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遭遇挟迫被逼当众脱衣,一定会觉得非常难堪尴尬,因为自己动手比旁人动手更为羞耻,但祁奕却浑然不觉,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双手抄着兜踩着不徐不缓地步子慢悠悠走到褐发青年面前。
两人仅隔着一肘之距,褐发青年毫不掩饰自己嫌恶轻蔑的表情,“怎么还不快脱要我找人帮你吗”
说着,冷不丁一脚踢过去。
被祁奕轻而易举地避开。
“你还敢躲”褐发青年踢了个空,他稳住身形,转过身,正欲再补抽一个耳刮子,却没想到他抬起头,正对上少年的眼睛,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顿时一个恍神,由于扑的力道过大,导致脚下一个趔趄,向旁边歪倒下来。
“咣当”
失去平衡时,褐发青年的双臂反射性挥舞两下。
因为a型检测不常用到,正巧身后两名白大褂搬着临时用到的内测金属扫描仪,猝不及防被挥舞的手臂横扫到,抬着仪器本就吃力费劲的白大褂踉踉跄跄,还是没能稳住平衡。
“砰”
沉闷的一声响,造价高昂的精密仪器就这么摔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屏幕裂开数道细痕,还适时窜出几星细小的火花。
这时,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名穿着黑褂的高瘦男人,胸前烤漆金属名牌上组长冯志华五个黑体字格外醒目,他一脸不悦,扫了眼噤若寒蝉的医护室,再见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内测金属扫描仪,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进来,眉宇间藏着怒火,“你们知道这仪器多贵吗说谁弄的”
两名白大褂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想说什么又畏惧不敢张口。
褐发青年反应很快,气得铁青的脸,低低在祁奕耳边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身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恼羞成怒,他扬起谄笑迎上前,“冯组长,真不好意思啊,是这个新来的贱东西在大发脾气给失手打碎的。”
他是打定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把祁奕推出去先顶罪的,见冯志华眉头皱起,正要破口大骂,他已斟酌好措辞,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他是王老板点名要的人,您放心,等他被送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这句承诺既两边都不得罪,也保全了冯志华的脸面,又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听见“王老板”三个字,冯志华不得已强自按捺下来,这个王老板来头不小,是他们主要投资人之一,为一个扫描仪不值他败王老板的兴,况且损失倒可以从别的方面讨回来。
冯志华整整衣襟,笑得阴阳怪气,“既是这样,还不赶紧继续,把人送走,省得搁这碍眼”说罢,转身就走,一刻都没有停留。
只是临转身时,他的目光在祁奕身上停了停。
门再度砰地合上,褐发青年转过身,脸色瞬间阴沉可怖,他正想甩一巴掌到那张令人嫉妒生厌的脸上,却不想少年倒退两步,坐在医用铁床上来了一句,“动手吧”
他以为对方不愿意自己脱,便冷冷一笑,正想让边上人帮个忙上去把人扒光,却猝不及防听见“碰”一声闷响。
褐发青年回过头,只见三个同伴脸朝下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曾海勇怒不可遏,质问道,“艹你妈的小六你他妈在做什么发哪门子疯”
都是同伴,小六忽然毫无征兆地发动攻击,眨眼就放倒了两人,听见质问,小六黑瘦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却也没有再冒然出手,曾海勇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走上前,想擒住小六,临走到面前却见眼前银光一闪,腹间一阵刻骨铭心的剧痛。
他缓缓低下头,一柄巴掌大的袖珍军刀正扎在他的腹部。
褐发青年也惊呆了,“阿勇”
曾海勇一是未曾把这小瘦猴放在眼中,二是不曾防备对方还有刀,被捅得结结实实,小六反手把刀拔出来,带出强烈的锐痛和大串血柱,殷红的鲜血胡乱地在空中四溅,眨眼间白墙、地面、椅子至处都沾满了血,曾海勇好似晃了晃这才恢复些许理智,他勃然大怒,骂了一句“狗杂种敢伤你爷爷”
他手臂一抡,砸在小六脸上,直把人抽得横飞出去,砰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褐发青年这才从懵然转醒,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他看见曾海勇背心上晕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裤子也被血浸透,顿时慌了神。而曾海勇被捅伤内脏,失血过多,眼前光斑分分合合,脑子发昏,眼看站立不稳,褐发青年连忙上前扶住他,喊着“阿勇你撑住”一边转向两名白大褂,朝他们道,“还不过来帮忙”
