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东月基地还不收单身狗么。
方悦一下子僵住了，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五星舰长，发现对方神色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
对此方悦毫无心理建设，他做好了介绍自己的经历性格特长等等一切准备，就是没准备好要介绍婚恋状况。
情侣关系？当然不是！
方悦几乎脱口就要否认，可是临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万一东月基地真的把这一项纳入招新考量怎么办，对方不太可能是随口一问。他确实听说过，有时候在选拔前线作战的将士时，是否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也是标准之一。
瞬间方悦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忆都冒了出来，两人各种暧昧的过往场景在脑海中层出不穷，接吻，拥抱，生死与共……
……也不能说一点苗头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事关归编大计，只好委屈一下吴之林，于是，方悦硬着头皮道：“现在还不确定，我们正在发展。”
闻言阿瑟眼中一丝满意一闪而过，沉思片刻后话锋一转道：“雷樊说你非常想加入东月基地，为什么？”
这才是正常的询问流程，方悦虽然不知道这位长官为何突兀地就转变了话题，心中还是大舒一口气，开始情真意切地背早就打好的腹稿。
之后的对话中阿瑟总算没再问出让方悦虎躯一震的问题，规规矩矩地，两人走完了全套询问流程。
结束时，方悦的雀跃之心几乎溢于言表，他对自己的灵机一动和全程表现非常满意，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加入东月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结果一出会客室，方悦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意外”，顿时高涨的信心回落不少。
万一吴之林不想去，怎么办？
为了节省时间，下午在同样的地方吴之林两人又与其他几位代理人见了一面，不过每次方悦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休憩间隙，他几次想问吴之林对东月基地的看法，却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而罢休。
如果吴之林执意不去，自己能劝动对方么？如果吴之林另有他选，自己能够坦然应允么？
回家的路上，天已全黑，飞车轨道上流火如织，车流涌动。
方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窗外的灯光闪烁不定，映在他侧脸上暗明浮动，更显得他忐忑不安。
“那个，吴之林。”踟蹰再三，方悦觉得还是跟对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比较好：“今天阿瑟舰长问我们是不是情侣关系。”
吴之林侧首，目光毫无遮掩地落在方悦身上，方悦不自觉地坐直了点，却不敢直视对方：“我怕回答不对，所以，所以就说我们正在发展。”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方悦紧张兮兮地等了半天，结果却等来一个毫无意义的拟声词。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阿瑟舰长问你这个问题了么？”
“没有。”
“阿瑟舰长是不是以前就跟你认识？”
“是的。”
方悦飞快地瞥了眼吴之林，两人视线短暂地交汇又分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阿瑟舰长误会的，不过我真的很想去东月。所以……”
“不用道歉。”
方悦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下意识地回问道：“什么？”
“不用道歉。”吴之林轻轻道：“你没有说错。”
方悦终于直直地看向吴之林，棕眸里情绪混杂，他呆呆地张了几次嘴，又闭上，勇气忽然全部离体，让他不敢再问。
没有说错……吴之林的意思是，我们就是在发展，情侣关系？
此时速翼驶过一个大回环，弯处内侧矗立着一座摩天大厦，大厦的玻璃墙面上展映着五颜六色的广告巨屏，拥挤的光线像是一道彩虹闪电打进车窗，照得车内瞬间流光溢彩，霓光喷薄。
那一刹那，方悦看到了吴之林绚烂至极的深眸，也看到了眸子里闪动的情绪。
直到速翼停稳在别墅旁的停车坪，方悦还沉浸在那一刻的震惊和喜悦之中。
恍惚中方悦全凭着习惯回到自己的卧室，刚一进门，就听到角落里地方心凉凉道：“主人，能不能回个神，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吴哥哥强吻了。”
方悦没有理会它，径直扑向大床，脸朝下埋在枕头里，几乎要抑制不住笑出声。
“不是吧。”方心倒吸一口凉气，急冲冲地飞过去停在方悦耳边：“吴哥哥不会又发热了吧？”
“没有。”方悦声音全闷在枕里，他还挺想跟方心分享一下此时的心情，但是只要说出口了，吴之林那边就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好在方心跟了方悦这么久，光看方悦的微表情就猜出事情大概，它怅然地在枕面上蹭了两下：“哎，我明白了，儿大不中留，你说我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方悦伸手把方心拍倒在床，晃了晃腕上终端的手写字：“别说出来啊，吴之林听得见。”
方心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吴哥哥不会这么卑鄙地监听你的，不要自作多情好么？”
楼下书房的吴之林身影一顿，不自然地调整了下坐姿，才对原道：“我今天见到阿瑟了。”
原沉默不语。
“我告诉那个人，不要再侵入你的后门来监控我。”
原圆润莹白的外壳微微颤了一下，似乎在发抖。
“你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礼物。原。”吴之林语调清淡，缓缓道：“父亲希望你能好好保护我。而我，希望你能保护和尊重方悦。如果再发生上次私自翻看方悦卧室的事，我绝不会继续容忍他，也不会原谅你，你明白么。”
原无声地点了点头，等了片刻，见吴之林没有下一步指令，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书房。
咔嚓一声，门轻轻锁死，吴之林目光收回，慢慢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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