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云逸今天穿了件外套,不然那纪霄极致完美的身材,就要露在这些个糙汉子眼中了。
就在特殊能力部成员跟随着杜斯韩顿的气息寻到地下室,破门而入的那一刻,顾云逸的任督二脉好像都被打通了一般,一气呵成地完成了给脱下衣服并给纪霄穿上的一系列动作。
他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恨不得把纪霄下巴都藏在衣料里,带着一丝护到食地欣慰,几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生死存亡的关头,顾云逸也没怎么在意杜斯和韩顿能看见纪霄裸露的上半身,但现在眼前站了七八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他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正当顾云逸满意地打量纪霄哪儿都没露的上身时,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得意地的声音,带着好听和愉悦的语调,“哥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示主权,我可是会害羞的。”
顾云逸双目不偏不倚地对上纪霄羞怯的眼神,见他双唇抿成一条线,藏去面上略带看穿他心思的坏笑,急忙收回视线。
他目光四散到特别能力部成员身上,面容盛着坦荡,淡淡回过纪霄,“自己养大的猪,我吃不吃是我的选择,先让别人给看了算怎么一回事?”
他不能否认自己在刚才那一刻莫名心生出醋意,与先前捉弄纪霄的不一样,他明确的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姨母,对于纪霄只有怜爱与喜欢。
但眼前这些男人,看他家小孩的身体,他不允许!
纪霄习惯了顾云逸话里的嘲弄和逃避,并不在意,反而是诚恳点头,同时握住了顾云逸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胸膛,面容肃穆地说:“我应该很好吃,哥哥哪天试试?”
顾云逸干笑了一声,对于纪霄的厚脸皮心生敬意,将胳膊从他的手腕抽出,主动转移话题,“韩顿和杜斯,交还给特殊能力部处理比较好,你知道怎么解除灵宠关系吗?”
纪霄以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盯了顾云逸半晌,直到看到顾云逸心底发毛,才正经将视线回到杜斯身上。
伤势康复的杜斯全没了刚才羸弱不堪的模样,长发利落地束起,脸上的血污消退,露出一张孤冷清傲的脸,手上的金铜戒环散着微弱的光亮,伴随着上面镶嵌的六棵彩石,变幻出不同的色彩。
直觉告诉纪霄,杜斯的身份并不简单。
想罢,他眼底闪出一点探究与锐光,片刻即逝,话里掺着三分警戒,摇摇头说:“保护咒本来就是闾山门下神秘又古老的咒术之一,能够操纵它已经实属不易,它的连带效应数不胜数,但一切都是以被保护者的利益为先。”
纪霄:“简而言之,它认为杜斯跟着你,对你有利无害,所以它这么做了。但没有特定的咒术能够解除你们二人的关系。何况,只有他是你的灵宠,才能保证他不伤害你。”
“那怎么办?”顾云逸略带抱歉的看向杜斯,知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自己和他的灵宠关系,只是护在韩顿的身前,不让特殊能力部的人靠近。
谁知顾云逸话刚出口,就被特别调查部的成员听到。他们面色豁然变得轻松,双目齐齐地望向顾云逸。
“顾少主,既然你和他达成了灵宠契约,他就会听你的差遣,不为祸我们的时空,我们也就安心了。他们可以暂且留在你二人的身边吗?近日各个时空中时时出现裂缝,已有不少人来到我们的世界作乱,我们实在应付不过来了。”
特殊能力部的成员看杜斯和昏睡的韩顿也造成不了危害,索性围住了顾云逸,面色露着难为与恳求。
顾云逸作为副部长顾瑶的弟弟,实在不便拒绝,外加上对于杜斯和韩顿有同情和探知欲,斟酌片刻,应下了他们的请求。
“只是韩顿……”部门其中一位成员的脸色并未露出畅色,看向韩顿时,面色依旧带着警惕,毕竟他的武力值最高,也没人知道韩顿何时醒来。
“没事,他暂时用不了武力。他是因为受了伤,过于急躁,所以才露出太多狼性。我给他下了迷咒,能够平心静气,武力暂且归零重整,没有危害。”
纪霄摆摆手,走向地上的韩顿,为他注入一点灵力,便见他狼身上割裂的伤痕慢慢长出新肉,直到俨然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才停手回到顾云逸的身边,对他做出一副求表扬的乖巧模样。
顾云逸略带赞许地冲纪霄笑了笑,再转而面向特殊能力部的成员,拦下责任,“我能照顾好他们两个,你们先去抓别的时空偷渡者吧。”
特殊能力部的成员这才松下心中大防,正准备离开地下室,谁知转身时接到一则短信,皆脚步一顿,回头若有所思地望向纪霄,“副部长说你的法术高强,希望你能暂时加入我们,助我们捉拿时空偷渡者。”
纪霄原本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听到顾瑶的名字,眼底露出些光亮,想也不想地答应,“我去。”
顾云逸虽知除暴安良是好事,但总觉得纪霄答应得太过轻巧,带着求之不得的喜悦,侧头问他,“表现得那么积极,你存着什么心思?”
