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一会钟旭没有想通,回头却见主子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主子,西境那边传来密信,已经放到书房去了,今日散朝之后,王丞相在延临宫待了一个时辰,似乎是在谈论北漠的事,具体是什么,还不曾打听到。”
“北漠。”萧重鉴呢喃了下,北漠现在平安无事,已经多年没有和辽毫国起冲突,偶尔的小冲突也很快化解。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家世代守着北漠,北漠就是沈家的根,反倒是京城,偌大一个沈府,都没有多少沈家的人,除了四房,大多都是老幼妇孺。
可尽管这样,建兴帝还是对沈家百般防备。
“让季庄去盯着点。”
“明白,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钟旭哪里不明白,只要是涉及北漠,涉及沈家的事,主子比西境的事还要关心。
萧重鉴低应了一声,两人回到书房,钟旭守在书房外面,林越端着茶进去。
“主子,今日府中一切妥帖,不过云味楼出了点事,有客人食用菜食之后中毒,是西境之毒蛇焰子,较为少见,现在云味楼还在查。”
萧重鉴拆密信的手顿了下,眉头微蹙,“谁干的?”
“尚在查。”
“知道了,加紧查,切勿打草惊蛇,查到速来回禀。”事关云味楼,晚晚未必会要他帮忙。
“属下明白。”
“行,你先下去。”
“是。”林越低着头,打算退下。
“等等,”萧重鉴放下手中的密信。
“主子有何事吩咐?”林越竖起耳朵准备接受主子的命令。
“你去弄几筐葡萄,要新鲜、甘甜多汁的,尽快。”萧重鉴想着晚晚爱吃,今日吃了她的,总得买来赔给她。
“……是,属下明白了。”林越顿了顿,灵光一闪,猜到这是给谁的,不敢马虎的下去买葡萄了。
出了书房,回身关好房门,林越有些苦恼,这个季节,想要葡萄倒也不难,可要新鲜又要甘甜,恐怕有些难。
“主子让你办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愁?”钟旭有些看笑话的看着林越。
“主子让我去买葡萄,这个季节,真不知道去哪里买。”
“买葡萄做什么,主子又不吃……”钟旭脑瓜子突然嗡了一下,明白了,颇为同情的看着林越,“好好干,啧啧。”
主子不吃,某人吃啊,某人嘴挑的很,没有让某人满意,林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要扣光光咯。
“钟旭,进来。”
钟旭正庆幸不是自己去办这件事,就听到了主子的呼喊,神经立刻紧绷。
林越嗤笑一声,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嘴型离开了,还笑话他呢,嘁!
——
四夫人何氏说风就是雨,当日就买了两条大狼狗拴在门边。
“那两条大狼狗叫一个威风,这下啊,别说是刘家不敢上门,就是咱们家门前的人都少了,不敢往这边来啊。”沈和静坐在疏晚对面,给她比划着沈扬看见这两条大狼狗的表情。
“四姐,这下连七弟都不敢走正门了。”
“竟然也有小七怕的东西,那这大狗可真是买对了,日后也好叫小七少溜出去贪玩。”沈疏晚想到沈扬那小子就想笑,虽每日不着调,却也是个活宝,有了他,沈府都多了欢声笑语。
“那还得叫娘多买两条,小门都给堵上。”沈和静掩唇轻笑,眉眼弯弯,和何氏有三分像,尤其是一双眼睛最像,弯弯的,像月牙一般。
这是沈疏晚四叔的嫡长女,在家中姑娘辈里行五。
“那可不够,小七能□□出去,除非叫咱们家的围墙边都养着大狗。”
“哈哈,四姐,你这般说,咱们家还不成了养狗的,日后还有谁敢上门呢。”
“那些心烦的人,不上门也好。”
疏晚意有所指,刘家自然不会是第一个上门的,从前的那几家,谁家没有来家里闹过,可又不是疏晚求着他们娶的。
头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后面的,分明晓得她的名声,还要来求娶,若不是贪求什么,谁信?
既然贪求了,那后果也便自己承担了吧。
“四姐,那些个人,别放在心上,咱们不理他们,就照小七说的,咱们沈府还能养不起四姐嘛,嫁什么嫁,不嫁了,日后谁求娶都不嫁了。”沈和静握住疏晚的手,好不容易把人逗笑了,又想起了伤心事。
四姐可是沈府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姑娘,何苦要遭受旁人的攻讦,那些个奇怪的事,四姐也算受害者,怎么那些人只晓得怪四姐,真是可恶!
