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和田柾国同龄。所以从来不喊他‘欧巴’。
池允熙有一瞬的呆滞。如果昨天晚上和她上床的人不是田柾国,那会是谁?
可是,她昨天晚上在床上喊着‘柾国’的名字,他也没有反驳啊?
“柾国我,啊……”她无法遏抑地发出一声娇软的喘息。
她又被吻住了,这一次是坏心眼的舔吻,男孩子湿润的舌尖细细舔过她颤栗的眼睫,抵上她水润的眼珠,似乎连睫毛脆弱的根部都被他舔到了。
手机无力的从手里滑落,却没有挂断。
湿淋淋的深吻交缠,她在他温柔的攻势下缴械投降,没有办法不去沦陷。
“允熙?宝宝?”那头田柾国的嗓音里染上了焦急。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她向来体弱多病,经常一换季一下雨就发烧,不会是生病了吧?
“呜……柾国我,等会儿打给你。”
池允熙捂着嘴巴生怕再发出什么羞耻的声音。她指尖颤栗着,还未触碰到手机,眼前的男人已经伸手安静的帮她挂断了电话。
“你不是柾国……你是谁?”
少女看起来真像是生病了一样:明艳漂亮的脸颊浮着显眼的潮红,可爱的空气刘海儿被汗水打湿了,眼睫上颤巍巍悬挂着泪水,泫然欲泣。
唇瓣上被金泰亨咬破的伤口还没结痂,红嫩嫩的小口子,像春天樱桃的颜色。
她知道眼前这人不可能是吴世勋。
上一次她不小心当着吴世勋的面叫了‘柾国’,要不是她来着月经,他差点没把她就地正法了,亲的她没办法呼吸,还要她喊了无数声‘世勋欧巴’。
吴世勋最没有办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她把他认成田柾国了。
所以他才喜欢假装漫不经心的,一遍又一遍地问她:“允熙是真的放下田柾国了吗?”
而每一次,池允熙都会甜甜地笑着回他:“放下了呀。我心里只有世勋欧巴呢。”
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和田柾国分手。
“以后允熙心里只许想着我。不可以再叫错名字了。”吴世勋的眼睛,笑起来是月牙眼,不笑的时候,清冷又深邃。
当时他就用这样一双冷清清的眼睛看着她,没有任何笑意。
很是吓人。
池允熙瑟缩在男孩子的怀里,越发肯定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霸道的世勋欧巴。
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想听允熙,叫我的名字。”金泰亨把池允熙抱去了洗浴室。他安静地拧开蓬蓬头,温热的水哗啦啦流出来,打湿了女孩子柔软的茶色长卷发。
他低磁悦耳的嗓音,和氤氲成雾气的水流一起淌过她的耳际。
“V哥?!”池允熙震惊地睁大眼睛,扬起明艳动人的脸,乖乖巧巧的任由金泰亨像清理洋娃娃那样,把揉成泡沫的洗发水涂在她的发上。
他的手指穿过她沾满了泡泡的头发,轻轻搓揉,忽而落下一吻在她湿漉漉的额头上。
“是泰亨欧巴。”金泰亨低柔地出声,纠正着池允熙。
V是ARMY的。金泰亨是池允熙的。
“所以昨天晚上,和我上床的,是泰亨欧巴吗?”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也许她该认出来的,又或许她早在他和她彻底深切地交融在一起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想去承认而已。
田柾国喜欢更深的姿势,从背后,吻着她的蝴蝶骨,缠绵。
可是昨天晚上,从头到尾,她都在看着他的眼睛,被占有。温暖的,温柔的,占有。
干燥的怀抱,带着几分水汽的柔软的吻,和酣畅淋漓的缠绵,是池允熙在下雨天最需要的。
她不喜欢下雨天。从来都不喜欢下雨天。太潮湿阴沉的天气,连空气都湿的仿佛能一捏就能淋出水,不堪回首的往昔总会在被大雨从记忆深处冲刷上岸,重新浮现在她眼前。
只有闻着男孩子身上裹挟着夏日阳光的气息,被细细密密的吻过,紧紧搂在怀里让她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她才能安心入睡。
“是我。”金泰亨就这样承认了,睫毛轻垂,在浴室缭绕的水汽显得湿漉漉的,像被雨水打湿的鸦羽。
愧疚和负罪感沉甸甸压在他胸口,压得他无法呼吸,可是他的爱又同样真实而深切,吸食/鸦//片上了瘾。
她是他的瘾,是他的病因。
“允熙会觉得……恶心吗?”他的声音附上了几分令人心疼的喑哑,自嘲地笑。
池允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她仿佛冷彻入骨那般,打着寒颤,声音细细小小:“泰亨欧巴,我是不是发烧了?”