纪霄话几乎是在顾云逸的问题落下的那一刻,扬声说:“赚好感,进豪门!”
“你给我闭嘴!”顾云逸被纪霄突如其来的高昂声线怔得想了一会儿,直到部门成员都用一种自己知道了顾家什么了不得内幕的暧昧神色看向自己时,才恍然大悟。
他原地平静了好一会儿,从尴尬与慌张情绪中走出,冷静地上下打量着杜斯,暗想纪霄刚受过伤,身上被风割破的伤口还在,就要去捉拿偷渡者,如果有个能力强大的帮手,应该能减轻他不少负担。
之前对战时,杜斯的实力他已然清楚,与他签订为灵宠后,伤势已经恢复,最适合做纪霄的助手。
想罢,他语气带着商量的口吻,“你能先去帮纪霄一同捉拿偷渡者吗?放心,韩顿我会好好安置在顾家,晚上回家,你就能看见他了。”
杜略带犹疑的低头思索了片刻,心知顾云逸对他们存着善念,不会伤害他们,而自己如今作为灵宠,更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愿,便点头应下。
直到纪霄和特殊能力部的成员离开许久,顾云逸才将自己早晨没有送出的玉珠手串拿出,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对着韩顿微微一倾,手串就仿佛进入了主人的意识,将韩顿收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
此处除了顾云逸,谁都无法进入。
他一路无声地带着韩顿穿越巷口,绕过几条马路,回到顾家。
顾云逸把顾白和唐轩都赶到了玉雕室学习玉雕技术,顾白有了唐轩的看管,他才稍稍放心,坐在沙发上闭目凝神了一会儿,忽而感受到玉串里空间里,韩顿有苏醒的意思。
顾云逸手腕一转,便将韩顿从空间中放出,见他摇身一变,凶恶的狼崽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的少年,将醒未醒,嘴里呢喃着几个不成句的词语,大多与杜斯相关。
他不禁感叹这一对情侣,还真是爱得难舍难分。
想罢,顾云逸走到韩顿身前,微微晃了他几下,想把他从梦魇中叫出。
很快,韩顿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猛地张开双目,眼底倒映出对于往事的恐惧,直到看见顾云逸,脸色带着肃杀的冷意,声音沙哑地说:“杜斯呢?”
