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蔷薇》的拍摄进度又逐步加快,属于远坂镜的戏份很快便结束了。
期间她也间接地去了几趟学校,但那也是为了考试而已,成绩是一如既往地优异。
杀青宴在结束校园部分的半个月后举行,然而自杀青宴后黄濑凉太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远坂镜,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就连消息都是石沉大海。
远坂镜自然不可能人间蒸发,因为演绎怪盗唐多克的她被关在《时钟》剧组里天天和敦贺莲相爱相杀。
“所以望,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去不了学校吗?”远坂镜一边坐在梳妆台前由妆造师整理她的一头黑发,一边同有栖川望通着电话。
“学校是肯定要有的。”有栖川望回答道,“我同学校再一次谈好了,出勤率比之前要稍微低一些,每次考试都得保持前三名。”这也多亏了远坂镜当初以满分的考卷进入了帝光,他们对于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总是有便捷通道。
远坂镜脸颊两侧又垂下了两缕被卷发棒卷好的额发,“那到时候帮我同导演请个假。”
“可以了。”妆造师最后一次打理了一下远坂镜的发型,长发被编成了三股辫盘在脑后,几缕俏皮的发顺着鬓角垂落至胸前,完美符合怪盗唐多克干净零落的人设。
远坂镜对着妆造师笑了一下轻声道了谢,随后拿起了挂在扶手上的长风衣,一边走一边披上外套,她手里掂量着一个银质的面具,潇洒肆意的怪盗直把人看得迷了眼。
远坂镜不喜替身是圈内人都知道的,只是这回剧本里多了很多打戏,尤其是身为怪盗的她有许多时候都是在屋顶楼台之间跳跃奔跑,还有部分同敦贺莲的对手戏,即便有威压吊着但还是有一定危险性。
“你还是让替身来吧。”敦贺莲略带担忧地看着眼前身着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女说道。
昨夜刚落过秋雨,位于室外的建筑物仍十分潮湿,有些檐角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坠着雨珠。
敦贺莲考量着,屋顶没有干透,为了美观她又穿的是不具备防滑能力的高跟长靴,这种情况很容易出问题。
空气中一股湿意,远坂镜不适应地皱皱鼻子,又低着头给自己调试腰间的威亚带。
“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远坂镜难得地有些固执,“你不也是,凡是都自己来。”
“不是不相信。”敦贺莲失笑道,老父亲般开始条条框框罗列原因,“你看这地还是湿的,你的靴子又有些跟,难免会担心吧。”
远坂镜踮起脚拍了拍敦贺莲的肩膀:“放心放心。这只是一段跑酷而已。”
她对着不远处的场助比了一个手势,只感觉腰间的威压一个用力,眨眼间人就落在了屋顶上。
这是一段长镜头拍摄。
远坂镜饰演的唐多克被人追杀,她在屋檐上奔跑跳跃最后落入了一片破烂的贫民窟中消失踪影。
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远坂镜不光需要跑跳,偶尔还需要回头确认自己的背后是否还有追兵,这一下就把难度提升了。
在导演宣布开拍后,远坂镜在屋顶上奔跑了起来,她穿着的长靴其实不是特别便利甚至还不防滑,但在威压的协助下也有一种轻盈的灵巧。
可能是过于灵巧,远坂镜由一处屋顶跃起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像是扑了出去一般。
只听台下的众人发出了一片惊呼,场助刚想把威压吊起就看见敦贺莲伸手压住了他的动作。
透过摄像机,敦贺莲仍能看到远坂镜的脸上依旧挂着属于怪盗唐多克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由于起跳未能用力,远坂镜并没有落到原本预想的天台上,甚至还差那么一段距离。她伸手抓住了天台的边缘,一个用力身子腾空而起侧翻过围栏,黑色的风衣在空中翩舞。随着她在地面一个翻滚,遮住整个脸庞的兜帽坠到了身后,露出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庞。
她回头看了一眼,勾起了红唇,狡黠的灵光在眼中闪烁,似乎在嘲笑那些不自量力的追兵。
……
“Cut!过!”导演在远坂镜跑完整条线路后的纵身一跃中喊了暂停。
远坂镜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拖了力吊着威压缓缓落在了地上。刚接触地面,脚踝处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她咬了咬下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呼痛又咽了下去,可苍白的脸与面孔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彰显了主人的痛楚。
等在一旁的助理风间透敏锐地察觉到远坂镜的不适,他急急忙忙赶上来想把她搀扶起,被远坂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慢点,我脚踝扭了。”远坂镜的脚暂时没法动弹,更何况在巨痛下又跑又跳,真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咬牙坚持了那么久的。
此时的远坂镜身上沾满了露水。
风间透也没废话,扯过薄毯把人一包打横抱了起来。
敦贺莲是眼看着远坂镜受伤的,他一边叹气一边走到她身边,满脸都是“你看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听我的”的表情。
远坂镜把头埋在了毯子里,靠在风间透的胸前,就是不看敦贺莲。
敦贺莲弯下了腰,凑到了那个被毯子包裹住的脑袋旁:“你这是在逃避吗?”
