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皎皎,星光满天。
盛琳琅带着人去葳蕤宫赴宴。
娴妃一眼不错地盯着昭月手上拎着的那一坛五斤装的酒坛子。
跟在她身后的荆棘越发了抱紧了怀里的酒坛子了。
这是贵妃娘娘给她家娘娘去吃酒宴所准备送出去的生辰礼。
里头装的是四十年份的烈桃醉。
也亏的是刚才到明玉宫与贵妃娘娘一起走时贵妃娘娘才让她的宫女拿出来的。
不然,若提前拿出来,就她家娘娘有时做事混不吝的样子,八成能把这坛子酒自己偷偷喝了。
为了酒宴上的好吃的,她可要把这坛子酒给看好了。
盛琳琅望着嘴角都快流下口水的娴妃,她道:“你那是什么样子,老酒鬼上身了吗?”
再看一眼昭月提着的酒,她又道:“且那酒也不过年前听上去长了一点,但因是药酒,味道可不好。这样你还想喝吗?”
娴妃讪讪地收回眼神,“原来是药酒啊......可惜了。”
她嗜酒,却不喜药酒。
因为,在她看来什么东西只要和药沾了边的,它都一点都不好吃。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打起了盛琳琅酒窖里其它的送嫁酒来了。
至于她的那些送嫁酒自己早被她喝完了。
葳蕤宫距离明玉宫有一段距离,加之娴妃想着能多空着点肚子到葳蕤宫吃大餐,两个都没有坐轿辇,等她们二人到来时,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张嫔视线先是在盛琳琅与娴妃身后的两个提酒宫女身上一扫而过。
她抬手掩嘴轻笑出声:“哎呦,两位姐姐到是好兴致,自带酒水来,来来来,快让妹妹瞧瞧姐姐带的是什么神仙佳酿。”
盛琳琅就静静地看着张嫔在那儿造。
她投给昭月一个眼神,昭月当即走上前,将手中的小酒坛子递到了张嫔身边的宫女面前。
那宫女接下酒坛就按张嫔的意思就把封口打开。
盛琳琅见此才轻描淡写地开口道:“这酒啊,也没什么,不过是可以滋补女子身体的五十年份药酒。这本是本宫送给张嫔妹妹的生辰礼,不过见妹妹如此大方的准备让大家一起尝一尝本宫到是乐得在妹妹这儿蹭一杯......毕竟本宫那儿像这样的好酒也不多呢。”
张嫔:“......”心中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已经把封口打开的女宫全身一僵,手上更加不敢有下一步的动做。
药酒这东西一般来说并不是越长越好,但有些药酒却是需要长时间。
盛琳琅背靠丞相府,张嫔并不怀疑她拿出来的药酒是什么以次充好。
且她又不傻,药酒到手她还会找太医过来看看嘛?
只是眼下话已被她说死,又没人来给她□□下。
张嫔想要保下这坛子药酒那就是要打她自己的脸了。
其实吧,这酒若是放在往常她也还不会那么的看上眼。
只是,前几日她母亲进宫说了府上的事。
她二嫂自打生下二郎后那身子骨就一直不太爽利。
那苦药汤子吃了大半年也不见半点有用。
张嫔对外人那是嘴下不留情,可她对于亲人却是真真的好。
也正是如此,盛琳琅这一说她带过来的是能滋补女子身体的药酒,她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往日里对她也不错的二嫂来。
张嫔心中有气,越是看盛琳琅张嫔越是发泄不了。
她视线一转,落到了荆棘手上的那一坛,她尴尬而又生硬地问道:“娴妃姐姐这一坛又是怎么酒?”
娴妃眼珠一转,脸上笑意好不灿烂,只是接下来她说的话听到张嫔的耳朵里却似又是来招惹她的一般。
她道:“今日可是妹妹的生辰,这生辰拆礼物那是寿星干的事儿,我这送礼人大喇喇地说出来不就没有什么惊喜了吗?”
娴妃看着张嫔那张黑的能滴出墨来的脸暗道一声痛快。
未了,她还扎了对方一下,“妹妹以为姐姐说的是不是?”
张嫔袖下双手握紧又松开,真想打暴眼前娴妃这张扎她眼的脸。
然而偏偏武力方面,她是那个被对方压着打的那个,张嫔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这会儿子坐在席面上的人可都看着呢,张嫔压下想叫人把这两个见鬼的酒先收起来的冲动。
她让身后跟着的另一名宫女接过娴妃的那坛子酒,还又叫她将封口打开。
瞬间一股刺激之中带着桃花的香味飘散开来。
正好这会儿又起了一阵微风,微风带着酒香飘散到了整个席面上,使的今日过来给张嫔过生辰的众人也闻到了味儿。
下一刻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咦,我怎么闻着这酒香发似烈桃醉?”有人迟疑的出声。
“烈桃醉可是最烈的桃花酒,谁会在女子生辰上把它当成生辰礼给送出去?怕是你闻错了吧。”有人反驳。
那人不过是个美人,今日能来张嫔的生辰宴上,还是厚着脸皮来的。
那个戳她声的位份比她高,既然对方都那么说了,她也就把嘴巴闭上。
总归,她今日也不过是想在张嫔娘娘的面前刷个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娴妃闻着空气当中的酒香心中懊恼个不行。
可面上,她却保持着微笑,“妹妹,这可是四十年份的烈桃醉,你可喜欢?”
