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明日进宫同皇上泡温泉,可别忘了。”
就在刚才夏青云被魏芝拆穿偷吃下不来台的时候,宫里头来了位公公,像是怕她忘了这茬一样,特地跑来提醒。
夏青云有苦难言,勉强回应下:“有劳公公了。”
“对了,还有一事。”公公对夏青云道:“明日驸马爷去泡温泉前,先去皇后娘娘宫中一趟,她有话和您说,娘娘嘱咐,让驸马爷务必要去。”
“知道了。”夏青云憋屈地道,皇后娘娘肯定是要追究她和公主吵架的事,张录事速度可真快,早上发生的事情中午就传到后宫里去了。
“奴才告退。”
魏芝挥手,示意冬凌送公公出府。转过脸,夏青云面如土色,唇色发白,说她要断气了都不为过。
“你怎么了?”
夏青云摇了摇头,死气沉沉道:“没事,臣退下了。”
她回到卧房,羽儿见她状态不对,忙迎上去问:“公主没有原谅您吗?还在生气?”
夏青云凉凉看她一眼,道:“公主发现我偷吃了,你没擦干净我的嘴角.....”
羽儿作势要下跪,夏青云拦住了她:“我又没怪你。唉,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明日要进宫陪皇上泡温泉了。”
“可您上次不是说泡温泉得腊月去了吗?怎么明日就要进宫了。”
“我也纳闷呢。”提前两个月陪皇上泡温泉的消息让夏青云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呢。
羽儿道:“要不您装病吧,先躲过这回再说。”
“不行的。”夏青云把公公的原话复述了一遍,道:“我若这个时候装病,皇后娘娘便会认定我在逃避责任,不敢见她。显得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十分懦弱胆小,这次就算躲过去了,也给皇后娘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指不定怎么为难我呢。”
上回进宫,皇上明里暗里提示她要想办法增进夫妻感情,她如果明目张胆的逃避吧,那不就等于违旨不尊。
皇上每年都要同臣子或者驸马们享受温泉,今年装病,明年呢?后年呢?仍是那句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助她躲过此劫。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夏青云辗转反侧,绞尽脑汁。
初冬,暖阳朗照,金黄的光圈洒在身上,一股细长的暖流直达心底。这个天气泡温泉倒也不算太早,起码不用在脱衣的时候冻的直哆嗦。
几个驸马已经在汤泉宫等候皇上,夏青云则先去了长乐宫,面见皇后,规矩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不必多礼,快起来。”皇后扶着她的手臂,捏了捏,:“真瘦。”
夏青云:“......是,儿臣平日吃的不多。”
“别站着,坐吧。”皇后让嬷嬷上了点心,捻起一块递给夏青云:“尝尝。”
她接过,放进嘴里没来得及嚼两下,皇后又道:“这是芝儿最爱吃的点心,你知道吗?”
点心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夏青云木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该骗人,赶紧摇头。
“唉...”皇后叹了声,道:“不怪你。”
夏青云这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点心入腹后,低着头道:“无论如何,是儿臣疏忽了。”
“你倒是谦和。”皇后打量夏青云,神色柔和,眸中欣慰,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你知道本宫叫你过来是做什么吗?”
“儿臣不该不懂得谦让公主。”夏青云心虚地抬眸看皇后,低声道。
“夫妻吵架,怎么只能怪一人呢。”
皇后性子温柔尔雅,有着和煦的微笑,如春水般温柔的双眸,犹如池中静开的清莲,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让人倍感亲切。
夏青云当场就放松了许多:“多谢母后的理解。”
“芝儿心思多变,本宫这个当娘的,时常猜不透她,驸马与她相处起来会累吧?”
夏青云以为皇后会斥责她怒吼公主一事,谁知不仅只字不提,竟反过来询问她的感受,这让她受宠若惊,傻傻地笑:“不累,不累。”
憨态可掬不失娇韵,皇后愣了一瞬,不可控地眨了下眼睛,她的女婿哪里像个已成婚的男人,分明...是个半大孩子吧。
多可人的一个孩子啊,不比女子差啊,魏芝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皇后头疼地想。
“青云啊...”皇后回归正题:“本宫叫你来是想给你赔个不是,魏芝的脾气让你受了不少苦吧,以后还请你多担待点。”
“再往后嘛,还是希望你多努力,不要松懈,芝儿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若你能让她喜欢上你,本宫保你平安顺遂一生,如果...你想为官走仕途,本宫也会尽力帮你。”
夏青云闻言,惊讶地望着皇后,要知道做了驸马,不管你有多大的雄心抱负,都不能像世家子弟那样科考,入朝为官,以免外戚干政。
皇后为了公主竟给出如此郑重的承诺,想必皇上也是允许的,帝后可能认为需得开点诱人的条件才能让她心甘情愿,不惧艰险的取悦公主。
但事与愿违,她是个女子,别说加官晋爵了,就是一座金山摆在面前,她也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说的对,长公主是个难以捉摸的,之前盛传她喜欢柔弱的男子,夏青云也没见她对自己有过几次笑脸,更不见她夜不归宿,找找面首什么的。
公主的心思难猜,帝后轮番施压,自己不能以身犯险,种种困难缠身,烦上加烦,夏青云郁闷的快炸毛了,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青云啊,本宫不想逼的太紧,你心中有数就好。”皇后真怕把她给逼疯了,便道:“行了,你快去汤泉宫吧。”
汤泉宫内温暖如春,池中泉水,水沸且清,几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泡在水中,喝着美酒佳酿,谈笑风声。
夏青云站在池边,慢吞吞地解外袍,动作扭扭捏捏的。
“大姐夫,快下来啊。”二驸马喊:“别让父皇等。”
夏青云挤出一个笑:“好。”
与此同时,三驸马江穆言姗姗来迟,对皇上行礼赔不是,而后开始脱衣袍。
“咦,三姐夫怎么不脱衣服?”四驸马奇道,打量一身白色中衣的江穆言。
江穆言已经踏进了水里,清秀的面容泛红:“我身上有些伤,就是那些伤...”