远坂镜自然不会中他的激将法,依旧一言不发在那儿装死,却伸出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推开。
敦贺莲直起身,无奈地拍了两下她的脑袋:“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远坂镜的声音隔着薄毯听着有些发闷:“我不用你陪,有透跟着我就行了,你在这儿先把戏份拍完。”
斋藤导演懒得参与他们的神仙对决,挥挥手表示两人爱干嘛干嘛去。
敦贺莲没理她,一同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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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东京综合医院人流稀少,远坂镜被抱着去了急症中心的座椅上,风间透去挂号,敦贺莲陪着她。
“你也不怕惹出什么绯闻。”远坂镜小声抱怨。
虽然人少,但这也好歹是东京最大的医院之一,万一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包围怕是插翅难飞。
他们二人都做了一些伪装,如出一辙的口罩与墨镜,像是去哪个小店的批发货,频频有路过的护士对着这口罩二人组投以注视。
“你不觉得这样很傻吗?”远坂镜嫌弃地摘下墨镜,往他怀里一丢,“反而更引人注意了。”
敦贺莲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两副黑框眼镜戴上。
远坂镜满足地垂下头开始打起了手游。
耳机内传来了喧闹的音效和各式各样的打击声,斑斓的游戏特效光线透过屏幕落在了她的脸上明明灭灭,隔着平光镜片,那对葱绿的双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突然,远坂镜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莲,可以去帮我推一把轮椅吗?”
其实远坂镜并不需要轮椅,但敦贺莲没问她理由起身离开前往医院租赁轮椅的地方。
一时间,这个小角落只剩下了远坂镜一个人。
她把敦贺莲支开后,这才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
身材娇小的青年戴着一顶礼帽,他拉了拉帽檐算是打了个招呼,刚想抬步离开又敏锐地看到远坂镜的伤势。
青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医院苍白的灯光照在了他身上,橘色的发丝垂落在赤/裸白皙的锁骨惹人沉溺,钴蓝的眼眸正不悦地看着缩在角落的少女。
他在远坂镜身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衣摆耷拉在地上,十指交叠支撑着身体,打量着她的脚踝。
这视线看得她有些发毛,随意找了个话题起了头希望能调离青年的注意力:“中也先生怎么有空来东京的?”
中原中也没有理会远坂镜的问题。
她白皙的脚踝上是暗得发紫的淤血,还有些发肿。
中原中也下了定论:“扭伤了还内出血,你是不是受了伤还进行了高强度活动?”
全说对了。
远坂镜偏开头,狡辩道:“那是拍戏需要。”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真是胆子大了。”
远坂镜佯装生气,她推搡着中原中也的脊背,把他从座位上推了起来,甚至还对着他连连摆手,一副驱赶小孩的模样,殊不知自己此刻就像是个孩童。
“去去去,该去哪儿去哪儿,别来这边凑热闹。”
“算盘打得挺好。”他小声嘟囔一句就走了,恰好此时敦贺莲推着轮椅回来。
远坂镜的算盘的确打得挺好,敦贺莲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他一直以为远坂镜坐在这儿打游戏,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已经进入了新的关卡。
赤色的小蜘蛛在灰色的钢铁都市内行进,钻入一个又一个缝隙进入各种房间。
部分房间会有人在交谈会话,他们那沙哑的声音勾结出比蛛丝更为复杂精密的阴谋计划,而赤色小蜘蛛所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传递这些阴谋保护主角但还不能让他人发现蜘蛛的存在。
这个游戏是聊天室里那位名为木夏的黑客制作的出来给他们随意玩玩的,不过自上传了之后也只有远坂镜把它下了下来。
“你的助理呢?”敦贺莲环视一圈,风间透去挂号还没回来。
远坂镜从游戏中抬起头:“透吗?他早就回来过一次了,我让他去帮我买点吃的。”她放下了手机,单抬着一条腿又蹦又跳地在敦贺莲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由他推着与风间透进行汇合。
可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只听一声尖叫划破了这份安宁。
远坂镜事后想起来,若是自己再稍稍提前一会儿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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