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阴凉的岩洞,周围有水滴声,鹧央把露珠摇醒,小野猪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把绑住鹧央的绢帛咬掉了,鹧央站起身。听到另一处的动静后往岩洞深处查探。
他在里头发现了被绑来的几个孩子,都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现在都被绢帛束缚住丢在地上,衣裳灰扑扑的,看到有人走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吓了一跳,一看到是个新面孔,嘴里唔唔唔的,鹧央嘘了一声,本来还吵闹的岩洞开始安静了下来。
赵炎亭看到他居然去给别人松绑而无视自己,眼里的怒火似乎喷出来了。
他的手臂已经麻了,因为特别不听话还态度高傲,赵炎亭是被绑的最紧的那个。人固有三急,他从昨天绑到现在一直憋着,现在已经快到了尽头。
小野猪哼哧哼哧的跺着小猪蹄跑到他身边瞅了瞅,虽然小公子傲气的很,脸还是长得不错的。是未来的颜值栋梁!
露珠使唤着自己的小獠牙勾破了绢帛,然后张开嘴一咬一扯——
赵炎亭被解救了出来,小公子发现身上绢帛松开之后,顶着被绑红的嘴跑了出去解决生理问题,露珠悄咪咪地跟上去以为他想跑,一伸头就瞧见少年已经走到隐蔽处扯开了裤头。
露珠:咦!要长针眼了!!!
她飞快地跑进里头,鹧央看到她哼哧哼哧地跑进来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回头一看,赵炎亭正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在提裤子。
鹧央抿了抿嘴角,给露珠擦了擦眼睛,带着教育的念道:“不用救他的。”
另外五个孩子分别松了绑,都是男孩,其中一个就是李婶子丢了的大娃李泰安,那个女人每天会给他们松绑一回,几个少年夹着腿走出去也跟着方便了一回,露珠被鹧央捂住了眼,猪鼻子下翘着小獠牙,像是两根雕刻好的白玉。
几个人解决了生理问题后聚齐一起好好说起了话,赵炎亭看鹧央不顺眼,双手挽在胸前站在一旁显得格外不合群。
鹧央也没管他,李泰安年纪稍微大一些,他擦了擦脸上的灰渍,“洞口有什么东西挡着,我们出不去。”
可能也是怕有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存在,所以才将他们绑起来捂住了嘴。
“她平日里都不在吗?”鹧央一副小少爷打扮,看起来非富即贵,李泰安和几个少年都是镇上普通人家的孩子,鹧央又给他们解绑,自然说话也客客气气的,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只有晚上才回来,”李泰安担忧地看了一眼洞外,“会给我们带食物和水,现在已经快天黑了。”
几人没商量出什么好的对策,一旁的赵炎亭眼皮都不掀一下,他自有保命符,但凡那个女人敢伤他一分,便别想着能活。
鹧央听到岑无甘说过,那个李管家的小公子身上有保命符,他随时注意着赵炎亭的举动,实在不行,还可以跟紧赵炎亭。
洞外的确是有一层阻挡的屏障,鹧央用力推了一把被反弹了回来,露珠铆足了劲儿往后甩了甩后蹄子,在众人的目光下冲了出去。
她没有感觉到阻隔,一只猪没刹住车朝着洞外的树干上撞了上去,发出沉闷地撞击声,瞬间四脚朝天。
鹧央&众少年:……
撞倒在地的露珠:……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她这般自欺欺人引来了洞内一个少年的笑声,是明目张胆地嘲笑,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谁。鹧央扭头盯着赵炎亭,他的双眼黑黢黢的,赵炎亭被他盯着看盯得背后发凉,“看什么看!”