“哈哈,真的不嫁了,你养我吗?”疏晚晓得她是好意,故意逗她。
谁知道沈和静沉默了片刻,红了脸,“我今年便要出嫁了,那这样吧,我把贺家给我的月例都给你,四姐可得省着点花,我怕养不起你。”
说完又觉得不妥,急忙补救,“也不用太省,我有嫁妆,我娘说嫁妆有不少呢,我用嫁妆养你。”
疏晚看着沈和静略带纠结的笑容,失笑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好了,五妹的心意我晓得了,我哪里能用你养,我还有爹爹呢,再不济,还有小七,小七不是说要养我嘛。”
至于出嫁与否,谁养她的问题,她倒不急,且先不说她可以自己养自己,这沈府里,也没有人会让她饿着。
沈家能屹立多年不倒,靠的就是团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沈府上下团结如一家,哪怕是庶出的兄弟姐妹也十分亲近,所以沈家从来不分家,多少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疏晚也相信,就算她赖在家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也没人会嫌弃她,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她觉着骄傲。
“也是,总之四姐你安心,别着急,也不必把那些言论放在心上,咱们会保护四姐的。”
沈和静看见四姐笑了,总算是放心了,她可是受娘亲之命来哄四姐的,要是任务完成不好,又得挨训了,四姐笑了就好。
“好,你这小丫头,别操心我的事了,你再过数月就要出阁,先顾好自己,嫁衣可准备好了?”
疏晚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丫头比她小了半岁,其实早该出阁了,只不过贺家祖父去年仙逝,贺宇是祖父带着长大,情分深厚,想要为祖父守孝一年,沈和静也答应了,这才把婚期拖到了今年隆冬,等和静出阁,这府里可就真是只剩下她一个嫡女未出阁了。
“早就备下了,四姐莫要忧心,近来天气甚好,不如改日我们出去踏青可好?”总待在家中便会想起那些烦心的事,出去散散心也好。
“好啊,听说城外牡丹亭的牡丹开了,正好去看看。”疏晚虽懒散,却爱美色,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是“美色”,她便愿意动弹。
“那可和四姐说好了,我这就回屋找件漂亮的春装,和四姐一起出门,可不能被四姐压的太惨。”
沈和静看着四姐的面容,娇艳玉姿,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满京城都找不出比四姐更好看的姑娘了,若不是因为那些个谣言,四姐必定早就已经被一位良人珍藏,舍不得松手呢。
“你个小丫头,就是嘴甜,我们家和静最惹人怜爱了,贺公子若是瞧见,必定要移不开眼。”
“呀,四姐,别说了,多羞呀,我先走了,四姐好生歇息。”沈和静到底未出阁,禁不住两句笑话,登时就面颊绯红,跺了跺脚就跑了出去。
疏晚看着沈和静跑出去,带着一阵风,窗户上的风铃都在叮叮作响,笑容退去,盯着手中的绣帕,眸中莫名的有些羡慕。
若是她也心仪一个普通些的公子,是否也能让这场情爱简单些,带着爱与希冀,少些算计与筹谋,只需等着绣好嫁衣出阁。
只是可惜了,她这颗心,从一开始就丢了,再多的普通公子,也换不回了。
她正出神,青黛从外边进来,带着笑意,“姑娘,您猜猜王爷送什么来了?”
这个王爷,不说也晓得是谁。
疏晚捏着帕子起身,“你笑成这样,莫不是送了金子?”
大家都晓得青黛是个小财迷,
青黛撇了撇嘴,“姑娘,您就别打趣奴婢了,是葡萄,王爷送了三大筐来,说是给您赔罪,奴婢瞧着,新鲜的很,比咱们府里的还要好。”
“这人。”疏晚莞尔一笑,方才吃了几颗,便送了这么多来,她可如何和府里的人说?
“留下半筐,其余的拿去府里分了,便说是我买的。”疏晚和萧重鉴的关系只有这几个亲近的丫鬟晓得,沈府其他人可不知晓,也不能知晓。
“是,奴婢明白了。”青黛笑着出去,在门口遇到跑的气冲冲的苏叶,两人险些撞到一块去了。
“青黛,姑娘在屋里吗?”苏叶喘着气。
“在呢,怎么了这是,出什么……”青黛话未问完,人却闪身进去了。
疏晚正坐下喝口茶,茶盏才捧起,苏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慢些说。”疏晚抿了口花茶。
苏叶喘着气,“姑娘,云味楼出事了,有数名客人用过饭菜之后中.毒,现如今已经是闹上了。”
疏晚柳眉蹙起,倏然放下茶盏,脸色微变。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