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雀恭弥那一听到阿纲的呼号就弯起的嘴唇,拉尔·米尔奇只觉得心里发凉——
(沢田……还有椎名她们现在——)
“按时间来算,沢田先生这边的氧气已经耗尽了。”草壁皱着眉道,“在这种极端条件下,他们的精神和身体想必都已经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他看向云雀,欲言又止。
“这样下去只会白白牺牲他们的性命啊!”拉尔怒骂道,“你现在该立即停止这种——”
“就是你吧,先前指示沢田纲吉将戒指戴在手上的人。”云雀平淡地打断她的话,“你的行动是正确的——但他是否能成为你所期望的沢田纲吉,就要看他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的表现如何。不过的确,在他这个年纪就已接受过这种试炼的历代彭格列首领,似乎是没有的。”
“现在的沢田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来!——再者说,椎名和莱姆跟这什么试炼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她还记得刚刚阿纲在里边最后喊出的话,“至少把她们给放出来——!”
“如果真跟小婴儿说的一样,那椎名葵应该是有机会从里面出来的——单靠那个人形兵器没有用,只有她才行。”二十五岁的云守斜了她一眼,“要是她不行的话,就在球针体里等死吧。”
“云雀先生,小葵夫人她是彭格列的首领夫人啊!”巴吉尔睁大了眼睛,“而且这个时代的沢田殿也对在下下了命令说——”
“我对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说了什么不感兴趣。”云雀一句话就把巴吉尔的话头给彻底堵死了。
刚欲开口驳斥的拉尔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转过头去:“——里包恩!”
“里包恩先生!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不光是沢田殿,连小葵夫人和莱姆小姐都会——!!”巴吉尔火烧眉毛地冲上前去,“请您劝劝云雀先生吧!”
从电梯门中走出、向两颗球针体这一端走来的里包恩难得地眉头紧皱、只是沉默地看向它们。
原本也想开口说两句的风太看见里包恩那样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抱着蓝波的手愈发不自觉地缩紧了些。
(里包恩这个样子……恐怕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吧……)
原本睡得昏天黑地的蓝波被他那骤一收紧的手臂给挤得渐渐转醒过来:“……风太?”他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抬头看向风太,“——啊!对了!阿纲和小葵还在那里面吗!?”看见风太拧着的眉头和那两颗依旧在原地的紫色球体,小牛突然就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天真烂漫地大呼小叫起来,“呐呐!阿纲——小葵——好玩吗?蓝波大人也要去!!”
“蓝波——不行啊!”风太连忙按住想要从他怀里滑出去的小蓝波,“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欸——风太是小气鬼!”蓝波嚷嚷着,嘴巴撅的老高。
风太看了他一会儿,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声叹——没法跟蓝波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里包恩之前也告诫过不能让他知道太多有关未来的事情、自主思考是现在这“蠢牛”(里包恩语)最欠缺的地方。
(我们能做的……唯有相信与等待了。)
(阿纲大哥……小葵姐,还有莱姆……加油啊!)
他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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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快住手——!!”
——“不准移开视线!”
站在缩成一团、试图逃避那些回荡在这整个空间里的凄惨叫声的阿纲正前方,那名身着西服套装、束着马尾、面容上刺绘了鸢花的女性厉声喝道:“这是继承彭格列家族者的宿命——同时也是你出生于世的意义。”她收回了足以刺痛人的严厉,语气变得和缓、却更加确切。
那些求饶、惨叫与痛斥再度变得那般鲜明——
“我不要!”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被泪水呛得抽气,“我没办法——没办法下这种毒手!!”
“天下无免费之食!若要接受这个头衔,就要承其之重!”那位女性的声音再度变得沉重起来。
先前未曾开口的一名男子看向面前这个处在了崩溃边缘的少年:“要是想得到伟大的力量,就要下定决心继承伟大的历史——”
阿纲的瞳孔一颤。
“伟大的历史……?”他缓慢地抬起头,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到地面上,“这样居然……叫做‘伟大’?”少年那张不可置信的脸在连绵不绝的尖叫声中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捂住双耳的手死命地扣紧——“我……我并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情才想要力量啊……!”
(我是为了……)
奈奈系着围裙的身影从阳光明媚的窗前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从未变过——
(我是……为了……)
蓝波和一平总是因最后一块仙贝花落谁家的问题而大打出手、精力充沛到无时无刻不在相互较劲——
(这不是我想要的……)
即便做出的料理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有毒料理,但碧洋琪脸上的美丽笑意却如骄阳一般热烈——
(我想要的是……)
风太在看自己的排名书时总是会撑着脑袋、笑得很开心——
(那是——)
穿着学校制服的各位,小春、狱寺、山本、了平、京子……虽然也会有吵架拌嘴、意见不合或者相互误解的时候,但看过来时总是十分快乐的样子……
(京子笑得那样漂亮的面容要是某一天——某一天因为我所接下的一切而灰暗下来——)
(还有小葵……小葵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人、却跟如此不堪的我结婚了什么的……没法接受……!)
