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下旬,气温已经很高了,想要在这炎热的天气睡上一个好觉,电扇用处不太大。
为了节省电费,杜时把空调定了时,凌晨两点钟准时关上。
早上六点,太阳冉冉升起,封闭的室内温度不断增加,青年热的在睡梦中脱了上衣,汗珠顺着优秀的脊背线条滑落至床单上。
可能实在太热了,熟睡的青年躁动起来,汗湿了的脑袋在薄被里拱来拱去。
睁开眼睛,青年迷茫地在足够三四个人同时睡的大床上努力找寻着什么,终于在枕头堆里找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遥控器。
空调打到最低,强劲的冷风吹在地板上,室内温度很快降了下来。
抱着薄被又安稳睡了半小时,习惯早起的生物钟让青年再次从睡梦中醒来,骨节分明的手掌拍打了几下脸颊。
汗水沾湿的床单沾在皮肤上很不舒服,还好入住之前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和日常用品准备充分,光是床单就有薄厚、材质不同的二十多床。
杜时把旧床单丢到走廊尽头的全自动洗衣机里,又在洗衣机面前脱了个精|光,洗衣机洗衣服的同时,迅速冲了个凉水澡。
这就是独身主义的幸福,在自己家里,想怎么脱,就怎么脱。
换上了干净清爽的新衣服,卧室里也足够凉爽,美好的休息日就此开始。
徐良川的这套房子属于独栋小别墅,虽然大小无法与二环内的那套豪宅相比,对杜时来说,两百多平两层的房子完全够他这个单身狗住。
只是他现在的工资根本请不起保姆,这房子的清洁工作自然只能亲自打扫,往往上下打扫完一次,七八个小时就过去了,难得的休息日也白费了。
这房子内部装修风格简约且清新,整体装修颜色大多以灰色、米白色、淡黄色等淡色系为主,家具也十分现代化,杜时最爱的就是主卧里的那张灰黑色的床铺,四边棱角让大床看起来冷硬,当你真正躺上去了,比他睡过的任何一张床都要柔软舒适。
徐良川喜欢融入历史文化的新中式和中式风格装修,这充满现代化的房子怎么看都不符合徐良川的喜好,反而更像是给他装修的房子。
还有车库里停着的那辆捷豹跑车,通体为亮眼的黄色,开在路上高调又嚣张。徐良川喜欢深灰色或是黑色的商务车,这种亮色系的超跑再昂贵稀有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车库里。
四月份特地从国外预定的超跑,就这么随手丢给他了,到底是早有准备还是随性决定,真让人猜不透。
杜时面对宽大的穿衣镜,把垂下来的刘海向脑袋后面梳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特地在衣柜里选了最花哨、夸张的衬衫,搭配上鞋柜里最昂贵的一双篮球鞋。
摆出了个瞪眼的凶狠表情,打量着镜子里帅气的青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翻翻找找,好不容易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小剪刀,杜时面朝镜子在眉毛上比划了几下,果断下手将左侧眉尾割断。
这样下来,他身上那股温和气质减淡,整个人变得更具备叛逆性、攻击性。
其实这样的杜时才是真实的他,只是平时二十八岁的杜时努力压抑着内心属于二十一岁年轻人的冲动,如今他要把二十一岁的叛逆杜时放出来。
因为今天,他准备去做件大事......
————
淡黄色的超跑吸引了大街上男女的目光。
红灯亮起,捷豹超跑停了下来,排在他后面的大众根本不敢靠近,始终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万一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大佬,那可能就得赔上他多年辛苦攒下来的工资,情愿被跟在他后面的司机骂,也不愿意冒险靠近豪车。
杜时洗好衣服、床单出门的时候,恰好是首都早高峰。
得益于他开的车,前去杜家的路上竟然没堵太长时间,所有的汽车、电动车、自行车都有意让他先行,仿佛他开的不是车而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品。
八点半出发,原本预计十点左右到目的地,可路上的堵车根本没影响到他,不到半小时就到杜家大门口了。
九点钟,杜家的两尊大佛估计刚睡着没多久。
他今天的大戏不就没有观众了吗?
这可不行。
杜家没有徐家有钱,但凭着杜时这些年和徐良川的婚姻关系,融了不少商界资源,渐渐步入了豪门的行列,这栋小洋房也算作首都较昂贵的房产。
杜时把车开到杜蔓蔓和杜天华卧室楼下,有意长按着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吵醒了杜家所有人。
杜天华拖鞋都穿反了,睡袍大开,着急忙慌地打开窗户,“谁啊?不知道本少爷在睡觉吗,按什么喇叭?啊?”
