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三言两语把太子扯到嫁妆这事上,太子即便心里真有这样想法他也不可能承认,堂堂太子,盯上了别人家的嫁妆,就算计人让其去冲喜。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太子的脸就真不要了。
太子黑着脸,看着据说心悦他,只要他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劝听话,但实则对他丝毫没有尊敬之意的江临,心里不得劲儿的很。
“江临,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将孤当成了什么人?”太子厉声反驳。
江临闻言,笑容瞬间灿烂了,“我就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那真是太好了,殿下也会为我主持公道,让我拿回属于我娘的嫁妆对吧?”
江临眨眨眼,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太子。
太子微微一愣,许是因为激动,江临脸也有些红,模样乖巧好看,又笑的勾人,太子又突然觉得江临是心悦他的。
“孤既然来了,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太子几乎是下意识应了江临的话。
不过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今日是来镇压江临别找安阳侯府麻烦的,怎么反倒为江临主持起公道来了?
太子正后悔着,安阳侯府突然出声了,“殿下,这是安阳侯府的家事,殿下这般怕是不妥。”
安阳侯即便不满赵秋如的行为丢了安阳侯府的脸,也对江临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愧疚,但江临亲娘的嫁妆他却是不想给出去的,那么大一笔啊。
而太子也觉得是有些不妥,但他一向不喜欢有人跟他反着来,太子视线转到安阳侯身上正要说话,却瞥见江锦月用祈求的目光朝他摇头。
太子本就对江锦月有几分好感,再加上美人这样求他,又想到方才江锦月对他爱慕眼神,太子这心一下就软了。
他清清嗓子,改了口,“侯爷说的对,这是侯府家事,孤的确不好插手。”
而后又厉声点江临的名,“江临,你如今既已是将军府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将军府,你可切莫再抹黑将军府,卫家为大越立下汗马功劳,若你敢堕了卫家名声,孤定不轻饶。”
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太子说完,就发现江临冲他摇头,脸上尽是失望。
江临定定的看着太子,“殿下如今还只是太子便已把出尔反尔当成了家常便饭,若殿下将来登基,怕是这天下要大乱。”
“殿下既然不肯主持这个公道,江临自然不强求,一会儿就烦请殿下当真不要插手安阳侯府的家事了。”
江临话一出口,太子顿时脸色铁青。
“江临,你好大的胆子!”
“江临不敢,请太子责罚,”江临干脆利落的认罪,而脸上的失望却越发明显。
生生把太子给噎住了,弄的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还有改口的事,太子这会儿彻底被架在中间,这会儿不知是改回来,还是不改,怎么做都应了江临那出尔反尔的话。
江临不管他了,直接问安阳侯,“父亲,嫁妆的事你不说点什么吗?”
听着江临一口一个嫁妆,安阳侯那点小愧疚已彻底消散不见了,“你一个男人要什么嫁妆,丢人现眼。”
“你既没衣服穿,那将你留在侯府的衣服全带走就是,至于给将军府的见面礼,先前已备好了,你一并带回去,除此之外本侯还会给你一千两银子做花用,嫁妆的事便休要再提了。”
安阳侯这话江临并不意外,财帛动人心,堂堂侯爷不也得使银子,安阳侯这些年过的这么潇洒,靠的可不是安阳侯府的家业,而是‘江临’亲娘云婉烟的丰厚嫁妆。
云婉烟出身江南望族,千娇百宠的姑娘被当年到江南游玩的俏书生迷了眼,俏书生则被美人的美色勾了魂,两人不顾长辈反对死活要在一起,两年后,以云婉烟身死而悲剧收场。
安阳侯转眼就娶了当年的礼部侍郎如今的礼部尚书之女赵秋如进门,赵家虽有权,但论及钱财,十个赵家也抵不过一个云家。
而赵秋如进安阳侯府未必没有盯上云婉烟嫁妆的意思。
“所以父亲打算私吞了你亡妻的嫁妆?”江临直接问。
“闭嘴,什么私吞,你娘虽然留下了嫁妆,可你这些年也没少花用,已不剩多少了,本侯再给你加一千两银子便是。”若被人知晓他想扣留亡妻嫁妆,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安阳侯也算明白过来了,这小畜生今日就是冲着嫁妆回来的,外头那些传言就是他提前布置的局。
“用我娘的嫁妆养我啊,是不是还用她的嫁妆养着整个侯府啊,父亲,你是不是太没用了点,什么都靠我娘的嫁妆,会让人笑话的。”
“孽障,你胡说什么!”安阳侯府又让江临给气红了眼。
江临:“是不是胡说,算笔账不就知道了,不过这事得找个能主持公道的人,太子殿下不愿,要不我们上衙门吧。到时再多请些百姓走见证,把我娘的嫁妆单子拿出来,我给说说我这些年花了多少银子,我都记得的。”
安阳侯眉头紧锁,这小畜生一心要把事闹的人尽皆知,只要一想到旁人会怎么议论他,安阳侯就怒火中烧,高举了手掌。
江临反应他比激动,“你打,打死我正好没人再问你要嫁妆,你就能吞的光明正大,保全你堂堂安阳侯的狗屁名声!”
