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距离目的地大约200米左右的距离,两辆车一前一后停下来,插销被外面小六打开后,里面的人依次下车,胖子站在离地半米高的门口磨磨蹭蹭,褐发青年不耐烦地催促道,“跳下来。”

    “我我,这太高了。”胖子急得额头冒冷汗,小六伸出手,“来来来,你抓着我。”

    胖子搭着小六的手,蹲下身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好心理建设,肥肉颤颤巍巍地落了地。

    他们所在的地方位处工业区某所化工厂,远远的可见耸立的灰色烟囱,几名蓝背心工人躲在背风口吸着香烟,褐发青年给其他人一个眼色,兀自在前引路,剩下人围簇祁奕他们紧跟在后,一路上戴黄手套顶着同色安全帽的工人们对于走过的一行人都司空见惯,除了多看祁奕一眼,并没有露出好奇的神色。

    而胖子几人心底开始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却顾及着正和褐发青年打情骂俏,眼神凶恶肌肉虬结的高壮男人,并不敢出声询问。

    褐发青年揭开围着的危险重地标牌,率先迈入一间铁皮房,里面四名削瘦矮小正围着小圆木桌打牌,边上叠得很高的小凳上也坐着几名看客,气氛热烈高涨,听得金属门被推开,他们不约而同转过脸。

    其中一个看上去嘴皮艳红,胖敦厚白胖,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挺着肚子走过来,背着手在人群里来回踱步,像是巡检士兵的地方高官,不过如果他不是一直捏着鼻子,应当更有派头。

    一边走,他一边骂,“呸呸,这都是什么味儿啊,真臭,闻几十回也不惯啊,要我说下回不如先带他们去洗洗,对了,小六去把窗开开,散散味儿。”

    见对方似乎嫌弃着他们身上的味道,男人们还不觉得什么,被带来的唯一的女人就忍无可忍,她先是偷偷借整衣之便,低头闻了自己的衣服,除了上午出门前喷的高档香水,并没有嗅到任何臭味,但她心中再不忿,她一人势微言轻也不敢提出任何不满。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被骗了,那就是真的傻子。

    胖子他们不是不想抗议,但从门外那些习以为常的工人就知道他们恐怕也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们任何帮助,何况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熟,更不敢随便激怒这些人,连被收走的手机也不敢讨要。

    也无怪乎他们谨小慎微,都是身染病症的人,这类人对自己的命看得比尊严重多了,再者说,古时人起义也要有个胆大领头的,现在没人出这个头,敢怒不敢言也是人之常情。

    “王老板,”褐发青年短短时间换了几副面孔,起初在车厢威逼利诱时的狡猾镇定,刚才面对壮汉的刻意媚惑,现在又一改先前的面孔,谄媚地凑在中年男人身边,“这回一共五个人,还有一名二十五岁的女人。”

    “很不错,”王老板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夸了一句,紧接着,他发现了站在最后的少年,眼睛亮了亮,“咦,这不是”

    “可不是,”褐发青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轻蔑神色,“他可是流量明星呢。”

    王老板黏腻露骨的视线徘徊在祁奕脸上,“天上人间一别,咱们可好久不见啊”

    说着,他就忍不住伸手向祁奕摸去。

    祁奕垂下眼,偏头避开他的手。

    王老板也不生气,别有深意地冲褐发青年挤挤眼,褐发青年心领神会,了然于胸,颇有些兴灾乐祸。

    肌肉壮汉曾海勇和褐发青年本就是一对,可见了少年,一路上,曾海勇边和他说话还边偷偷摸摸往后看,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褐发青年心里琢磨,现在王老板要走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让曾海勇死心不说,又能折磨祁奕,他也能顺势攀上王老板这艘大船,可谓一举三得。

    两人私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王老板挥挥手赶苍蝇一般,“臭死了,你赶快把他们都带走吧。”

    曾海勇身强体壮,搬开墙角的集装箱,露出挖得平整的洞口,由褐发青年带头,所有人依次一一从铁爬下去,没想到下面如兔穴一般别有洞天,明亮干净的走道四通八达,岔路纵横,如同不是熟知路线根本找不到出口,偶尔经过画着圈或三角的铁皮门,也不停留,虽然错综复杂一路上却没有遇上多少人。

    女人不敢和骗她来的男人走在一起,渐渐放慢脚步落在后面,和同样心惊胆战的胖子聊起来。

    眼见速度放得一慢再慢,褐发青年使了个眼色,小六叱喝一声,回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更觉洪亮,“在唧唧歪歪什么还不快走”

