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着实担心怜星被义兄拒绝,他这些日子与怜星渐渐熟悉起来,这是位温柔可人的女子,他不愿见怜星受伤。
只是这感情之事无法勉强,他义兄从不思虑男女之情,他还能逼迫义兄吗?只能是规劝怜星,让她被拒绝之后也不必太过伤心。
先前突见义兄,他满心欢喜,即便想到了怜星,也没有太顾及,后面义兄前脚刚走怜星后脚便找上了他,他这才醒悟除去还移花宫人情还有这么一个麻烦。
他瞧见怜星见了义兄比初见自己还要热情三分,心中对此事最后一分猜疑也消失,已经是异常断定怜星的恋慕。
好在怜星虽然的确是暗恋他义兄,但到底还是女子羞怯,根本没有表明,只是婉转的询问义兄对移花宫的看法还有对她姐姐的看法。
义兄对移花宫没有丝毫恶感,还觉得此地护了这么多女子已是善举。
但是对邀月的看法,沉默片刻,只说‘她脾气太直。’
江枫觉得义兄说话真是客气,邀月的脾气何止是直啊。
怜星笑曰,“姐姐就是那样直来直去之人,燕大侠能看透这点实在眼力不凡。”
燕南天却不愿再多说这种事情,就对江枫道,“我已经去问过邀月了,她也觉得这件事情你能有所帮助,只是现在你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健康,还要等些时候。这事太过重要涉及无数人命,每一步每一人都要万分慎重。义弟若是想继续可以在移花宫再待些时候,也可先行回去。”
燕南天这么一说,江枫越发觉此事不一般,问道,“涉及无数人命?义兄能稍微再说几句吗?至少让我心中有个底。”
燕南天道,“此事成,可救万民。”
江枫一愣,随即拍手,“既然是如此善事,我自然这里多待些时日。”
他脸上又露出些许悔恨之色,“我与邀月宫主见过一面,当时邀月宫主言辞冷厉,我又从旁人口中得知她行为专横,便觉得她非善类,未曾想她既然会行救万民之事,我这番妄自揣测实在是太过小人之心,若是再见邀月宫主,我需向她道歉。”
江枫对怜星道,“看来你所言不错,邀月宫主不过是孩童心性。”
邀月和万春流做这么一件大事,自然不可能瞒过怜星,她也是知道种痘之事,更是非常赞同。
她看向燕南天,“我姐姐有些时候的确任性,是只年少时便无人管教养出的性子,极少人受得了。”
燕南天苦笑了一下。
的确是很难受得了,先前他不在意小少爷的任性,如今换成了邀月,他容忍力其实还更高了些,但她至纯至真,他变了态度,她便不喜了,直接把他赶出来,脾气实在是大。
当然这也不是她脾气的原因,燕南天觉得更多在自己,还是太着相了,若是还能以先前的态度对邀月,恐怕邀月也不至于如此。
只是若是那样把邀月当做任性少爷,他又觉得很不对劲,再不拘小节之人也难做到吧。
况且在那地宫之中,他有些逾礼之举,邀月似乎没放在心上,现下他脑海中却总在浮现,怎么可能真的装作无事发生。
只是这事情不提不好,提了更不好。
燕南天平复了一下思绪,对怜星道,“不是还有你这个妹妹始终陪伴她左右吗?你愿意忍让她也是她脾气如此的原因之一吧。”
怜星道,“我与姐姐相依为命,移花宫如此多人,我们却只有彼此。”
她神色忧愁,“我没有一个朋友,因为我姐姐也没有朋友,若是我有了,她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难过。”
江枫道,“你也太为你姐姐考虑了,你们虽是姐妹,但终究是两人,即便姊妹情深,也不应为此舍弃自己的想法啊,你性子如此温柔,善良又聪慧,我想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做你的朋友。”
他道,“就比如我,我因这副相貌明明无意却总是招惹女子,怜星你便与众不同,你夸赞过我的相貌,却不因我的相貌而特殊对待我。我并不在意朋友是男是女,可却没有一个女性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做我的朋友?”
怜星看向他,他又笑道,“江枫虽然武功低微,打不过邀月宫主,却有个义兄武功盖世无双,即便与你交了朋友义兄也能保我性命。”
燕南天哑然失笑,“你怎么把邀月说得如此凶恶?若是这时候她找上来,我可不保你。”
江枫道,“我又说错了,邀月宫主既然救了江枫,的确不会再杀江枫,额,那义兄就得保我继续待在移花宫,不被邀月宫主赶出去了,这事她可是真的做得出来。”
怜星掩面而笑,“姐姐已经想把你赶出去了,说是宫女们都想来看你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已经心神不宁了,她看了就烦。”
她还道,“姐姐还说,那些宫女不过是没看过,若是天天看日日看说不定就不那么想看了,若是你再讨厌些,她就让那些宫女日日夜夜来看你,你虽然武功一般,应当也不至于会去做卫玠。”
江枫听了也笑,“原来邀月宫主性子如此活泼吗?这看杀的刑罚如此恐怕,江枫倒是有些怕了。”
燕南天也笑出了声,“她本来便是如此吧。”
怜星又慢慢收敛笑容,脸上有了几分,“江公子是个心善之人,虽然有长得太好这个缺点,但交朋友自然是看心不看脸的,我也愿意与江公子为友。只是——”
她话锋一转,“我还是忧心姐姐,希望姐姐也有朋友,到了那时候,我再与江公子做朋友,希望江公子一定将这事记在心里,你是第一个想与我做朋友的人,我会一直记得这件事情。”
江枫只觉得,恐怕在怜星的心中,再好的朋友也比不过她的姐姐。
当然,这本是人之常情,他点点头,“江枫一定记得,不过怜星你真的要等你姐姐吗?我有些难以想象怎样的人才能与邀月宫主为友。”
燕南天默不作声看向窗外。
怜星道,“我只是盼着有一天,除我之外,有一个人能与姐姐说话。”
她的语调平和,但这话语细想起来又有几分寂寞。
怜星只要她想,她可能会有许多朋友,但邀月呢?
也许是她不想要朋友,也许是这世界上没有能与她做朋友的人。
燕南天看着窗外夜空,月亮高悬,清冷寂静,亦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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