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潜入雪斋派,卫瞒顶着‘鹤顶红’的名字,脸皮坚如磐石,蹭吃蹭喝,虽然是下层弟子,待遇还不错。
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矛盾也多,她们全当卫瞒是个粗鄙之人,脏事杂事全交给她做,毫不客气指使卫瞒:“鹤顶红,你去药渣倒了,待会儿师姐要来检查。”
卫瞒面无表情,她又不是傻逼,凭什么听话。
一群女人还在叽叽歪歪,卫瞒一脚踹飞丹炉,哐当一声巨响,里面的草药渣滓,全都洒落出来。
炼丹堂传来女人尖叫声,连耳膜都要刺破,卫瞒捂着耳朵,往后退一步。
里面传来她们的声音:“鹤顶红!你在做什么,给滚我出来!”
卫瞒早就逃之夭夭,人已经走到风坛,空中飘来清淡的药香,她望着风坛,心里打起主意,要不进去看看?这里是雪斋派总坛,出产灵丹妙药的地方,那应该能找到自己要的药。
心动不如行动,卫瞒已经去了,还未走近,她听到有几个女子在窃窃私语。
卫瞒本想绕开她们,灵敏的耳朵,骤然听到一句:“柳秀师姐,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还敢去告状!”
柳秀师姐,卫瞒哟了一声,那不是雪斋派大名鼎鼎的上院弟子。
来到雪斋派这几日,卫瞒总会听到这个名字,都说雪斋派的柳秀师姐,炼丹之术出类拔萃,不仅是百年难遇的佼佼者,容貌更是惊为天人,松山派那个卫瞒更是连一根指头也比不上。
卫瞒表示抗议,把她贬的一文不值,她到想看看这雪斋派的柳秀师姐是何模样。卫瞒改变主意,轻身一跃稳落在树干上,将下面发生的悉数收入眼中。
风坛边上,是一片浓密的柳林,风一拂过,堆积在叶片上的雪,簌簌落下。
地上倒着个女子,衣衫已经被扯破了,整个人狼狈不已,头埋得很低,低声啜泣。
那位柳秀的师姐,手指强硬扳起她的脸,把什么叫蛇蝎美人发挥的淋漓尽致:“你要是敢反抗一下,你那病秧子娘,可就活不过今晚。”
女子眼睛一暗,渐渐停下挣扎,绝望的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她嘴巴被塞住,只能发出一阵呜鸣,没一会儿,漂亮的脸蛋多了一块丑恶的血疤。
血涔涔的脸上,已经分辨不清是血污还是汗津,柳秀狠踹了她一脚:“呵,跟你娘一样贱|货。”
啧啧,卫瞒不解,美人怎么都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扳开她的嘴,把药喂下去。”柳秀眼里全是彻骨恨意,她爹怎么会看上这个贱人的娘。
柳秀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踹了两脚。
地上的女子蜷缩着身子,嘴吧翕张起来,拼命的咳嗽,眼里一片血红。
卫瞒自诩不是一个好人,但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至少别当着她的面欺负人,要不然她恶霸的名声,岂不是玩笑。
她只手衔起两片柳叶,灌入少许真气,叶片宛如飞刀飞出,直中目标。
下面传来一声惨叫,柳秀捂着受伤的脸,抬眼看去。
卫瞒也没想藏着,从树干上轻轻跃下。
事情暴露,柳秀也没怕:“你是何人?”
卫瞒想也没想:“路人。”
柳秀扶着腰肢,目光瞥见卫瞒的腰牌:“区区下层弟子也敢多管闲事,你给我等着!”
卫瞒指着她的脸,眼底不见一丝笑意:“我可不怕你。”
柳秀摸了摸脸上的伤,心有余悸,她盯着卫瞒看了半晌,最后咬牙说:“别得意,我们走。”
人走了,没意思。
卫瞒也打算走人。
地上的女子,伸手抹去眼泪,颤颤站起身,看着卫瞒的背影,哑着嗓音说:“谢谢你。”
卫瞒不在意。
“不过,你不是雪斋派的弟子吧。”
风声中这句话有些缥缈,卫瞒还是听清了,她停步。
女子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半边白皙漂亮的容颜,说:“我叫楼珠。”
卫瞒没在意她的答谢,而是问:“怎么看出来的?”
