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第一个男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她还认为是他可能把这当成了闭馆的铃声。而当图书管理员也站起来走出去之后,希里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希里,你喜欢这里的氛围吗?”
这是什么意思?
“莫里亚蒂,那些人是你的什么人?”希里蹙着眉问。
莫里亚蒂轻声“嗯”了一声。
“都是一些为我为我工作的人,我想,他们多看一些书总没有坏处,人们总是对书籍感兴趣嘛。”他耸耸肩,把铜铃又重新放了回去,“我想,你身旁的福尔摩斯先生有具有发言权。”
歇洛克淡淡道:“确实如此。我没有料到这是你名下的图书馆,你的个人信息保存的很好。”
莫里亚蒂微微摇了摇头,“论谁都要对自己的个人隐私严加看管,避免不必要的小麻烦。”
听完后半句,歇洛克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嘴角,继续说:“你倒是对所有信息都了若指掌。时间不早了,我想,我需要和你们说声再见了。”
歇洛克礼貌地冲希里点了一下头,便想房门走去,而此时莫里亚蒂伸手拦住了他——
“我好心地奉劝你一句,福尔摩斯先生,你最好在发散思维的方面小心微妙,切勿走向不可预知的毁灭。”他的声音很小,是专门说给歇洛克听的,“相比起大多数凡人,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别再紧盯着一个无辜的数学教授了。”
“你过奖了,莫里亚蒂教授。”他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也多么希望我调查的方向出错了。”
随着歇洛克的离开,希里走到莫里亚蒂的身边,看他正稍稍歪着头,眼神转移回她的身上。
“你们谈起话来可真凶,是你在学业上难为他了吗?”
“你们两个人的先入为主的态度让人有些不自在,希里。”莫里亚蒂双手撑在桌子边缘,身子缓缓向后倾,无辜地表示:“你要是愿意多了解一下的话,就会知道不是所有数学专家对我们的论文都秉承了夸赞的态度。”
“哦,好吧,我只是觉得讨厌一个人总是要有理由的,你们这样,让人太匪夷所思了,歇洛克比较小,你还是要少为难他一些。”希里尽量表达的苦口婆心,“还有,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你家的图书馆,我在这里看书都快一年了。”
“你不是以前常说,如果人们炫耀自己的资本,那就不是慷慨了,是一种阶级性的虚假施舍。”
“我现在觉得什么虚假虚伪的,我们穷人不看重这些了。”希里自嘲道,以前自己是穿金戴银的大小姐,觉得人的善意应该保持内而外统一才行。就比如小时候她可以斩钉截铁地吼出来一句“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莫里亚蒂家看他的破书!”
现在?她也可以干脆利落地喊出“《月亮宝石》真好看”!
“别这么说,可爱的希里。”莫里亚蒂调侃她,变为双手环胸的姿势,“看外面的雨不大,我是否能邀请你来我家共进下午茶呢?我最近租借了一些有趣的刑事宗卷,我想你一定对此有兴趣。”
这是当然愿意的了,如果想写出一本好书,不断地知识输入才是最好的灵感来源。
她几乎是下一秒就点了头,乐呵呵地率先跑到图书馆大门把自己的雨伞打开了,眼神示意莫里亚蒂赶紧进到她的伞下来。
莫里亚蒂无视了另一边的黑伞,笑而不语地走入她的伞中,且并无一点帮女士举起伞的动作,悠闲地看着希里高举着伞柄向前走。
“走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
这没什么关系,毕竟他请的下午茶和宗卷足以吸引她。希里只是默默地将雨伞稍向她的方向靠近,使那些被风刮的雨滴凌乱地降落在他的肩膀上。
当然是逃不过莫里亚蒂的眼睛,他伸手拍了一下伞柄,又把雨伞立的笔直。
他们在这种小事上总是喜欢分个高下,有点幼稚。
好在莫里亚蒂家离图书馆不远,让她的手没持续酸太久。
他们刚刚踏进门台,在莫里亚蒂转身掏钥匙的时间段内,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呼喊声:“先生,莫里亚蒂先生,有您的报纸——”
希里侧过头,看到带着画家帽的小报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随后看到莫里亚蒂时一愣,自言自语道:“咦,莫里亚蒂先生……?怎么感觉……”
希里看着他捏着报纸的手又缩了回去,隐约瞧见几个“科学”、“宇宙”、“规模”这样的单词。
“把报纸收回去吧,我不看这些。”莫里亚蒂笑了笑说,同时将房门开大,对希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啊。可是。”希里看到报童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采,但在之后莫里亚蒂就把门关上了,她简单滴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子的风格,莫名其妙地有些熟悉,但这种既视感不清不楚的,毕竟她可是第一次来。
当莫里亚蒂再次打开门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门外也没有报童的影子了。
他看出希里眼中的疑惑,解释说:“好吧,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我家,这是我弟弟的房子,我在伦敦没有房产。”
“哦,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弟弟!”希里笑嘻嘻地又一次环视四周,“看这里也不像是你的品位——他在哪呢?”
