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要去哪里?”坐在正堂的太傅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有些诧异的盯着自己穿着雪白色梅花狐裘,娇嫩软软的女儿。
枉他还以为他女儿现在长大了,知道早点起来给他这个老父亲拜年,原来是急着见心上人去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爹,反正女儿待在府里也不能为你跟娘亲做什么事,你就答应女儿吧。”谢清函一把拉过太傅的衣袖,软硬皆施的撒娇。
太傅“啧”了一声,凉凉道:“谁说你在府里什么事都做不了,你就算什么都不做,我跟你娘亲看着也高兴,何时嫌弃过你。还有你祖母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你心上人了。”
“爹爹,我说完马上就回来好不好?”谢清函咬了咬唇,杏眸有些为难,其实她也很想祖母,但是她又想去跟太子哥哥说清楚。
“你有什么话要跟你太子哥哥说,为父帮你转达,你就在府里好好陪你祖母。”还有话要说,他女儿只不过在皇宫里住了两日,就这么轻易的被收买了。
他想,他或许知道昨晚皇上跟他女儿说了什么。
“爹爹……”谢清函气恼,镶着明珠的绣花鞋在地上狠狠剁了两脚。
“行吧行吧,女大不中留,这太傅府是留不住囡囡了,你要干什么去吧。”太傅官袖一甩,故作伤心道。
“谢谢爹爹,女儿马上就回来。”说完,也不待太傅反应,小姑娘就急急忙忙的冲出正堂。
“这丫头。”太傅无奈的摇了摇头,捏着红玉水晶杯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若是太傅府真的要出一位太子妃的话,那是该将他儿子谢清容找回来了。
当年的事是他亏欠了他儿子,但是他儿子的表现也着实让他失望,希望他能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早点为朝堂贡献一份力。
他记得幼年他这个儿子也很疼爱这个妹妹,为何多年来这么狠心。
——
凤凰古洲,大管家指使着一群仆从打扫过廊,目光刚一移开,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先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随后满脸堆笑的亦步亦趋。
“哎哟,我的二姑娘,你怎么来了?”大管家热情的跑过去,眼里充满喜庆的笑意。
“大管家,新年好,我是来找太子哥哥的,他在府里吗?”谢清函看着凤凰展翅,鲜艳如银花树的洲岛,娇着声音问。
大管家看了下天色,目光微显凝重,“二姑娘请随奴才来。”
风华斋,萧祁汜身穿玄衣锦缎,如玉的俊脸有些疲惫,时不时伸出修长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
“属下在江南一带得到谢大公子的消息,本想去寻,但是谢大公子可能是知晓了属下是东宫之人,所以又故意隐瞒了行踪。”
萧祁汜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谢大公子当年是被太傅赶出去的,他见了东宫的人当然会隐瞒行踪。”
说话的人难以置信的看向萧祁汜,当触及那深不见底的凤眸时,又连忙将头低下去。暗暗叫苦,现在知道了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家的秘辛,不知道这条够命还保不保得住。
萧祁汜修长的手在桌上敲了敲,微沉吟:“再去一趟江南,打扮成太傅府的人,就说太傅府二姑娘即将定亲,对方还是个品行不端,风流好色之人。”
说话的人面容有些古怪,小声的试探问:“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萧祁汜拢了拢衣袖,拿出一个手札,“再把这个名单给太傅,就说这里面的人孤觉得还不错,可以让云夫人参考一下,替徐姑娘定一门好亲事。”
都是在东宫混的,那人霎时明白过来,接过手札,“属下遵旨。”
“孤今日要进宫,等会慕将军要是有事找,你就从暗卫里面抽几个人过去。”萧祁汜起身,一晚上没有休息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凉清华,让人不容易接近。
“你怎么在这儿?”萧祁汜轻轻蹙眉,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大管家。
“殿下,谢二姑娘来了。”大管家不知所以的偷觑萧祁汜的神色。
“怎么不早点通知孤?”萧祁汜眸光微敛,瞬时冷了声音。
“奴才……”大管家为难,他知道他们殿下今天有要事处理,这才不敢打扰,但他好像忽略了二姑娘对他们殿下的重要性。
萧祁汜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面露不善:“还不将二姑娘带进来,冻着了怎么办?”
