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生情愫

    “当然为你,”祁星阑叹了口气,“福来客栈一别后,我便对你暗生情愫,其实之后的每一次战斗,我都在悄悄放水。”

    她舒了一口气,还好,话本背得挺熟…好想给自己的演技鼓鼓掌。

    燕逐月极为感动,翻了一个极为灵性的白眼,放水?明明就祁星阑最能打,每次遇到她伤亡都要加倍的好吧?

    “给她绑起来。”燕逐月扭头对右护法施令。

    “是。”慕柳绿回答,转动手腕,魔鞭向着祁星阑甩去。

    浓郁的黑色魔气蔓延,很快活蛇般的魔鞭捆缚住她,一圈圈围着她的腹部和四肢,可她没有一丝反抗,任由魔鞭在她身上爬动。

    祁星阑垂下头,愿打愿挨的丧气模样:“你是肉包,我是狗,不要说绑我,就算你要想打我,我也愿意挨着。”

    “留你条狗命,” 燕逐月扶额,仅仅几月不见,也不知道这烂人是不是吃错了药,“作为俘虏。”

    “我早被你俘虏了,以前是心,现在是身。”熟记话本的祁星阑如同多了骚话加成,还嫌火力不够,末了又加上一句“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每个字铿锵有力,眼神坚毅得像在下战书。

    糖衣炮弹果然有效,一只手覆上祁星阑的额头,触感很柔软,就是有些凉。

    燕逐月倾身靠近她:“你是走火入魔了还是脑子烧坏了?有病啊?”

    祁星阑垂下眼睫,拼命搜刮出相应的答案:

    “我有病,你是我的良药。”

    燕逐月眼皮颤抖,十指收拢攥紧成拳,指甲陷入掌心,掐出道道痕迹,似乎在忍耐什么,“你在羞辱我吗?”

    因为自己曾经被祁星阑临时标记过?祁星阑把她当成什么了?

    燕逐月起身坐到另一边,离祁星阑最远的位置,玉色长腿交叠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几只手指托着下巴,眼神冷漠而慵懒:

    “把嘴给她堵上。”

    “别…”祁星阑摇头拒绝,这才发现撩妹有风险,强撩灰飞烟灭,“别堵我,我不说就行了吧?”

    “是。”慕柳绿掏出条帕子去堵她的嘴,“得罪了。”

    祁星阑挣扎着躲开,却发现自己突然提不上来力气,“什么时候的事?你们给我下了药?”

    燕逐月明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软骨散。”

    刚才摸她额头的时候下的软骨散,燕逐月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她。

    绢帕勒住她唇角,牙齿被分开不能闭合,在她后脑勺打了个结。

    “呜呜。”

    似乎口腔里的某处地方被刺激到,祁星阑现在说不出话,她眼圈发红,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地看向燕逐月,嘴里也难受的要死,舌苔被丝滑的绢帕刮蹭到,濡湿了绢帕。

    她嘴里太敏感了,让这种绑法增添了一些情.色的意味。

    燕逐月虽然没有经历过风月之事,却觉得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非常不妙,“谁让你这样绑的?”

    慕柳绿虽是右护法,但也是个丫头片子,心思单纯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这样不行吗?”

    “算了。”燕逐月叹息着,上前一个手刀自己砍晕了祁星阑,“专心赶路吧。”

    到了客栈,右护法拿出一枚普通的白色灵石,用魔鞭的手柄敲了敲前台打瞌睡的伙计,“要三间房。”

    “要两间。”燕逐月打断她,“祁星阑和我住一间,你们看不住她。”

    右护法皱眉:“男女有别,圣女尊贵,怎么能和男人住一间?”

    左护法羡花红吭哧笑出声来,小声嘀咕:“又不是第一次了……”

    燕逐月轻哼一声,直接在羡花红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不准笑。”

    祁星阑是疼醒的,被人一扔,后腰撞到柜子的边角,然后狠狠砸到床塌上。

    软骨散的药效已经过了,祁星阑恢复了力气,看到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默念声剑诀,灵剑一挑,松开了绑住她的魔鞭。

    脚步声靠近,然后是开门声,有人提了一壶茶进来。

    “燕逐月?你怎么…”

    燕逐月放下茶壶,步步走近,眼睛弯成星月状:“你不是喜欢我吗?”

    红纱下绸缎般的皮肤若隐若现,点缀的稀碎银鳞在烛火下闪着光,她唇角弯弯,妩媚勾人,眼尾染着妖艳的红。

    祁星阑觉得这笑有些渗人,她坐在床沿并没有动,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取得这魔女的信任。

    越靠越近,倏然一股淡淡昙花香扑面而来,燕逐月弯下腰,两张脸离得极近,几乎贴着,两道视线相互交汇。

    “可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在骗我。”燕逐月的笑容添上几分嘲讽的味道,“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这种眼神。”

    祁星阑垂眼躲开她的视线,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她想起红牌柳依山教给她的,那种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眼神,眨巴着眼睛看向燕逐月。

    燕逐月“吭哧”一声笑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祁星阑觉得有些尴尬,向一旁侧开脸:“我渴了。”

    她起身想去倒水,燕逐月却展开双臂,把她困在自己和床榻之间,“让你喝了吗?”

