是不是”

    齐父拍拍她的手“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齐子挚没有搭话。

    沈寄为什么在这时候让助理通知他去沈氏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却又理不出头绪。

    齐子挚派人去找小弟,没找到。

    小弟有多在乎登记日,多想嫁给沈寄,齐子挚很清楚,他现在还没回来,只能是被什么事拖住了。

    那件事的动机,极有可能是要他去不成民政局。

    陈一铭的电话又打过来,语气比前一次差很多,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齐子挚意识到不对,他让手下人继续找,自己先去了沈氏。

    去的路上齐子挚一直在等小弟的消息,对于沈寄的目的,他并没有做任何设想。

    沈寄即便是要毁掉婚约,也不会亲自处理。

    那会是什么事,齐子挚想不出来。他将车停好进沈氏,迎上不知道在一楼大厅等了多久的陈一铭。

    “齐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个天,陈一铭满头都是汗,衬衣领子上有一圈被汗水浸湿的印子。

    齐子挚解释了两句。

    陈一铭表情僵硬“那您先上去吧,我在这等。”

    说着就给他按电梯“请。”

    齐子挚没进去。

    “齐总,不论您有什么疑问,我都不能为您解答。”陈一铭刻板道。

    齐子挚敛了敛眼底的沉思,抬脚走进了电梯。

    陈一铭不跟上去,不是要等齐霜,他是想躲一躲,能躲一会就是一会。

    董事长现在有滔天大怒,陈一铭在他手下做事多年,知道他杀人的心都有。

    前台频频投来吃瓜的视线。

    陈一铭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什么瓜都敢吃,这群小姑娘们胆子真大。

    眼看电梯就要到顶层了,陈一铭的眼皮跳了起来,他去拐角拨了个号码,别扭地蹦出两字“章哥。”

    这称呼把章枕给叫懵了,他差一点把一袋南瓜子撒掉。

    章枕看了眼趴在床上,被按摩师一通按捏的茭白,脚步一拐就离开了房间“陈一铭,你打什么主意”

    陈一铭说“你现在能不能送茭白来沈氏”

    章枕“”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让茭白用手机,烦着呢,怎么陈一铭还给他添乱。

    “听着,我不管你想干嘛,我三哥给了我命令,要我看着他。”章枕正色,“那他就不可能离开兰墨府,不论是他自己要跑,还是谁送走,又或者谁来接,通通不行。”

    电话里的嘟嘟声听在陈一铭耳朵里,就跟战鼓似的,战场在顶楼。他没靠近都心慌。

    章枕想得倒是好,这件事太严重,他三哥交代的任务,他是完不成的。

    西城那边,章枕回房的时候,按摩师已经完事撤了。

    茭白舒舒服服地躺着,章枕纠结完了把手机给他“拿去。”

    不理会茭白带笑的眼神,章枕严肃着脸“不准在我手机上下栽乱七八糟的软件,也不准”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他手机的同时,指尖碰到了他,有一点潮湿。

    章枕猛地缩回手“我警告你,老实一点。”

    “你三哥走后,你就时不时地说上一次。”茭白拿着章枕的手机,触手有点烫,这兄弟也不知道攥着犹豫了多久,“我一个病患,跑都跑不起来,兰墨府在深山老林,四周这么偏僻,还有你们一堆人看着,搞不明白你干嘛这么防我。”

    章枕哑然。

    “我想登一下微信,你把你的退出来,”茭白把手机还给他,“行不”

    章枕的眉心打结,怎么这么麻烦

    茭白笑“拜托。”

    章枕嘴一抿,拿回手机操作完说“让你用手机的事,我会跟我三哥提。”

    潜台词是,不论你在兰墨府做了什么,我都会跟我三哥汇报。我是我三哥的人,绝不会被你收买。你最好打消那个天真的想法。

    茭白挥了下手“我要登微信了。”

    章枕把头转到了一边,他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但警告还是要说的。

    “别在微信上耍花样。”章枕往嘴里丢了一颗南瓜子,又准又随意,“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头像上的鲜艳色块都像是变成了无数个喇叭,在那叭叭叭。茭白边登录账号边嘀咕“知道了,你真啰嗦。”

    章枕“”

    他黑了脸“我只给你两分钟时间。”

