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宫野奈绪美大有想一头跳进身后的喷泉里、跟那些黄金比例的石雕们共同冷静一下的意思。
海伦娜·德·费勒边吃着双球的薄荷味冰淇淋边耸了耸肩：“我和欧文都提前告诉你们说我们有经验，可你们就是不信邪啊。”
欧文·科伦坡坐在海伦娜旁边嚓嚓嚓地数着刚从两个后辈口袋里赢来的赌金：“年轻人有朝气，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现年二十三岁的雷守助手先生说了一句老爷爷级别的人生训诫，同时把分出来的一半钱递给了岚守助手小姐。
“拿过来拿过来，宫野姐姐！”芬恩·科斯塔啪地就从奈绪美手上将那些钱抢过来，“你这脑子我实在没法付诸信任——”
“臭小鬼，你要是数出来的跟我一样，就给我去马西莫剧院外边唱歌剧！”
“先说好，我可没答应跟你赌啊。我对你的智商不够这点还是挺有信心的——反正肯定是算错了。”
海伦娜和欧文看着两个年龄垫底的同事在普雷托利亚喷泉前的长椅上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新一轮嘴仗，一点惊奇感都没有。他们用那种“又来了”的表情看向拿着好几杯饮料从店里过来的戴维·艾斯波西多、无声地叫他过来一起吃瓜、围观围观小孩子打架。
虽说两个大龄小孩看见饮料后稍稍休战了一会儿，但没多久之后又乐此不疲地开始了互相嫌弃、互相试图坑害对方的车轮战；年纪顺数一二三位的前辈们则差不多也看腻了，于是将视线转向就在身后的普雷托利亚喷泉，边欣赏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泉水、边享受广场上常年都萦绕着的意大利小调；扑腾着翅膀的白鸽偶尔会飞得高一些、穿过石雕的上方，悠闲地瞧瞧也挺有意思。
“今年天气是真的怪。”海伦娜说着便解开了自己的围巾，“前两天冷得连威尼斯都要封冻了，今天又热得让人想进喷泉里游泳。”
“新闻上说是洋流作用，”欧文晃了晃手里加冰的柠檬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准只有上帝才知道。”
戴维用双手捧着黑咖啡、手臂吊在栏杆里边：“感觉像是十一月那段时间的天气——那次也突然变得很冷。”
雷守助手先生打了个响指：“对，我记得那次——大概是首领的生日前后？”
“我也记得——差不多就是那几天吧，冻得人要死，后勤组还不得不临时更换宴会配置。反正那几天大家都在抱怨。”海伦娜把一大勺冰淇淋含进嘴里，“唉，好不容易想着有个宴会可以轻松轻松，结果还发生了爆破匣子那事儿。”
“不过也因为这样，我们首领也终于解决了一档子麻烦事。”
“说的也是，结了婚之后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我是真心不想再处理那些个妖女的事情了，简直是挑战人类容忍极限。”
“哦对，你和奈绪美是分着处理这种事情的对吧？”
“我对天发誓——如果狱寺先生或者首领乐意分点开支出来雇一整支‘妖女事宜机动事务组’，那我乐意在在岗期间给家族打白工。只要不让我去对付那些难缠的女人，干什么都行。”
“我觉得你先和狱寺先生管好家族里的那几位散财前锋的话，拨多少钱出来实现你这个梦想都成。”
“哈，你说的这句话挺在理的。说实话我都为家族财政揪心——明明进账挺可观的，偏偏就败在了那几位手上。其实真要说起来，瓦利亚小队也算是个大破口。”
“他们不是有自己的进账吗？”
“他们有是有进账，但架不住自家宅邸成天重修啊。首领面对自家人的时候又好说话，让拨钱就拨钱，估计也是习惯成自然了。”
“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再怎么说也多了个小葵夫人。”
“首领不会让小葵夫人碰这些事的。你不也看出来了吗？小葵夫人不像是‘场内人’——首领不可能干得出那种拖‘场外人’下浑水的事。”
“这么一想，里包恩先生下手果然狠——这下首领不知道要跟自己的良心纠结多久了。”
“有时候我都心疼首领。里包恩先生的压榨根本就逃不掉。”
“说起来，最近没见到里包恩先生？”
“好像是说去旅行了吧。”
“旅行啊——话说，我们俩在美国公路旅行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分手前还是分手后？”
“后吧。”
“那大概有一两年了。”
“要不今年年假去66号公路玩一回？”
“行啊——戴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本来一直在当听众的护卫队队长突然被点名。他有点兴趣，但觉得自己去是不是不大好：“我就不去了吧……你们俩的旅行，我不好打扰。”
“有什么关系——朋友一起搭伙出去玩而已。”海伦娜含着勺子道，“我跟这家伙在来任职的时候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没必要避嫌吧。”
欧文表示赞同：“我们俩都分手好多年了，这次也就是单纯的搭伙旅游。你老是绷得紧梆梆的怎么行，趁这个机会去玩玩，也能放松一下。”要是蓝波在这里，他肯定会控诉在自己面前永远像块石头一样、一天不歇地上赶着鞭策他去工作的助手搞区别对待。
