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反常的药效

小说:他不是假卑微 作者: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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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森鸥外一句话出口, 空气中的浓度陡然攀升,男人僵住一瞬,禁锢森鸥外的四肢变成了火烧的铁。

    察觉男人的反应, 森鸥外倏地轻笑一声, 含着暗昧的勾人意味。

    男人愈发灼热难耐, 他喉头干渴地滚动一下, 撇过头, 叼住颈边一缕黑发,克制且缓慢地, 匀出一口气。

    森鸥外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男人瞬间放开怀中森鸥外,眼底的震惊还未褪去, 缭乱迷蒙的渔网在水面倏忽飞开, 网住了男人的眼。

    月色乳白,树叶沙沙,地上的树影尽向着北方朝拜,舞起狂乱而无声的祭歌。

    森鸥外望着。

    男人曾经笼在他身上,为他挡去巨大的爆炸;如今熔化在地面,如高山倒倾,啜吻微泥。

    “森、医生”男人渴极,脸上出现真切的疑惑, 声音哑得惑人,“你到底在牛奶里、下的什么药是毒品、么”

    森鸥外站起来,走近失去抵抗能力的男人, 就着他没有伤口的位置, 将人打横抱起, 缓慢放到床上, 自然而然在他左眼落下一个深重的吻, 声音不知何时也开始喑哑低磁“怎么这么说”

    说话的热气,缠住男人的眼。

    “我”男人一个失声。

    森鸥外口中衔着他的耳垂,幽暗的红眸底下闪过一线笑意“你说啊。”

    男人紧闭眼,忍住耳垂处与森鸥外舌尖交缠的软腻,闷哼一声“从牛奶、里的、药效、开始发作,我、身上的伤口、不疼了,而且”

    森鸥外替他接上,心思昭昭,却不做别的,就只是吻他“是不是很舒服、很愉悦”

    “”

    这是毒药啊。

    男人咬紧口中的发丝,干涩地咽一下。

    忍耐着。

    恍惚脆弱,恍惚凶猛。

    漂亮如引颈受戮的黑天鹅,又像盘伏着要将獠牙刺入猎物血管的野兽。

    那野兽跃跃欲试,又以最后一线理智牵扯着自己,流泻出悬丝一样摇摇欲坠的人之理性。

    森鸥外看出男人的渴求,他亦忍耐着,如量身定制的大衣伏在男人身上,审视他“不是毒品啊,1先生。是我结合你的体质,特地为你研制的药物,能替你缓解伤口的疼痛,很有效吧”

    “全世界独此一份哦,1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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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很疑惑,1先生。”

    森鸥外描绘他的脸廓“作为你的医生,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忍耐痛苦”

    他怀抱着黑发的男人,这美丽的、遍布伤痕的强者在他的舐吻下难耐地低吟,炽热发烫的脸本能寻求凉意,几近驯服地,贴着他微凉的胸膛。

    太乖巧了。

    太美丽了。

    森鸥外心中如此饱胀,如果不是最后一线理智拉着他,他早已一刻也等不了,将怀中人拆吃入腹。

    森鸥外长叹一口气,抚摸爱猫一样,顺过怀中人的黑发。

    “1先生,你太会忍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从当初被太宰君从河里捡起,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瞬,你就开始忍耐疼痛。”

    “什、么”

    “请看这里,1先生。”

    森鸥外从裤子口袋取出一叠图像连续的照片,其上男人睡在病房里刚刚醒转,红围巾的太宰治守在一旁,显然是当初男人在医院里第一次醒来时的监控照片。

    一叠照片上被森鸥外用红笔圈出数处细节,男人蜷缩发白的指尖、下垂的眼尾、乍然绷紧的小臂肌肉、牙关一瞬紧咬的下颚乃至更多微不可道的细节。

    “看录像时,最初我以为你是在忍耐刚醒来时身上的伤痛,你那时的伤,对常人而言或许要疼到哀叫打滚,对你来说,却像是习以为常、不足挂齿的手指被小刀割了一刀的程度。醒来最初的一瞬还有些不适应,但又很快习惯。”

