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与她灵修

    祁星阑眉头微蹙,声音有些颤抖:“怎么救?”

    “你的血可以缓解她的心疾,很可能和本源有关。”容华轻抚着腰际的医箱,淡声解释道,

    “圣女修习魔功,阴气淬体,你是剑修,身蕴灵气,两者本源相冲,可能是抑制她心疾发作的原因。”

    “相生相克…”祁星阑垂下眼睫,若有所思道,“也是一种相互抑制?”

    “我能怎么做?”祁星阑掀起宽广的袖口,白皙的手腕上浅青色的脉络很明显,“放我多少血都可以…只要能救她。”

    祁星阑的眼神坚毅非凡,如同割脖放血的公鸡一般,视死如归。

    容华轻咳几声,推开她的手腕:“谁说要你的血啊?”

    “和她灵修,”容华的眸底深若幽潭,神色晦暗不明,“你可愿意?”

    “灵修?!”祁星阑垂下头去暗暗咬牙,灵修是双修的一种,本应该是道侣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灵修的双方必需有绝对的信任,把元神交与对方,进到对方的识海里。

    而识海的所有者,相当于其识海的创始者,一旦存有不轨之心,对方的元神相当于嗷嗷待宰的羔羊。

    没有妻妻之实,怎行妻妻之事?

    “燕姑娘知道吗?”祁星阑抬眸望向容华,指节轻轻摩挲着,手心有些轻微发汗,燕逐月应该不会那么信任她的啊…

    “若她不愿意,我怎么会来问你?”容华淡淡瞥了她一眼,“祁道长,莫非是怕了?”

    “不是你,她怎么会受那一剑?”容华疏离的眉眼愈发冷厉,微微摇着头转身离去,只给祁星阑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她本能在心疾发作前回来的。”

    燕姑娘,本来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祁星阑心中似乎被猛然掐了一把,她深吸一口气,梗着头推开面前虚掩着的门。

    她轻轻走到屋子里,试探般地轻声喊:“燕姑娘?”

    床榻上没有人。

    心里骤然一空。

    祁星阑蜷着的手指,登时陷入手心里,引起轻微的痛楚,燕逐月不可能在与她仅仅一门之隔的地方,在片刻之内被人绑走。

    焦急涌到心头,嘴唇险些被自己咬破,祁星阑环顾四周,终究是一无所获,毫无任何挣扎过痕迹,再不能冷静地分析,她不安地大喊,声音极尽破碎:“燕姑娘…燕姑娘!”

    “轰隆隆——”

    左手边,一张黄花梨木书架缓缓移动,一条暗道映入眼帘。

    没有丝毫犹豫,祁星阑单手扶上剑柄,收敛周身气息,进入甬道。

    左右是狭窄的石壁,石壁上灯火幽微,尽头是略带寒意的风。

    她会在里面吗?

    祁星阑即是期待又是不安,独身进了密道,愈往里走,温度愈低,悠悠的风吹得有些刺骨,钻入人的皮肉,刺激着深处的骨髓。

    尽头处是一片珠帘。

    祁星阑抚开珠帘走了进去,珠帘叮咚作响,一如她此刻被拨响的心弦。

    不远处,一处寒气缭绕的玉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丝散落在净白的玉枕上,燕逐月侧躺在玉床上,左手轻抚着心口。

    她的肤色与玉色相称,皆是剔透的白,赤红轻纱间,修长的腿轻轻收拢着,她合着眼,纤长眼睫轻轻颤着。

    圆润的脚趾动了动,紧致修长的腿缓缓伸展开来。

    如果忽略她左肩上的白色绑带,这一幕如同画中勾魂摄魄的艳鬼,正悄然苏醒,旖旎至极,霎时间,让被寒气冰住的血脉又沸腾起来。

    头部在玉枕上轻蹭几下,燕逐月缓缓睁开眼,通透的琥珀色眸子悠悠盯向祁星阑,她的声音似刚刚苏醒的猫,慵懒又有些空灵:“你吵到我了。”

    祁星阑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手心浸出的汗愈发多,有些僵硬地走到床榻前,她稍稍倾着腰,有些不好意思:“我…”

    话到了喉头,格外烫嘴。

    祁星阑看着眼前的如斯美景,心跳顿了一拍。

    是心梗的感觉。

    床榻上的人收拢两条长腿,一条腿搭靠在另一条的膝弯上,翘着的那条腿缓缓摇着,似一只猫正缓缓摇着软软长长的猫尾。

    燕逐月淡淡地望着床沿处那个手足无措的她,微微勾唇,一声轻笑如同叹息,忽然用手肘撑着床面,撑起前身。

    两人间的距离突然拉近,对视的眼眸仅仅咫尺之隔。

    祁星阑怔了片刻,对面那双荡漾着秋水的眼眸越靠越近,能嗅到她身上那股甘甜但冷冽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味道,像一只撩拨人心的小钩子。

    苍白的指节轻轻抚上祁星阑的额头,燕逐月指尖冰凉,冰得她稍稍缩了一下脖子。

    “怎么,怕了?”淡红色的嘴唇轻启,燕逐月眼眸稍弯,侧过头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怕了就快走,不用管我。”

    她的唇柔软湿润,如同沾染了露水的花瓣,有意无意间,轻轻擦过祁星阑的耳垂。

    离得太近了。

    被碰到的地方突然温度升高,耳垂连着的那一侧脸颊也跟着烫起来,祁星阑喉头有些发涩:“我…我不怕。”

    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燕逐月的声音轻轻飘进她耳朵里:“你的事情办得好吗?”

    “挺好的,就是缺点你…”耳际的碎发被她呼出的气息吹起,柔柔的发丝挠在她耳后,轻撩着那片细腻的肌肤,稍稍发痒,祁星阑一时有些头脑昏沉,还未经过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我的意思是说,之前有段时间没见你,”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越矩,似乎太过亲近了,祁星阑摆着手,连忙解释道,“只是有一点点关心你…”

    “不知道你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了没有。”

    有一点点关心?只是有点?

    燕逐月眼眸微微眯起,苍白的面色愈发郁郁,额心处闪烁着暗红色的昙花状魔印,流露出丝丝危险的信号。

    “你,”燕逐月伸出食指,指向那处出口,声音冷冽刺骨,“你给我出去!”

    这句话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燕逐月左手扶住心口,上半身剧烈摇晃着。

    她的身影单薄而无力,摇曳着将要坠落,看起来很脆弱,全无往日的那股狠劲。

    “你是不是很难受?”祁星阑见她这样痛苦,心中的内疚感如同潮水般般将她淹没。

    三两步走近她,伸手轻轻按在她肩头,祁星阑仍是维持着较为礼貌的距离,虚揽着她。

    这举动到了燕逐月眼底却是有些疏离,似乎在刻意划清两人间的距离。

    ——祁星阑,与我灵修真的就那么勉强吗?

    燕逐月肩膀一抖,伸手拂去祁星阑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猛地咳了几下,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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