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苼集中精神,应对前方更加凶恶的敌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着,战况也变得越来越胶着,前期余苼的武力值没有成长起来,到了后面几乎举步维艰,可只要她一死,许嘉砾就会立刻赶过来救她,他也不知道从哪收集来那么多的药包,用不完似的,越往后,野怪越难打,在余苼操控的药女再一次负伤倒地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转头跟一旁的许嘉砾说:“你还是别救我了,浪费体力又浪费钱。”
她玩了半天,已经明白这游戏的大致套路,要想打出的伤害高,不光武力值要够,体力也是要够的,霹雳拳王有很多杀伤力极强的大招,是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值的,而救一个人几乎要消耗近四分之一的体力值,再加上余苼选的英雄血槽很浅,大招又没发展好,到了后几关几乎等同于废人,实在是没必要救了。
然而许嘉砾却根本不理她,还是冲过来把她救起,倒是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捡能量吃的余泽看出些许门道,有些兴奋的说:“是你选的人物不好苼姐姐!你看我这只大乌龟血多厚呀!别人打我十多下我都死不了!选人物不能选漂亮的,这是我的经验!”
闻言,余苼看了看自己选的人物,不由有些咋舌,当时她选择这个人物的理由其实很简单,男性英雄操作都太难太复杂,女性人物中只有这个扇妙人穿着最为得体,不像其他的女英雄,胸都快掉出来了……
许嘉砾坐在一旁笑的肩膀颤动,手上输出却依旧很稳,没一会儿,余泽操控的大王八被榴弹击中脑门,死掉了,余泽跳着脚求救:“苼姐姐快救我!”
余苼检查了自己的行囊,说:“我没药了。”
于是,余泽又看向许嘉砾。
许嘉砾说:“你想看最后一关的大BOSS吗?”
余泽疯狂点头。
“那你就死一下。”
余泽一愣,反应过来后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过了没几分钟,余苼也倒地了,余泽拍手大笑:“你也死喽哈哈哈!”
余苼笑了笑,刚想丢下游戏手柄,便见许嘉砾操纵着霹雳拳王快步走了过来,将她一把拎起。
余泽呆了,侧头看着他。半天,身旁的人始终置若罔闻的样子,余泽委屈的眉一皱,小嘴撅了起来。
既然被救起,余苼也不好意思太拖后腿,紧跟在许嘉砾身后,趁着枪林弹雨的空隙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能量包,就这么一直熬到了通关局,许嘉砾以一挡百,把大BOSS打的落花流水,终于打开了地牢大门,被掳走的金发美女雀跃着扑向霹雳拳王,说道:“谢谢你不顾危险的救了我,我愿意以身相许,你愿意吗?”
许嘉砾毫不犹豫的点了拒绝。
余苼:“……”
余泽歪在沙发上,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指着大荧幕问许嘉砾:“她都被拒绝了怎么还那么高兴?”
许嘉砾哼笑一声,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括弧,他伸个懒腰,很是享受似的仰在沙发上。
游戏里,霹雳拳王也躺倒在了地上。
负责照顾余泽的阿姨听到动静后,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走吧小泽,该睡觉啦,明天还得上幼儿园呢。”
余苼笑了笑,起身,摸了摸余泽的头说:“乖,快去睡吧。”
余泽从地毯上跳起来,扑到许嘉砾身上:“我今晚要跟哥哥睡!”
“别跟我睡。”许嘉砾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我晚上踹小孩。”
余泽死死黏在他身上:“不!我就要跟你睡!”
