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宫斗的后宫日子非常的无聊。
太后跟着皇帝去避暑了,皇后又是一个最好连初一十五都不想让她们这些后宫妃嫔过去请安的主。
甚至盛琳琅有的时候在心中想,要不是规矩摆在那里,可能皇后连让她们初一十五的的请安礼都免了。
从凤梧宫出来,盛琳琅正头疼去哪里浪浪呢,身后张嫔出声就叫住了她。
盛琳琅转过身,心中正纳闷着呢。
这个张嫔自打她进宫之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过,今日她是怎么了,从过来给皇后请安到现在不但没有给她摆脸色,面上那笑容更是无时无刻的挂着。
刚才在皇后宫殿里头的只要不是眼瞎,所有人都看的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盛琳琅在张嫔往她这边走来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巧,她这一退到是和娴妃站到了一块儿去了。
张嫔看看盛琳琅又再看看娴妃,心中暗骂:一个胆小鬼,一个死穷死。
不过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先放下了心中的不快,笑盈盈道:“明日是妹妹的生辰,妹妹便向皇后娘娘通备一声在葳蕤宫摆上几桌席面,皇后娘娘已同意妹妹,妹妹就想邀请姐姐来吃酒。”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妹妹也只是觉得这日子过的在清闲平静了些,就想着姐姐妹妹们聚一起热闹热闹,还望姐姐能赏脸明日来妹妹这儿坐坐。”
盛琳琅面上装作恍然:“原是妹妹生辰到了,本宫竟是不知,到是本宫的不是,明日本宫必定会来为妹妹庆生。”
话落不等张嫔还要说什么,盛琳琅抢先一步道:“本宫便先走了,那日皇后娘娘分给我们的那些种子,本宫所分得的那些皆是奇怪又所没见过的。
且你看这天也快从小暑转至大暑了,本宫也担心这日头将好不容才长出点叶子都晒焉了......本宫心里也是担心啊,这一不看着,就怕将它们都养死了。”
盛琳琅丢下话就赶紧闪人了。
只是这会儿凤梧宫的宫门口所有人都还没走,是以她们这些人将她的话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那话可能说者无意,可是听者却是将那话在脑子里头过了好几道弯。
等她们最后得出她们所认为的答案时,那基本上就被翻译成了,贵妃这是记恨上她们那日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种子的土疙瘩一股脑儿了的都推给了她。
可这又怪的了谁,谁让她手慢。
不知道在后宫,手快有,手慢无这个道理吗?
包括张嫔在内所有人在内都在暗骂盛琳琅人傻。
她们却没有发现在盛琳琅走后,娴妃带着她的宫女悄悄地跟着盛琳琅也走了。
.
回去的路上盛琳琅将张嫔的背景资料从脑子里头翻了出来。
张嫔,兵部尚书张之耀之长女。
往上祖父曾带兵杀敌,在战争之中为张家悄悄的积攒起一笔不小的财富。
到了张嫔父辈这里,她父亲管理着兵部,却还没有上过一次战场。
张之耀一辈有三个兄弟,三人虽不能再靠战乱继续发家,但架不住三兄弟之中有人善于经商呀!
靠着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做为本钱,跑去江南富庶之地开铺子买良田到是财源滚滚。
当然,你们也可能会说官不与民争利。
可是不做点买卖单靠那点死月例可不得饿死个人。
且还别说那官小的人可不得可劲儿的往直属上司送上冰敬炭敬,遇到上司什么好日,又或者是什么节日,又得送礼。
只要想往上爬,你就得送礼,你不送,那就是你没眼色,等着被人穿小鞋吧。
如此一来二去的,那点做官的月例可不就不够看了嘛。
所以,那种话也就表面说说,谁家府上还没十几二十家铺子,五六个庄子?
张之耀有二子二女,二儿子和四女儿是庶出,加之张嫔身处后宫,张府想要借张嫔之光也得为她打点后宫的小人。
如此一来,张嫔可能算是除了她外最富有的女人了吧。
盛琳琅心中默默地想着。
“姐姐,明日你真的要去给张嫔庆生辰?”疾走着追上人,娴妃快嘴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过就当过去凑个热闹。”盛琳琅道。
娴妃因为她的话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盛琳琅脚下一顿,秀气的柳眉微皱,她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可是张嫔有哪里不对?”
娴妃不答反问:“张嫔的身世姐姐可知?”
盛琳琅点头。
娴妃:“这生辰可是要送礼的,以张嫔的身家,姐姐你准备送她什么东西?”
盛琳琅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不过,她话中的意思她多少已有些能理解了。
“张嫔身家富有,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只不过张嫔在后宫这个位份对于你我来说就略显的尴尬了,这生辰礼太重不和她的位份,太轻人家也看不上。”
盛琳琅想了想,道:“皇上赏赐我的东西里头有一对光泽还不错的七彩琉璃瓶......”
