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面

    容安带着璩女走在去容庄川院子里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疑惑。

    容庄川现年十八,住的院子靠外院,他现年还在念书,平日倒挺经常访友,也有友人来镇国公府。

    可怀王要来还是第一回听说。

    上辈子容安在镇国公府住了近五年,也未听说容庄川与怀王有交情。

    容安上辈子找到怀王,还是走了另外的关系。

    且不说他们这辈子为何会认识,光是怀王的身份,一介亲王屈尊来府中拜访,绝对得阖府迎接。

    哪怕她父亲镇国公并不在府中,钱老太君也得出面招待,怎么悄无声息,就在大哥院子里?

    容安心底疑惑归疑惑,脚步不自觉比往常快了几分。

    六月多,天气正热,哪怕走在廊下,一阵阵热浪侵袭而来,也让人欲汗湿沾衣。

    璩女跟在容安后头,用手帕擦了擦脸,忙道:“姑娘,要么我们走慢些罢,若真有客人,出了汗倒不美。”

    容安这辈子对身子爱护许多,未生病时,每日早起还会打太极。

    她动得多,身子就好一些,加之又不爱出汗,这头璩女热得脸都红了,容安还是清清爽爽。

    听到璩女的话,她方反应过来,放缓脚步。

    璩女在身旁抿嘴一下,近乎耳语般小声调笑,“姑娘是想早些见到怀王罢?”

    容安脸瞬间有些烧,拿扇子轻敲她额头一记,板着脸,“光是我想见,你就不好奇殿下来府中做什么?”

    璩女活泼道:“能做什么?定是听见您病了,来探病呗。”

    容安摇头,“殿下日理万机,哪有可能亲自过来探病?他若真担心,与手底下人说一声,派人打探消息便是。”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话,走到了容庄川的院子外。

    容庄川的院门并未关上,璩女上前叩了叩门,容庄川的院子里的小丫鬟忙出来,见是她们,惊讶地叫了声,“大姑娘?”

    “嗯,”容安问:“大哥哥可在?听说他找我。”

    小丫鬟笑,“在,公子与怀王殿下皆在茶室,请大姑娘随我来。”

    她们这边说话,容庄川听到动静,一掀开帘子出来,“安儿来了?过来喝茶。”

    容安笑,“打扰了,我带了些果脯,正好佐茶。”

    她说着,璩女忙将带来的果脯交给他院子里的丫鬟。

    容安随容庄川进茶室,果然一进去便见茶桌前那个盘腿坐的高大男人。

    容安屈膝行礼,“殿下。”

    沈时酌点头,“不必多礼,听闻你病了,现下可好些了?”

    “已好多了。”容安过去坐下,看着他脸色,试探着问:“殿下可是专门为我跑一趟?”

    沈时酌对上她的目光,轻笑,“是,在府中总觉得心慌,冥冥中怕出了什么事,便亲自过来瞧瞧了。”

    容安抿抿嘴,目光躲闪。

    容庄川见他们说着话,道:“我再去拿点花茶来,你们先坐。”

    拿花茶自然不劳他一公子哥亲去,容安知晓他是为了留空间给自个与怀王说话,感激一点头,并未拒绝。

    沈时酌也一颔首,明摆着要私下相处的空间。

    容庄川笑了笑,迈着腿出去了。

    “殿下莫担心,”容安见他背影消失在门后,才小声道:“没病,装的。”

    “嗯?”怀王一挑眉,端详她,“脸还白着,怎么装?”

    容安越发小声,“饿了两顿,脸上就没那么有血色了。”

    “在府中那样艰难么?”

    “其实也还好。”容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中长辈对我尚可,就是想自由些。”

    她说完这句话,怀王怔了一下。

    容安自己并未意识道,她小声补充了一句,“先前容贞管家,对我多有刁难,我也想吓她一吓。”

    怀王回过神,“再怎么吓人也不必用这种法子,万一弄巧成拙,真生病了该如何?”

    容安见他面色严肃,忙乖巧点头,“我知晓,下次不会了。”

    “下回要再有什么事,便派人来找我,我帮你想办法。”

    容安点头,又问:“若是无事,也能去找殿下吗?”

    “自然。”沈时酌看她,“还叫殿下?”

    容安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我与母亲说过了,待我病好了便可出门,到时若有空,我便去找你。”

    “成,到时带你逛京城去。”

    两人聊着天,不一会儿,容庄川回来了,“干饮茶也无趣,找了一副围棋,来下棋罢?”

    沈时酌看向容安,“安儿可会下棋?”

    “先前学过,下得不怎么好。”

    “会下便成了,先来一局。”

    容安确实下得不算太好,却也是跟着棋师傅专门学过的,沈时酌与容庄川不知她棋路,在她手底下皆吃了亏。

    两人棋力比她强得多,到底还是未输。

    时近中午,沈时酌告辞。

    容庄川与容安皆留他用饭,被他婉拒。

    容庄川亲自送他出去,容安倒留在院子里。

    中午兄妹俩一道用饭,容庄川道:“你与殿下倒相处得好。”

    容安笑了笑,“殿下是个好相处的人。”

    容庄川并不赞同,摇摇头,又有些感慨:“也是你们投缘。”

    “兴许是。”

    “挺好,若是日后,你们真能成,一辈子和和睦睦也挺好。”

    容安觉得他们多半能成,上辈那样艰难都成了,没道理这辈子反而不成。

    不过这话不好与容庄川说。

    容安这阵子过得还成,容贞被她一吓,又被戚夫人说过,已不敢搞什么小动作了。

    府中无事,众人相安,容安只等这事过了,她身子养好一些,便出门玩。

    来京城那样久,她还未见过奶兄弟骆千眺与骆千沽,只听奶嬷嬷说他们已安顿下来了,两人都在容庄川的帮助下去了书院读书。

    容安不见他们一面,终究不大放心,若有机会,她还是得去瞧瞧他们。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七月。

    七月正是热的时候,大伙都消停许多,如非必要,众人皆绝不出门。

    容安也懒了下来,除去学堂与请安之外,几乎不出院子。

    她的茳水院邻水而建,荷风送凉,平日里躲在里头,最舒适不过。

    闲了在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抄抄经,一日便过去了。

    她病已彻底好了,六月底出了一次门,去见了奶兄弟,此外再也未出过门。

    戚夫人原本还有些担忧她日日往外跑,叫了见了不像样,未想到她如此安生,心里先松了口气。

    容安闲天气热,懒得出门,这日倒接到一张帖子,乃是怀王府送来的。

    怀王邀她七月十二晚一道去礼佛节上赏玩。

    除她外,镇国公府另外两位姑娘也在邀请名单上,瞧着倒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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