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

小说:边关小厨娘 作者:团子来袭
    这名大夫很是仰慕封朔, 在被请来给封朔看病时,还难过了一场,随即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封朔。

    这样的盖世英雄, 怎么能没有子嗣呢

    怀着一腔慷慨豪情,被誉为男科圣手的大夫颤抖着手扣上了封朔的脉搏。

    封朔也算是阅人无数, 这大夫眼里的崇敬他是一眼能看出来, 但那痛心和一脸的惋惜是怎么回事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神色变得越来越奇怪。

    封朔只当是自己味觉没法恢复, 因为从未有过期望, 此时倒也不觉着失望,毫无波澜问了句“如何”

    他满身清贵, 威仪天成, 大夫不敢与之直视, 收回号脉的手,满面喜色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从脉象上看, 王爷身强体壮, 龙马精神,应当没有子嗣之忧才对。”

    子嗣之忧

    封朔眉头拧起,显然没懂这大夫给他看味觉是怎么看到子嗣这方面来的。

    大夫看他拧眉,还以为是封朔对这个诊脉结果不满, 赶紧道“王爷若是感觉感觉力不从心, 小人这里有祖传壮阳补肾的方子,一副药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壮阳补肾

    这下封朔脸色是彻底冷若寒霜了。

    此番诊脉甚为隐蔽, 厢房里除了封朔, 就只有那名大夫, 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大夫哪里见过这架势,顿时吓得两股颤颤,额前汗如滚珠。

    心里更多的却是茫然,明明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辽南王身上也并无那方面的隐疾,为何辽南王脸色看起来还这般骇人

    封朔面沉如水问他“你今日前来是给本王看何病的”

    大夫诚惶诚恐道“是是一位带着帷笠的姑娘找上小人的,说您此番征战伤到了腰肾,不不能人道,让让小人前来给您诊治。”

    明明还未至深秋,但大夫只觉屋子里冷得跟地窖一般,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敢抬头去看封朔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已。

    半晌,上方才传来封朔冷意森然的嗓音“本王有这样的隐疾”

    大夫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王爷您龙精虎壮,只有阳盛之态。”

    封朔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冠玉般的脸上仿佛覆着一层霜色“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叫第三个人知晓。”

    大夫赶紧道“小人今日从未来过王府,也没见过王爷。”

    封朔这才道“下去领赏,府上会有人备马车送你回去。”

    大夫原本已经被吓破胆了,现在听说还有赏赐可领,对着封朔一番千恩万谢后,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大夫出门后,邢尧进屋来,瞧见封朔脸色难看得吓人,还有些疑惑,然而不等他开口,封朔就问“她在哪儿”

    这个她,只有可能是姜言意了。

    邢尧道“楚姑娘在厨房,说是在做醉蟹。”

    封朔再不出一言,黑着脸起身就往厨房去。

    邢尧跟在他身后,颇为费解,想着自家王爷这是怎么了,他还是头一回见自家主子提起楚姑娘依旧一脸不愉。

    姜言意一大早把大夫接进府后,就去厨房忙活了,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前几天王府下人买回来的大闸蟹还没吃完,养在了水缸里,因为是湖蟹,比塘蟹含沙量少,这几天功夫沙子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姜言意技痒,当即决定做醉蟹。