    几人霎时间噤若寒蝉,无声加快脚步。

    褐发青年和曾海勇在前面谈笑风声,摸摸抱抱,曾海勇的手盖在褐发青年屁股揉捏不停,两人不时交换一个湿吻,对身后一众人视若无睹,曾海勇借着亲吻在褐发青年耳边压低声问,“你不是想要洛特维的旧影带”说着,目光暗示性地往后瞥了一眼。

    褐发青年顿时会意,极酸苦涩瞬间涌上心头,难堪、沮丧、嫉妒、失落等负面情绪弃斥在他的胸口,他气得指尖微微发抖。

    曾海勇竟果不其然,真的对那个小明星有意思

    褐发青年和曾海勇在偌大化工厂地下基地相逢并建立起感情,起因就是两人都喜爱西方洛特维的歌,因此一见如故,而只有曾海勇有洛特维旧影带,情浓时褐发青年曾向曾海勇讨要过,曾海勇当时大笑着拍着褐发青年白嫩的屁股,说道“不行宝贝,如果你拿了带子就跑了,我就得不到你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地下基地,曾海勇的话不过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褐发青年仍是非常甜蜜和得意,看曾海勇离不开我,甚至不敢把旧影送带给我。

    但现在为了个相处半小时都不到的小明星,曾海勇竟然主动提出赠送旧影带来交换褐发青年气得脸色发青,但曾海勇一心注意后面少年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幻想着各式花样,根本没有留意旁边人的脸色,褐发青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质问的冲动,咬紧牙根。

    其实因为祁奕是不请自来,很是蹊跷,他本打算到地盘就把人杀死,却没想到曾海勇竟看上了,这下他更不想让小明星便宜利索得死了,王老板的举动无疑雪中送炭,他盘算着借小明星得到势利,等王老板玩腻后,就把人毁容断肢送到南非或东南亚去。

    脑海里模拟着一幕幕残忍冷酷的血刑,褐发青年起先咬牙切齿,后渐渐平静下来,他对曾海勇说道“王老板点名要他,恐怕你得等等。”

    曾海勇骂了一句“艹他娘的死老狗,硬不硬得起来还是问题”,却也不再提留下祁奕的事。

    停在一间刻着太阳标识的门前,褐发青年录入指纹,门砰地弹开,从外能看见里面一排排铺着天鹅绒软垫的教堂长椅,曾海勇做了个手势,小六把手机还给担惊受怕的五人,只单单漏掉了祁奕。

    祁奕也没说什么,其他人秉承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为之出头,拿到各自的手机就安心不少。

    归还手机这一举动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他们本以为自己凶多吉少,要被杀死或被卖掉,想不到又柳暗花明,如果是为了杀死或卖掉还手机不是明摆着多此一举吗这么一想,五人不由又开始动摇起来,也许他们都想多了错怪这些人了

    但当他们看见手机屏上面显示没有信号,又立刻陷入了森森恐慌,黑暗里的人抓住一丝光都不愿放手,但那一丝光得到又消逝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正在这时,褐发青年拿捏时机,摆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就是祷告室,以神神像就供奉在这里,只要虔诚祈祷,你们的疾病很快就能得治愈,至于手机,地下信号不是很好,等上去应该就能用了。”

    他显然是深喑心理学上对人的引导和控制,三番五次,从恐慌到惊喜,又绝望,这时褐发青年又递来善意,五个人本能得选择相信。见褐发青年不打算食言,是真的带他们来祈福的,面面相觑后,都略微放松了警惕,女人甚至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依次进入祷告室后,祁奕是最后一个,正打算跟在后面,却蓦然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拦住,曾海勇把人拦住后,带上门。

    褐发青年恶意地挑起眉,“不好意思,对你,我们另有安排。”

    他们自然不能毫无任何准备地把祁奕送上王老板的床,出于安全考虑和对风险的归避,一般用作娈宠的都得接受细致的全身全面检查。一行人簇拥、实则监视着祁奕,浩浩荡荡来到刻着叶茎纹络图案的铁门前,打开门后,里面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医护室,两名白大褂男人站起来,迎上前问“谁受伤了”

    小六连连摆手,“没人受伤。”

    两名白大褂放下紧绷的神经,问,“那是怎么回事”

    褐发青年说道,“做个a级检查。”

    a级检查的目的众人心知肚明,顺着褐发青年的目光,两名白大褂看见容貌惊艳的少年,心里扼腕短叹,唏嘘不已,不过却毫不迟疑地动身,准备起器具仪器。

    褐发青年则指着医用铁床,命令道“衣服脱光,躺在上面。”

    曾海勇和随行的几个人都没有离开,也跟着来了,站在边上,正抱着臂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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