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和古代封建社会类似的俗世人间,无论是民间还是贵族,向来是男主外而女主内,男子尊而女子卑,瑞国也不例外。
无涯书院像绝大多数书院一样,学子里面,男子很多,女子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所学内容,除了德考所需的修德,基本没有一样的。
但是据书里所写,女子的德考通过率远胜于男子,才考合格率也略胜于男子,因此,在修仙界,女仙士数量并没有比男仙士少很多,而且,由于修仙者大多都能超脱物质需要,不被人的本能束缚,修仙界男女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说实话,这种设定还蛮写实的。
上完修德课之后,易苇对后面的学女德妇德之类的不感兴趣,和先生打完招呼就回家了。
这样也避免了从城北回来后的吴用处老是跟她炫耀,说什么郡主果然人美心善,他没深爱错人,说得跟陈芷鱼真心善一样,说得他跟真喜欢陈芷鱼一样,自我感动罢了,她有原主的记忆,吴用处一边“深爱”陈芷鱼,也不耽搁他花天酒地,到处找“慰藉”。
等易冬是不可能等的,他们男子讲堂活动丰富得很,易冬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呢,有这时间干点啥不好。
更何况她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是陆子霄被关在地下室的最后一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她要去地下室陪着他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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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下监.禁室的时候,陆子霄正蜷缩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纯白色花朵,她昨天送给他的那一束。
额头的发丝有些许凌乱,单薄的身体也透出几分孤独凄冷之意,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易苇几步蹦跶过去,叫出他的名字,“子霄。”
陆子霄怔了怔,眼神空茫了几秒,抬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似乎有点意外她会来这么早。
“你喜欢这种花呀?”她随口问道,“我今天给你带来了种长得差不多的,你能看出区别么?”
陆子霄起身接过花束,将两束花对比了对比,“不一样,差别很大。”
“嗯?”易苇笑容凝在脸上,也较起真来了,不都白色的吗,能有多大区别,仔细一看,花形花质全然不同,“其实,我说的是颜色差不多。”
“不说这玩意了,今天是你蹲牢最后一天了,”她神秘兮兮地从发髻上将一根发簪取出来,往门锁上怼,“为了给你庆祝庆祝,姑姑给你露一手。”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她在小时候就因为好奇小偷们的开锁方式,尝试开过好几种锁型,现在也不知道手生没有。
这个锁型不是普通的锁,但要说多复杂那倒也没有,鼓捣了一会,手感找回了点,只听“咔”一声,完美打开。
解开锁链,拉开牢门,易苇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里面就一张床,一个小木桌,整体不算太脏,但是土不拉几的,灰尘多,一看就是长久没关过人。
易苇双手在床上一撑,想坐到床沿上去,没想到床还挺高,她竟然没坐上去,正想再试一次的时候,陆子霄来到她跟前,抓住她胳膊,往上一提,将她轻轻放在了床边。
无意间抬起眼,发现易苇正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子霄长得好俊呀。”她直言不讳,“以后肯定会有特多喜欢你的女孩子。”那可真是非常特别多了,书中的绝色美女全都排队等他开窍。
易苇给他挪了挪位置,“你坐这。”
陆子霄顺从地坐在了她旁边,侧脸冷峻,显然对此类话题完全无动于衷。
大概是习惯了他的寡言,易苇也不觉冷场,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桃子,她一口又一口啃了起来,边吃边对陆子霄说道,“最近,我琢磨出一个小仙术,谁都没给展示过,这样,我先给你展示展示,怎么样?”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仙术,但忽悠忽悠没见过世面的男主足够了,绝对能增加男主对她的崇敬之情。
说着,她专心驱动灵力法力,不一会儿,指尖便凭空跳出一个小苹果。
“怎么样?很厉害吧。”
又不怀好意地把小苹果递给他,“吃不吃?”
盯着眼前青青的,仅有核桃大的小苹果,鬼使神差地,陆子霄“嗯”了声,将苹果接了过来。
却不吃,只是看。
易苇,“吃啊,信我,很甜很甜的。”
陆子霄淡淡看了她一眼,像是怀疑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尝一口。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看着陆子霄被她骗得咬了一口,酸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易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趴在床上乐得直打滚,“哈哈哈哈哈陆子霄你怎么那么可爱……”
陆子霄目露无奈,掐了掐她的脸蛋,在她眼泪汪汪的呼痛声中,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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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时,牛鼻子道士准时到场检查。
易远鸿却奇怪地没和他一起过来。
易苇往他后边瞧了瞧,“我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牛鼻子老道相当不客气,指了指打开的锁链,冷哼一声道,“你爹去哪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爹的跟屁虫,不如你这个没规没矩的小屁孩先解释一下这个锁链的事?”
没想到这牛鼻子老道脾气还狂得很,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真凭实才衬得起他的这破脾气,易苇翻了个白眼,“我说它一见到我就自动打开,你信不信?”
牛鼻子老道没理会她的气话,自顾自道,“你这女娃胆子倒大,也不怕他发狂,他发狂起来能把你撕碎成粉末,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明明是你。
想不到他还真有几分见识,易苇在心里给了他一个重新评估,又寻思了寻思,坚决不上他的道,“没凭没据瞎说什么呢老道士,别说他只是个平常人,他就算真变成个怪物,我也会是他永远的亲人和朋友,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所以会一直陪着他。”
瞥了陆子霄一眼,见他神色有些黯然,易苇暗暗拉住他的手,又继续呛老道士。
“不像你,我也诬蔑你是邪物,看有没有人为你说话,真可怜。”
老道士停下手中画符的动作,转过头,神色不豫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像要把她活活给看死。
直到陆子霄把她护到身后,隔开他看向易苇的可怖眼神。
易苇软软地捏了下的手心,示意他别激动,老道士贼眉鼠眼地看不死她,他失控起来她可死定了。
陆子霄指尖轻颤了一下,顿了顿,回捏了一下她的小手。
老道士画完一道符,熟练地拿出一个铁夹子之类的工具,刚准备把符贴在陆子霄身上,像是突然想起锁链还没锁住门,从地上捡起锁链,难得平心地对易苇说道,“易家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快些从里面出来吧,总是和他凑一块,你爹娘会很担心你的安危。”
易苇没回答他,直截了当伸出手,“是不是不贴符纸不挂锁链就不能检验出结果?那好,你把符纸和锁链交给我,不劳道长大驾,我来给他贴上,也会把门锁上。”
老道士脾气很躁,没耐心,把符纸和锁链扔向她,看他俩把门锁上,把符贴上,只拉着锁链拽了拽,见没问题,什么话都不稀得说,甩甩袖子走人了。
还检查得挺仔细,他不会真以为这锁链能困住陆子霄?易苇现在十分怀疑他是草包一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他这一走,到午夜都没再来看过一次。
易苇迷迷糊糊地靠在墙上打哈欠,陆子霄背对着蜷缩在一角,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整个地下监.禁室静得可怕,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易苇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双眼猛地睁开,而地下室唯一的一盏孤灯,在她睁眼的刹那彻底熄灭,与此同时,地下通道里,铁门边,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以及湿哒哒的拖拽声滴答声……
符纸根本不是为了检验异常,而是为了激发强化异常。
锁链更不是为了锁住陆子霄,而是为了把陆子霄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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