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在距离眉心一厘米的地方停止了。
影从者停止了动作。
远坂镜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却戛然而止的杀意与凌冽,她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说了什么,一切都像是本能作祟。
掌心被宝石锐利的棱角隔得生疼,在即将被杀的恐惧中她清醒了过来。
若是再进一步,再进一步她手中的宝石就会扔出去,Assasin也会来到她的身边。
委托什么的自然无法同自己的性命相比。
可在看见这三位影从者的时候,她的心底浮现了一种奇妙的直觉,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他们不会真正的伤害自己。
这种诡异且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让她放心的让格蕾独自面对三人,又放心的把脊背露出。
“镜——”格蕾的呼唤自远方传来,她唤醒了远坂镜的意识,远坂镜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她大口喘息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耳边的蜂鸣声减消,紧接着传来的是塔纳斯气急败坏的怒吼。
“你在干什么!Rider!快杀了她!”塔纳斯的双腿被藤蔓束缚无法动弹,他无能狂怒地挥舞着双臂但这根本无济于事,只能大声对着影从者们叫嚷着。
可无论他如何嘶吼着命令,被称为Rider的从者依然纹丝不动,她甚至放下了武器,就连另外的两位也不约而同放下了武器。
“Rider!”塔纳斯的嘴喋喋不休地叫嚷着,远坂镜飞速瞥了一眼他的手背,并没有在赤/裸的皮肤上看见令咒的痕迹,那么也就排除了他能通过令咒命令从者的可能性。
但经历过死亡擦边球的远坂镜并没有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下手指,发觉对方没有表示后又便毫不犹豫抱住那块五颜六色的六角石退后了两步。即使知道这段距离对对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足以让自己能够安心。
待远离了召唤阵,远坂镜再次举起匕首劈了上去。
这回一连劈了好几下直至那块石头伴随着塔纳斯的一声破败的尖叫化为了七个碎片。
缠绕着Rider的黑雾晃了晃,又肉眼可见地变淡了,隐约能看见那掩藏在护目镜下魅惑人心的美貌。
她抬起头看向影从者,没有了六角石作为媒介,这个召唤阵也将不复存在,他们没有办法再从天体仪那儿汲取魔力,想必很快便会溃散。
“■■……”他们张了张嘴,然而那遥远的似乎跨越了世界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入远坂镜的耳中,她仅仅听见了几个音节,却也无法从中辨认出所述的词汇。
可能也是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沉默着走到了远坂镜的面前,专注又渴望又哀伤地盯着她。
她没法看懂他们眼中的深意,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们就化为了金色的齑粉。
又是一个无疾而终的问题。
远坂镜蹙起了眉,可她总觉得这个眼神十分熟悉。
从者消失,剩下的塔纳斯自然不成气候,五年前他就能被自己(带着从者)暴打,五年后自然也不例外,直到现在他还没能挣脱那些藤蔓。
远坂镜绕到了他的背后,对着脖颈就是一个快准狠的手刀,这一招她同言峰绮礼学过深得他的真传。眨眼间耳边嘈杂的叫嚷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远坂镜把碎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走到了格蕾身边。
“你家师父呢?”她开口问道。
格蕾没有收了那柄镰刀,反而是把刀刃对准了塔纳斯防止他突然诈尸有所异动,只虚虚指了一个方向回答了远坂镜的问题:“刚才师父往那个方向去了。”她犹疑地看了看塔纳斯又看了看远坂镜似乎在思考自己是继续看守犯人还是去找师父。
“我去找他吧。”远坂镜率先替她做出了决定,“可能我的同伴也在那里。”
这回格蕾单单是点点头让她去了。
甬道仍然是漆黑的,但不至于像先前那样伸手不见五指连光都被吞噬殆尽,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还能够清晰地看见脚下的石砖的缝隙。
左拐右拐走过曲曲绕绕的长廊后远坂镜抵达了一处破损的石牢。
“韦伯……你是怎么……弄得如此狼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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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任于英国时钟塔现代魔术科,本名韦伯·维尔维特,现名埃尔梅罗二世的男人浑身沾满了灰烬倒在碎石堆里动弹不得,另一边是哂笑着的黑羽快斗以及被绳索捆绑的江户川柯南。
