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鹅于月下起舞

    远坂镜接到了来自有栖川望的电话。

    她带有歉意地短促地笑了一下,抛下还在结账的风间透率先走出了店门。

    “望?”远坂镜唤了一声,她听见有栖川望按住了话筒,对着另一边的场所在指挥着什么。

    有栖川望这才回过神。

    [抱歉,镜,我这儿有点忙。]她先是道了个歉,随即又发了一条密密麻麻的工作信息,[大约下午三点有个室外拍摄活动,我已经把地址发给风间君了。]

    “好的,我会准时到达。”

    [不过……]有栖川望有些犹豫,[你的搭档是那个朝仓风斗。]

    “……”远坂镜沉默了许久,让有栖川望差点以为她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对于必要的工作远坂镜自没有拒绝的理由,可若是一想到和那个朝仓风斗一起她就觉得浑身都很不自在。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那望要给我补偿哦。”

    有栖川望此刻自然是什么都愿意依着她。

    [你想要的什么补偿呢?]

    “当然是放假!”远坂镜一个轻跃跳上了码头的护栏石墩,摇摇晃晃地身姿让一旁的人看的心头一紧。

    [放假啊——]有栖川望看了下笔记本上属于远坂镜的日程,[也行吧,不过只有五天哦。]这是她能尽最大努力推后日程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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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坂镜踩着点抵达了拍摄现场,她遥遥地就看见了被一群围观少女圈着的朝仓风斗。

    他难得安分了一些,又可能是因为在公众面前较为收敛,总而言之就是没来继续撩拨远坂镜。

    远坂镜由助理引导着先是同导演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去找了化妆师。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看过了剧本,大致了解一下具体线路。

    整个拍摄流程是这样的:

    远坂镜和朝仓风斗作为主持人,而那些接受搭讪采访的少男少女则是被观察的对象。

    经过妆造师的妙手,只要不摘口罩远坂镜看着就像是一个路人少女,而朝仓风斗也打扮得十分普通。

    摄影师扛着摄像头跟在二人身后,殊不知真正被观察的其实正是远坂镜和朝仓风斗,不远处的暗巷里还有一台摄像机对准着两人。

    他们两人拿的剧本都是残缺的。

    远坂镜发现了端倪,可她并不打算告诉朝仓风斗

    “你说吧,去哪里。”只见朝仓风头一手插兜一手晃悠着被关闭的话筒,明明是他先提出的问题,自己却率先走在了前方。

    他保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既能让远坂镜及摄像师跟上自己又不至于让他们越过自己。

    幼稚的攀比。

    远坂镜不乐意配合他演这么一出戏,看着朝仓风斗路过一家CD店,她步子一转扭头就往里面去,留下摄影师左右踌躇不知道该跟着谁比较好。

    朝仓风斗走了几步发觉自己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他回过身看着只留下了摄影师的街道沉默了一瞬。

    “咳咳。”朝仓风斗单手握拳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在店员们的“欢迎光临”的语言中疾步走入店铺。

    “喂。”朝仓风斗一把上前拽住了远坂镜的手臂,把她拉扯地差点一个踉跄没有站稳。

    “你做什么。”远坂镜的眉头不可抑制地皱了起来,掩盖在镜片的绿眸盛满了不满。

    朝仓风斗嗤笑一声:“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呢。”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影师,压低了声音弯下腰凑到了远坂镜的耳边,显得亲密又暧昧,可嘴巴里说出的却是冰冷的抱怨:“好好配合不可以吗?非要折腾一些多余的事?”

    “我折腾多余的事?”远坂镜的眼底滑过一丝不屑,肩膀微微一动挣开了朝仓风斗攥着自己的手,丝毫不考虑这场矛盾落在他人眼里又会是怎样一出闹剧。

    只见远坂镜冷哼一声,径自向后退了一步,冷淡地避开了朝仓风斗的触碰。

    她伸手将落下的鬓角碎发别至耳后,冠冕堂皇地站在摄像机前说道:“真是抱歉,朝仓君,我原以为你也是同意来这里进行采访的呢,毕竟我们俩的身份,来到充斥着音乐的地方不是恰到好处吗?”