“哦.....”大家不约而同的拖长音,表示秒懂,连皇上也忍不住爽朗笑道:“你呀,闺房之事,克制些好。”
“父皇教训的是。”江穆言闭上了眼睛,享受温暖的温泉水。
打趣完江穆言,皇上看向衣服脱了半盏茶还没脱下来的夏青云,道:“青云啊,你在做什么呢,快点下来啊。”
是福不是祸,管它想了一夜的馊主意成不成,总得试试!夏青云一鼓作气,扔掉外袍,剩下一身中衣,面露羞怯道:“那个...我就不脱吧,我怕大家笑话。”
皇上不明所以:“笑话?笑话你什么?”
夏青云垂首,望了望自己的裆、部。
驸马们神情微妙。
皇上:“!!!”完了,朕的宝贝公主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嗐!多大点儿事,大姐夫才十六岁,以后还会长的,那就不脱了!”二驸马特别善解人意,像个救世主一样,无形中替夏青云解围。
夏青云感激涕零地看他一眼,赤脚准备下水。耳边忽然传来四驸马的惊呼声:“哎呀,三姐夫怎么流血了!”
众人立即望向江穆言,只见他周围的泉水都染成了红色。
夏青云灵机一动,把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对一旁的侍女道:“快去请太医!”
“不用!”江穆言猛地睁眼,出声阻止:“没必要劳烦太医,我只是...伤口裂开了,去擦点药就好。”他似是想让众人放心,补充道:“昨晚太兴起...没留神就伤着了自己。”
皇上没耳朵听,替他臊得慌:“那你快去。”
夏青云见机行事,朝江穆言伸手:“我帮你上药吧。”她才不会真帮他上药,脑子里想好了下一步对策,等会儿找个借口说自己闹肚子,在茅房里蹲它个半个时辰,真是天助我也!
“多谢。”
江穆言站了起来,下半身湿透,中裤紧贴双腿,清晰可见之纤细修长。眼尖的二驸马一眼就看到了他屁股上大块的鲜红色。
“啧啧...”二驸马十分同情身板单薄却被夜夜折磨的三妹夫。
夏青云将江穆言扶到侧殿,手刚捂上肚子,就听他道:“多谢姐夫,我自己来就好。”
“那好吧,我刚好肚子疼,去个茅房。”
夏青云一溜烟跑了。
暮色四合,几位公主在慈安宫陪皇太后,等驸马们泡完温泉再一同和帝后用膳,晚上直接歇在后宫里了。
一位侍女慌忙进来,同魏梓耳语了一番,脸色突变,起身道:“皇祖母,三驸马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儿臣想去看看。”
太后在逗四公主的小儿子,闻言乐呵呵道:“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快去瞧瞧吧。”
夏青云忍着臭,在茅房呆了半个时辰,出来时天都快黑了,父皇他们肯定离开汤泉宫了,于是她慢悠悠地往慈安宫的方向去,路经御花园突然听到一道冷如寒霜的质问声:
“你什么意思?”
夏青云定睛一看,前方不远处的男子背影如青竹般俊秀,通过衣服的颜色来看,这人应该是三驸马,他忽然偏过头,手指攥着袖摆,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角度的原因,夏青云看清了另一张脸,是三公主魏梓,她眼眶泛着红,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魏梓扬起下巴,抚摸江穆言的脸颊:“你想让父皇发现些什么呢?”
她眉眼精致玲珑,一颦一笑透着不谙世事般的纯真,眨眼间,夺目的笑脸转瞬被阴云笼罩,魏梓前倾,吻上江穆言的唇,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
后面的夏青云捂上了眼睛,装作不经意间从他们身边路过。
“站住!”
夏青云身子一顿,摆摆手:“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那你听到了什么?”魏梓冷声发问。
他们的谈话内容,夏青云其实都听见了,可魏梓的语气让她打了个寒颤,由此可见,方才的话她肯定不想让人知道。
夏青云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刚路过,一来就看见你们在亲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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