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无奈,只好指挥着侍卫一起找,他当年还是留了记号的,毕竟是渊国的和亲公主,无论如何不该葬在这里,他怕哪一天皇帝反性了,让他来找。
一群人找了两个时辰,正是大晌午,毒太阳晒着,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但有翁聆箫看着,他们也不敢休息。再说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待,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去复命。
老太监说当年埋瑾妃的时候他特意让人埋了宫里才会有的一对瓷碗,那东西就算打碎了也会有碎片留下的,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太阳往西转的时候,翁聆箫终于发现了一块白色的瓷片,她小心地将那一片瓷片捡起来,但见瓷片细腻,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她叫来老太监,将瓷片交给他观看,老太监一上手就确定是自己当年埋下的瓷碗碎片。
一行人赶紧就在瓷片处查看,果然找到了更多的瓷片,最终找到了瑾妃的尸骨埋葬处。
瓷碗碎裂,说明瑾妃的尸骨也好不到哪去。翁聆箫不让其他人帮忙,自己拿着铁锹挖开了土丘,没挖几下就看到了一具散落的白骨,可见当年埋的也不深。
翁聆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布铺在地上,一块一块捡起尸骨放在红布上,旁边的老太监和侍卫看得直皱眉,这丫头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眼泪落到红布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翁聆箫一边捡骨一边哭,她真的不想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最后,她将头骨捡到红布上,“娘,我带你回家。”她轻声道。
此言一出,老太监和侍卫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公主?”老太监激动得都变了声。
翁聆箫抬起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兔子一般,“闭嘴,谁是公主了?我不稀罕。”
她将红布打了个包袱抱在怀里,将老太监拎出洼地,“你能埋葬我娘,说明你是皇上信任的人,我问你,当年瑾妃和侍卫有染的消息倒底是从谁那传出来的?”
老太监本来就没有多少分量,被翁聆箫一拎,跟只小鸡仔似的,此时因为翁聆箫问的问题,老太监身子抖得如风中残叶,“公……姑娘,饶命啊!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翁聆箫回头看看刚刚埋葬瑾妃的那个坑,“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埋进那个坑里,倒也省事。”
老太监继续挣扎,还叫侍卫过来救命。侍卫刚要过来,翁聆箫就掐住了老太监的脖子,“我只是要问他几个问题而已。”
侍卫们不再上前,一个太监的生死他们并不十分关心,眼前这姑娘搞不好可是公主,他们要是冲撞了,万一这姑娘回去和皇帝相认,他们可就是冒犯公主的罪过了。
老太监艰难地喘了口气,“姑娘,您就是杀了老奴,老奴也不能说的。”他在宫中侍候这么多年,哪里是一个小丫头能够吓唬住的?他看得出翁聆箫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要自己咬死不说,翁聆箫并不会真的杀了他,可如果他说了,那一定会有人对付他。他都一把年纪了,就想落个寿终正寝。
翁聆箫的手上用力,老太监开始翻白眼,周围侍卫顾不得其他,立刻上来救人。翁聆箫也并非真要掐死老太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情人,她可舍不得把人杀了。她的手里捏了一粒药丸,塞进老太监的嘴里,捏住他的下巴一抬,药丸就进了老太监的喉咙里,任凭老太监如何咳嗽,还是进了肚子。
“这是我给嫔妃们下的毒,十二个时辰毒发,要不要告诉我实话,你自己掂量。”翁聆箫避过侍卫的攻击,几个纵跃已经跳出侍卫的包围,“我回皇宫等你们。”
半山腰的殷盼柳和闻弦歌看着下面的一切,殷盼柳摸下巴,“聆儿好像不怂了。”
“那是,聆儿原本就够聪明,只是她接触的人太少,总是和辰絮她们比,那哪能有信心?”闻弦歌终于吐气扬眉。
翁聆箫若是不聪明,怎么可能成为入室弟子?她自觉不如师姐们,所以各门功课从不偷懒,甚至比一般入室弟子都要努力,加上她进书院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夫子们对她多有怜惜,只要她愿意学,大家都是不吝赐教的。就连血蚕这么不好相处的人,也单独多教了她很多配毒用毒的本事,这不就用上了嘛。
殷盼柳点头,“总算有点信心了。”信心有了,脑子也好使了。翁聆箫跟在闻弦歌身边十年,不仅学了闻弦歌的天真,也学了殷盼柳的狡猾,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甚至连翁聆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两人见翁聆箫回城,她们立刻悄悄跟上,打算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京城外东面的山上,明明还没到落叶的时候,山上的树叶却纷纷掉落,若是仔细看,地上的落叶竟然还带着冰霜。
山顶之上内力纵横,突然有雷声隐隐传来。刚刚跟着翁聆箫进了城的闻弦歌和殷盼柳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东边的天空,闻弦歌抖了抖,“我的妈呀!掌院的玄天咒!这是遇上什么强敌了?能逼掌院放大招?”