“奴才这就去。”大管家忙夹着尾巴跑了,他们殿下真的是太可怕了,还没有谢二姑娘一半可爱。
不远处的凤凰古松巍峨挺立,象征着东宫最贵的荣华,萧祁汜凤眸看不出情绪,少顷,穿着雪白色狐裘的小姑娘踩着深深浅浅的脚步过来。
“怎的今天这么早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孤讲?”萧祁汜清冷的眉眼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轻缓地走下台阶。
“太子哥哥,我们进去说吧。”
“好。”萧祁汜挑了挑眉,小姑娘难不成是开窍了。
一到风华斋,谢清函就有些羞愧,她性子自小就娇懒,虽然出自太傅府,但在念书方面确实不行,不管是之前她的嫡亲哥哥还是后来她爹爹教授的学生,都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要强。
“不是有话说吗,怎的现在又不说了?”萧祁汜轻轻笑问,他算是比较了解小姑娘的人,也能明白她此刻在想什么。
“太子哥哥,我要是说了,你别笑我。”谢清函纠结的咬了咬唇,她要是真的说出来,太子哥哥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端庄呀。
“好,二姑娘请说。”
谢清函紧张的绞着手帕,仰起头雾蒙蒙问:“太子哥哥,我想问你说喜欢我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二姑娘理解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萧祁汜眼眸微暗,陡然幽深。
谢清函心尖微颤,上一世的她懵懵懂懂的觉得她嫁给萧祁岳是幸福的,没想到最后以惨淡收场,但是现在的她似乎要求高了很多。
“非卿不娶,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萧祁汜黑曜如宝石的凤眸深深的看了谢清函好一会,半晌缓缓出声:“卿之心,亦孤之意。”
“太子哥哥——”
萧祁汜温和的笑了笑,将刚煮好的牛乳茶递给她,“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门外,偷听的大管家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东宫终于要出一位太子妃了。
辰时一刻,萧祁汜与谢清函从风华斋出来,大管家偷瞄一下,发现他们的准太子妃脸疑似有些红晕。
“孤先送二姑娘去太傅府,你们将要进宫的东西准备好。”
“太子哥哥,你要是忙的话,我就自己回去吧。”谢清函听完忙道。
“无妨。”
——
太傅府
“学生给老师拜年,祝老师福寿安康,事事如意。”
太傅满意笑笑,捋了把胡须,“太子殿下多礼了,还是那句话,殿下是储君,老臣是臣子,所以殿下不必如此多礼。”
这下,萧祁汜没有跟太傅打官腔,直接单刀直入,“将来要是有一天成为孤的岳父,这礼仪自然也是要遵守的。”
太傅眉心一跳,他怎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难不成昨晚皇上将他女儿留下真是说太子妃的事情,而他女儿早上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去答应这门亲事。
见太傅大致知道了情况,萧祁汜再次作揖,“老师,孤还要进宫给父皇拜年,就不进府了。”
“太子哥哥慢走。”
萧祁汜脚步顿了一下,“好。”
“囡囡,你跟我来书房一趟。”看到两个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太傅太阳穴突突的跳,瞪了谢清函一眼。
“是,爹爹。”谢清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跟在了太傅后面。
——
御书房
辰时三刻,萧祁汜准时的踏进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拜年,祝父皇圣体康泰,愿我朝盛世太平。”
“太子免礼,第一次见太子新岁这么忙,朕着实吓了一跳。”皇上抬眼,将奏章放在桌上,打趣。
今日本是该给他这个父皇拜年的日子,他这个儿子倒好,先去给他的准岳父拜年。
“儿臣想求父皇写一道圣旨。”萧祁汜拂袖,沉声道。
“哦?那圣旨内容是什么?”
“太子幼年交由太傅培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感念其恩师培养,特将其女赐为太子正妃,望汝琴瑟和鸣,相伴一生。”
皇上一字不落的将内容全部写在宣纸上,想不到兜兜转转,太子妃之位还是落在了太傅府,“那孤今日就帮太子下了这道圣旨吧,这样也可早安民心。”
萧祁汜皱了皱眉,略想了下,“这道圣旨还请父皇留两日,等钦天监算过再送去太傅府。”
皇上挑了挑眉,细细打量了萧祁汜一番,笑道:“行,朕这两日就去找钦天监算一下,以便更好的迎娶咱们的太子妃娘娘。”
“谢父皇。”萧祁汜抚了抚冰玉温袖,第一次朝皇上行了个大礼。
“太子不必多礼,太子妃人选也是国之社稷,早日定下可安民心。”皇上温和的摆了摆手,这个儿子是他最骄傲的一个儿子,现在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从御书房出来,萧祁汜温凉一笑,从最初的喜欢到现在,弹指十年时光,如今总算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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