    祁星阑想推开她,却不想燕逐月虽然看着双臂纤细,居然还挺有力气,同时祁星阑也不敢太使劲,几番推搡后,居然一把扯掉了燕逐月的面纱。

    “怦怦——”

    心跳莫名加快,祁星阑惊得张开了嘴巴,虽说她自诩是灵崖山数一数二的美人,却也被燕逐月面纱下的真容给震住了。

    祁星阑心想:“不愧是妖女,幸亏我是直的,心里也有人,不然魂被她勾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是要喝水吗?”燕逐月手指翻飞,一缕血色的雾气裹挟着杯子飞来,然后温水徐徐注入杯子里,她接住杯子给祁星阑递了过去,“喝吧。”

    祁星阑没有接。

    “怎么,怕我下毒?”燕逐月执起杯子,抿一口茶水,“没毒,放心了吧?”

    祁星阑渴的要命,接过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她突然觉得头脑有些昏沉,眼睛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光线逐渐变暗,缓缓瘫倒在身后的床塌上。

    烛光摇曳里,燕逐月笑得粲然,“没毒,但有药。”

    祁星阑彻底陷入昏睡。

    有人推门而入,左右护法站立在门的两边,她们一手掐法诀一手持魔鞭,房间的防护结界瞬间固若金汤。

    燕逐月倚靠在床沿,用最后的神智结成一个回溯法阵,也跟着睡去。

    回溯法阵,如果环境和人物没有改变,就算记忆燃成灰,也能原封不动地还原一切发生过的场景。

    而这客栈正是原来那家福来客栈,房间也是原来她们住的那间房,燕逐月就是要找出那晚的真相。

    那晚的记忆很模糊,第二天醒来她就已经祁星阑临时标记了。

    作为婆娑门圣女,本应是神圣不可玷污的高岭之花,而且身为alpha,却被留下了别人的痕迹,这种屈辱让她辗转难侧。

    数月前,王城远郊,天边突然出现一个裂纹,产生剧烈的灵流波动。而修界中人都知道,远郊的天空里隐藏着一道隔绝鬼蜮的屏障,如果屏障开裂,厉鬼逃脱阴兵过界,王城的数以万计的庶民,只怕是要遭殃。

    众掌门发现裂纹后,立即派出精锐前去修补。

    婆罗门也派人去了,因为他们修的是魔功,裂纹里泄漏的阴寒之气,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有益于修行。

    黑雾从天际的裂缝里源源不断地溢出,几乎掩埋了半个村落。

    祁星阑领着一队灵崖山弟子前来支援,黑雾里许多一些鬼物已经从裂纹中挤出来,鬼手藤在地面上肆虐地爬着,他们要驱逐邪祟,又要将被困住的庶民们解救出来,一路走来队伍散了个七七八八。

    原先跟在祁星阑身后的苟胜也走散了。

    祁星阑本人状态也不好,道袍被鬼手藤划许多口子,有些狼狈,在深入黑雾时还遇到一条蛇。

    那蛇通身漆黑,三棱锥形的蛇头上爬满鹅黄色的花纹,蛇腹比头要粗上一大截,比搪瓷大碗口还要粗,显然吃饱了血肉。

    一双铜黄色竖瞳盯着祁星阑,在黑暗里闪着诡异的光,它裂开大口,吐着信子向祁星阑攻去。

    “踏雪飞浪。”祁星阑招来灵剑,那蛇似乎是吸收了黑雾中的阴气,生出几分灵智,发现祁星阑并不好惹,居然向后滑出数尺,想溜之大吉。

    “呵。”祁星阑冷笑一声,身法如风,几步落到蛇跟前。

    剑气似极地寒冰般冷厉,凌空一斩,如同切割油脂一般,割断了硕大的蛇头。

    蛇血飞溅,她极速后滑,还是被滋了一身,甚至有几滴落在她眼里。不过祁星阑没有在意,揉了揉眼继续向黑雾的源头赶去。

    就是这几滴落入她眼眶的蛇血铸成了大错。

    当到达裂纹周围时,祁星阑遇到了其他教派的弟子,她向他们挥手:“在下灵崖山弟子祁星阑,请问你们可见到过我师弟,一个和我差不多高,身穿灰青色道袍的圆脸男子?”

    那些人摇头,其中一个铮亮脑门的和尚回答道:“在下鉴霞寺弟子无尘,没有见过你师弟,你刚刚过来时可看到一条黑腹黄纹蛇?”

    “见是见到了,不过…”

    “它逃去那个方向了?”佛修看起来很焦急,“可千万别咬到人了,它周身带毒,可以激发人的爱憎欲,甚至能致死…小僧近日才收作灵宠的,一时不慎被它逃了。”

    祁星阑把下半句话“不过刚刚被我斩杀了”咽进肚子里,她清下嗓子继续说:

    “不过它遛的很快,我也不知道它逃向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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