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埃尔梅罗二世走后,守在一旁的尾崎红叶也静悄悄退出了审讯室,一下子这个狭小的室内就只剩下了太宰治和远坂镜两人。
太宰治站在了远坂镜的身侧,“镜酱有没有要问他的呢,我保证他知无不答哦。”
远坂镜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不顾地上溢出的血液径自踩了上去,飞溅的液体落在了布满了灰尘的鞋面上然后缓缓滴下。
她先是对着塔纳斯用了一枚治愈宝石,并卡控着魔力只让他有个基础的缓和作用。
伴随着绿光一闪而过,塔纳斯胸腔起伏,呼吸也变得平缓有力得多。
他抬起头,颓废又不屑地望向了远坂镜:“我可不会因此而……”
他话还未说完,脸上就被远坂镜打了一拳直接偏过了头,一口血沫带着些许气泡从口中喷出。
只见远坂镜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血珠,从口袋里抽出一块白色手帕擦拭干净后才状似随意地把目光投在塔纳斯身上:“啊,这只是方便我继续问问题而已,要是中途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太宰治低哑地呢喃一句:“镜酱真是帅气呢。”
他轻松地从远坂镜的掌心里扯过那块脏污了的手帕,把血渍折在中间,就这依然纯白的角落吸了口气。属于少女清新又清甜的气息顺着鼻腔钻入大脑驱散了那因浓厚的血腥味而袭来的昏沉。他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眼前的少女又把那块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衣物内层。
背对着太宰治的远坂镜自然没能察觉到他的这些小动作,她意兴阑珊地提问着。
“你口中的主人是谁?”她料想塔纳斯不会回答自己。
果不其然,塔纳斯冷笑一声别过头紧紧闭上了嘴。
远坂镜也不在意,她换了个问题:“你去雷切尔庄园是为了「星天开门」积攒的大量魔力吗?丰实告诉你的?”
女仆们大多都是普通人,而远坂时人没有魔术天赋,那么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远坂丰实了。
塔纳斯“哈”了一声,不屑地讥讽:“原来那个女人在这里叫丰实吗?改头换姓地还真是厉害。”
远坂镜心下一沉。
塔纳斯果然认识远坂丰实。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当年那具尸体是否就是远坂丰实了。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当时是自己亲眼看着她死去的。
“告诉你也无妨吧。”塔纳斯自觉自己没有周旋的余地,这里的人的确很有手法,若非他有自己的秘术要不然肯定在刚刚的审讯过程中就很有可能一命呜呼。但他们也许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把控十分精妙。塔纳斯响起自己细微听过的声响,那是位于这一层中别的房间的惨叫。
远坂丰实果然是阿尼姆斯菲亚家的。
虽然不是主支但也确认了远坂镜的一部分猜想是正确的,可这更令人生疑,如此未来可期的人为何要隐姓埋名嫁给远东一个根本无法继承魔术的次子呢?
除非他们是冲着自己的眼睛来的。
远坂镜觉得自己可能摸到答案的边缘了,但又碍于太宰治在场,没能问出口。
远坂镜知道自己没法在他的口中再问出些什么了,她也并不打算杀了塔纳斯。
但对于塔纳斯而言,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本就身处组织的边缘人物,他能够接触到的核心机密并不多。
而那转移身体的秘术只能使用一次,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身体可供转移了,他也没有足够的天赋被封印指定,那么最差的结果无非是一死罢了。
更何况,比起死他更怕的还是这类折磨。
这简直是把他身为魔术师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这也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求饶的理由。
太宰治懒得理会这类不知所谓的倔强和尊严,他嗤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塔纳斯的眼睛直接扎了进去。
伴随着球体的崩裂,被铁链吊着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远坂镜向后退了一小步,试图避开那扑面而来的腥味,却没想到她正好撞在了太宰治的胸膛上。
躲无可躲,眼睁睁看着塔纳斯咽了气。
“他死了呢。”太宰治把玩着那把蝴蝶刃,丝毫不在意锋利的刀刃有可能会割伤自己,手指翻飞转出了花,令人眼花缭乱。
他瞥了一眼注视着自己手腕的远坂镜,特意用沾染了血液的刀刃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镜酱也想学吗?”