楼珠垂眸,看不清任何神色,顾自说道:“雪斋派没人敢惹柳秀,她爹是风坛的大长老。”
“我娘是大长老的师妹,他们从小就有婚约,大长老很喜欢我娘,但谁也没想到在成亲当日,我娘跟人跑,生下了我。后来那个男人抛弃了我娘,可她不信,在卓阳城等了三年,终于死心,带着我回了雪斋派。”
这些不堪往事,从口中一一道出,她脸上看不出伤心难过,这些年受尽屈辱,也许什么都不在意。
两人站在风坛边,谁也没说话,风声拂过柳林,传来鸟鸣。
半晌,她们耳边传来,玉石鸣击之音,楼珠拉住卫瞒,低头跪下:“掌门来了。”
卫瞒匆匆瞥了眼,听说雪斋派掌门是个大美人,几百年过去,容貌亦如少女,果然名不虚传。
吕娥眸光淡扫,见到卫瞒忽然停下脚步:“你叫什么名字,看着不像雪斋派的弟子。”
衣衫不整,哪有女子学男子束起发,不男不女。
卫瞒低下头,眼前出一片现素雪缎锦,实话实说:“我叫鹤顶红,是下层打杂的。”
吕娥听到这个名字,微微蹙起眉。
“是么?”
吕娥盯着她,语气寡淡,听不出是何意:“我怎么见你像松山派的弟子。”
卫瞒闻言,抹黑起松山派行云流水:“掌门,我怎么会是松山派的弟子,雪斋派与他们不共戴天。”
听见卫瞒表示忠心,吕娥秀致的脸上一片淡然:“的确不共戴天。”
她朱唇轻启:“当年松山派掌门,为了去蛇泽浮塔救他的好兄弟,夺走我雪斋派至宝,我足足追了他三天三夜,后来他到处宣扬,坏我名声,说我对他有意思。”
“他敢打我雪斋派主意,也别想雪斋派对他有好脸色。我只要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说起往事,吕娥淡漠的眸中,出现了不小的情绪波动。
卫瞒骤然听到真相,差点闪掉舌头,原来这些年巨擎天那胖子根本是在颠倒是非,不愧是松山派的掌门人,行为作风真还真他么一致。
吕娥心里一定恨得他要死,但巨擎天也真是厉害,居然能让冷美人出现情绪波动。
卫瞒心里砸起嘴,心里由衷佩服,不愧是掌门,真是厉害。
“这些往事我一一都记得,不杀他,我难消此恨。”吕娥收敛起外露的情绪,莫名留下一句话,翩然离去。
见人走了,卫瞒站起身,也懒得做样子。
跪在一旁的楼珠,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她腹部隐隐作痛,下跪的力道使她伤口裂开,柳秀是把她往死里踹,一点都没有犹豫。
楼珠喘了口气,从地上爬上来,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狰狞的可怕,转身对着卫瞒说:“我跟你一起去风坛。”
卫瞒看着她:“把带外人去风坛,是想背叛雪斋派么?”
如果想,她可以把人带去松山派,反正松山派女弟子稀少的可怜,跟她回去师弟们肯定很开心。
“我不做叛徒。”楼珠说:“但我受伤了,需要药。”
卫瞒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身影,心里感叹,真是特别的姑娘。
卫瞒没拒绝她的帮忙,一路上,楼珠沉默不语,没问她的身份,也没有问她想去风坛做什么。
她带着卫瞒,去了另一条路,这条小路荒僻不已,杂草丛生,应该鲜有人涉足。
走了一半,楼珠解释说:“风坛后面,有处华阳洞,那里是风姑姑地盘,她们都不敢去。”
听说雪斋派有个怪人,喜好研究尸体,大家都叫她风姑姑。
卫瞒听巨擎天提起过这人。
楼珠继续道:“风姑姑这里,连掌门也不能涉足。”
两人来到风坛,楼珠站在门外,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卫瞒往前走,只给她留下匆匆背影。
没有等到回应,楼珠也不气馁,半晌她听到风中传来一句:“阿瞒,我的名字。”
楼珠心里记下这个名字,也许日后不一定会再逢,但今天她交到了一个新朋友。
风坛里别有洞天,这里置放了各种各样的神丹妙药,价值连城。
卫瞒健步如飞,直奔药阁而去。
吕娥已经看出她的身份,不能继续呆在雪斋派,她得走了,当然走之前得把药搞到手。
鬼族的魔瘴,方碧兰因可解,这世上也只有雪斋派还留着一瓶碧蓝因。
卫瞒目的明确,毫不手软拿走。
楼珠捂住腹部,拿好疗伤丹药,去出口等着卫瞒,她若是带着一身伤回去,娘亲又该担心了。
出了风坛,卫瞒问她:“不问我拿了什么?”
楼珠摆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瘸着腿离去。
卫瞒往下院走去,手里拿着一张新的通行牌,路过柳林,她晃眼见到树下站了个素衣女子,再次看去时,树下早已空无一人。
正大光明离开雪斋派,卫瞒几经犹豫,还是留下手里的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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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处茅屋,灯火通亮。
楼珠脱下衣裳给自己敷药,后背几乎体无完肤,一旁盛水的铜盆,满是血污。
次日,下院弟子全部被召集起来,一一排查,风坛的丹药失窃,她们怀疑进贼了,而鹤顶红就是最大嫌疑人,她根本就不是雪斋派的弟子。
楼珠站在人群里,管事师姐问她:“楼珠你的命牌呢?”
“掉了。”楼珠眼也不眨,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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