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虽然没有换装,可她带着机车头盔靠着夜翼的机车在不远处站着,以前都是格雷森照看她的后背,就像一个超级保姆一样在她脑子发热或者过度自信陷入困境时帮她摆脱麻烦,现在,身份转换,她站在一边看夜翼疯狂耍帅散发魅力。
这位世界上最好的杂技演员在子弹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还能活泼地说些干扰他们的骚话,不同于作为37号特工时使用□□,当回夜翼的格雷森更加自由地使用着他的卡里棍,菲律宾特有的一种短兵器搏击术在顶尖武术家迪克的手下更加的具有杀伤力,简洁明快的进攻以及华丽的防守反击技甚至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给予了他们众创。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安娜通过他给自己的通讯设备说道,她其实也没有给夜翼拒绝的机会,“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我是说,穿上制服用棍子敲碎别人的骨头这样的工作。”
迪克用一个强硬的上勾拳重重击倒了一个带着面具的抢劫犯,他甚至没有停歇,一边暴揍罪犯,一边说:“如果你去问其他人,他们都会有不同的回答,童年创伤,内心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宿命论blablabla...”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只能说...人们需要我去做,而我也需要这么做。”他有过许多身份。一个儿子,一个演员,一个杂技艺人,一名哈利马戏团的成员,一个家庭的一份子,一段传承的延续。他曾是一个在悲伤中寻求复仇的男孩,任何方式的复仇,然后布鲁斯·韦恩来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拥有了更多的身份,一名独当一面的英雄,一名导师,一位引路人,在人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是蝙蝠侠。
他经历过伤痛,折磨和失去,他一直在战斗,有时候他也想回到过去,但他做不到,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是一个家庭的一份子,一段传承的延续,他是迪克·格雷森。
安娜思考了一下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没有太明白,伸张正义是一件听起来不错的事情,但这真的值得他们做出这样的牺牲吗?其实她很羡慕他们,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承受风险。
而她有的只有面对镜子时无由来的恐慌,持续不断的噩梦和心悸,以及看上去永远不会消退的愧疚感和矛盾感,蝙蝠侠是对的,她需要帮助和指引。
“我花了很多年才逐渐明白这些,你还小,给自己一点时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自我,有些人即使到了垂死之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迪克很幸运,也很不幸,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懂得了这些,因为探索的过程...实在不温和。
安娜不满地嘟囔着,“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她知道迪克比她大挺多的,但她不想在迪克眼里只是个孩子,她早就不是孩子了。
“收到,成熟的大人。”迪克躲过一发子弹,一脚踢飞那人的□□将他踢进柜台,然后语气轻松地应和着安娜的再三声明。
“蝙蝠侠来了,还有小红鸟,”安娜看着两辆开到飞起的车说道,“对付一个抢银行案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迪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说:“毕竟这是双面人,难缠的老对手。”
或许吧,但安娜相信夜翼能搞定这个,那可是迪克,除了蝙蝠侠以外,蝙蝠家族最厉害的一个,别说是双面人了,就算是整个阿卡姆出动,安娜都带着八百层滤镜觉得他能一个人单挑粉丝团。
今晚的双面人本来只想找个好的时间抢抢银行,没想到特别有排面的一下子来了三只,不,四只蝙蝠,还有一只迷你的也来了。
双面人哈维确认自己今晚并没有毁灭哥谭的大计划,不至于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来抓捕,人格分裂极度矛盾的哈维扔出一枚硬币,一面光洁,一面有划痕,这是他作为仲裁者判决的方式,有划痕的一面朝上,双面人露出一个疯狂邪恶的笑容,牵扯着那半边被强酸严重毁容的脸,看上去更加诡谲吓人,“我们刚刚决定了你们的命运,蝙蝠们。”
换做往日,蝙蝠侠可能还会嘴炮嘲讽一下,但今天,他是一只人狠话不多的社会蝙蝠,只在一拳打掉他的几颗牙齿之后才阴沉的开口:“你的命运就是回到阿卡姆,哈维。”
“糟糕的选择。”米傲天小朋友用刀鞘狠狠地撞在一个人的腹部,然后一手肘将他砸趴下了,他们居然不带他就去夜巡,还有那个口是心非的女孩居然在拒绝了他的邀请之后跟着格雷森跑了,暴脾气的罗宾本来都不用拔刀,但是...今天是他们的不幸日。