顾云逸看着他还未从恐惧中走出的惶恐神色,不禁狐疑他先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他递了杯水,送进他快要皲裂的嘴唇上,慢慢地说:“你别着急,他陪我朋友去抓别的时空偷渡者了,晚上就回来,你们暂且住在我们家。”
韩顿嘴唇颤了颤,迟疑了一会儿,确定顾云逸并没有恶意,神色慢慢放松,口吻带着傲慢,“我命令你立刻把杜斯还给我,不然我把你撕碎了。”
顾云逸仿若在看小孩玩闹的眼神盯了他片刻,懒洋洋地说:“你现在用不了灵力也变不回狼身,还是好好在我这儿呆着吧。”
顾云逸:“杜斯一直是你的,我暂且没找到解除灵宠的方法,但你们在我家的日子里,大家以朋友相待。他不是我的灵宠,一直都是你的。等事情查明白,时空裂缝修复了,我就送你们回去。”
韩顿略带不甘的撇撇嘴,但对顾云逸渐渐信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将脸埋进膝盖中,声音极淡,“我们回不去了,那里的世界再不属于我和杜斯。”
顾云逸眉头一拧,捕捉到韩顿话里的愁苦,温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韩顿的脸色难看得好像被刷了一层惨白的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阴暗的往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顾云逸微微坐的离韩顿近些,分寸感极好的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用力一握,以示安慰。
韩顿脸上的寒意未退,在这个明媚开朗的少年脸上看到难得的沉稳与凌厉,声音闷哑地说:“我们的世界,原本一片安宁,人族、狼族与血族三方经过百年的战斗之后,达成了长久和平安宁的协定。”
“可就在几个月前,有一群名叫银猎人的组织混入人族,专门猎杀吸血鬼和狼人。他们将我和杜斯的族人搞得不得宁日,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先进的技术,我闻所未闻,让骁勇善战的狼人一刻就陷入昏迷。”
韩顿:“血族也同样转瞬间就臣服在他们身下。而银猎人试图捕捉了我的族人,试图从他们身上提取能力为自己所用。”
顾云逸的脸色变得肃然,看着韩顿懊恼与内疚的神色,脑海中恍然出现了一点杜斯的记忆,战火弥漫,硝烟四起的世界,山泉与漫山的野花一夜干涸枯萎,整个世界仿佛照在一层黑烟中,看不见光明。
他不忍再看向那些画面,皱眉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悲悯的柔和,“怎么会这样,血族和狼族相比较人类,灵力更强,如果你们联合起来反击……”
韩顿的情绪渐渐昂扬,声音带着自嘲与不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击?我作为狼族的王子亲自去找杜斯商议,我们两个刚达成一致,要对人族发起进攻。可转眼间,血族的另外几个议政大臣就将我的部下扣押,将银猎人犯下的罪过扣在我狼族的头上,说人族没可能拥有这样高深不可测的灵力,一定是我从中做梗。”
“于是,他们就不顾杜斯的旨意,将我关押起来。狼族与血族从此势不两立,三族战争片刻便起,团结和平和似乎从人们的理智中消失了。他们杀红了眼,只顾争夺领土和物资,全然忘记了最初的动机。”
顾云逸看着韩顿眼圈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再想起他初见韩顿时,那满身疮痍,几处伤势明显是被钩子钻进骨头里面,狼身也已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腾生出感其所痛的无奈,叹息问:“你和杜斯是怎么逃出来的?”
韩顿的眼瞳一缩,乌黑的晶体仿若被蒙上一层浓烟,带着黯淡的神色,“杜斯为了我背叛了整个血族人民,其中很多议政大臣其实早就想篡位,他们关押我的一个目的,就是要逼杜斯就范。他明明知道,但还是心甘情愿救下我,我们两个也够到议政大臣早就设下的埋伏,他拼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救出我,我们一起被空间裂缝送到了这个时空来。”
顾云逸心中唏嘘片刻,王朝里面波诡云谲的心机和争斗,真是到了哪个时空和时代都亘古不变。
想罢,他轻声安慰着韩顿,“我会把你们时空的问题和部门里面的高层汇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派人手和你们一起去解决银猎人,平定你们内部的争斗。”
韩顿面色麻木,仿若没有听见顾云逸的提议,良久之后,勉力平定了对自己那个幽暗时空的畏惧,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带着无奈,“特殊能力部的战斗力,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在时空裂缝里,听说了不少来自不同时空人们受害的故事,各个时空都不太平,这些人自顾不暇。”
顾云逸沉默了一会儿,见天色即暗,算算时间纪霄和杜斯也该回来了,便起身留韩顿一个人冷静一会儿,自己去厨房准备了些饭菜。
等到天际的最后一抹晨光也消散在长空中,世界沉浸在只有黑白的水墨中。此时,墙上的时钟,指针已过八点,可是纪霄和杜斯却依旧迟迟未归。
顾云逸心中隐隐生起些不安,如今各大时空皆动荡不安,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时空偷渡者,纪霄该不会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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