露珠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这道屏障只对人有用,而她这只小野猪如今隶属于牲畜,露珠也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小尾巴耷拉着,被鹧央撸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把脑袋搁在鹧央的肩膀上,赵炎亭瞧着小野猪撞红的额头,想笑又忍住了,靠近了过去用食指戳了她一下。
是头蠢野猪。
露珠再次走出洞,她身兼重任,要去给岑无甘他们报信。
一路做着标记,露珠使劲儿甩着小蹄子往山下跑去,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谁知道那个女人会突然发作呢。
系统已经好久没出现了,露珠差点给忘记了他的存在。
【好系统,能给我指一条快捷地路吗?】
之前她有求助过系统,但是没有回应,这一次也不过是试一试。
【往左侧十米的地方笔直往下走。】
【好嘞!】
露珠得到系统的指路,跑起来都更有劲儿了。
她刚跑到山下就碰到了手里拿着砚台准备上山的岑无甘一行人。
岑无甘慈悲地朝她一笑,弯腰俯身,一身干净的禅衣摆就落在了草地上,他似乎是想要撸小野猪好久了,只不过是碍于鹧央不愿,他不好强人所难。
露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招人稀罕,她被岑无甘搂在了怀里,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脑壳顶,男人手腕上的佛珠随着撸猪的动作一晃又一晃,袖口里钻出的檀香差点让露珠有了皈依佛门的冲动。
“你居然逃出来了。”
身后的李管家心急如焚,被两个仆从两边搀着,露珠甩了甩腿,小蹄子都是泥巴,她支棱起一只前蹄指着方向,嘴里嗷嗷的,岑无甘一向喜欢这种小动物,手腕一翻,他回头对着两个炼气家仆说道,“警惕些。”
鹧央那头情况有些不太好了。
那个披着黑发穿着白衣裳的女人没有带食物也没有带水,她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松绑的少年们见状都瑟缩着往后退。
赵炎亭也不是个蠢的,他有自己的保命符自然不怕,但也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说,缩在少年之中,减少存在感。
她有一张娇俏的脸,只不过黑色的瞳孔占满了整个眼眶,任谁一看都有些嚇人。
“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她笑起来,似乎是等待了许久,用着绢帛重新将几个孩子又绑了起来,不过这次他们被绑在了一起,女人咬破了指尖,用指尖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画了一道圆形的阵,随后他们就被丢进了阵中央。
少年害怕的唔唔叫,女人在阵上方的山洞打出了一个孔,血红的月光透过洞口泄入,照在了他们的身上,鹧央和赵炎亭是唯一没叫的那两个,这两个人经历的风浪远比其他的孩子要大,尽管心中紧张脸上却镇定。
鹧央从袖口里摸出一片尖利的石片,一点点地割开禁锢住他的绢帛。
赵炎亭自然也有法子,他身上带了把刀,之前事发突然又被绑的紧,如今有所准备自然也偷偷摸摸地开始割绢帛。
“我的丁画师要回来了,”白衣女人从外抱来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怜惜地抚摸着男人黑乎乎的脸颊,“就快了。”
她将男人的尸体放在石床上,又在他上方凿了一个洞出来,让月光也落在他的身上,随后长发暴涨,朝着鹧央几人走来。
赵炎亭用刀自然快一些,他迅速地站起身躲避了女人漆黑的指甲,鹧央没这么快,被女人的指甲划破了脸颊,鲜红的血液不断地渗出,沿着脸颊顺路而下。
“我是邱阳赵家少主,你敢动我分毫,赵氏与你不死不休!”
邱阳赵氏名气大,很少有人没听过。
头顶的月亮又圆又大,不复平日的黄澄澄,而是透着红的血色。
“赵氏一族又有何惧,”白衣女人娇笑起来,“趁着我心情好,你老实点。”
赵炎亭被打了脸,他很少把赵氏搬出来当挡牌,但是对方明显不吃他这一套,高傲的小公子神色不太好,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有保命符便放了心。
“我不过来你又怎么样?”
白衣女人用全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迈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赵炎亭朝着洞口退去,鹧央悄无声息地起身。
公子一喜,以为是鹧央要从后方偷袭白衣女人,却不料鹧央走向了一旁石床上的男人。
他清楚这个男人对将他们绑来的女人有多重要,在白衣女人察觉过来之前已经拉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尸体烧焦成这样子并不重,鹧央没费多大力气把他拉了起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诡异的是,鹧央居然感觉到这个男人是温热的,仔细听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
谁也没发现,一条血红的虫子从丁画师的尸体上爬了出来,随后爬到了鹧央的身上钻进了他的衣领。
“把他放下!”
鹧央嘴唇抿紧,白衣女人连赵炎亭都顾不得了,面带怒色地朝他奔来。
地上的阵突然亮了起来,鲜红如血液,阵中的少年们呜呜着挪着屁股想要离开,白衣女人被搞得措手不及,岑无甘一行人已经找到位置,他拿着砚台破开了洞口的那道屏障。
“你这佛修,就没发现自己很多事!”
赵炎亭本身就躲在洞口处,岑无甘一破那道屏障他就跑了出去,李管家眼睛一亮,看到自家少主安然无恙后,差点落下两行泪来。
“快去帮忙。”
那两个炼气仆从跟着岑无甘跑了进去,赵炎亭被李管家拉着手左瞧瞧右看看,恨不得把他衣服脱了给检查一遍。
露珠没看到鹧央跑出来,她在洞口悄咪咪地往里头瞅了一眼,赵炎亭好不容易摆脱了李管家的唠唠叨叨,一扭头就瞧见小野猪猥琐的动作。
鹧央手里还抱着那个男人,白发女人也没时间管那些孩子了,手臂一伸,绢帛卷住丁画师和鹧央,手一扯把人卷了回来。
岑无甘上前和她打斗,手里拿着砚台,视线落在了鹧央的身上:“墨灵,你勿要执迷不悟。”
鹧央只觉得心头发痒,像是有什么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耳边传来的说话声也越来越远,一口血涌上喉间,难以控制地吐了出来。
烧焦的尸体将这口血吸入身体,绢帛里的丁画师像个蚕蛹似的滚动着,白衣女人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将鹧央丢了出去,随后抱着丁画师从头顶的洞跳了出去。
鹧央处于一种听不清也看不见的封闭状态,他摔倒在地上摇晃着脑袋,露珠朝他跑了过去,还未靠近,鹧央猛然睁开眼来,露珠与他对视上,吓得四驱急刹停在了半路。
那是一双通红的眼,看向她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
露珠: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鹧央变兔子精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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