    “够了。”茭白在看到安全验证的提醒后,没多想地选择了好友辅助验证,沈而铵那边很快就配合了他。

    茭白登上微信,发现他几个好友的头像上面都有个红色小圈,里面标着很多条信息的数字。

    梁二货竟然比沈而铵还多。

    时间有限,茭白没有心思管其他人,他只戳了章枕的头像点进去,从下往上拉聊天记录。

    茭白拉完记录,给章枕发了一条信息就进设置中的 “账号与安全”那一栏,清理掉留下的痕迹,之后他退出微信。

    外面传来轰隆声响。

    很大的雷砸在兰墨府的上空。

    变天了。

    沈氏

    被赶出办公室的沈而铵坐在楼道里,他握着手机发愣,茭白没有回他。

    沈而铵把手机放怀里,他从校服口袋模出一张对折的彩纸,沿着两边的角往里折。

    一张纸被折得皱皱巴巴,什么图形都没折出来,沈而铵的手指收拢,用力捏紧彩纸,他做了个深呼吸,捞起手机联系一个号码,发过去一句信息。

    帮我查一下这个账号刚才登录的地址。

    沈而铵弯下来,额头抵着机壳,他啃了几次微凉的唇角,又发过去一句。

    我想知道陈一铭今晚都派人查了什么东西。

    沈而铵删除记录,安静地坐着。

    另一边,齐子挚蹲在地上看资料,他蹲了有好几分钟,迟迟都没起来。

    手脚僵硬,面色紧绷。

    齐子挚捏着资料的手发白“沈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寄深坐在皮椅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枪,他已经过了最愤怒的阶段,现在就在想怎么出这口气“几个月前的那起车祸,我要是运气不好,现在已经在地底躺着了。”

    齐子挚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句话,他不过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下意识说的,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没有疑点。

    齐子挚的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越来越皱,像是突然有一座雪山压在了他的头顶,又冷又重,这压力跟多大的项目都没关系,它来自他的私事,家族,他的小弟。

    齐子挚即将三十而立,他很早就接管了家族企业,被贴上年轻有为的标签,事业上的发展一直都很可观。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失败,来得猝不及防。

    身为一个兄长,齐子挚太纵容小弟,除了劝他别一心想进沈家,其他的都是要什么给什么,这才导致他铸成今天的大错。

    这资料上的内容让齐子挚感觉就是一个故事,只不过名字和他小弟相同。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小弟竟然和那个曾经住在沁心园的年轻人合谋,算计沈家。

    雇逃逸多年的罪犯开车撞沈氏家主,绑架大师的妻儿,威胁他在运势上造假,欺骗老太太。

    这一桩桩,都令齐子挚太阳穴胀痛。

    齐子挚慢慢站起来“沈董,我小弟还没找到,等他来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是,”

    齐子挚在商界打拼多年,虽然手段跟成就都不如沈寄,却也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物,他的心底再暴乱,面上都是沉着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提一下,所有事的主谋”

    沈寄玩枪的动作停了停。

    “我小弟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齐子挚道,“这样严丝合缝的计划,我小弟想不出来,他身边也没有那种能人。”

    “另外,我实话跟您说,两年前,我小弟就要我威胁大师,让他在茭白的命理上造假,好让你们将其赶出沁心园,威逼利诱都用过了,他不肯配合,我们只好作罢。”

    “那时候我小弟也瞒着我去找大师的弱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到。”齐子挚看着已经放下枪的沈寄,言有所指,“所以,大师妻儿的地址,不会是他自己查出来的。”

    沈寄豁然撑着桌面起身。

    一股骇人的气压袭向齐子挚,他的鬓角渗了汗“沈董,我小弟只是一时糊涂,茭白却是”

    沈寄举起了枪,对准了齐子挚。

    杀气从黑洞洞的枪口里弥漫出来,往齐子挚里拢,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字一顿“蓄、谋、已、久。”

    “砰”

    子弹划开虚空,擦过齐子挚的耳朵,飞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枪被沈寄暴力砸在了落地窗上。

    玻璃没有破开,枪却在那股可怕的撞击力下摔出了裂痕。

    沈寄犹如被人戳到脊骨,愤怒得咬合肌发颤,眼眶血红欲裂,他自己捋出来龙去脉是一回事,听别人当面提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颜面丢尽。