阿纲咬紧牙关。
(“你别再给我耍帅了,阿纲。”)
(“什么要让大家回到过去,什么要修炼变强打倒敌人——扯这种耍帅的理由,根本就不像你吧。”)
(“现在你还有要保护的人吗?”)
“……我不要了。”
尚未成年、过于稚嫩、依旧被扣着“废柴纲”名号的沢田纲吉此时突然以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出了那四个字。
围在他身侧、眼周闪烁着橙黄火光的幽灵们俱是一愣。
“原本我自认是要保护大家——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他扣紧地面,泛白之处从指尖向上延伸,“可是如果是这种力量……”
这种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沾沾自喜、好像创造了什么了不起的功绩的力量——
——“如果是这种力量,我宁愿不要!!”
什么“伟大的历史”——这太奇怪了——根本没法理解——明明是血迹斑斑又蛮不讲理的杀/戮的野蛮历史——!
“如果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历史——”
“那我——”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咬牙攥紧颤抖不止的拳头,彭格列的大空戒指在他的指间闪动着明明不可能在黑暗处环转而起的流光——
——“那我就把彭格列——整个给毁掉!!”
站在一众幽灵身后的那个身着西服与斗篷、七枚排扣收紧篷口的男人——没有生者的气息、没有鲜明的身影,唯有在眼周熊熊燃烧着的橙黄火焰——那男人抬起头,越过他们的肩膀,将视线自虚无中投向了彭格列的十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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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两颗球针体—— 一颗中响起了他学生那决然而足以惊骇整段彭格列历史的宣言,一颗的表面逐渐被淡淡的大空火焰渗透、包裹、调和——
看着这一切的里包恩弯起嘴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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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说出种话……我……)
看着面前的景象再度重归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终于到了意识模糊边界的阿纲摇摇欲坠。
模模糊糊的光亮在他的眼珠上突然绽开了——这是什么……走马灯的光吗……?
一阵酸涩突然涌上了鼻端——汗水和眼泪忽地就从脸颊上滑了下去——
(对不起……大家……)
阿纲脱力地向前倒去了——
——但是走马灯没有在他脑中闪现,脚底的坚硬壁地磕撞而来的痛感也没有丝毫扬起。迎接他的,反而是一个柔软而温暖怀抱——
——“没想到提莫特欧——你的九代目爷爷,居然给我们找了一个这么独特的继承人呢。”
先前出现过的女性声音含着些许笑意从他的头顶响起:“他肯定会以你为骄傲的——十世。”
“啊……啊!?”他从那位女性的怀里撑起身子,“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是成熟的异性、而且刚刚自己还直接一头扑到她身上——虽然好像不是很适宜这个场合,但阿纲还是十分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飞红霎时就浓了起来!
她脸上的鸢花刺绘随着她淡却深切的笑意开得更加绚丽——那位穿着红绯裤装西服、高束的橄榄色马尾显得干练的女性松开了扶住十代目的肩膀的手,起身后向旁退步而去。
阿纲愣愣地看着她逐渐淡出他视线的身影,余光突然开拓了一块闪亮而炫目的景象——
他睁大眼睛:“这是——”
——彭格列家族的徽印被天光般明亮的光线勾勒而出、其下的蓝色托物如苍穹般辽远而湛蓝——
显露出了身形的六名衣着整齐、装束一位比一位年代久远的的男性围在徽印四周,而那名女性则退到了他们的空缺处——在他们环状站列的那一端、花纹复叠而厚重庞大的石座上,唯一依旧被火焰遮蔽面孔、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纪的衣装比在场任何一人都尊贵繁复的金发男人坐定在他正前方,无法揣摩的目光向他投来。
鬓角上挑的青眼男子——彭格列二世——以一种威严的眼神睥睨了他,随后抬起的右手上点燃了浓烈、呈球状的愤怒之炎。
虎背熊腰的彭格列三世扬起手中的小/刀,橙黄火焰一动而发。
鬓角与须胡连为一体的彭格列四世举起银叉,虚晃一下后,呼地燃起了大空的火焰。
留长亚麻色头发、额前有着红色印记的彭格列五世低头看向自己的两股叉,橙黄的火光霎时闪动而起。
戴着连有流苏的单边圆镜,彭格列六世抬起手中金属制、燃遍大空之火焰的回旋镖。
高顶帽与须发俱是浓黑之色的彭格列七世将手指嵌入扳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燃烧着即便略显薄淡、却依旧耀眼的橙黄之火。
那位颊上刺绘了鸢花的女性将目光转回自己的弩/箭上、彭格列八世的大空火焰霎时便流转而起。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点燃了与他一般的大空火焰的、于在他之前的历史里就停下了脚步的首领们,一时瞠目结舌——
——随后,那名坐于石座上的男子站起了身,自斗篷中伸出的手上是与他几乎一样的手套。
阿纲看着他右手慢慢握成拳,精纯的大空火焰自那之上熊熊燃起——而在那瞬间,彭格列一世的面孔清晰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在他身后,挥然而去的石座之外是无边无际的、湛蓝的穹窿。
“你的这份觉悟,我们确实地收到了。”
仿佛染上了大空火光的那双眼睛沉稳地注视着他。
(这是……什么?)