穿上红罗宾制服之后就一直假装深沉阴郁的提姆也是心情不好地挥舞着棍子,给那些非要在今天搞事的罪犯们来了个骨折套餐,“想都别想。”他扔出流星镖缠绕在一个想跑路的男人腿上将他绊倒,重重地迎面摔在地上。
被抢了工作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夜翼茫然地举着棍子,“其实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的,我可以应付,再说了,我还有超赞的后援等着我呢。”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点不自在。
达米安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刀,“你自作多情的本事还是这么高。”
“没人担心你,真的。”提姆把人一一捆成麻花挂在天花板上,虽说夜翼不像他一样是家里存在感最低的那个,即使被绑架了也没人知道的那种,但...也真没什么人会主动跑过去担心一下夜翼的生命安全,除非他心情不好需要找人说说话。
双面人或许挺聪明的,但是面对蝙蝠套餐?被蝙蝠侠打的七荤八素的倒霉鬼毁容的那半张脸狠狠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哥谭知名暴力城管按着他的脑袋,将他的手反绞着送了对蝙蝠手铐,并且用浑厚低沉的嗓音说:“你会发现阿卡姆的单人牢房很合你心意。”
被蝙蝠们围起来的双面人完好的那半张脸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恐惧,他是个人格分裂的精神患者,当他是哈维时,他并没有邪恶面那般疯狂无畏,要不是被蝙蝠侠以无可撼动的重量泰山压顶喊不出话,他此时已经要质问他们:是不是玩不起!
认真的?抢个银行而已,至于吗?被蝙蝠侠从地上提溜着领子扔进警车后,他才从那恐怖的重量下反应过来,极度分裂的狰狞的脸贴在铁栏杆后死死地瞪着那几个以多胜少的哥谭城管们,“这不公平!我们会报复回来的!你们听到了吗!”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只有活泼的夜翼才能回一句超级反派被带走时放下的狠话,他看了一眼远处靠着蓝黑色机车对他招手的小姑娘,愉悦地对他不知为何脾气暴躁的父亲还有弟弟们说,“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但我想依旧有时间在送她回家之前带她去兜兜风。”
夜翼开着车,安娜在后面抱着他,被完全忽视的蝙蝠们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他们快乐的残影,只感到内心萧瑟北风寒凉。
今晚将是各种罪犯的幸运日,他们都能收获一份加量不加价的骨折套餐。
安娜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的轻松愉快,她坐在楼顶的天台,吃着蝙蝠汉堡店的美食,夜翅,罗宾鸡块,蝙蝠堡还有谜鱼条...本来不是要买这些,但安娜觉得这也挺有趣的,尤其是夜翼看到夜翅之后的表情。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迪克没有去吃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高热量食物,虽然他也挺喜欢的,可是他现在并不饿,而且时刻保持身体的巅峰状态意味着你得懂得克制,他温柔地看着吃得像小松鼠一样的女孩,“你知道你可以随时跟我说任何事情的。”
安娜吸了一口蝙蝠气泡水,咽下嘴里的红桶蛋挞,然后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底下的霓虹灯发呆,片刻后,她才开口:“我还在蛛网的时候,从未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战斗结束后我要做什么,但我想就是这样,这可能是最困难的部分,那种寂静,打斗和枪炮停下以后的寂静,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生活下去。我在试图弄懂,努力适应,”
她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低落,“蝙蝠侠帮了我很多,你们都是,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但我……但我正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没法否认自己是谁,但我第一次我发现没有战斗要打的时候,如果真要说的话,我……我很害怕。”
PTSD,从创伤□□件中幸存下来,这些事件造成了无助、害怕、恐惧或紊乱的感觉,持续一个月以上行为产生落差,不自主地被想起那样的事件,引起剧烈情绪反应,以及社会功能减退。
这样的心理疾病,很多人炜疾忌医,离开了那样的生活,对普通的生活无法全然适应,就像囚鸟一样,在一个地方封闭太久了,根本走不出去。她经历这些的时候还太小,没有人教她该怎么走出来就把她推向了一个更残酷的世界。
他们早就知道她的状况,但看起来...她没有乖乖去看心理医生,就像他们一样,就像大多数超级英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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