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飏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在脑后形成了共鸣,贝瑾尘后背一阵酥麻,吐不出一个带□□味的字眼来。
他抬起头来,商飏英俊无俦、饱含深情的脸就在上方,贝瑾尘仿佛快溺死在他幽深沉静的眼波中,最后一丁点儿火星也灭了。
“那你还那样对我?”贝瑾尘“哼”了一声,轻飘飘的,没什么威胁力。
贝瑾尘说的是商飏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的做法,可商飏听在耳里,就变成了贝瑾尘指责他之前的恶劣对待。
用父母威胁他、强迫他拍那些照片、在性|事上也不考虑他的感受……商飏的心狠狠揪了下,大手揉了揉贝瑾尘的脑袋,说:“是我不好,以后不那样了。”
“真的?”
“真的。”商飏点头。
贝瑾尘抿紧了唇,一秒不错地深深看着商飏,某种诡异的感觉一点一点冒出来,像是有小绒毛一点点在心尖上挠,痒痒的、很不自在,无法忽略。
商飏这几句话,怎么听起来还是怪里怪气的?以前他闹脾气,商飏也会哄他,但不会无条件地退让。等他气消了,商飏就会和他讲道理,说出两人沟通上的问题。现在商飏认错,贝瑾尘反而不习惯了。
他回搂住商飏的腰,把小脸贴在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语气轻轻软软的:“其实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被暗恋对象抱着,听他在怀里软绵绵地撒娇,商飏脑袋里像是炸开一朵又一朵礼花。再听清被他欺负折磨的贝瑾尘竟然认为自己有错,商飏的胸口像灌了一大瓶柠檬水,又酸、又苦、又涩。
“你怎么会有不好的地方?”商飏搂紧了他,像是要把他深深地嵌入身体中,声音沙哑,“你什么都好,你只是存在着,我都要感激老天。”
贝瑾尘耳尖热得发烫。商飏出了场车祸,竟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以前他也会说情话,但不如现在这么直白、热情,更不会在公开场合这么黏黏糊糊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以前的偶像包袱毫无意义,早知道商飏彻底放开后有这么甜,他就该多和商飏腻歪,还管别人怎么看干嘛!
消防门另一侧,不经意吃了一大盆狗粮的魏栋被噎得说不出话,计仲则憨笑着点头,满脸都写满了欣慰。
魏栋拽着他离开狗粮满地的案发现场,一脸恨铁不成钢:“商总平时开会多有气势,和对手谈判多能据理力争,怎么到了贝瑾尘面前,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
“在老婆面前,要什么尊严?能哄他开心是最重要的事。”计仲拍拍他的肩膀,啧声道,“不过像你这种单□□……”
“你——!我告你人身攻击啊!”
贝瑾尘和商飏在楼道里抱着腻歪了一会儿,一起回到了病房。
魏栋和计仲不见了人影,贝瑾尘扶着商飏在沙发上坐下,又端了两杯水各自喝完,贝瑾尘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手机,不太自在地说:“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了窗边,手指在窗户棱上来回移动,声音放得很低:“嗯……没事,我没在休息……谢谢,不是很严重……今天晚上吗,那时间真的挺赶的,你先发给我看看吧……”
商飏左手捏着计仲整理的公司资料,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耳朵竖得老高,想从贝瑾尘说的那些字眼里找到哪怕一丁点细枝末节的信息,能多了解他一些。
贝瑾尘挂了电话,侧过身,语气有些支吾:“是我一个……朋友,晚上他有个音乐剧的演出,本来要吊威亚的,但是他前几天摔伤了没法完成原定动作,想改又没有灵感,想让我帮帮他。”
也就是他得走了?他才来了多久啊……商飏的心刚扑棱飞起来,又往下掉了,心底兀地冒出一个声音:如果是之前的你,一定不会轻易地放他走,想尽办法留下他留下他留下他……
“哦,那你回去忙吧,”商飏捏紧左手,狠狠压抑住那个想法,笑得温柔纯善,“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我不走啊,我在这弄就行了。”贝瑾尘攥着手机,牙齿咬紧了唇内,“还是说你不想我陪你?”
商飏霎时松了口气,说:“当然想啊,我只是怕你在这不方便。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叫人去准备。”
贝瑾尘说不用,他先看下整部剧的彩排视频,再拍个设计动作的视频发微信给对方就行,一切用手机就能搞定。话落,便戴着耳机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
商飏回到了病床上,和沙发正对着,能够自然地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贝瑾尘低着莹白柔润的脸,柔软的发轻轻垂下,可能因为视频不满意,小巧嫣红的唇紧紧抿着,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宁静的气质。
明明是像谪仙一样的人儿,他之前是怎么折磨他的,竟然把贝瑾尘折磨得情绪化容易失控、因为一点小事就患得患失的?商飏一边自责,一边在脑海中回马灯一样闪过醒来后发现的各种证据,愈发觉得他罪孽深重。可当回马灯停在手机里的那些激情照片时,商飏喉咙吞咽了好几下,手心也冒出了薄汗。
不得不说,最了解他的还是他自己,那些照片每一张都直中他的x癖。让对方被他摆布,那种绝对的控制感,让他感觉能够彻底拥有贝瑾尘。
只是有这种念头,快|感就能从大脑一路蔓延到心口。
商飏从文件中抬起眼帘,目光随着那个灵活舞动的人儿移动。贝瑾尘的双手向后背延伸,他便想起那双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白嫩手腕曾被黑色皮带束起,贝瑾尘跪下做相拥状,他便想起贝瑾尘伏在他脚边,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黑色西裤上,头发里露出的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贝瑾尘走近了,将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他便——
“老公,老公?”贝瑾尘的脸只有不到五公分,像小鹿般瞪大了眼,“想什么呢?帮我拍下视频吧,我设计好动作了。”
商飏猛地回神,发现贝瑾尘坐在床边,因为靠近了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而那堪堪一握的细|腰和他的身体只隔了一层薄被。
商飏抓紧了手边的被子,吸气收腹,艰难一笑:“好,你手机给我。”
贝瑾尘正手指飞舞地在发消息,没发现商飏的异常,发完后调出相机,转了转脑袋比了下距离,问:“你在床上拍,会不会有点远,看不清动作?”
VIP病房的空间差不多有一百平,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相邻挨着,正前方是沙发茶几的会客区,在病床的左边是透彻明亮的落地窗,在陪护床的右边则是卫生间、衣柜、储物柜和一个小料理台。
贝瑾尘指的是沙发旁的那块空地,比较大,但是离商飏的病床头有差不多六七米远,如果要拍视频,的确有点远。
“不远吧,不然你动起来,可能会拍不到。”商飏沉声回道,表情没露出一丝马脚。
“嗯好,不行等下再拍一遍近的。”贝瑾尘说完就走过去摆好了姿势,说了“开始”,便嘴里喊着拍子跳了起来。
商飏左手举着手机对准他,心里念起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等下可能要站起来拍视频,他可不想在贝瑾尘面前是个动不动就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
“……六、七、八。好了。”贝瑾尘以一个四肢伸展的优美姿势定住,终于跳完了这段新编的舞蹈。他走过来,气息微喘,凑到商飏脸旁看屏幕:“怎么样?好看吗?”
喘息的气音在耳边响起,商飏心跳如擂鼓,吞咽了下点进相册和他一起回看。
“叮咚”一响,一条绿色提醒弹了出来:
[周成儒:别让你老公知道啊。]
对着屏幕的两颗脑袋,同步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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