“最近在参加铁路培训,他从小对这些感兴趣,可能之后会去哪做个工程,或者当个站长什么的。”他将报纸随手丢在长桌上,“我在伦敦的时候就偶尔会住他的房子,只是我们的关系不太好,他有些无趣,容易让人觉得破坏气氛,你没看过他,那可真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他为希里拉开长椅,而后又上来几个仆人为他们奉上精致的下午茶。实不相瞒,希里倒是对他刚刚拿进来的报纸抱有足够的兴趣,她在询问过后就拿了过来,边吃着点心边翻阅报纸,差点沉浸回阔小姐的幻象中了。
可这是要一份不是她能够深入探究的铁路周报,说实在的,她对工程系的东西毫无兴趣,这导致了她结合莫里亚蒂对自己弟弟的形容把他想象成了一个跟莫里亚蒂这种精明的天才截然不同的男士。
但她这时有奇怪起来,因为她在看这些生涩的技术性词语时,读到了“科学”、“规模”,就是没有找到“宇宙”这个词眼。
这时怎么一回事?
她还在考虑自己是否看错了的时候,身边想起了一声“呜呜”声,一个带毛的家伙蹭过她的裙摆,把她吓了一跳。
同样的,这打断了她的思考。
“芙拉。”
莫里亚蒂叫了它的名字,把它唤到它身边。
芙拉?那只苏格兰猎鹿犬?
“芙拉还活着?”这都多少年了!
“这是芙拉的小女儿,我弟弟在养着它。”莫里亚蒂解释着,又净了手,这才继续摸了摸芙拉的脑袋,没小时候那么热络了。
他又叫仆人给希里报来几份厚厚的宗卷,供她能够在午后充分阅读一番。
“在这里我不得不道个歉了,希里,”他轻飘飘地说,可倦意十分明显,“昨日因为那个歌女的事情弄得我到半夜才睡着,我不得不现在就去补觉。我相信你没人打扰你会看得更仔细,以便于剩下的故事构思得更加巧妙。”
是个人都不可能说不同意的。
就这样,希里独自一人在长桌前翻阅宗卷。而怪异的感觉也随之而来,她愈发感觉头疼欲裂,在眨眼间宗卷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长桌上花瓶的鲜花从一朵变成了两朵……
下一秒,她脸冲下倒在了宗卷之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醒来的。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身过时的白色长裙,前方摆着一本《小杜丽》,桌面上的花瓶插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间屋子的整体构架没变,唯一就是粉刷上相对暗淡许多,显得阴森森的。
希里心生疑惑:“有人吗?”
“莫里亚蒂?”有人仆人也消失不见了,“詹姆斯·莫里亚蒂?”
还是没人回应她。
她决定上楼看看他在不在。
到二楼时,这种阴沉的感觉更明显了,她着实有些害怕——在二楼中央摆着一副巨大的画像,一个抽象的男孩在撕扯自己的脸皮,而那张恐怖的脸之下是两个画的极其鲜活的心脏。
她不知道向那边走,又唤了一声莫里亚蒂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
她只能随机先去左边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她便听到一声尖叫,她犹豫着是否要闯进去,她想到一楼的门厅的铁皮盔甲装饰有一把西洋剑。便赶紧又跑回去拿下它,准备短时间的占为己有。
她鼓起勇气,打开左边的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人受伤的征兆。
她这是见鬼了?可她发誓自己绝对听见了!
希里只能又冲右边的房间走去。她握紧手中个的佩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扇门。
她惊呆了,这间房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而令她愕然的是不这个,浓重的血腥味包裹住了全部的神经。她看到有猩红的血液从房间的地板里面淌出来,从她的鞋边如同河流一样冲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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