余苼笑着摇摇头,没再多管,起身先上了楼。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角,许久没回来,房间依旧纤尘不染,就连她上次带回家看的一本书都原样放在桌上,时间不算太晚,余苼没什么睡意,习惯性的换了练功服去了隔壁舞房。她五岁起开始习舞,八岁来到许家后,余臣章便在二楼给她专门设了一个舞蹈教室,还请了私教。后来她上了舞艺附中,全年寄宿,就很少在家里练舞了,舞房也渐渐闲置了下来,只在她偶尔回家的时候用几次。
窗外夜色深沉,余苼一边压腿一边看向窗外,二楼的东西角有个不大不小的露台,刚好对着舞房窗口,此刻散落着零星灯光,夜风中,木质躺椅被吹得左右摇晃。
余苼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她收回腿,恹恹的走进浴室冲了个温水澡,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依旧没睡着,她无法控制的想起去年那个无比寂静的夏夜里,那个让她慌乱无措的吻。在这样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当时刮过耳旁的热风和啤酒罐掉在地上的声响。
真是疯了。
余苼闭上眼,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S市的冬天本就干燥,余泽又怕冷,每年冬天,余臣章都会把家里的暖气开得十足十,虽说房子装了恒湿恒温系统,但对余苼这个南方人来说还是有些太干燥了,桌上放置的枸杞水早已喝完,余苼躺了一会,实在渴极了,只好穿戴好下楼。
除了余苼和许蔚的房间设在二楼,其余人,包括余臣章,都在一楼。
余苼静悄悄的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在吧台旁拧开,慢慢押了一口,入口冰凉,她下意识嘶了口气,谁知下一秒,手中的瓶子就被人拿走了。余苼吓了一跳,转头,许嘉砾站在她身侧,厅内昏暗,他的五官也像是被蒙上一层阴影,暗暗沉寂,可那双漂亮锐利的鸣凤眼却像是能吸收这暗夜里唯一的光源似的,亮的可怕。
许嘉砾把水瓶放在吧台上,走进厨房,不一会,端了个杯子出来。
“少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他轻声说,把杯子放在余苼面前,自己则从冰箱旁的置物架上拿了常温水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余苼摸着温热的杯壁,小声回了句:“谢谢。”
许嘉砾并不回她,握着水瓶,在吧台的另一侧坐下了。
窗外北风呼号,但此时这一室空间却异常安静,静到余苼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端起水杯,起身上楼,身后传来一道温温的声音:“苼苼。”
余苼一怔,回头。
许嘉砾神色平静的看着她:“别想太多。”
余苼没说话。
许嘉砾说:“有些事顺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不要太过拘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余苼静静的望着他,半晌,嘴角轻轻弯合,说:“我知道。”
许嘉砾笑,捏了捏手中的水杯:“去睡吧,晚安。”
“晚安。”
许嘉砾眼瞧着她上了楼,又在吧台旁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午夜钟声敲过,才起身回了房间。余泽睡得正香,巴掌大的小脸窝在被子中间,许嘉砾怕他呼吸不畅,轻轻帮他扯了扯,谁知余泽却一下睁开了眼睛,轻轻喊了声:“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睡着了……”
许嘉砾柔和的摸摸他的脸:“碰见你苼姐姐了。”
余泽揉揉眼睛,坐起身:“苼姐姐也渴了吗?”
许嘉砾点头。
余泽问他:“那你有跟苼姐姐说圣诞节快乐嘛?”
许嘉砾默半秒:“没有。”
余泽满足道:“那就好,明早我要第一个跟苼姐姐说圣诞节快乐!”
许嘉砾展颜,四仰八叉倒在绵软的大床上,过了会,嫌不舒服似的抓着余泽的小腿往颈下一垫,余泽瞬间仰倒,却也不恼,嘻嘻哈哈的弓着身子直喊痒。
许嘉砾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这才放过余泽。
二楼房间内,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余苼困倦的翻了个身,很快又沉入梦乡。
——圣诞快乐。
次日清晨,余苼起了个大早,在厨房给大家准备早餐,清扫完院子的阿姨进来看到后,满脸的不好意思,搓着手在余苼身旁绕:“要不还是我来吧?”
余苼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和鸡蛋,笑着说:“张阿姨,我难得回来,今天您就休息一下吧。”
张阿姨只好点头,见她拿出五六个鸡蛋,又连连摆手:“用不了这么多的,余主任最近胆固醇偏高,都不吃鸡蛋了,许董昨晚没回来,嘉砾一早就走了,就只有小泽和你吃,煎两个就可以啦。”
余苼一怔,回头:“他走了?什么时候?”
阿姨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便说:“早上五点多就走了,说是要赶飞机。”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他还留了个信封呢,说是等你醒了让我交给你。你等一下啊苼小姐,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很快,张阿姨便回来了,把“信封”递给余苼,余苼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这其实是一封请帖,合口处封着火漆,她想了想直接打开,里头盛着两张元旦演唱会的门票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四个大字:圣诞礼物。
余苼垂眸,把票重新收进请帖,那张纸条被她捏在手心,几分钟后,她摘掉围裙上楼,打开抽屉,把字条夹在了书里。午饭后,她跟余臣章告别,返回学校。
两日不见,邢琦都憔悴的不像样了,两只黑眼圈挂在卧蚕上,活像白日游魂,问过魏云才知道,原来是没抢到铖瑞新年演唱会的门票。
余苼在拿到许嘉砾给的贵宾门票时就去网上查过,这次演唱会的所有门票全都是平价对外出售的,算是铖瑞公司馈赠给广大粉丝的一份跨年礼物。出场嘉宾除了许嘉砾以外,还有很多铖瑞旗下的当红艺人,包括聂舟倩、有星辰在内。因为价格亲民,大多数人都能消费的起,买票基数变得庞大且壮观,能不能买到票纯靠运气。
一天几天,邢琦都魂不守舍。
上课路上,余苼问魏云:“她联系了这么多家黄牛,还没找到合适的票源吗?”
