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天,巴勒莫迎来了它难得的初雪。
椎名葵听见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口哨声和欢呼声比之前的圣诞灯被点亮时还要热烈。住在街道两端的楼房上的人们——几乎都是整一家人——把脑袋从窗口伸出来,瞅着天上飘飘扬扬而下、虽然小而稀薄,但依旧洁白的雪片,都露出了惊奇而兴奋的笑脸。
“唷,这可真不寻常!”山本武仰起头看雪,“啊哈哈!西西里这么热的地方居然还能下雪啊!”
“真是极限地不可思议!”笹川了平摊开双手,有些细小的雪片落到他手上,“今年确实比以往冷不少呢!”
库洛姆·骷髅看着那些小雪花落到地上,像是给石子路撒上了一层糖霜。她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愉快的人群,嘴角不由得也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狱寺隼人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深色毛领皮衣上的雪屑,又看看沢田纲吉因走路发汗而解开了的棉外套,有些担忧地说:“十代目,您冷吗?”
“我这里面还有一套整的西装呢,不会冷的。”纲吉露出无奈的笑脸——他们出门之前都在开会,为了节约时间,全员都只是在西装外边罩了一件厚外套,“你老是操心过头啦,现在难得见一次雪,就好好开心一下吧!”
岚守一边说着“我知道了,十代目”,一边在眼底还是藏了些忧虑。山本于是十分识时务地凑过来、一把用手臂大大咧咧地箍了狱寺脖子把他往旁边带:“诶呀,隼人,一天到晚都像生活老师似的,阿纲就一点都没法放松了!——那家书店还开着门,橱窗上有UMA的广告哦!”
狱寺骂了一句,把山本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掰下来后差点没把他原地摔出去:“混蛋,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幼稚的事——等等,UMA?”但马上他就被UMA给吸引住了。
雨守顺势就把岚守给“拐走”了,临走前还反头跟纲吉挤了挤眼睛,大概是在说他把生活老师狱寺先生暂时支开了、让阿纲能松口气。
纲吉苦笑着点头——有时候狱寺对他实在是操心过头,冷了热了磕了碰了的,只要他知道了,准会变得紧张兮兮。虽然比起最开始稳重了不少,但狱寺的本质还是没变。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有时他还是觉得挺伤脑筋。
见狱寺走后,碧洋琪将自己的墨镜取下来搭在发顶:“呼,这墨镜压得我鼻梁疼——隼人还是老样子,总是不经意地就煞风景。”
风太在一旁裹紧自己的围巾,软糯糯地笑道:“那才是狱寺大哥的风格嘛。”
“反正蠢寺就是不看空气的典范。”蓝波·波维诺吸了吸自己被堵着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在狱寺背后说他坏话。
一平在旁边打了他的手臂一下:“蓝波!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吃药——比之前严重很多了啊!”
“那倒不是,我看着他喝的——嗯?库洛姆?”纲吉本来在替蓝波证明,突然看见一直匀速走在他们旁边的库洛姆停下了脚步,“——是有想吃的东西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本来被发现自己在馋嘴的库洛姆有点脸红,但纲吉转头提议大家一起进店里逛逛,又回身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走吧,库洛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库洛姆不由得抿笑起来,小小地点了点头。
城岛犬在一边挠着头说“烦死了”,但还是迈开了脚步。柿本千种对她点了一下头,跟在了犬的后边。
葵抬头看那家店面——那是一家糖果店?或者是一家甜品店吧。橱窗里展示出来的都是一些极为漂亮的甜食,较硬的和较软的成列在一起,仅仅是看着就觉得舌尖上泛起了甜蜜。
原来库洛姆小姐喜欢吃这种类型的零食呀?葵在心里想着。她其实对库洛姆的喜好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因为彭格列的雾守小姐好像基本上都是被投喂的一方,鲜少表现出自己的喜好偏爱,饶是她对库洛姆的印象很深,也回忆不起来她爱吃的是什么。葵记忆比较深刻的反倒是犬在某一集买给她的巧克力球(大概……?总之是甜食)。
原本在旁边四处闲晃的罗科·迪亚多纳一听要去那家店后,一马当先地往店门里边走,紧接着是对零食十分感兴趣的蓝波和看着蓝波不让他瞎闹的一平。葵低头看了一眼莱姆,发现这孩子满脸的好奇。
葵莞尔:“这是糖果店,嗯……或者说是甜品店哦,莱姆。这里是卖甜味零食的地方。”
“糖果店和甜品店……卖甜味零食?”莱姆歪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消化她的解释。
“莱姆不知道什么是糖果店吗?”风太好奇地脱口问道,但他很快想起来面前这个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小孩、而且来自瓦莱诺家族的地下研究室,脸色变得有点尴尬,“啊,我忘了……真对不起,莱姆!”
莱姆看向他,好像是没理解他为什么要道歉。
“莱姆她还在学习常识……我想她也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吧。”葵笑着安抚了风太,“她很聪明的,进去一次就会明白啦!”
