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气势不减,“你这张脸,我也记住了。”
祁玉浑不在意,伸脚在他的脸上踩了两脚,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鞋印:“这样顺眼多了。”
黑衣人咬牙,可他打不过祁玉,只能这般屈辱地任她作为。
祁玉终于正色看他,六合反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整个人孤冷无情,他这才想起来,这人是天界的神君,连当年的修罗王也要敬上她三分。
在战场上从未有过败绩。
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血液像是凝结了一样。
祁玉轻笑,看来是知道害怕了,“以后记住了,动了不该动的人,小心着躲远点,不然脑袋什么时候就得掉下去了。”
昊辰缓步走了过来,视线先是在祁玉身上扫了一圈,见她没什么事才落在了黑衣人的脸上,他的兜帽已经掀了开来,面具也被她挑开,如今一张脸上什么遮蔽也没有,他轻易便认了出来。
是元朗。
他蹙眉,元朗为何要来此地?
难道是为了钧天策海?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再看向元朗的眼神便冷到了极点。
祁玉就站在他一旁,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全身冒冷气她自然是第一个便感觉到了,她看了看昊辰,又看了看元朗,难道是刚刚被打,驳了他的面子?
她看了看昊辰不复整洁的白衣,刚刚因为倒地还沾上了尘土,像是仙人坠凡,沾染凡尘,潦倒了起来。
她叹口气,不动声色地将神力渡到他身上,直到他身上的暗伤都愈合,她才停手,随手丢了个清洁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清清爽爽的,这才顺了眼。
他一袭白衣单是站着,便是个千帆皆过客的无情仙人。
昊辰对上她时,眼里的冰冷一下子便化了开开,从水里生出浮木,浮木开出了枝丫,慢慢长出了清雅的花。
清冷的仙人在红尘里也缚着冰冷的铁索,将自己和万物隔开,绵延万里的都是冰封雪飘,入目的皆是无温度的白色。
生花?
如何生花?
可偏偏有人闯了这山海,所过冰封顿去,春回大地,步步生花。
每一个脚印,都踏在仙人的心上。
是她将铁索解开。
是她将冰雪化水。
昊辰还是柏麟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栽了。
栽得无知无觉,无退无挡。
他看着祁玉,忽然便笑了,这人为了自己,将元朗打成这样,废了他的手筋,再也不能使力,更别谈灵力了,于修道之人来说,断手筋如同断臂,他这就算是废了。
她不问为何,不问是谁,单是因自己受了伤,便千倍百倍还回去。
这般情意,如何不心动?
他越笑越大声,胸腔跟着起伏起来。
祁玉不解地看着他,柏麟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便是这一刻失神,元朗逮到了机会,脚上一个用力,不只是踩了什么,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
祁玉看着面前一空:……
她又扭头看向昊辰,见他的笑蓦地僵在了脸上,胸腔还在起伏着,滑稽极了。
“他,他——”祁玉愣愣道,“他突然跑了。”
昊辰无端便又开始笑起来,比方才更甚,甚至眼角出了泪花。
祁玉:“?”被打的难道不是你吗?
他难得情绪变动这般大,祁玉就由着他去了,她看了眼紫狐的生辰蜡,被自己的神力护得好好的,烧的慢慢悠悠,快快乐乐。
昊辰止住了笑:“刚刚那人是元朗。”
“元朗?”
“嗯,当年你昏睡时的大战,便有他。”
祁玉懊恼:“那还让他跑了!”
“无妨,总归少了两只手,也难掀起风浪。”
她看了看不周山的重峦叠嶂,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昊辰一噎,看着她毫不作伪全然信任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感应到战神来了,我设下的结界有异动,便赶了过来。”
祁玉点头,只道了句人情所托,璇玑只是顺带着跟自己过来的,没什么事。
她又不傻,要是说了紫狐进去了,他一准得跑进去把紫狐拎出来,说不定还得让人打她一顿,这可不行。
“此地危险,以后莫要如此行事。”
她瞪圆了眼睛:“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声不吭就过来了?”还让人给打了!
昊辰眼里带着笑意,“若是下次有事,定然是要告知你的。”
她听出来了他语气里的敷衍,扭头哼了一声,“行吧,那我先回去了,师父还等着我呢。”
昊辰的语气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宠溺,“我随你一同,正好我也有事找掌门师叔。”
祁玉又悄悄地在紫狐的生辰蜡上盖了层神力,确保万无一失才亦步亦趋地跟着昊辰回了少阳。
昊辰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不揭穿,只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步子不着痕迹地慢下来,等她跟上这才带着她御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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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玲珑尖着嗓又问了一遍,“簪花大会要在点睛谷举办?!”
褚磊没忍住挠了挠耳朵,玲珑这声音真是越发的尖锐了,他瞥了一眼平若无事的敏言,心底叹了口气,幸好还有敏言这般良善之人能忍受她。
“是在点睛谷,虽说上次簪花大会确实是少阳夺得魁首,但这次离泽宫难得提出要求说想在点睛谷举办,点睛谷的谷主自然身下欢喜,旁的门派无甚争议,便也就应了下来。”褚磊扶额道。
他大手一挥:“好了,你们也别守在这里了,赶集回去收拾行李,我们明日便启程出发去点睛谷!”
这边少阳的人都在收拾行李,那边点睛谷正欢喜的布置着场地。
离泽宫才是最闹腾的。
宫主隔着冷冷的冰棺小心翼翼地摸着下方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肌肤纹理依然可见,显然是被人珍重保护着至今的。
“皓凤,”宫主眼神炽热极了,与这寒冷的地窖格外不符,“你再等等,等我拿到了石髓,你我便可团聚了……”
副宫主阴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这个温馨的场面,“师兄,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偌大的点睛谷找到石髓的位置吧!”
宫主嗤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底下的动作?若是现在还没找到石髓在何处,那副宫主之位你也不必当了。”
副宫主神色淡淡,“只盼着师兄别到时候拖了后腿才好。”
宫主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司凤便是这个时候回的离泽宫。
他先是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师父,与平日里的冷傲不同,今日的他笼罩着一股子激动昂扬的劲头,司凤看他的样子,还未开口便先送了口气。
“师父。”
宫主如往常应了声,继而问道,“你这些时日去了何处?”
司凤眉色不变,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朋友遇难,去救人。”
宫主眼神冷了几分,有些生气,“看来平日里教导的你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宫外的那些都是水中月、镜中花,都是唬人的东西,迟早是要变的,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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