魏云摇头:“太他妈贵了,能买得起的都是假的……票就那么多,哪能人人都买的到啊?邢琦病急乱投医前几天倒是从骗子那儿买过一张,付完钱人就把她拉黑了,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是跟我借的呢……”
余苼皱了皱眉:“这可不行啊,得劝劝她。”
“得,你还是别费口舌了,没用。”魏云说,“该劝的我都劝了,她现在完全疯了,听不进人话,左右她现在手里也没钱了,让她折腾吧。”
余生探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余苼问她:“那你呢,你不是也喜欢……许嘉砾吗?你不想去吗?”
“当然想啊。”魏云说,“不过这事光想也没用啊。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算是去了,他许嘉砾也不会认识我,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偶像嘛,偶尔疯一疯可以,太疯就没必要了。”
余苼笑了一下。
两人在二教门前分道扬镳,下课回来,邢琦还是不在宿舍,余苼从枕头下拿出烫金柬帖,许嘉砾给了她两张票,想来是想让她带朋友一起去看的,事实上,如果这仅是两张普普通通的门票,她早就给邢琦了,可这两张票无一例外全是贵宾席,票面上连个标价都没有,如果邢琦问她,这票是怎么来的,她该怎么回答呢?
算了,就说是朋友给的吧。她抽出其中一张,纸票触手的那一刻,她楞了一下,票纸太单薄了。
余苼微微蹙眉,把两张票一块取出,在阳光下细细观看,仿的真的已经很像了,但假的就是假的。
她心口一梗,他给的票,被人换走了。
临近门禁,邢琦才回来,她一改往日的萧条形象,全身上下都写满“兴奋”两个字。
魏云从上铺探头向下望一眼:“买到了?”
“买到了!”邢琦笑得眼睛眯起。
“这回是真的吧?别又让人骗了。”
“绝对真的!我去官方鉴定过了。”
“那就好。”魏云收回脑袋,感慨,“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邢琦开心接话:“心诚则灵嘛。”她原地转了几圈,似乎终于想起宿舍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冲趴在床上看书的余苼说:“余苼,我买到票了!真是太幸运了对吧?!”
余苼从书上移开视线,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12月31号,演唱会当天。
邢琦早早就起了床,精心打扮后不到八点便出了门,去参加后援会安排的其他热场活动。
余苼照常上课、练舞。五点多,她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直奔S市体育会展中心。
到时,天色已经擦黑,体育场附近的露天广场亮起了许多五彩斑斓的小彩灯,很多摊贩聚集在灯下,卖一些明星周边、娱乐杂志和荧光棒等。
余苼在广场上站了一会,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一张门票,盯了半天,开始寻找入口。她来的不算早,多数人已经入场,于是她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台最后一排的最边角。椅子有些脏,她从背包里拿出纸仔细擦了擦,又把脏掉的纸包好放回了背包。
这并不是余苼第一次来到S市的体育会展中心,相反,从小到大她曾经在这里参加过很多场舞蹈演出,所以对馆内布局还算了解。这座体育馆规模宏伟,能一次性容纳近4万人。四周座无虚席,触目全是飞扬的笑脸,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极致的兴奋当中,各色各样的彩灯和应援牌连成灿灿灯海,漂亮极了,其中大半部分都是紫色的。
很快热场结束,隆重的音乐响起,主持人上台了。
体育馆内爆出一阵尖叫。
铖瑞搭台子,主持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余苼看了大屏幕,这次负责主持的是国内主持界一哥吴童,而跟他并排走出来的女主持居然是聂舟倩。
大屏幕上的聂舟倩精神状态绝佳,一双小狐狸似的眼睛柔柔发亮,笑意盈盈的跟观众们打着招呼。
节目一个接一个过,现场越来越热,却也越来越燥,许多人都已按讷不住,等待着那一刻降临,当吴童仅仅是喊出了那个姓氏,整座体育场便已声浪滔天。
他就在那一刻,在万众瞩目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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