    朝仓风斗被她一席话说得噎住了喉,无法反驳。

    他像是妥协般耸了耸肩,“那就随你吧。”表现得非常大度。

    远坂镜这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她把之后的选择都交给朝仓风斗来做决定。

    他锁定了一个少女。

    少女此刻正带着耳机站在CD店免费的播放器前听着什么,她把声音开得很大,朝仓风斗唤了两声她都没听见。

    朝仓风斗闪过一丝不耐,被他隐藏地很好,但这逃不过远坂镜的眼睛。

    远坂镜双手交叠于胸前,靠在一旁的架子上看着朝仓风斗犯了难。

    但如果朝仓风斗真的会觉得犯难他也不用当什么偶像了。

    身为偶像最为基础的一点便是脸皮厚。

    朝仓风斗伸出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吸引了她的注意,在少女一脸疑惑的面色中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机。

    远坂镜适时地对着少女小幅度鞠了一躬,随后拿着话筒上前。

    “你好,我们是人类观察节目组,请问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啊。可以是可以。”少女放下了耳机,震耳发聩的音□□过耳机回响在这一小片空间,又在少女手忙脚乱中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么请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可以吗?”朝仓风斗往前一步露出了一个偶像专属的皮卡皮卡微笑,可他忘了自己现在带着口罩和眼镜,对方完全看不到。

    少女有些犹豫,也许是被朝仓风斗的咄咄逼人吓到了,后撤了一下脚跟撞到了一旁的柜脚,一声呼痛惹来了几个躲在背地里的少年。

    “喂!”为首的金发少年一把挡在了少女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朝仓风斗,“你想对我的宝贝女儿做些什么!”

    宝贝女儿?

    远坂镜看看这个少年又看看那个少女,莫非这也是位天赋异禀之人?

    “笨蛋部长别再丢人现眼啦!”两个双胞胎一左一右架着那个被称之为笨蛋部长的少年就想要离开,一边走一边嚷嚷,“部长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啊。”

    “对啊!”金发的少年一脸恍然大悟,“我们是来观察庶民的日常生活!”而这个观察对象便是这位少女。

    眼见着到手的第一个采访者就要飞,朝仓风斗难免有些着急。

    他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那精致的下半脸。

    “你好,我们是人类观察节目组的采访员朝仓风斗。”他左右环顾了一番,确定没有别人后表明了身份。

    朝仓风斗的脸的确很好用,少女的疑心被打消了一半,但又惹得少年们一阵不满。

    “给我离女儿远一点啊!”身为大财贸继承人的须王环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当红偶像,一点都不给面子。他那炸了毛的模样活像一只被夺了食的大狗。

    常陆院光和常陆院馨这对双子一看自家部长又在丢人现眼竟然也凑热闹般拱起了火。

    “就是就是!”

    “离春绯远一点!”

    看着朝仓风斗的怒气值越来越高,远坂镜不得不站出来。

    她轻轻拉扯了一下朝仓风斗的衣袖,“你好,我是远坂镜。”

    “诶诶!”藤冈春绯一下子挤开了那几个挡着自己视线的少年,“啊,果然是镜大人呢。”

    比起知道那采访自己的人是朝仓风斗的时候,明显少女现在的兴致更为高昂一些。

    朝仓风斗:“……”

    远坂镜:“噗。”

    之后的采访也是顺理成章,只用付出几张签了名的CD,不仅得知了少女的名字是藤冈春绯,还知道了其他三个少年也同样是远坂镜的歌迷,各种问题也是知无不答。

    朝仓风斗有些郁闷,他看着那几个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又有些孩子气地瞥了一眼远坂镜,此刻的模样倒是比那带着温柔面具的偶像要来得顺眼多了。

    因为节目走向顺利,远坂镜也不至于再对朝仓风斗冷眼相对。

    摄影师趁着休息的间隙拜托二人帮忙照看一下他的宝贝机器,自己则跑去不知道那里买水。

    远坂镜很有理由觉得他其实是根据剧本找了个理由把空间留给她和朝仓风斗。

    然而自摄影师走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再一次跌落至冰点。

    本来就互相看不过眼,更别谈交流了。

    他不开口,远坂镜也不说话。

    沉默在这一小片空间蔓延,远坂镜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甚至觉得朝仓风斗不开口的模样也能勉勉强强划分为美少年的行列。

    明明看不到脸,可朝仓风斗低垂着脑袋双手插兜倚靠在路边的护栏上,俨然给人一副失落美少年的感觉。

    路过的少女们频频对着他投以视线,但他早已习惯这种氛围,连头都没抬一下。

    “喂。”

    远坂镜没有理会。

    “喂。”

    远坂镜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双鞋。

    她抬起了头。

    “有什么事吗,朝仓君。”远坂镜的话语梳理又有礼,硬生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地越来越远。

    他有些烦躁,胡乱地抓了一下脑袋,“你就真的……”他又砸了咂嘴很是不耐,“你就真的,全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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