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崔玉竹的故事,公主殿下可是听了太多了,从还在昆仑山的时候,一直到回京的这一路,崔玉竹这个名字简直就贯穿了公主殿下的旅程。
当然,公主殿下回京之后,这个名字在她的生活中也是挥之不去的,更有甚的是,自家皇兄和母后铁了心的认为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于是莫名其妙的,顾朝月三个字就和崔玉竹连在了一起。
有没有人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她,顾朝月,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要嫁给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有什么用呢?长兄如父,加上还有母亲的意思在里面,别说其他了,就算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这也是不能违背的,更何况,她的哥哥是天子,金口玉言。
奸臣吗?自己注定要嫁给这个奸臣吗?
意外总是出现的太突然,比如突然出现的刺客,比如突然的相遇,比如突然的开始朝夕相处。
“殿,殿下,小臣就,就这么让殿下,难,难以启齿吗?”
熟悉的声音将顾朝月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回来,那张清秀的脸也再次清晰的映入眼帘。
“原来太傅大人也知道自己很难以启齿吗?”
额,当她没问过这句话好了,听着公主殿下的话,崔玉竹整张脸涨的通红,明明自己才没有难以启齿好吗!!!
“太傅大人在百姓口中不算是一个好官吧,欺男霸女,构陷同僚,霸占黄田,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嗯…”
看着某双逐渐黯淡的眸子,公主殿下心中暗笑不已,于是说到这的时候断了一下,沉吟一声,果然某人立即投来几分期盼的目光。
自己应该没有这么差吧!年轻的太傅大人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这些事自己都没做过的啊。
“嗯…应该就是这样的,没有了。”
“啊,就是这样的吗?一点好评都没有的吗?”
下意识的喃喃,居然没有结巴,某个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没发现,却叫已经习惯某人结结巴巴的公主殿下吃了一惊。
“太,太好了。”
一拍桌子,某太傅站起身,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崔大人,你没事吧?”
说真的,看崔玉竹这个样子,公主殿下心底还是有几分自责的,莫不是自己刚刚的话太重了?真的刺激到这人了?
“小,小臣没事,殿,殿下,放,放心。”
紧接着,还没等顾朝月回话,崔玉竹继续道:
“殿,殿下,我们,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剑南吧!”
坐在马车之上,看着面前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以及这脸上挂着的笑,顾朝月真的气不打一出来。
住店的钱自己付的,这两天的医药费也是自己付的,租马车雇车夫的钱还是自己付的,好嘛,这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就连买衣服的钱都得自己付!?
你崔玉竹不是天下闻名的大奸臣吗?你不是应该中饱私囊腰缠万贯吗?身上居然连个钱都没有,而且你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让一个姑娘付钱这样的话的?
被绑架算是你没钱的理由吗?
当然公主殿下自己也知道最后这个确实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是想到自己这次带出来的钱就这么大半都花在眼前这个奸臣身上了,公主殿下是真真不爽。
“殿,殿下,你,你再,再怎么看小臣,也没,没钱啊。”
被公主殿下看了一路,就算某人脸皮再厚,也揣不住了,终于,某个太傅大人主动开口,红着一张清秀的小脸小声的说了一句。
“所以太傅大人就可以连张欠条都不写了么?还真是有辱斯文哦。”
嗯,这么一说,某太傅脸上的笑终于是挂不住了,可这真的不能怪自己啊,毕竟在皇城里,她出门都有崔朗跟着,哪里用得着自己带钱的,所以,她是真没钱啊。
“那,那等,等到了地方,小,小臣将欠条补上,就,就是了。”
“利银也要算上,写清楚些。”
“可,可小臣的俸禄,真,真的不多,而,而且,小臣,还,还要养家。”
“没关系的,我们以后不也是一家人了嘛,太傅大人你说是不是?”
一瞬间,崔玉竹是真的没脾气了,她怎么就能忘了,眼前这个人女人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妻啊!
真是让人头疼啊!