两名白大褂其中一人慌慌张张去摸柜子里的医箱,另一人则上前想查看曾海勇的情况,却不想刚迈出两步,被人挡住,拦下他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说道,“看着我。”
略带命令的语气,白大褂下意识直视对方的眼睛,他甚至来不及分辨对方接下来嘴里的话,意识随即陷入无穷黑暗。
褐发青年抱着怀里的曾海勇,震惊地看着与少年对视一眼后的白大褂,蓦然从桌上铁盒里摸出一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把刀插入正抱着医疗箱刚转过身的同伴的心脏。
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心脏被扎穿的瞬间,他抱着箱子仰面朝天直直倒了下去。
转眼一室里能喘气的,有意识的,除了祁奕,就只剩下褐发青年。
曾海勇意识模糊,下意识死死掐着褐发青年手臂的皮肉,“救,救我啊”褐发青年此刻内心被恐惧和惊悚所充斥,像是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直到听见曾海勇反复呼唤自己,他才逃避似地低下头,“阿勇。”
原本人头攒动把医护室衬得格外狭小,现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倒腾出一大片空地。祁奕坐回铁床上,荡着两条腿一摇一晃,褐发青年却觉得浑身发寒,听着铁床老朽的支架吱吖作响的声音,他只觉一股森然凉意从垫坐在下面的脚跟窜上脊椎,如果现在门是开着的,他肯定不管不顾地往门外逃扑。
正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小六动了。
褐发青年呆呆地看着小六缓缓从地上跪起身体,摇摇摆摆地支起身子,四肢并用像动物一般向铁床上方向爬去。
他双眼呆滞,像是根本没有看地横陈一地的人,也未曾注意到握着手术刀木然伫立的大白褂,在他爬进时,褐发青年忍住颤动的牙关,抖着身子地把自己往后蜷缩,生怕碰到对方,引起半分注意。
终于,小六蹒跚地爬至铁床边,握着沾血的袖珍军刀颤颤巍巍高举过头顶,祁奕接过军刀,视线调转
褐发青年通身绝望和凉寒,见祁奕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忍不住再次往后缩了缩,退到无处可退,被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锢住了脑袋,仓皇间咬破腮帮一块皮肉,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苦涩地蔓延开来。
祁奕俯下身,微笑地注视着他。褐发青年手肘发力奋力向后退,瞪着眼睛,试图避开祁奕的控制,就在这时,他又一次听见对方的声音,甜腻又动人,但他半分沉溺的功夫也没有,因为对方用陈述的语调说道,“从现在起,你的嗅觉将被封禁。”
“不不可能的”褐发青年惊骇地不断摇头,却倏然感觉闻不到海勇蹭在他身上的血腥味,他埋头在手掌间不断嗅闻,一边疯狂摇头,“不,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在骗我”
然而,紧接着他的头又被固定住,对上对方的眼睛,祁奕的声音平缓又安定,“从现在起,你的触觉将被封禁。”
“不”褐发青年掐了掐自己,发觉感受不到一丝触觉,又拼命捶打自己的腿,还是没有反应,他又拼命扇自己的耳光,却仍然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紧绷的弦蓦地断开,他疯狂地嘶吼谩骂,剧烈挣扎起来,想杀了祁奕,却被神情木然的白大褂和小六压在地上,只剩一颗头颅能够活动,褐发青年四肢动弹不得,狼狈地在地上扭动身体,挣脱无果后,他开始示弱求饶,“求求你祁奕,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什么钱吗我都可以给你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祁奕丝毫不为所动,指尖在褐发青年唇边轻轻一点,“从现在起,你的味觉将被封禁。”
同时,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也消失了,褐发青年眼里的神光几近濒临溃散,眼泪、鼻涕不自禁地从眼瞳鼻腔里淌出来,黏稠地堵住鼻口,几乎令他窒息,把他淹没。
“从现在起你的听觉将被封禁。”祁奕摸摸褐发青年的头,精致干净的手指滑至双耳,缓缓吐出摧毁人心的话。褐发青年几近崩溃,相继丧失了听觉、味觉、触觉、嗅觉,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灭顶恐惧和深入骨髓的骇然凉寒,他被彻骨地摧毁,趴在地上脸色迷茫而灰败,彻彻底底的绝望。
接下来只能看清对方的唇在轻动,褐发青年支撑不住,失去意识晕倒过去。
与此同时,白大褂和小六倏然瞳光涣散,几乎一前一后跪倒在地。
祁奕直起身,视线转向墙角,对着漆黑藏着一丝红光的监控摄像头,露出一个明媚而毫无阴霾笑。
“现在,我如约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感到害怕你就闭上眼,有时候闭眼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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