    “可我身为医生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比起忍耐疼痛,你的反应中更多的,是头痛、想要呕吐的感觉。”

    “直到后来,你遇到了费奥多尔。魔人的异能力至今未明,但结合之前死在他异能力之下的人的死状来看,我有理由怀疑,魔人的异能力属于精神攻击的一类。但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接触的魔人皮肤的时候,你不仅没死,反而魔人疼得晕了过去”

    森鸥外亲昵地捏捏男人脸颊,珍惜地舔舐上他的右眼“因为1先生,你的脑子里,本身就住着一个,连魔人都无法抵抗的,精神攻击类事物啊。”

    “魔人因为他的异能力,与你大脑连通的一瞬,被迫直面了你脑中的精神攻击,他甚至坚持不了几秒就晕了过去。那么1先生,平时的时候,你每时每刻都承受着的脑中的精神折磨,又有多疼呢”

    “1先生,你的这里,”他点了点男人的脑颅,“恐怕时刻承受着,不下于太宰君给予你的酷刑,对吗”

    “森医生、太厉害了,”男人赞叹,“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森鸥外为男人的毫不在意的态度一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太宰君是和你相处最久的人,可他却被名为织田作的表象冲昏了头脑,连身边的人每时每刻在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也毫无所觉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男人失力地抵住森鸥外抚摸的手“唔、森医生、要、告诉、太宰吗”

    “你不想我告诉他”森鸥外语音忽然变快,几乎质问,“就像你不让我告诉太宰君身上一天天增多的伤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你不想让他为你担心”

    森鸥外失笑,语气却骤然发了狠“你也不想想,他是会为你担心的样子吗”

    “”男人沉默着。

    森鸥外醒悟,语调软化“不、1先生,我”

    “没什么,森医生,”男人微笑,“就像你说、的,我不是织、田作之助,我对太宰、来说,是个多余的、存在我也没、奢望他唔只是、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知道了唔也没人有本事、替我解决何必麻烦。”

    何必麻烦。

    所以哪怕身为织田作和太宰治相处的那些时光里,他也从未对自己的问题,开一句口。

    在他眼里,他的事情,在别人那里,就算在那时还毫无保留互相信任的太宰治那里,也是个麻烦。

    “”

    森鸥外心中忽然升腾起无名郁气,指尖迅速游到男人背后的腰窝,揉按。

    如愿听到男人攀升到极致的一声沙哑低泣。

    “1先生,我的1先生,”森鸥外喉头上下滚动,贴着他的耳朵,“你不是一直奇怪,这个药为什么对你的刺激那么大,大得好像毒品”

    “我告诉你,1先生,”森鸥外低沉地笑起来,胸腔震动,“有问题的不是我的药,有问题的,是你自己啊。”

    他捧住男人的脸,又一次深深地、深深地吻上他的眼睛“你知道从我进门开始,你的眼神有多么疑惑”

    “那是对快乐、对舒适的陌生啊。”

    他字字剖析,这回又像个正经又专业的医生了“1先生,你知道吗你擅长忍耐疼痛,却不擅长忍耐快乐,因为你曾频繁地、一刻不断地活在身体或精神的疼痛之中,早就锻炼出了耐性,变得习惯;可在你过去的经历中,你感受过多少次快乐不、不,别说是身体上的快乐,就算是正常人日常享有的无痛体感,你也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吧”

    “1先生啊,你连泡澡的时候,感受到的,都是伤口遇水带来的刺痛。”森鸥外声音忽地一低。

    “至于那些普通人日常可见的快乐,恰到好处的温暖,舒经活络的按摩,疲劳过后放松身心的一次沐浴这些人生存在世上最基础的需求,当你被脑内的精神折磨分去大半注意力时,你还有多少余裕来品味”

    “没有人抚慰你的疼痛,也没有人给予你肌肤相贴的亲吻。”

    “真可怜啊,1先生,这样的你,生活在感知的沙漠之中,剧烈的疼痛打不倒你,细微的愉悦却能将你一击毙命。”