“啪”一声,巴掌重重落在了江临脸上。
江临没有什么不可置信,反而脸上多了笑意,“我原本还想着你但凡对我有一丝父子情分,今日这事就好好跟你们说。但你这巴掌既然落下来了,那咱们就只能撕破脸皮了。”
“侯爷,只要今日门外那六辆马车是空着的回去的,安阳侯府就会因为嫁妆的事永远被盯在耻辱柱上,百姓只要一想到安阳侯府,就会说,是不是那个为了嫁妆把亡妻和亡妻生的孩子都害死的安阳侯府啊?”
江临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侯爷先看看开胃菜。”
安阳侯一张脸又青又红,一把夺过江临手中的纸,只看一眼就又举起了巴掌。
江临好心补充,“侯爷知道这盛京有多少满街跑的小孩儿吧,不用半日他们就会让所有人都听到这纸上的话。”
上头写着:
安阳侯,卖儿子,吞嫁妆
赵秋如,害前妻,虐继子
狼心狗肺天生一对
江锦月,后娘生,心肠毒,逼哥替嫁不是人
……
安阳侯举着的手抖了抖,心中生了忌惮,没敢落在江临脸上。
“现在只有你们两口子和江锦月,但迟早我会加上你两个宝贝儿子的。而且这只是个开始,后头的好戏还多着呢,侯爷你信不信往后你只要上街你就能听到百姓说安阳侯府?”
江临向安阳侯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想让江锦月当太子妃,但名声彻底臭了的江锦月太子敢要吗?”
安阳侯猛然瞪大了眼,“逆子,你敢!”
江临浅笑,“我没什么不敢的,侯爷,如今的我一无所有,就是死也会拉你们垫背,如果我过不舒服,安阳侯府谁也别想舒服,我娘的嫁妆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江临占据上风,而安阳侯现在就等着江锦月能嫁入东宫当太子妃,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侯府才能稳固,甚至翻身。
安阳侯张了张嘴,话在嘴边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字,“给!”
说完就背过身去了,可能是怕江临看到他脸上肉痛的表情。
江临轻笑了声,补了一刀,“如果一开始就把给卫家的见面礼给了,再随便扔几件衣服给我,何至于此呢。”
“侯爷!”安阳侯一说给,赵秋如就忍不住了,上前拉安阳侯衣袖,“侯爷,不能给啊,那么多的嫁妆……”
“住嘴,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安阳侯打断赵秋如的话,江临说的对,如果一开始就不克扣嫁妆,今日他压根就找不到闹腾的由头。
“蠢妇!”安阳侯越想越气,顾不上还有其他人,直接骂赵秋如了。
“夫人这么着急做什么,那是我娘的嫁妆,又不是夫人您的。哦,我看到了,夫人手上带的镯子是从我娘嫁妆里拿的吧,真好看。”
“可夫人你带着安心吗,就不怕我娘半夜来找你?”江临用阴测测的眼神看着她,咧嘴一笑,“找你下去给她作伴咧。”
赵秋如不知是心虚还怎么,被江临给了下一跳,惊呼着往退了好几步。
江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他道:“我知道你们都动过我娘的嫁妆,侯爷你到底是我娘的夫君,你动的东西就不用还了。但其他人不行,我娘的东西绝不给后娘和她生的东西用。动了银子就把银子还回去,拿了东西就把东西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少一样都不行,否则我们就衙门见!”
继室动先夫人嫁妆,上衙门也是能讨个公道的。
“哦,对了,将军府的聘礼记得一并还回去,你们摆人家一道还想收聘礼,太不要脸了。”
“当然,不还也可以,你们把江锦月嫁过去好了,反正将军纳个妾也没人会说闲话。”
江锦月一听立马摇头,“不要,我不做妾。”
从太子来后江锦月几乎没怎么开口,一是她不想在太子面前跟江临起争执,那样太子眼中的她会很难看。二则是她发现江临压根不喜欢太子,灵牌也威胁不了江临,这跟系统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在让系统找原因想新的法子。
“聘礼还回去!”安阳侯发了话。
赵秋如又想反对,但在安阳侯警告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江临灿然一笑,招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常安,“去,把人叫进来,搬嫁妆抬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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