“三个人合资租一辆质量好的越野，负担也轻一点。”海伦娜已经刮完了一个冰淇淋球，“怎么样，考虑考虑？而且公路旅行能遇见挺多有意思的人，你不是很苦恼怎么跟人正面打交道吗？正好练习练习。”
“嗯……”
——“我就说了吧，这就是戴维。”
戴维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海伦娜、欧文和他一起转头，看见了一个六七岁的亚裔小姑娘和她身边斯斯文文的青年抱着好几个纸袋、正站在他们旁边。
“真的是啊——我以为我看错了。”金发碧眼的青年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戴维！你那盆迷迭香怎么样，救活了吗？”
“亨利！——托你的福，好歹是活过来了。”戴维也露出微笑，打了个招呼。
海伦娜用手肘撞了撞他：“朋友？”
欧文向他们那一向不大擅长跟人打交道的名誉老大竖起大拇指：“不错啊，戴维——给我们介绍一下？”
戴维点头：“这位是亨利，旁边那位是他的妹妹，秦。”
“你们好！”秦落落大方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好，我是亨利·波茨。”由于手上拿着的东西比秦多得多，亨利只能点头以当打招呼。
“然后——这边的两位是我的同事，海伦娜和欧文。”
海伦娜笑道：“你们好，我是海伦娜·德·费勒。”
“欧文·科伦坡。你们好。”欧文招手道。
深知戴维自发去认识某人、去跟某人交友实在是难得这点，海伦娜和欧文都对他投去了“继续努力”的表情。
戴维用笑容回应了他们的善意，之后看向了亨利：“看秦也跟你出来了——鸣先生又不在吗？”
“几个星期前就走了。现在好像人在西班牙。”亨利道，“还寄了张账单回来，大概是钱又不够用了。”
海伦娜一听这话就想起自家顶头上司狱寺先生和他们的首领：“你们也很够呛啊。”
“还行吧……基本还是够用的。”亨利叹了口气，“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别乱花钱。”
秦无奈地摇头：“我们家爷爷花钱没有计划这点是老毛病了。”
“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同身受。”欧文也摇头道。
戴维跟着摇了摇头，随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啊，对了——亨利，你那盆香芹我还没还你。抱歉，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刚刚才想起来……”
“哦，那个啊。没事，我们家暂时也不缺，你有时间再还吧。”亨利表示不在意，“等这阵子忙完了就来我们那儿吃顿饭吧，上次你帮我忙还没谢谢你——今天我和秦恐怕得先回去了，买了些速冻的东西，得赶紧放到冰箱里。”
“好——再见，亨利。”戴维点点头。
“一定要来吃饭啊，随时都可以。”亨利笑着说，“那么就先再见了！”
秦复又摇了摇手：“拜，戴维和你们两位！”
海伦娜和欧文也道了句别。等他们走远了后，海伦娜小声问欧文：“亨利·波茨——我没记错的话，他是那个难得拿得出执照的地下密医？”
“应该没错。金发碧眼、长相英俊，还带着个亚裔小孩，跟那些照顾过他生意的人说的一样。”欧文肯定道。
“你说戴维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他不大关心‘场内人’的闲聊。先别告诉他吧。”
“也好。”
戴维反身看他们：“怎么了？”感觉他们俩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没什么，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些八卦。”海伦娜耸耸肩，“说起来，我们的两个大龄儿童吵完了没？”
欧文流畅地接嘴：“没注意——他们人都不见了。”
戴维看他们继续聊起了天，于是又靠回了栏杆上。看着喷泉溅起的水花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他就想起一直放在自家阳台上那盆精神头很足的香芹。
有时间还是尽快还回去吧……一直借着可能会让亨利他们心里不舒服。戴维心道。
“嗯？——有通知？”随便翻了一下手机的欧文说了一句，“演练？”
“什么演练？”海伦娜闻言掏出自己的手机。
戴维一听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有通知？”
最先浏览的欧文看了几行通知：“一月五号有新设施的使用教学演练——地下避难区升级版？”
“将尼二博士的新发明？”
“可能是吧。”
“希望它没什么问题。”
戴维看着那通知，觉得有点奇怪——虽说这次的确有设施整修，但以前都没有这样强制所有人员参与演练啊，而且还是首领直令。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首领下令了，还是要慎重对待。
戴维一直都知道——他们的首领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向来目标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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