好冷啊。是水温太低了吗?似乎有积雪,在女孩的骨头缝里缓缓融化。
她脸上的薄红越发鲜明,像落日渲染的云霞,红的诱人。
女孩抬起湿淋淋的白嫩手臂,缠上金泰亨的脖颈:“我还以为……泰亨哥不要我了。”
她像一株生长在雨季的扶桑花,纯洁又娆丽,有多无辜,就有多风情万种。
太纯真又不懂爱的女孩,叫人又爱又恨。想要将她独占,却又无可奈何。
“上一次偶运会,我给你打招呼,你那么吝啬,连笑都不肯施舍给我。”
金泰亨低声叹息。“对不起。”他对她轻声道歉。
兜兜转转,试图离开,却发现自己早就深陷情网,无法抽离。
忙起来的白天还好,一到深夜,他就夜不能寐。
她天真明丽的笑靥,像棉花糖一样的甜甜的嗓音,和清透的眼睛,夜夜萦绕在他眼前。他不明白,为何刻意避开不见,反而思念成疾。
旧病难医,他终于病入膏肓,才有了处心积虑的昨夜。半分愧疚,半分餍足而不知足——尝过了一次最甜美的滋味,便想再品尝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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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快要担心疯了。
池允熙从来不会主动挂田柾国的电话。因为防弹行程太忙了,经常全世界飞,17年年初的春日提名了Billboard之后,他和她可以通话的机会就更少了。
每一次的通话,她都依依不舍,舍不得挂断,一定要等他先挂断,她才挂断。
不过好像从前就是这样?出道以前,他们第一次分手那会儿经常吵架。可是就连吵架,她都不会坏脾气地挂他电话,而是一边在电话那头软软流着眼泪,轻声抽噎,气到哭,都不会挂断他的电话。
这是田柾国记忆以来,池允熙第二次,挂他的电话。
第一次,也是出道以前的事情了。
他想,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幕。
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摁下了接听键,而电话里传来池允熙哭到喘不过气来的声音。“柾国,救救我。”
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电话就被粗暴地挂断了。
那天,也是大雨滂沱的夜晚。
他不记得自己那天走了多远,跑了多远,只是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跑遍了整个人生地不熟的首尔,才在一条晦暗发霉的小巷里找到了她。
她流了那么多血,满身被刀子划出来的伤,连周身的雨水都被殷色的血洇红了。
雨下的太大了,黑压压的天空像是被谁撕开一道伤口,冰冷的雨水倾泻而下,轰隆的雨声砸在地上,砸的他心都是疼的。
“是她们做的吗?”
校园霸凌,落在路人耳里轻飘飘的四个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疼。
而那天的池允熙已经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回应了。她的脑袋也被砸伤了,流着血,眼前一片模糊,耳边竟是尖锐的嗡鸣。
那天之后,本来只是轻微脸盲的池允熙症状越发严重,伴随的后遗症还有时不时的记忆紊乱。
比如她明明前一天跟着朴智旻一起练舞,却记成了是跟着郑号锡一起练舞,还一脸笃定,仿佛记错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一样。
世人都只知道防弹的黄金忙内爱好之一是打拳击。却不知道他最初沉迷于练拳击的原因,只是想要保护他心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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