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户外场景的告一段落,黑泽导演宣布他们的主要拍摄场地由校外变为校内。
这一段主要讲述了藤山信所就读的贵族中学的故事,他虽然家中贫困欠下巨额债务但又因为优异的成绩而被这所中学录取,藤山信也正是看中了那优异的奖学金才决定在这里就读,殊不知这是曾经日丽和大小姐就读的学校,只是大小姐因为过去没有选择初升高。
黑泽导演借着与校长有裙带关系得到了在冰帝学园内拍摄的许可,大批人马趁着学校还没开始上课匆匆忙忙赶到目的地开始布置场景,唯有远坂镜和黄濑凉太两位主演不紧不慢缀在队伍最后方信步闲谈。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帝啊。”黄濑凉太左顾右盼,满脸的新奇。他看着那些躲在道路两旁窃窃私语的学生们,他们按捺住激动却怎么都不肯上前搭话。
走在他身侧的远坂镜笑了笑:“什么叫传说中的,冰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黄濑凉太摇摇头:“并不是可怕啦,我们之前也同冰帝的篮球队打过交道,不过很弱,唯一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他们的粉丝团。”那整齐划一加油助威的粉丝团一改他对那群富家子弟的印象,原以为这些非富即贵的人都有自己个性,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遵从指令。
远坂镜对于冰帝粉丝团也有所听闻。
剧组停在了一间空教室,工作人员抓紧时间布置着基础场景,在空白的黑板上涂涂画画力尽营造出一种日常学校的感觉。
此时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校园里空空荡荡,可远坂镜却横生想要逛逛的欲/望。
她没有同其他人打招呼,只是发了个邮件告知了一下有栖川望,她遥遥地看见正在同黑泽导演交谈的经纪人小姐瞥了一眼手机后放回口袋,便得知有栖川望已经同意了这件事。
远坂镜悄悄从后门离开了。
远坂镜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偷跑的感觉紧张又刺激,只是当自己走过那空旷的长廊,路过那坐满了学生的教室,心中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在学校里认真学习是什么时候了。
随着名气的提升,各类通告宛若雪花般纷涌而至,远坂镜也忙了起来,除了偶尔接到学校的通知回去考个试,其余时间不是在录歌便是在拍戏。
也许是因为她穿着校服的原因,在半路上她被人叫住了。
“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别着风纪袖章的学生喊出了声。
“等等,她是——”一旁的同伴拽了拽他的袖管,打算出言阻止。
远坂镜回过了头,他们这才想到最近关于一个剧组前来拍戏的事情,而主演正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
远坂镜对他们抱有歉意地笑了一下,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幼年友人。
“呀,好久不见,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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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挥挥手,让众人把这一小片区域留给他们二人。
明明多年不见,可一看见那个背影他就认出了她。
迹部景吾暗自嗤笑一声,似是在自嘲。
这条走廊一下子只剩下了远坂镜和迹部景吾了。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迹部景吾心下算了算,自从那日分别差不多已经过了好几年,数年间这人杳无音信,若非是她送给自己的红色宝石还一如既往散发着余晖,他都要觉得这人怕是早死了。
正因此当自己在电视上看见远坂镜的时候又是多么得愤恼,惊得当时一同观看的网球部社员都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人究竟是不是他们那个一如既往运筹帷幄的部长了。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远坂镜就跟在他身后。
周围静悄悄地,若非远坂镜确定现在还是工作日,要不然她都以为这是休假了。
“我记得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她出言问道。
迹部景吾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冰帝较为特殊,除了必修课还有选修,我恰好这节课没什么事罢了。”他又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背着手一晃一晃走着的少女,“你呢,穿着一件校服又在乱转什么,我记得你是来拍剧的吧。”
“消息很灵通啊。”远坂镜没有看他,几步上前并肩而行,束在脑后的缎带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
她跟着迹部景吾来到了一间教室门口,看着他停下了步伐又转过身对着自己。
远坂镜仰着头看了眼班级门牌,默默记住了那个数字。
迹部景吾看着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的远坂镜蹙起了眉:“我到教室了。你不会还想来进来再体验一下校园生活吧。”他抗拒十分明显。
远坂镜并非是那种野蛮难缠的人,她向后小退一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特意避开了门口也不让任何人能透过一旁的窗户看见自己,“不如告诉我怎么去天台吧。”
“天台的大门只有学生会和风纪委员会的人拥有钥匙。”迹部景吾虽然口头拒绝了,但他深知眼前这人只要是想达到的事就绝不罢休,与其事后给她收拾烂摊子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予通行道,把事情控制在能掌控的范围内。
于是他递给远坂镜一把钥匙:“记得中午的时候送回来。”
远坂镜伸手,冰冷的钥匙坠入掌心发出了金属敲击的清脆声响,在这条安静的走廊中格外明显。
她对着迹部景吾满足地笑了下,在他的注视下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去。