娴妃摆摆手,一言难尽道:“你别提那些了,皇上赏赐给我们的都差不多,不过是你我位置比下头的高些,也就比她们多了那么几样东西......你若真送那什么琉璃瓶,妹妹敢打包票,明日席面上姐姐你就会是最大的笑点。”
盛琳琅默了默,突然开口道:“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娴妃:“你不提,咱们还是好姐妹。”
盛琳琅现在已经可以想像娴妃进宫后,有人如张嫔一般过生辰邀请后宫众人大家一起去乐一乐,而家底子特别薄的娴妃就想着拿皇帝赏赐的一些东西出来当生辰礼,结果没有想到她在人家生辰礼上丢了人。
啊不,人家哪怕收了礼之后也会是在酒宴之后才命人拿来礼单浏览一番。
到时人家一个记礼单的小宫女在第二日“一不小心”吐露个嘴,后宫的其他人可不就知道娴妃她才的蠢事了嘛。
盛琳琅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接收到对方那快要冒火的眼神,盛琳琅默默地又收回了视线。
两人一路走回明玉宫。
进到殿内,盛琳琅问道:“张嫔这一次的生辰你真就不过去了?”
娴妃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拿着团扇的手如同没了骨头一般扇啊扇的。
她哼哼道:“张嫔邀请的可是你,可没邀请我,我自是不会去。也省下一份礼。”
“当然。”娴妃话锋一转,“若姐姐你好心的帮我这份礼也给备了,妹妹我自是跟着一块过去了。”
别以为姐姐妹妹叫的那么亲切了,你就是我亲妹了。
盛琳琅懒地去理这没脸没皮的家伙。
话说回来,娴妃这人也是绝。
还没相交那会儿表里表气,娇里娇气,特别喜欢端着个架子,还喜欢看戏不嫌事大,这大大概就是她给人的第一映象。
这相处的时间长了吧,这人每天都好似在刷新你对三观的认知。
匪里匪气的,偏偏对她那四个宫女又特别的好,哪怕真惹的人生气了,她还能踩在你的底线上。
盛琳琅心里着想着张嫔的生辰礼。
她招来絮柳,问道:“絮柳酒窖里的酒你可都知道年份?”
絮柳是除了昭月以外跟着她进宫的四个丫鬟里头体力最好的一个,胆子也最大的那一个,所以盛琳琅就把看酒这件事情让她和吴苏两个看着。
酒窖那儿也不用日日去察看,只要下进酒窖的门没有吩咐没有打开过,基本上她们两人只要在门口气定时过去察看一下也就好了。
絮柳回道:“回娘娘,那些酒中有十坛百年份,二十三坛八十年份,三十九坛五十年份的,五十一坛三十年份的,七十七坛二十年份的,剩于八十六坛皆是十年份的。”
二百八十六坛,一坛不多,一坛不少的全在这里。
嘶——
娴妃倒吸了一口冷气。
瞬间看盛琳琅的眼神都变了。
二百八十六坛,其中三十年份往上的就占了大半,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洒豪啊。
不,应该说,丞相府的人果然如坊间所说,宠盛琳琅这个嫡女无度。
盛琳琅听了絮柳的话也是在心中暗自咂舌。
这送嫁酒自打进到酒窖后她就没有再去上过心,没有想到她的母亲竟为她准备了如此大的手臂。
怎么办,她突然有点舍不得拿它们出来当礼物了。
可一想到张嫔,盛琳琅哪怕有再多的郁闷也只能往肚子里头咽。
心里头不高兴,可娴妃在场,她还得摆出淡定的样子,对絮柳吩咐道:“你去找个五斤装的小洒坛,从那......三十,五十年份的酒坛里盛出两坛先预备着吧。”
她顿了顿,又嘱咐道:“找来的小酒坛也别立马用,用清水洗过沥干再由你拿下去盛。”
“是。”
絮柳下去忙了。
陪着盛琳琅去给皇后请安的人里头没有絮柳,是以絮柳也不知道张嫔的事。
海棠想了想,便悄悄的退出了宫殿,追上已经往酒窖走的絮柳,在她耳朵轻声道:“你装酒时记得挑那五十年份里头最差的那个装。”
絮柳一脸茫然:“??”
海棠解释道:“拿去当生辰礼的,要那么好干什么?只要名头好听不就好了。”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周围,见内侍宫女都离的她们这边都有些远,听不到她们的话,她才又多说了几句:“明日张嫔生辰,今日给皇后娘娘请过安出来后张嫔就叫住了咱们娘娘并邀请娘娘。
往日里张嫔又没给咱们娘娘好脸色看,她生辰咱们也没必要拿那些好酒送礼不是。”
她想了想,道:“哎,我记得那五十年份的酒里头不是有一坛年头刚才五十年的滋补女子身体的药酒嘛。
你就拿那坛子里的酒,我记得夫人说过那药酒好是好,但口感却非常的不好,哪怕是最爱喝酒的女子也受不了那味儿。”
海棠笑的好不嘚瑟,好似她已经看到张嫔边喝着药酒边脸色难看的跟鬼似的表情。
她道“那酒有那么好的药效,想来张嫔娘娘是不会介意的。”
絮柳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她的话。
只是,如果她没往后退一步与海棠拉开距离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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