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服了。
对梅朝炀,无语。
梅朝炀若无其事喝咖啡,竟然还叹气:“唉,不是我说你,对他太好了,受伤的是你自己。”竟然还语重心长的,竟然还摇了摇头。
这是,恨铁不成钢?
梅奕卿没好气地哼出声:“不用你管。”他可能自己没有发现,他对着梅朝炀永远都是这句话,或者,类似于这句话——“不用你管”,“你管不着”,“我长大了”,“我成年了”。如果再扩大范围就是两句——不用你管+白痴。
梅朝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谈过的恋爱比你喝过的水都多。”
谢谢您,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两个事也没法比。
梅奕卿不想接他的话茬,这人就是个酒囊饭袋,爷爷说的一点也没错。
梅朝炀自言自语:“青春期的孩子都叛逆,我也管不了你,咱们言归正传。”
梅奕卿实在是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梅朝炀总想管着他,而且矢志不渝。
梅朝炀继续说:“咱也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只说说这次和老二家的股权之争。”
梅奕卿没有反驳,只是申明自己的态度:“这次如果我站梅朝桓的话,我们稳赢。”
梅朝炀“啪”地拍到桌子上,抬起手来,抖了抖。
用力过猛,咖啡杯险些震倒。
梅奕卿靠在椅背上,抱胸看着他:“还想打架?奉陪到底。”
梅朝炀攥了攥拳头,忍了。“你给我说说,怎么个稳赢法?”
梅奕卿轻飘飘道:“说了你也听不懂,没那个必要,你能看得懂财务报表么?”
梅朝炀:“谁说我看不懂财务报表的,我每周都要听聂庆汇报的。”
聂庆站在楼下,没走远,耳朵一直竖着。
梅朝炀平时参加商务谈判,一般都是聂庆主谈,他听着,聂庆给他递信号,他就知道该拍板了。让他自己来,这是不行,太不靠谱了。聂庆听得心里着急,梅奕卿明明就是在奚落你笨,你还在那里解释个什么劲呢?
梅奕卿点头。
梅朝炀心里舒服一些,梅奕卿总算是信了。
实际上,梅奕卿是懒得跟他继续废话。“我给你算算账啊,从股权来说,如果我站梅朝桓,股权上我们肯定能占上风。从实权来讲,梅朝桓也担心上位之后不能服众,如果扶我上去,他垂帘听政,那是再好不过的。我呢,也不怕他,既然我能把你拉下来,羽翼丰满之后,就能把他踹下去。”
梅奕卿使坏,说到最后还特意前倾身体到梅朝炀面前,威胁他。
实际上,威胁力也不是很足。
梅奕卿的长相并不凶悍,想要扮小老虎,尤其是在熟人面前,稍微有点儿难。
无所谓,他已经尽力了。
态度代表一切。
梅朝炀想说的话哽在嘴边,正琢磨着怎么出口。梅奕卿接着补充道:“梅朝桓虽然也有缺点,但他不是凶手,至少这一点,我是放心的。”
言外之意,我不放心你。
梅朝炀:“我没有确切证据,不能说谁是凶手,谁不是凶手,况且,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也不想任何兄弟有嫌疑。“
梅奕卿冷哼。
提到这个话题,他一贯如此。
梅朝炀:“我们今天就单说股权这件事,梅朝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的野心绝对不仅是垂帘听政,我不能让这个位置落到他手里,如果你毕业后想进公司,另当别论。”
梅奕卿:“无所谓,他要是愿意坐家主之位也OK呀,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梅朝炀压低声音,点着桌面道:“你不能这样意气用事,你不想坐,还有阿然呢,这是你爷爷打下的江山,怎么能说让就让呢?”
梅奕卿口不应心:“又不是皇位!”
他看向远处,一颗椰果在树上摇摇欲坠,有点儿危险。
梅朝炀说到了他心里,家主也好,董事长也罢,他是不在乎的,但他不知道阿然会不会想要。
只要阿然想要,他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咬牙守着。
梅朝炀智商上线:“你不要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梅奕卿很是不屑。
梅朝炀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低头念叨:“你其实心里在想,如果阿然不感兴趣,这个位子谁来坐都无所谓,但如果阿然感兴趣,就算你再不喜欢,也要咬牙守着。”
梅奕卿搭了他一眼,从语气语调到自然表情,表演都挺到位的,聂庆果然是个高手,傻子都能出师,可以。
梅朝炀问:“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梅奕卿还是那就话:“不感兴趣。”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梅朝炀接下来会说什么,暴力不奏效,就要玩儿苦情戏,梅奕卿才不上当。
梅朝炀不管他感不感兴趣,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因为我就是你这样想的。”
此话一出口,他自己险些把自己的牙全都给酸掉了。
没办法,聂庆非要他说。他若是不说,聂庆就不来。聂庆也是个死性人,这个死性人现在又很重要,梅朝炀只能委屈自己了。
说这些干什么呢?
梅朝炀心烦,我不要面子的呀?