小镇距离剑南城不远,但终归还是有两三日的路程,车夫之前就说好了的,顶多就将人送到剑南城外的镇子,再往里就不走了。
越往剑南走,崔玉竹心中就越沉,官道上几乎都没有人,就算偶尔见到了,也是拖家带口往外走的,至于往剑南走的,她们这马车倒是独一份。
剑南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崔玉竹心底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夜,错过了宿头的三人只能睡在荒郊野外,崔玉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自打她每年军训开始,野外生存训练就是必修的,而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进京赶考的那一年,她也经常和自家姐姐一起睡各种荒山野地,但公主殿下就不一样了,虽然在昆仑学艺,虽然自己强行拐了小路公公独自回京,虽然她独自踏上了寻找崔玉竹的路,可是这种露宿荒郊野岭真的是第一次啊!
公主殿下很兴奋!
“殿,殿下……”
“有外人的时候,本宫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年轻的太傅大人刚开口,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之后耳边便传来了公主殿下的声音。
眨巴眨巴眼,崔玉竹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叫崔玉竹,公主殿下倒是叫得挺顺口的,可是她连公主殿下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帝陛下从来就没有提起过好吗?最多,最多自己就知道这位殿下封号永乐,可这特喵的还是赐婚的圣旨上写的…
“永,永乐…”
“说了你可以叫我名字的。”
果然,才开口,年轻的太傅大人又受了公主殿下一记白眼。
“我说,崔玉竹,你不会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对上公主殿下那惊疑的目光,崔玉竹大囧,她还真的不知道啊。
“嗯,让我想想,我叫什么好呢…嗯,我叫顾伐,伐竹的伐。”
说完公主殿下笑靥如花。
啊喂,你前面半句根本就不应该说出来的啊,你再小声我们离这么近,我也是能听到的啊,最重要的是,随便编一个名字忽悠我,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顾伐什么的真的好吗?还特意强调是伐竹的伐,殿下,我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啊!
年轻的太傅大人强忍着暴打公主殿下一顿的心思,默默的看了一眼公主殿下从未离手的佩剑。
嗯~请允悲!
“顾,顾姑娘,你,你听我说,一,一会你,你安心睡,睡车上,我,我跟车夫大哥,我,我们换着守夜。”
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递给顾朝月,年轻的太傅大人小声说了一句。
“你守夜?你病好全了吗?若真有个豺狼虎豹,打家劫舍的,你能打得过吗?”
这个,说的让人真的无法反驳啊!
最终,马车还是空了出来,车夫和崔玉竹捡了些干树枝过来,凑了堆火,三人围在火边将干粮烤软分食。
吃过东西,崔玉竹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车夫边上,而公主殿下则是回到马车上似乎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一路上车夫自顾自赶车,崔玉竹几次想搭话后者都草草带过,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所以乘着休息的功夫崔玉竹又凑了过去。
“王大哥,我,我们离,离剑南还有多久,的路程?”
“不远,明日我送二位到富水村,二位再走半日功夫就能到了。”
许是吃饱了,靠在树根下烤火养神,车夫回答的倒是利索。
“剑南,那边,王大哥,熟悉吗?”
“在疫病没闹开之前倒是熟悉的,后来就没去过了。”
“那,那有,有多久了?”
“差不离有两个多月了。”
出乎崔玉竹预料的,今晚上的车夫格外好说话,几乎是她问一个问题,车夫就答一个问题。
“王,王大哥以前,在剑南城中认,认识府,府衙的人吗?”
“小兄弟,你们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去给马喂点草料,这人吃饱了,马也得吃的饱饱的不是?”
说着也不理会还在巴巴等回答的崔玉竹,车夫自顾自起身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悻悻回到公主殿下边上,后者刚刚从马车上下来,方才崔玉竹与车夫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如何?”
转身,在车夫看不到的地方,崔玉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点都不见方才的失落。
“这车夫果然有问题,方才我看了这车中有暗匣,只是你没能拖住他太久,我没看到里面的东西。”
公主殿下小声的回了一句。
“那,那便,再等等吧,明天,最多明天,就,就知道了,今夜,还,还请顾,顾姑娘小心些。”
“知道了,不用你说,倒是你自己,少让本宫费神就好。”
说完,公主殿下转身,施施然抱着剑在火堆旁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被晾在一旁的人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自己很让人费神的吗?好像也没有吧?摇摇头,某个年轻的太傅大人老实的走过去,在挨着公主殿下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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