    虽说清蒸大闸蟹已足够美味,但醉蟹也别有一番风味。

    醉蟹有生醉和熟醉之分,所谓生醉,就是直接把处理好的蟹用黄酒和醉料呛,熟醉则得用香料把蟹炒熟了再用醉料腌制。

    后世做醉蟹最为普遍的手法是生醉,这样做出来的醉蟹肉质更为细嫩鲜美。

    姜言意也打算做生醉,清理大闸蟹这种粗活有厨房的下人们去做,她则开始调制醉料。

    醉料根据有没有加酱油这类能上色的调料,又分为红醉和白醉。

    红醉做出来的醉蟹,里边的蟹膏有些发黑,但滋味更加鲜美。白醉只用了黄酒和糖,做出来的蟹开壳后膏色美观,滋味比起红醉的却欠些。

    姜言意直接备了两种醉料,她先做的红醉,把生姜刮去皮,切成头发丝一样的细丝,等锅里水开后,把姜丝下锅煮上两刻钟。

    醉料里放姜丝可去腥,醉蟹腌好后芳香无腥,甚是鲜美。

    姜水煮到整个厨房都能闻到姜味后,姜言意往锅里倒入多出姜汤一倍的酱油,煮至一刻钟再加二两糖。

    糖能提鲜,还能让腌好的蟹肉有一股鲜甜的味道。

    只不过糖下锅后很容易糊锅,得不断搅拌,等煮到糖全化了熄火冷却,捞出姜丝,这红醉的醉料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整个过程不算繁杂,只是万不能沾到一点油星子,否则腌制醉蟹时就容易腐败。

    “楚姑娘,这蟹都刷洗干净了。”厨房的粗使婆子端着一筲箕还在乱爬的蟹给姜言意看。

    姜言意挽起袖子,露出半截雪藕似的手臂,指着一旁洗干净的大缸道“全倒进去。”

    转头又问“烧酒取来了没”

    “烧酒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个小厮人手抱着一坛老酒走进厨房,揭开封坛的油布,浓郁的酒香瞬间盈满了整个厨房。

    姜言意一个不会喝酒的,光闻着味也知道这绝对是好酒,她道“酒味这么浓,怕是陈年老酒吧”

    小厮满面笑容道“楚姑娘识货,这是十八年的杜康酒,平日里王爷待客用的就是这酒。”

    姜言意道了句难怪,把一坛半的酒倒入装蟹的大缸里后,张牙舞爪试图往缸外爬的蟹虽然还在挥动着钳子,但明显爬不动了。

    酒越好,腌出来的蟹越香。

    被酒水泡了两刻钟后,所有的大闸蟹基本上都醉死过去了,姜言意让两个小厮把缸里的酒水倒掉,淋上已经冷却的醉料汤,在醉料汤刚好没过螃蟹时,把之前捞起来的姜丝盖到螃蟹上,再倒入一斤酒水,用油布严严实实封住缸口,让两个小厮把大缸抬到地窖去放着。

    她正在用白醉的醉料腌蟹时,封朔就找过来了。

    厨房的人原本还想恭维几句,瞧见封朔面色难看,愣是一句话没敢说。

    姜言意袖子挽到胳膊肘处,腰上系着围裙,因为低头忙活,耳边一缕碎发垂落在脸侧,门口的日光斜照进来,她带着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的耳垂在日光下白得惹眼。

    周围人突然屏气凝声,姜言意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封朔。

    他面沉如水,姜言意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让厨房的婆子帮忙把白醉的醉蟹缸封起来,自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封朔走去“怎么了”

    封朔一言不发,执了她的手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迎面碰上府中的下人,下人们显然深知自家主子秉性,都低下头不敢乱看。

    姜言意一头雾水,封朔腿长,步子迈得大,走得又快,她被他攥着手,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路上她都在问封朔发生了什么事,但封朔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被他带回院子,扯进房间,按在门上的时候,姜言意都还是懵的。

    她眼里全是困惑,莫名其妙被这样对待,又有些生气“你这是作甚”

    “作甚”封朔恶狠狠盯着她,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是觉着我受伤了不能再人道么我让你验验货可好”

    姜言意臊红了脸,却也觉出不对劲来,反问他“怎是我觉着这不是你自己同我说的么”

    封朔一手按着她肩膀,一手捏着她下巴,“我何时同你说的”

    姜言意有点委屈“就那天吃尖团的时候。”

    封朔怔了一下,蹙起眉头,总算明白这场乌龙是缘何而来。

    他那天被姜言意一番话说到心坎里去了,感动之下,都忘了给她说自己是没有味觉。

    他松开捏着姜言意下巴的手,改为轻轻刮了刮她鼻尖,有些无奈道“我也没说是这方面的缺陷。”

    姜言意十分不解,“那你说的是什么”

    封朔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把自己隐瞒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幼时中毒,此后就再也没了味觉。”