搞得好像我糊弄小朋友似的。
梅朝炀的理论,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对不用废话。他觉得,说那些个废话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尽管他有大把的时间可浪费,但他更乐意浪费在泡妞飙车喝酒蹦迪上。
哄小朋友,梅朝炀没兴趣。
关键,他不擅长。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你是鱼就不要去爬树。梅朝炀确定,自己不是鱼,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所以,他觉得自己说了这种话,别人也不会信呐。
梅朝炀说完,也不看梅奕卿。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不想亲自验证。聂庆说,梅奕卿听不进去没关系,但他回去也会想一想,梅奕卿是那种心思极深的孩子,梅朝炀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肯定会往心里去。
管他呢,无所谓。
反正梅朝炀是完成任务了。
梅朝炀觉得聂庆这次可能是看走眼了。往心里去的标准是什么,好歹给点儿回应吧,哪怕是一句废话呢?这小子一个字没有是几个意思?
梅奕卿盯着外面那颗椰子树发呆,好像要把那椰果用目光扫射下来。
梅朝炀为了不失面子,只好学他的模样,假装深沉地望着另外一颗椰子树发呆。梅朝炀觉得,如果梅奕卿现在能把那颗椰果扫射下来,他也必须能。否则,就是丢脸。
过了好一会儿。
梅奕卿终于收回目光,回了他一句话:“我跟您这个闲人耗不起,好自为之。”
嘿!
梅朝炀又想骂人。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人就走了。
梅朝炀在他背后喊:“梅朝桓是走暗路的,你们几个小孩没有歪心思,搞不过他,别被骗了。”
梅朝炀说完拍拍手,跟站在楼下的聂庆打了个招呼。意思是,我把你安排的活儿全给干完了。
孟戈正在一楼跟谢继扬他们聊天。
谢继扬由衷佩服,且五体投地:“你们真敢动手啊,那可是梅朝炀,牛B啊大哥们,他要告你们怎么办?”
肖文睿喝着汽水给他普法:“他搞这么大阵仗过来,我们不告他就不错了,他能告我们什么呢,聚众打架打败了?”
沈斌竖起大拇指:“老肖,进了法学院果然不一样啊。”
肖文睿扬眉:“一般,一般,承蒙夸奖。”
谢继扬凑到孟戈面前,认真道:“孟老大,您收保护费吗?梅家人总欺负我,您帮我想想辙呗。”
孟戈手指点在他脑门,将人推开,玩笑道:“你长得太丑了,拉低我们客户的整体档次,这活儿我们接不了。”
谢继扬惊恐万分:“我~还丑?”他一百个不服,“孟老大,你可看清楚了,梅奕卿不入娱乐圈,我就是圈内最帅的,没,有,之,一。”
孟戈也惊恐万分:“你……还想诱骗阿卿进娱乐圈?”
什么叫诱骗?
谢继扬:“……”
孟戈严肃表态:“不行。”
谢继扬一脑门问号。他心道,不是,行不行的您说了就算是吗?我跟阿卿十年兄弟我说了都不算。鉴于有求于孟戈,他忍住了,没说。
肖文睿凑过来,插话:“老大,这活儿可以接啊。”
孟戈转头看他:“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肖文睿马上改口:“您~是老大啊,这还用说吗?老大,小的问一嘴哈,我想接个私活,成么?”
孟戈抬下颌:“怎么说?”
肖文睿:“您看啊,我跟老谢平时也一起玩儿,若不然,我护着他呀,咱们打个折。”
谢继扬:“老肖,你还收我钱?”
肖文睿打他胳膊:“你少说两句,闭嘴。”
谢继扬又:“……”
孟戈:“行啊,报价合理的话可以考虑。”
梅奕卿从楼上走下来:“1万,每个月。”
孟戈冲他抬头笑。
谢继扬也笑嘻嘻,挺便宜。
梅奕卿补充道:“只限本市。”
谢继扬:“我一年在本市也待不了一星期。”
梅奕卿:“你最近回来很频繁。”
谢继扬:“我回来这么频繁是为了谁?”
梅奕卿:“我想你。”
谢继扬:“好啊,成交。”
孟戈:“一点不好。”什么叫“你想他?”孟戈不爽:“合伙人制度,不能接私活,3万,一分不能少。”
谢继扬蹦跶出去了老远,到了安全距离之后,才回头道:“孟戈,你吃的什么醋?不服气你娶了阿卿啊。”
孟戈潇洒抬手:“10万,不讲价。”
谢继扬:“我家阿卿说1万就是1万,不服气你跟阿卿说。”
孟戈:“不许叫这个名字。”
谢继扬:“阿卿,阿卿,阿卿。”
孟戈逮不到谢继扬,从身边拽过来肖文睿:“老肖,他是弯的直的?”
肖文睿两眼空洞,什么破问题?
孟戈自问自答:“给你安排个任务,掰弯他,收拾妥帖,否则别来见我。”
肖文睿:“老大,我能拒绝这个任务吗?”
孟戈:“不能。”
门外。
梅朝炀的人架子摆得端正,没有命令谁不敢随意乱动。
梅董事长挨了打,多少年头一次开眼。
梅董事长没说话,他们不好上手掺和。
打梅董事长的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走了,他们一句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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