(是做梦……还是幻觉……?)
沢田纲吉的目光与那人的目光在盛大的天光中相接——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他没法理解现在的景色究竟是真实映射在眼前的、还是临死前最后的幻景——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光阴……也就是,时间?)
“要繁盛或毁灭都随你,彭格列十世。”
他睁大眼睛。
(彭格列十世……十代目?)
彭格列一世对他轻轻颔首,如尘封的、遥远的过去对新生的未来示意。
“——我们等你很久了。”
一至八世的火焰接连燃烧而上、化为过于炫目的橙黄火光——与此同时,于他膝下浮现的彭格列徽印显得清晰而明确——嗡响着满溢的天光自那里闪射而出、照耀了他的面庞——
“你将在这里,继承彭格列之证。”
将己身化为火光、照亮他身侧的历代首领们之中,一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敲击着他的鼓膜。
——而后伴随着炫目天光而来的一切,将他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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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困住彭格列十代目的球针体上啪嚓响起了欲裂的清脆爆声、耀眼的白色光束自那逐渐蔓延开来的裂缝中跻身而出——
“突然变得好亮欸——”蓝波待在猛然起身的风太的怀里,懵懂地描绘出他眼前的这一幕。
“有什么……有什么正在进行——!”拉尔紧张地盯住了那颗行将崩裂的紫色球体。
巴吉尔握紧拳头:“沢田殿他一定是成功了——!”
“恭先生,这是——”草壁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头部——那将要到来的冲击是——
云雀恭弥顿了一下,随后冷静地吐出了几个字:“球针体……正在被摧毁。”
里包恩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并未前进或后退一寸。
——短短数秒后,到来的是轰然的崩裂!
气浪裹挟着碎块疾驰而来——站在那颗球体附近的人全都迎面接受了一阵猛烈的洗礼!
相比较云雀眉头紧皱、难得一见的担忧之意一瞬间溢于言表的脸和拉尔那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里包恩显得十分平静——虽然依旧撇着眉头,但看得出来并未太担心、反而显得有些期待。
——烟雾逐渐被风浪掀开的那个地方,站着的是超死气状态的阿纲。
巴吉尔惊喜地喊道:“沢田殿!——您成功了!!”
“阿纲大哥——!”风太的欣喜从眼中满溢出来,连他怀里的蓝波都显得被感染了似的——虽然小牛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消失了这么一段时间的阿纲忽然就站在了面前,马上就“阿纲”、“阿纲”地叫了起来。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抬起手——散发着明亮光芒的手套、手背部分的圆环部分慢慢地在空气中显露出它的模样!
看着那仿佛是嵌入了暗刻着彭格列徽印的晶蓝宝石的手套,拉尔睁大了眼睛:“那是——”
“——看来是跨越了试炼呢。”里包恩在一旁开口道。
拉尔·米尔奇看了小婴儿一眼——对了,就是这个,我一直在等着这个——
(这个时代的沢田,就是将戴在手上的戒指和手套结合在一起、牵引出自身的最大力量——)
(没想到这就是通过彭格列试炼的成果——!)
“是啊。”读到了她的心声,里包恩在注视着自己学生之余回了一句,“……不过我其实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信心。”他近乎悄无声息地舒了一口气,“听到你说需要大幅度的进步,老实说我只能想到这个如同传说般的试炼了。”
看着转头发现关着葵和莱姆的那颗球针体还存在着的阿纲愣了一下后、双手弧然燃起极为精纯深邃的大空火焰疾步往那边走的场景,里包恩翘起嘴角:“能够以那种答案通过考验的人——在历代彭格列首领里头,大概就只有阿纲一个了吧。”
云雀在那澄澈而又深邃的大空火焰自手套上呼地燃起的一刻,勾着嘴角发出了一声惊叹。
满心都在考虑该怎么样平稳地、避免二次伤害葵和莱姆地打开那颗球针体的阿纲并未注意他们的反应——但是他越走近那颗紫色的球体、他就越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什么淡淡的却的确存在着的东西在球针体外围缓慢地摇曳着。
——快速走近几步之后,他发现即便很淡、但那颜色一定是大空火焰的颜色!