殷盼柳摇头,“就算真遇上强敌,还有封悯挡在前面,没道理让掌院亲自上的。我看八成是这两人打起来了。”
闻弦歌惊讶地吃手手,“姓江的活腻了?”
殷盼柳有些尴尬地挠头,“切磋吧,没道理封悯突然就不想活了。”
“柳姐姐,你能不能接住掌院的玄天咒?”闻弦歌突然好奇。
殷盼柳打开折扇扇了扇,“你别太小看我。”
闻弦歌耳朵灵,已经听到雷声落下,她仿佛看到江封悯被劈得外焦里嫩的样子了。哼!活该!让姓江的抢她徒弟!
玄天咒降下,江封悯当然没有外焦里嫩,事实上她甚至没有受伤。只是抵抗掌院这样的大招,她耗费的内力确实不少。
眼看着掌院抿唇不语,手上的动作逐渐危险化,她怪叫了一声,一把过来抱住掌院的胳膊,“云慈云慈,咱们可说好了,不许用归元功!那个我真扛不住!真的!”
何止是她,几十年来,她就没见过一个人能扛住掌院的归元功第三重归元灭魂。
掌院手上的动作确实是归元功,只不过是归元功第一重归元封魂,结果硬生生被江封悯不要脸地被抱住了。
“啧!”掌院不满地将江封悯踹出去,“我都好久没用归元功了。”这语气好委屈啊。
江封悯都快哭了,她武功是高,若是硬抗归元封魂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不想啊!她再皮糙肉厚也是会痛的啊!她不想被家暴啊!
“云慈啊,我……最近没得罪你吧?”江封悯严重怀疑掌院就是要暴打她一顿。
掌院虽然不爽,但还是收了归元功。“你想多了,这样,为了补偿你,用你的摘叶拈花来打我。”
攻击练够了当然也要练防守。这些年来,江封悯的武功一直在提升,如今的摘叶拈花已经能够破掉掌院的画地为牢了。
江封悯摘了一把树叶,看着掌院随随便便地站着,她叹了口气,内力提升,真气流转,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树叶挟着内力攻来,掌院不躲不避,也没有使用画地为牢,只是伸手去接那些树叶。树叶在离开江封悯手的那一刻就带了冰霜,然而到了掌院手里,竟然瞬间融化,连树叶都枯萎了,仿佛被放在火上烤干了一般。
江封悯连着丢出去三把树叶,都是如此情况。掌院身边都是失去水分的树叶。
江封悯噘嘴,掌院微笑,“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提升功力的。”这些年来,掌院的炼魂焰同样有了很大的进步,江封悯的极寒内力在她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完全是可以用她的炎阳内力抵消的。
有个这么厉害的情人是好还是不好,江封悯真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七岁那年遇到四岁的掌院开始,自己眼中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掌院太过强势,而且也只会喜欢强势的人。没有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她的青睐的。江封悯这么多年练功不辍,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是怕有一天不够资格站在掌院身边。
翁聆箫回到皇宫,翁浩苏也在等她回来,宫里中毒的妃嫔已经出现了毒发严重的情况,只是目前还不致命。太医们联手也解不了毒,如今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翁聆箫出现在皇宫之中,立刻有人将她带到了翁浩苏面前。翁浩苏见她背后背着一个红布包袱,“找到肖氏的尸骨了?”
“找到了。”翁聆箫的声音已经足够平静,她此次回来就是要做个了结。这是她最后一次进入琉国皇宫,之后再无瓜葛。
“解药呢?”翁浩苏问。
“还要等一等。”翁聆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背后拿过包着瑾妃尸骨的包袱,“我在等一个人的回话。”
翁浩苏皱眉,“什么意思?”
翁聆箫抬头看着他,看着这个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男人,伸手扯掉了脸上的蒙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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