远坂镜先是不做声地瞥了一眼那个小身影随后当即微不可闻地蹙起了眉,这并非是对江户川柯南本人的不满,而是对卷入了普通人之后还要进行处理的麻烦。
黑羽快斗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不悦,连忙说出先前江户川柯南给予的解释:“哎呀,魔女小姐,他这可是无妄之灾啊,是被那个黑漆漆绑过来的。”
远坂镜明白他口中的黑漆漆指的估计是塔纳斯以及他的那些影从者。
埃尔梅罗二世闭了闭眼,随后又睁开:“你先把他的绳子解开吧,但是得小心。”这假小孩也是受苦颇多。
远坂镜站在原地挑挑眉,揶揄地看向了埃尔梅罗二世:“我倒是没想到年少有为的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也会在这种小小的魔导具上翻车呀。”
埃尔梅罗二世难得歇了辩驳的意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回的确是他自己的疏忽,仗着有格蕾牵制罪魁祸首而放松了心神。
为了避免来自远坂镜的连环发言,他率先做出了表态:“抱歉,Lady,这是我的过失。”
她瞥了一眼那绳索,没有听从埃尔梅罗二世的建议,几步来到黑发男人的面前拽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用力把人带了起来。
“唔……?唔——!”埃尔梅罗二世被她拽了个踉跄,但又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没有摔倒在远坂镜身上。
“你可真该锻炼一下身体了。”远坂镜躲开了他,蹲在了江户川柯南的身边。
埃尔梅罗二世揉了揉自己因为突然起身而眩晕的额头,强撑着精神一同打量那根特殊的绳索。
“喂喂,能不能先救救我啊——”黑羽快斗拉长了声调,惨白又无力地抗议着。
远坂镜对着他扔了块治愈宝石,一边说道:“我看你这么能说会道还很精神呢。”
黑羽快斗是从空中被突然转移过来的,他跌下来的时候恰巧摔伤了脚踝,初步估计是骨折破皮导致的失血,但苍崎橙子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任何瑕疵,他的伤势在眨眼间痊愈甚至连一些细微的擦伤都没放过。
他站起来跳了两下,确认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疼痛后也蹲在了江户川柯南身边跑来凑热闹,还特意朝远坂镜靠近了许多。
“别来碍事。”眼前有着未知的东西,她自然不会把眼睛放在那个碍手碍脚的“普通人”身上,嫌弃地推开了黑羽快斗的脸,要不是身高和力气不够她可想把人拎起来扔一边。
黑羽快斗也不恼,他努努嘴又从一旁捡起掉落的手电筒,打开了对准那根绳索。
远坂镜手中的匕首比划着,在她的眼中她能够看到许多的「点」,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一次性全部解决。
虽然地下室没有信号,但至少手机保留了绘画功能,她把眼中窥探到的东西画在了画布上,更方便这位知识博学多见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能够分析。
也幸好他的确曾经在一本古籍里阅读过。
“Lady,稍等,让我想想。”过于久远的记忆还需要仔细思考,对于魔导具来说并不容许一丝偏差。
远坂镜看着愈发虚弱的小侦探,叹了口气:“老师——你想到了没——”
顶着压力埃尔梅罗二世又揪掉了几根头发,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绳索上面的文字复杂,估计又是塔纳斯从哪里挖出来的东西,他们那群降灵科的——”意识到这里除了远坂镜之外还有个普通人的时候他猛然住了嘴。
黑羽快斗飞速瞥了一眼没有作声,继续把目光投在了江户川柯南身上。
有了埃尔梅罗二世的帮助,远坂镜手腕一转锐利地刀刃轻巧地割断了绳子,而江户川柯南也感觉浑身一松,那种紧束感骤然消失血液也再次流通。
埃尔梅罗二世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后才退了两步让黑羽快斗把他抱了起来。
“他现在还很虚弱,不过休息个一两天就差不多了。”远坂镜嘱托道,又扭过头对着埃尔梅罗二世,“你知道之后该怎么处理吧。”
他又没忍住揉了揉额角,声音变得有些烦躁,“是的,我会处理。”他让黑羽快斗站在原地别动,然后伸手对着他怀里的孩童施展了一个魔术。
只见光晕一闪而过,原本昏昏沉沉的江户川柯南顿时陷入了熟睡。
“你对他做了什么?”黑羽快斗提起了一分警戒,生怕这个男人对自己也做出同样的举动。
“是遗忘魔术,「魔术理应隐秘」所以他不会记得关于此地发生的一切。”远坂镜随即又拉住了埃尔梅罗二世的手,阻止了他再次施展遗忘魔术,明目张胆地把黑羽快斗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好了,我们现在该离开这里了。”
埃尔梅罗二世何尝不能理解她的意图,但还是给予了忠告:“Lady,把普通人牵扯进来可不好。”
“我知道。”
她的话语中暗藏着深深的不耐。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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