(怎么回事——)
阿纲还未将心中的疑惑全部摊开,那颗球针体突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中间到两端缓缓消解在了空气中——十分安静、也并未产生像他方才打破球体时足以震动空气的巨浪。
当啷一声,葵手中一直紧握着、连掌心里都挤压出印子的短/枪滑落到了地上,而原本靠着云壁支撑着身子的她也一并毫无准备地就跪倒在地面上,呛到充足氧气的一瞬间就开始剧烈咳嗽——!
“——小葵!”阿纲下意识地跟着单膝跪到了地上,双手的大空火焰倏地就消散而去——他抬起手,但是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好。
刚刚通过试炼、如今已经是被历代首领认可的彭格列十代目此时却手足无措到触碰面前这个女孩也不是,把手收回来也不是——
脚软了几步后才走到了葵旁边的莱姆边小口喘着气,边跪下身帮她顺着背:“调整呼吸……小葵。”她自己也因缺氧有些头晕眼花,但面上却显得毫无波澜。
葵无法抑制地大呼大吸了好几次后,胸腔才算是从那近乎恐怖的起伏中平复下来——她用手勉力撑着地面,然后抬起了头。
“阿纲……?”
被一直称呼自己为“纲君”的她这样叫到名字的阿纲怔了一下,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
葵有些迟钝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
“……太好了,很平安……”
他还没来得及应一句,似乎是终于安下心来地喃喃低语了这样一句后,葵就那样彻底地失去知觉、向着地面栽去了——
阿纲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震,本能地就想伸手接住他——但莱姆先一步搂住了葵、防止她直接撞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白发蓝眼的少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别碰她……!”她近乎有些愠怒地低吼一声。
阿纲懵在原地——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莱姆试探葵鼻息的手有些颤……?
“沢田殿,莱姆小姐——”巴吉尔一路小跑了过来,“——小葵夫人怎么样!?”
“……没事,我想只是体力透支、暂时昏过去了。”莱姆沉默半晌后应了一句。随后她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她的火焰无意识地外涌(即便一般而言失去意识相当于失去了运转火焰的动力)——将葵手上的那枚大空戒指摘了下来放进口袋,随后抱着她、积攒了一些力气后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
被她甩在背后的阿纲突然意识到——莱姆是生气了。如此明显、甚至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都染上了怒意……
劈头浇下的内疚与歉意霎时就将他体内的充盈感——在得到了“彭格列之证”后仿佛充满了力量一般——给尽数熄灭。他看见莱姆经过云雀时居然敢狠狠剜他一眼,而站在她和阿纲之间、抱着蓝波的风太迟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带着葵离开的莱姆,最终还是对阿纲点了点头后转身跟上了莱姆的步伐、与她一起进了电梯。
(要是我再早一点从那里面出来的话,小葵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她第一句话都是在确认我有没有事,但是我却这样没用……)
阿纲抿紧嘴,连眉头都死死地拧在一起——而在他旁边、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巴吉尔却被云雀堵住了话头。
“——现在的你,开始比较像是我认识的你了。”对莱姆那狠厉的一眼毫不在乎的云雀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阿纲的身上、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降下去,“同小婴儿一样……让我兴奋不已。”他转头看了一眼里包恩,“那么接下来可以让我随心所欲了吧,小婴儿?”
里包恩把视线从离去的莱姆那头收回:“——可以,当初我们就是这样说定的。”
他将云戒嵌入了匣中、浮萍拐霎时便执在了手上——
——闪紫的云之火焰猛地爆燃而起!
“那么……就开始吧。”他话音一落,压抑已久的杀气便疾走在空气中、化为剧烈的风压!“这场战斗没有规则——而你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战胜我……或者死亡。”
云雀恭弥挑起了细长的凤眼——杀意确然地浮现在他眼中,若如成集的云流。
(……他是来真的。)
阿纲抬起头:“……我会赢的。”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让她……让他们更少地受到伤害。
现在的话——目标是要赢过云雀……!
二十五岁的云守满意地勾唇一笑、面色霎时就沉了下来:“——来吧。”
话音一落之际,那男人便化作了离弦之箭、朝着他猛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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