    他下结论。

    有的人,经历了太多,刀槍剑戟不可使他动眉;又经历得太少,一秒的体温便可使他一败涂地。

    “”

    男人抓住他的指尖“森、医生,你”

    森鸥外嘴角含笑,胜券在握地叹了口气“承认吧,1先生,就算你想要拒绝,可实际你是喜欢的,不是么”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真的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吗”

    “”男人沉默。

    “来啊,告诉我,1先生,”森鸥外笑着,轻柔地吻住他的喉结,“我让你感到舒服了,是不是”

    “嗬”

    男人几近低叹“是很、舒服。”

    他这样道。

    森鸥外满意地笑了“能让你感到舒适,我很高兴啊,1先生,我很荣幸。”

    “太宰君施加给你的是酷刑,更没有人觉察得到,你平时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只有我、只有我。”

    “起初,我想为你研制镇痛的药物,后来又不甘心止步于此。”

    “于是它变成了你现在感受到的样子。”

    “1先生,我想让你快乐啊,我想让你跳出从前习惯忍耐的的漩涡,我想把美好的、人间的享受和愉悦带给你。”

    森鸥外巧妙模糊自己的初衷,甚至高风亮节地不再吻他,冠冕堂皇极了“1先生、1先生,我从来不强迫人,如果你愿意,就请告诉我,1先生。”

    他紧密筹划,不仅要得到1先生这个人,还要得到这个人的心,要这个人主动地、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的陷阱。

    森鸥外看着男人仍没什么表情的面孔,耐心地诱哄,摆出最魔魅诱惑的姿态,开始步步收网“1先生,请告诉我,我愿意。”

    “我、森”

    体内的火烧得越发滚烫。

    “”

    男人眼角渗出泪。

    “1先生”那人还在他耳边诱哄。

    “”

    “森”

    男人骤然翻身,爆发出乎森鸥外意料的巨大力量,死死扣住对方的四肢。

    盘伏的野兽骤然苏醒,掀开黑而湿的眼睫,看住猎物红到幽暗的眸。

    “别说话了森医生。”

    男人描摹那暗藏机窍的红眸,哑到无声“我怕我、真的忍不住。”

    他不怕蚀骨的疼痛,却恐惧在细微的温暖前,溃不成军。

    “咔哒。”

    特制的异能力手铐,拷住了森鸥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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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第一时间想要挣脱手铐,却发现自身的异能力沉如泥潭,毫无响应。

    “这手铐”

    黑色手套的手捏住下巴,森鸥外被迫抬头,男人的眸半阖着,黑瞳下复杂幽深的漩涡半隐半现。

    他盘踞在森鸥外上方,炽红的唇随着他的胸腔一起小幅度颤动,滚烫的呼吸自双唇与鼻腔泄出,淌到森鸥外嘴中。

    与此同时,男人眼睛一眨,一滴烫极的泪珠顺着他的睫毛落下,径直落进森鸥外的红眸。

    烫得森鸥外的大脑燃烧成灰。

    危险。

    “森医生,”男人捏着他的下巴,黑色手套的指尖揉搓他红眸的眼角,体内是难耐的迫切,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你真美。”

    他说着,突然笑一下,刹那艳如玫瑰满园,侵略性气息展露峥嵘一角。

    像凶兽巡视领地,像手握权柄的领主轻嗅仆人奉上的一朵花。

    危险。

    危险

    森鸥外脑内警报急响。

    那是被压制的、连一次手指的弯动都要听从男人摆布的,全盘掌控。

    森鸥外绷紧背,全身每一块肌肉皆蓄势待发。

    “你真美啊,森医生,”男人品鉴着,再多难耐的迫切都不能令他失态,他把玩着身下的猎物,几近满意地赞叹,“你真美啊,森医生。”

    像是放弃了遏制自己,猛兽露出藏匿已久的獠牙,它打量这胆敢挑衅的有趣猎物,盘算起从哪里下口。

    森鸥外忽而冷得打个颤。

    男人凑近了,贴着他脖颈青色的血管,露出个软和的笑来。

    齿锋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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