张嫔默默抬眼与娴妃对视。
那看到好酒才会冒出炙热的眼神让娴妃一眼就看出了张嫔与她是同道之人啊。
不过细想还真是。
真要算起来张嫔也是半个将门虎女,别以为她与她不熟,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但对方有没有武功底下,只要是个会点功夫的还是能一眼就能看出。
谁让张嫔将后宫女人都当成个傻子,连个最基本的走路样子都不装,可不就被娴妃一眼看出来了。
张嫔只觉心在滴血,她办个生辰容易吗?
难得遇到个心头好,却还是她看着不顺眼的人送的。
她挥了挥手,让那宫女将烈桃醉先拿下去换酒壶上。
张嫔这一次生辰宴只办了三桌。
先不说后宫人本就少,再者皇后只派人送了礼,德妃,淑妃跟着宋庭桦和太后去避暑去了,剩下的高位就只剩下贵妃和娴妃。
至于嫔位的娘娘除去张嫔外剩下的四人也不知是大家一起说好了还是真的有事全部只是派了人过来送了礼,她们本人却是一个都没到。
盛琳琅原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当她和娴妃一起坐到席面上后看到那玲琅满目的菜色以及那放在高位也显少能吃到的一大盆子牛肉时她多少能猜到那些没有过来的嫔妃的意思了。
张嫔她太过显摆了。
盛琳琅目测那一大盆子牛肉怎么也有小二十斤,三桌就是六十斤。
她们这些人也就那么几个,一桌还没有八个人呢,二十斤的牛肉最后绝对吃不完。
眼角余光撇看了张嫔一眼。
北边水涝才降下去,很多百姓还在为重建家园而发愁呢,她到好在后宫里头又是举办生辰宴。
虽然才三桌,却豪华无比。
牛肉这东西放在当下是被当做最重要的劳动工具,活着的时候人不能吃它们,只有等它们自然死又或是病死了,有了官府那边的证明了才能将它宰杀出卖。
张嫔这一生辰宴就用去一头牛,就这花销就差不多近二百两银子了。
这二百两银子若是给一户普通人家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和盛琳琅专挑牛肉吃不同娴妃可谓是拿起筷子放开膀子的在那里吃。
不管荤的素的,只要是她能夹到的,她都能以一个端装的吃相把它们通通都吃到了肚子里头,而且那速度一点都不慢。
张嫔忙着和人炫耀一时半会儿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自己这桌席面上,等她酒喝够了想要夹些菜来吃时却发现她这桌上的菜都已去了半数。
张嫔以为是她的眼睛看花了。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只是席面上的菜是真的被人吃了大半。
张嫔面上难看,视线在她这一桌上坐的人面上依依扫过。
然而一个个都是戏精本精,哪怕她们之中有些人知道吃的最欢的是贵妃和娴妃,尤其是娴妃她那胃就跟无底洞似的。可眼下她们没人会蠢到去当那个当头鸟。
一个个只当与身旁的人聊的起劲儿了,没看见张嫔的目光扫视。
察觉到身边娴妃还想要伸筷子,盛琳琅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只是桌下的脚却是往娴妃那儿踢了踢。
示意她适可而止。
就她今晚的食量,似乎比平日里又增加啊。
盛琳琅甚至都在怀疑之前她是不是都没有把娴妃喂饱啊。
娴妃放下筷子,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
吃的有一点撑,有点想打嗝了。
无法,她默默的将那把团扇拿了出来挡到嘴前。
微张嘴,一个无声的嗝声,被她打了出来。
嗯,舒服了。
张嫔因着她这边席面上的菜不吃被哪个天杀的偷偷吃光而闹的肚子里憋了一团的火,之后更是只喝酒,连一筷子都没再往那些菜色上伸出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更。
盛琳琅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随意和张嫔说了一声走人。
娴妃紧随其后。
待到她们两人先行离开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场。
张嫔回到殿中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让身边的心腹去小厨房弄点能吃的上菜来。
她的生辰那些女人到是吃饱喝足了,结果却是她这个寿星却气着了,现在更是饿了。
这边张嫔还在发火,那边最先走来葳蕤宫的盛琳琅和娴妃两人正慢步在回去的路上。
“你还好吗?”盛琳琅抽着嘴角问道。
娴妃整个人被荆棘架着走,她艰难道:“还,还行。”
盛琳琅一脸嫌弃道:“你心里就没点数吗?既然吃不下就别硬塞,现在可好,吃撑了吧。”
眼见前面就是文清宫,她又道:“你也到了,回头你让荆棘给你去熬点山楂水喝喝,也别急着睡下,在你那院子里头走走,等肚子不那么涨了,你再去上床休息。”
娴妃心虚,只能听着盛琳琅那喋喋不休的话。
她强行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很久没吃到过那么多的肉了嘛,一时激动吃的有点停不下来了。”
只是她越解释,盛琳琅越是嫌弃。
正好她们已到了文清宫的正门口,她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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