    姜言意惊愕瞪大了眼,自己经常同他一起用饭,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没有味觉。

    似知晓她所想,封朔道“直到遇见你,我发现在你身边,我的味觉就能恢复一些。”

    姜言意惊住了,她还是头一回知晓自己竟然还有药用价值。

    她道“这未免有些玄乎了。”

    封朔苦笑“的确是玄乎,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点了点姜言意额头“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心悦你,绝非味觉。”

    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恢复味觉,他有一百种法子困住她,只把她当成一剂药即可,根本不用管她的喜怒哀乐。

    何况他在火头营惊鸿一面注意到她时,还不知是她的原因让自己恢复了味觉,那时只觉着以她惊人的美貌和那身气度,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营妓,他猜测她兴许是细作。

    后面经历了许多事,确定了她不是细作,他是真的欣赏她。成了营妓,旁人都是一脸绝望认命,她却是不甘心的,拼尽全力也要和这命数搏一搏,不放过任何一个能逃出去的机会。

    他欣赏她身上的那股坚韧劲儿,喜欢她眼底的鲜活和对未来的热切。

    从她身上,似乎能看到这糟透了的人生似乎也没那么难走。

    二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姜言意自然清楚封朔的秉性,他可不是为了点口腹之欲就能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的人。

    她道“能让你恢复味觉,我自是高兴的。不过说起来,我从前还去算过命来着,那算命先生说,我若遇上自己的佳偶,我兴许不知,但对方一定能察觉到。我当时以为他胡说八道,现在看来还挺灵的。”

    封朔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这辈子从不信命,但你来到这里若是上天注定的,那我姑且信一次。”

    姜言意没能感动到一秒,他有些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白玉似的耳垂,突然说了句“耳坠好看。”

    姜言意耳垂很敏感,细微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偏头躲了一下,不自在道“好看么在大街上随便买的。”

    封朔嗯了一声,似乎根本不是意在这个答案,那双在她耳垂作乱的大手落到了她腰肢上,微微用了些力道揉捏。

    姜言意拨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封朔微低下头,几乎就要碰到她娇艳的唇,却又隔离点距离,或即若离,无形的撩拨。

    他握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腰封上“不是要看我的伤么”

    姜言意只觉着脸热,偏过头道“不看了。”

    封朔却不依她,轻易就把她的脸掰了过来,他接吻总是喜欢从嘴角慢慢碾过来,轻咬慢捻,一点一点撬开齿关,攻城略地。

    不知是谁先乱了呼吸,停下来时,封朔气息不稳,却也只能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撂狠话“以后有你受的。”

    每次招惹她,最后不上不下难捱的都只是他自己。

    姜言意没心没肺地笑倒在软榻上,满脸揶揄。

    封朔实在是看不惯她这嘚瑟的小模样,索性挠她痒痒,姜言意怕痒,从软榻上一路滚到地上,连连告饶。

    这一通闹下来,她发髻散了,衣襟也有些凌乱,看得封朔眼神一暗。

    他没拉她起来,地上铺了胡毯,入秋的季节也并没有多凉,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划过姜言意精致的锁骨,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缱绻“阿意,我为你做一幅画吧”

    如今的京城,可比衡州安全得多。

    楚老夫人听闻楚昌平重伤,想先去京城看儿子。考虑到衡州如今藩王聚集,太皇太妃过来他反倒多了一个软肋,他便让太皇太妃也一道先去京城王府了。

    姜言意作为楚昌平名义上的女儿,现在衡州也并无再乱,她理应回京城侍疾。

    封朔虽舍不得姜言意,但为了姜言意的名声着想,再过几日,还是得遣人送姜言意上京,这一别,怕是真得等到他打退明翰国,带领大军回京登基才能见到了。

    姜言意看到了他眼底的暗色,有些警惕问“什什么画”

    封朔按在她锁骨上的手指力道加重了几分,抬起时却并未拿开,而是夹住她单薄的夏衫,往两边拨了拨,露出大片白瓷般的肌肤。

    他嘴角微提,笑意里是只对她才有的浪荡神色“你生辰将近,为你作副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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