碧洋琪眼含笑意:“看来是真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呢,小葵。”她有些逗趣地对葵说道。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夫人(伪)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之后,连耳根都红透了:“碧洋琪小姐,别开我玩笑了啦……”她弱弱地反驳道。
就算骨龄不知为何显示是二十岁左右,但我实际只有十七岁啊!孩子什么的还早得很呢——而且本来连结婚这种事也不该这么快来啊!葵有些尴尬,又有点委屈。
我又不想这么快结婚的……虽然也不算真正结婚,但有一个这样的头衔还是让人有点害羞吧……
纲吉和了平正帮着大家撑住店面的双开门。听见碧洋琪的调侃后,纲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莱姆和葵,顺带着搭了一句嘴:“小葵和莱姆的关系真的很好呢。”他笑道。
“哈哈!我每次都感觉看见了好几年前京子照顾蓝波和一平的样子!”了平在一旁附议。
啊啊!怎么突然都说起来了!
不过葵其实也挺开心的——莱姆真的是很亲近她了!啊,超有成就感的!
当她们快要进去时,一声叫唤让她们连同纲吉与了平一起回了头。
——“唐格列先生(Signore Dongola)!”有个明亮的、小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纲吉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认识的孩子,于是将身子转了过去:“艾米莉娅和艾丽西娅?——啊!”他反应极快地上前几步接住因蹦蹦跳跳而绊到了脚的小姑娘,“好险——艾米莉娅,在街上别跑这么快啊。”
“你怎么分出我们俩的?”艾米莉娅·布鲁尼扬起小脑袋问道。
“因为艾丽西娅比你文静得多嘛。”纲吉把像一件外套一样搭在他手臂上的小女孩扶好,“那个‘唐格列先生’是你们新发明出来的称呼吗?”
艾丽西娅·布鲁尼哒哒哒地小跑过来,拉到了自己双胞胎姐妹的手,有点抱歉地小声说:“因为妈妈说最好不要把你的名字挂在嘴上……”
“所以我们跟妈妈一起编了这个名字出来!是不是很押韵?”艾米莉娅得意洋洋地附和道。
“嗯——我可以把它当平常签在收货单上的名字用。”纲吉四处看了看,“你们的爸爸妈妈不在吗?”
艾丽西娅瘪起嘴:“刚刚人好多……我们找不到他们了……”
“本来我们都说早上到马西莫剧院来的,但爸爸今天早上去处理一个紧急警情了,结果到下午才有空!”艾米莉娅气呼呼地谴责作为父亲的里昂纳多·布鲁尼先生,“他们俩走丢了——然后我看到你啦!我不想跟爸爸玩了,所以就跑来找你了!”
“艾米,不早点找到爸爸和妈妈的话……”
“别吵,艾丽!哼,我才不跟爸爸玩呢!”
了平在旁边挠挠头:“不跟爸爸妈妈说的话,他们可是会极限地担心得要命的哦!”
风太也觉得不妥,笑着道:“到时候布鲁尼先生可是会以为我们诱拐了你们呢。”
“先来跟我们一起吧,”但碧洋琪却朝两个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进来,“要是放两个小孩在街上乱走会更危险的。”她对纲吉道。
“说的也是,”纲吉对碧洋琪点点头,随后低头对两个小姑娘道,“我们要去买零食,你们也去看看想吃什么吧,就当我送给你们的圣诞礼物了!”他笑着说。
艾米莉娅霎时眼睛就亮了,拉着双胞胎姐妹像小台风一样扑进了甜食店。
纲吉拿了自己的私用的手机,对还停在门廊上等他的葵等人摆了摆手:“你们先进去吧,我给她们的爸爸打个电话。”
葵跟着大家往里面走,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偷偷问了一下走在她旁边的碧洋琪:“她们是谁的孩子呀?”
碧洋琪眨了眨眼睛,有意逗她:“放心好了,不是阿纲的孩子。”
风太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葵有点恼羞成怒:“碧洋琪小姐!”她觉得自己肯定又脸红了。
今天怎么都来逗我啊!还专挑这个方面来逗!
“哈哈——碧洋琪小姐,别欺负小葵小姐啦。”风太出来帮葵解围,“那两个孩子的爸爸是里昂纳多·布鲁尼先生。那位布鲁尼先生是专门负责镇守黑手党世界(他压低了一点声音)和明面上社会的边界的警官,跟我们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
“不过他极限地讨厌黑手党(晴守也压低了一点声音),所以跟我们打交道的时候脸都挺臭的。”他发笑道,“他的太太和两个小女儿倒是挺喜欢我们。上次那两个小姑娘跑进了各大家族的社交宴会,还是沢田及时把她们领出去的,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葵点了点头——原来是警察的女儿啊……
欸——警察!?
原来阿纲还有警察的手机号的吗!?
葵虽然能理解这种关系的必要性,但还是觉得纲吉十分厉害——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啊,跟警察也能打好交道欸!
反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对着手机那头讲着些什么的纲吉,葵在心里又多佩服了他一点。
真的好厉害啊,阿纲。她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点自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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