岑瑶是混迹过影视圈,小有名气的女星,长相身材不在话下,就那双勾人魂魄的凤眼就是她对付自家傻瓜父亲最有效的武器。
说来杜宏盛年轻时也是五官端正的帅小伙,可能是这两人作恶太多,杜天华完全没继承血脉父母的颜值,一脸横肉、眼睛睁开还没他眯着眼大。
如果说颜值只是一方面,只要他性格好,像他这么有钱的家庭,女孩们依旧会挤破头嫁给杜天华的。
杜天被杜家娇惯长大,养成了个呆傻、冲动、易发怒的性子,跟在他身边的朋友也只是贪他钱财的流氓、混混,女孩更是躲着他,轻易不愿与他接触。
“哥,是谁啊?”杜蔓蔓住在杜天华隔壁,睡眼惺忪地探出了脑袋。
车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阳光折射在杜蔓蔓眼前,她瞬间清醒。
受杜宏盛的影响,她从小就对豪车很有兴趣,车标为捷豹标志的超跑是今年四月份欧洲上市的新款,全球限量。
这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类型,竟然能出现在自家楼下,杜蔓蔓自然把车主想象成了徐良川类型的上层高富帅。
此时杜家大门也被打开,房门里走出来一位大早上在家就穿着隆重小礼服的女人。
岑瑶,这家的女主人,也是杜宏盛的第二任妻子。
“谁呀?”
和杜蔓蔓一样,女人见到车子就转换了神情,语气柔和,温柔地陪着笑脸走到车前,“先生,您好,请问您是?”
杜时有意坐在车里欣赏足了岑瑶的献媚嘴脸,等人脸都笑僵了才从慢悠悠打开车门。
“哟,是不是我太长时间没回家,大家都想我了啊,这么客气干嘛?”
长腿跨过车门,杜时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岑瑶被吓了一跳,正想像以前一样抓住自己骂上两句时,却发现杜时眼神始终未停留在她身上,已经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里。
半年前她还因为心情不好,把杜时叫到家里来骂了一顿,那时候的男孩畏畏缩缩、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反抗意识,反而还有些惧怕她一个女人。
可能是穿着打扮上有了变化,男孩剪去了那头杂乱的长发,穿着更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整个人散发着自信。
总之,给岑瑶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
杜宏盛的前妻名叫何慧雯,那个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太古板,夫妻间的事情放不开,杜宏盛耐不住性子和她有了关系。她当了杜宏盛六年的情妇,乖乖听话不敢出现在何慧雯面前。
忍了六年,终于熬死了何慧雯,成功嫁到了杜家,成为杜家的当家主母。
失去母亲的小子一开始还满身是刺地抗拒她,可当时只有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强大,她暗地里教训杜时几次后,小孩就再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想要抵抗的模样。
直到杜时十八岁那年,她托人从外面带来消息,说徐家正需要一位与他们儿子八字相合的男人,以此度过劫难。
这具体劫难是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杜时特别受徐家长辈喜爱,常年受到压迫的孩子不敢反抗,十八岁的杜时就被他们卖给了徐家。
这三年,杜时还算乖巧,杜家几次经济问题他都很配合,找徐家要了钱财用来周转。
最后这钱有没有还,又有说法了。
岑瑶认为,徐家家大业大,几百万对徐家来说分分钟就能赚来,徐良川也从没有表现出需要他们还钱的想法,那自然是在暗示他们不需要还这些小钱。
可这次,小鬼不知道在闹什么,竟然发了信息来拒绝,把他父亲气的好几天都没能吃下晚餐。
不孝顺的小子,她要拿出杜家当家主母的气势好好教训一下。
女人拢了拢搭在肩部的丝绸方巾,立直了脊背,踩着她十五厘米的高跟鞋不紧不慢的地走到屋子里,“喂,小子,快去和你父亲道歉,趁他昨晚赢了牌局心情好。”
“哎...救命...”
岑瑶走进来时太过专注在青年身上,她漂亮闪耀的高跟鞋绊到了地毯翘起的一角,整个人重心向前偏倒。
大厅里的佣人如往常一般被她驱逐到后厨去了,唯一能救她的只有距离门口不远的青年,她拼尽全力伸出右手。
“咚,啪!”
□□直直摔倒大理石地板上,手臂和膝盖的骨头与坚硬的地板磕了个结实,磕到的地方瞬间显出青紫,女人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断,“哎呦,好疼...人呢...”
“喂,你个低贱货色,你疯了,胆敢欺负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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