她颇为厌恶地避开,温热的手指搭在了他冰冷的手腕上将其推开。
太宰治眼神变得幽暗,但没想到远坂镜下一秒就开口:“别拿这血碰我,脏。”
原来不是讨厌自己啊。
晴转多云的太宰这才想起来远坂镜的小洁癖。
“好好,既然镜酱不喜欢。”说着太宰治就把这价值不菲的蝴蝶刃随手一丢。
“那么镜酱的问题都问完了?”太宰治问道。
远坂镜推了他一把,自己朝着门口走去。
真不知道这人提这个问题做什么,人都死了才问。
“那么你呢,你的问题得到答案了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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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斯的尸体被留在了港黑由他们进行处理。
远坂镜坐上车后就把塔纳斯的死亡告诉了埃尔梅罗二世,彼时的他叼着一根烟,烟草的气息充斥鼻腔令人镇定下来,他安抚了一会儿有些慌张的格蕾转头又对远坂镜说:“我猜到这个结局了。”
甫一见面他就知道那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不是好相与的。
落入了他手中的猎物就别想逃出去,除非给够他想要的东西要不然也别想从指缝间扣走什么。
他本来就不奢望从那人手中带走塔纳斯。
而远坂镜也正有此意。
他又深吸了一口,吐出白烟,眉头紧锁。
“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艰难,只要找到东西他们也不会过问什么。”
“那天体仪呢?”远坂镜问道。
埃尔梅罗二世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必。”
降灵科的那群人只提起了被带走圣遗物,可没说要把别的东西带回来。
“那老师把那个碎片给我看一下。”远坂镜摊开白皙的掌心,对着埃尔梅罗二世。
他知道她要不到东西誓不罢休,便提起一旁的皮箱递给了她。
远坂镜打开皮箱的锁扣,揭开那包裹着碎片的红色丝绒布,又戴上一双手套,这才捻起其中的一枚放在晨光下打量。
呈现出七色的宝石在光芒下变得透亮,五彩的斑斓落在了那张清丽的面容上显得愈发迷离。
她尝试着把宝石拢起,想再拼回那个六角形的璀璨石头,可手忙脚乱地怎么凑不到一起。
一旁的埃尔梅罗二世掐了烟头捧起了她的手,引导着她的动作,眼中似是饱含一种未曾被人解析的怅惘,他吐出一个烟圈:“这种石头被他们称为‘圣晶石’。那群降灵科的人很是肯定这种石头必定能召唤出强力的英灵。”
远坂镜知道,为了能够召唤出特定的英灵,降灵科的魔术师们通常都会使用一种名为“圣遗物”的东西进行指定召唤,不过位于英灵座上的各位传说是否愿意下降还是另说。目前能够成功召唤的例子都存在于圣杯战争中,借由大圣杯的灵力和三划令咒获得御主的资格从而召唤英灵,除此以外她几乎没听过成功的案例。
至于那个召唤出影从者的塔纳斯也只能算是半个成功安利。
一想到这个……
“老师。”远坂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转过头望向了埃尔梅罗二世,掩藏在朝阳中的面容望不真切,“你知道「星天开门」这个魔术式吗?”
埃尔梅罗二世瞥了眼前座再次陷入睡眠的格蕾又点了根烟,他打开了一条窗户缝隙令烟雾能顺着风飘走。
“呼——”烟雾迷乱了他的眼,“略有耳闻。”
埃尔梅罗二世解释道。
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阿西娜斯是最初构造「星天开门」的魔术师,但对于当时的世界来说星辰尚且过于遥远,而且她是哥白尼日行说的簇拥者,为此没少被家族迫害。后为了发展自己魔术式而逃离到北欧,最终销声匿迹。
“也许她关于「星天开门」的了解便是从家族的典籍开始的。”
“那为什么,阿尼姆斯菲亚家从不使用「星天开门」呢?”据她所知,这个魔术式并不像在雷切尔庄园中展现的那样仅仅是防备而已,这很有可能是限于丰实自身的实力,若是给予阿尼姆斯菲亚的主家那很有可能便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魔术工坊了。
“Lady,你首先要知道,别去探究别人家的「神秘」。”他从容而缓和地弹了弹烟蒂,“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一个魔术世家的底蕴究竟有多么深刻,除非他们即将消失。”
也许在他们看来「星天开门」已经算是很强力了,但对于更为古老的存在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更别说那可是阿尼姆斯菲亚,能够居于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家族可并非那么简单。
这是来自韦伯·维尔维特的一个温柔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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