待她踏上楼梯的第一层台阶,才听见背后的拉门声,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迹部景吾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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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空旷,大风卷着夏日被晒得枯黄的树叶从身旁吹过,带起了裙角与鬓发,让她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将碍眼的发丝别至耳后,但幸好,风只强势了那么一会儿,转瞬又变得温顺且柔和。
今天是阴天,阳光被厚重的层云遮挡看不见那湛蓝的天空,可甫一踏出天台那扇铁门,陡然由阴转阳的光芒令远坂镜还是不得不闭上了眼,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睁开。
冰帝中学地理位置优秀,四周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高楼,环境优美,站在高处很轻易便能看见远方的风景。
远坂镜站在天台的边缘,素白的手指扣着铁丝网,微微探出身,葱绿的眼眸神采奕奕地望着广阔的天际,一时之间耳边只剩下了风的呢喃。她又向外弯了弯身子,艺高人胆大地空出一只手向外伸展,她仰着头,手掌向外摊开,琐碎的微光透着指缝洒到了她的脸颊上。
阳光由云朵间隙向下挥洒,恰有一束巧合般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仿若舞台上的聚光灯集中,她看了看自己被阳光照射得有些微微发亮的手背,微笑着虚握,像是在握着一个话筒对准在自己的嘴边开始哼唱起来。
那是她的新曲。
谱子由坂田大师所做,可词是自己的写的。
一边哼着曲调一边摇晃着身躯,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简直令人惊吓——她仿佛下一刻便会向后一仰从上摔下去一般。
远坂镜敏锐的听力捕捉到身了疾跑声。
她微微掀开眼帘想看看是谁来打扰自己,可还没等有所动作就感觉手腕被人猛地一拉,直接被拽得一个踉跄。
眼疾手快之间,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扣住了铁丝网以此来稳住身体,只是这股力让她的手掌刮得生疼,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可饶是如此,那个短发的少年仍一脸怒意不依不饶地攥着她的手腕,而更没有想到的是,少年竟然又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试图把她带离天台边缘。
他的力气很大,远坂镜又被拉得一个踉跄。
她试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但又被迫松开了那扣着铁丝网的手,白嫩的掌心此时红肿一片隐隐还带着些细微的血丝。
远坂镜差点没摔倒在地,幸好及时在地面上一撑,顾不得掌心被粗糙的瓷砖边缘划破,身形一晃又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看着远坂镜一脸的不悦,少年这才恍若初梦地松开了手,他连连道歉:“抱歉你没事吧!千万别站在天台边缘,这个铁丝年久失修很危险的!”回想起刚刚那幕,他的心脏似乎还在猛烈跳动。
他又看了看远坂镜破损的手掌与膝盖,又急急忙忙试图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想要给她止血。
“不用了。”远坂镜微微侧过身避开了他的动作以示拒绝。
虽然明白这是来自少年的好意,但这种好意却无端使自己受了伤,她也没法怪他,可面上还是瞬间冷淡了下来。
远坂镜是不喜欢疼痛的。
丝丝绕绕的痛感总能勾起记忆深处那些狼狈的时光。
敛去了所有表情的精致面容显得格外冷漠,让这位“罪魁祸首”越发地手足无措。
凤长太郎讷讷地又把手帕收了回去,他打不定主意,可这样把人放任不管又让他心底难安。
“至少让我带你去医务室消消毒吧。”
远坂镜看了下自己的伤势,没再拒绝他的好意。
自己要是顶着这幅模样回到拍摄现场,指不定又要被望小姐一顿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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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太郎说了一句“打扰了”随后拉开了医务室的们,宽敞明亮的医务室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此时校医恰巧不在,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
他让远坂镜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自己则去柜架上拿去消毒水和绷带。
远坂镜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俊秀少年为了自己忙来忙去。
“你似乎很熟练的样子啊,经常受伤吗?”她出言问道。
少年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身体顿时抖了一抖,他腼腆地笑了一下,回答:“队友有的时候会受伤,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远坂镜看不见他的笑容,“队员?网球部?还是篮球部?”她胡乱猜测着。
“是网球部。”凤长太郎转过身,手上端着一个金属制的小盘子,上面放了消毒水棉签等一系列药品。
他先是拿了棉签蘸取碘伏帮伤口消毒然后上药包扎伤口,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远坂镜赏心悦目,然而由于她那只之前撑地的手过于惨不忍睹,凤长太郎又建议她事后去医院看看。
远坂镜难得脾气有点好,她点头应下又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处理好了?”
凤长太郎点点头,他还有些愧疚,皱着眉又有些欲言又止。
远坂镜没管这么多转身就朝大门走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已经在医务室消耗了大半的时光了,再不回去怕是所有人都要发现自己的偷跑。
这可不行。
“等等——”凤长太郎犹豫了半天还是叫住了她,在少女莫名的眼神中红了脸,他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那个,小心伤口别碰水。”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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