    他的小狗,宁愿让自己涉险,也要利用齐霜安排那一场车祸。

    丝毫不担心肇事司机手一抖油门踩过了,车撞狠了,坐在车里的自己会缺少几个零件,还是命丧当场。

    聪明,狠心,对自己,对别人都是。

    先制造一出他自己跟金主都在场的车祸,给老太太留下他作为吉祥物并不称职的印象,同时还要金主受轻伤,好让自己避开被罚的可能。

    之后再动用大师那步棋,结合车祸,让老太太坚信他的命盘发生改变,从福星成为灾星。

    最了不起的是,那条小狗捏准了他主子厌烦命盘相关,不屑在相关人和事上费心思的性情。

    车祸时还用一个眼神给他主子下了个钩子。

    厉害。

    每一步都设置的那么精细,不知道谋划了多长时间。

    就那么想离开沁心园,摆脱沈家,甩开沈太太人选的名额。

    大步向前,毫不犹豫。

    沈寄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咸,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抖着手打电话,手背青筋直往上突“滚进来”

    陈一铭提着心进办公室,浓郁的血腥味扑了他一鼻,他看见齐子挚的左耳上都是血,不禁吸一口气。

    董事长平时对齐总还算赏识,认为是个能力出色的晚辈,这回竟然对他开枪。

    这一切都是茭白那根芦苇引起的。他竟然搅出了如此大的风浪。

    自己还身在西城,没有撞枪口上。

    “去查那什么狗屁大师,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寄点根烟,打火机的盖帽被他用力压回去,他吸口烟,明灭的烟火映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结果。”

    陈一铭咽了咽唾沫“是。”

    他往外走,脚步都有点不稳,天知道他在接到董事长的指令调查茭白的时候,想的不过是茭白老家的养父母一家会索要多少钱。那副水蛭的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寒。

    茭白卡上的两千万扯出齐霜。

    之后齐霜就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他的身边有不错的干将,替他擦了屁股,可跟沈氏的资源团不能相提并论。

    于是所有被掩盖的事都一样样浮了出来。

    要是董事长早点承认对一条小狗上心,那这一幕就会提前上演。

    怎么都跳不过去。

    陈一铭小瞧了茭白。那不是恶犬,是恶狼。一个没出社会的高中生,也不知道哪来的城府跟胆量,敢在董事长的眼皮底下玩花样。

    董事长不可一世惯了,这回被耍,想必受到了前所有未的冲击,里子面子全丢了。

    一出办公室,陈一铭就将董事长交代的事吩咐下去。

    其实在查到大师发生意外的时候,陈一铭就让人继续往下查了。因为齐霜的人没找到大师的尸首。

    陈一铭需要确认一下。

    这次董事长限定了时间,陈一铭加派了大量人手,必须要想办法交差。

    办公室里的血腥味更重了一些。

    齐子挚的脖子跟肩膀都被血染红浸湿,他却没有伸手去捂伤口,这件事他齐家是没法全身而退的,也难以将小弟摘出去。

    小弟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个茭白捏住了,一个字都不敢跟他这个大哥说。

    否则何至于发展成现在这局面。

    “茭白”齐子挚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福缘楼那时候,他在休息室里听了一些话,觉得那孩子的心性很不错,还想着将来如果对方遇到什么困难,他就帮一把。

    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可笑。

    那孩子哪需要他忙。

    齐子挚的面色因为失血渐渐发白,他挑明茭白蓄谋已久时,沈寄的反应透露了一点,他不会对茭白下狠手,那他就需要一个能让自己翻篇的途径。

    小弟就是那个途径。

    甚至整个齐家都要被毁掉至少一半根基。

    齐子挚拧着眉头,思绪清明。齐家下去了,可以再起来,小弟却不能有事。

    他希望小弟别来这里。

    沈寄的怒火,他这个大哥来面对就好。

    齐子挚这么想的下一秒,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没思考就接通了。

    “齐总,霜少爷找到了。”

    齐子挚欲要假装是友人的来电骗过沈寄,却在察觉电话那头的下属语气不对时,表情一下失控“怎么了”

    问出来的同时,强烈的不安冲进齐子挚的心口,他毫无防备。

    “齐总,霜少爷他”

    电话里有别的声音闯进来,惊慌大喊“没气了”

    齐子挚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谁没气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你们在哪把具体地址告诉我。”齐子挚的气息以失控的速度变乱,“说话”

    听到了什么,齐子挚的手一松,手机跟资料全都掉了下来。

    他往外跑,耳朵上的血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往后飞溅,落在地上的资料上面。显得乱又触目惊心。

    办公室的门徒然从里面打开,陈一铭愣了下“齐总,怎”

    刚说出三个字,齐子挚就已经没了身影。

    走廊长留下了一串血迹。

    陈一铭往墙上一靠,齐家那老幺遭事了可千万别是这样。不然还能有谁嫁进沈家,给董事长招福运

    对了,还有那根飘到了西城的芦苇。

    大师说他的命理已变,那是假话,他依旧是董事长夫人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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