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C·罗毕拉德从俱乐部回来,“快让我看看,我可爱的小维克多在哪里?”
“Grandpa!”
女主人的家务室添加了一只玩具柜,在女主人的座椅前面布置了一块舒适的游戏区域,维克多的新玩具有一只装饰有白铁皮盔甲的木马,一把拿破仑皇帝佩剑的木制仿制品,一个6岁的小黑奴。
约翰抱起维克多,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我的小可爱,你终于到祖父家了。我的好太太,”他转向爱弥儿,“我们的女儿呢?”
“她在楼上,自己的房间。”
“小宝贝,你是跟我上楼去见妈妈,还是留在祖母这边?”
“我在这儿玩,妈妈待会儿下来吗?”
爱弥儿示意约翰放下维克多,“妈妈待会儿下来吃晚餐。”
“祖父,您和妈妈有话要说吗?”
“是的,我的小宝贝。”约翰欣慰又骄傲,“以后你在祖父家里,祖父会教你男人应该会的所有事情,准会把你教养成为一位绅士、一位勇士。去玩吧。”
*
“Papa。”约瑟芬换了一条松石绿与蜜桃粉的家居裙,正在自己的起居室里。
“约瑟芬。你好,我的侄女。”
斯嘉丽识趣的站起来,“您好,约翰舅舅。约瑟芬,我想拿回去看看,行吗?”她指着桌上的杂志。
“曼妮,送去斯嘉丽小姐的房间。”
斯嘉丽带走了曼妮。
约翰有点踌躇,似乎是不太知道要怎么开口。他看着起居室:约瑟芬离家的时候才是个15岁的女孩,没有自己的起居室,这是前不久才改建的,原先是波琳的卧室。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女人需要有一间起居室,不过看起来,这间起居室布置舒适,很适合女孩子们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你——”他想了好一会儿,“你现在回家了,爸爸对你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快乐。你还年轻,我们家的女孩子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到老去,不过这事不急,咱们这次一定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丈夫。”
“Papa,现在说这个还早。我在家里待两周,然后要去华盛顿。爸爸,让查理找几个靠得住的男人陪我一起去。”
“是处理财产吗?这事我跟查理说过了,他要不给你办好这件事情,我准会好好揍他一顿!”
约瑟芬微笑,“是的,财产……”
*
罗毕拉德家的晚餐在晚上7点开始,每天如此。
按时用餐是美德,可惜,家里总有一个反叛分子不遵守这个美德。爱弥儿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没什么办法,只能随他去了。每次跟丈夫恨恨的说到儿子总会说不要再给他一个子儿,没钱的孩子总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了吧?但每次还没等她彻底扼住查尔斯的钱包,查尔斯回家对她一番花言巧语的讨好,她又心软了。
唉!她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原谅他?
小时候查尔斯是个小天使,一头金发细细软软,一张可爱的小脸,小嘴甜甜蜜蜜,人见人爱。约瑟芬从刚出生就是个美丽的小女孩,有着鹿睛似的明亮蓝眸,声音软软糯糯,笑起来能让你的心都化了。
她是多么的以这两个孩子为傲呀!那时候萨凡纳但凡见过这两个孩子的谁不夸他俩美丽可爱。人人都说她是一位幸福的主妇,夫家家大业大,丈夫英俊,子女可爱健康。少女时代的闺蜜都很羡慕她的婚姻出乎意料的美满,毕竟没落贵族家的女儿很难找到称心如意的丈夫,当初她们还都隐隐嘲笑过她居然找了个美国暴发户子弟呢。
她很感激她的父亲当年为她挑选了罗毕拉德家的儿子,美国暴发户回到故国寻找合适的妻子这不少见,贵族们瞧不起美国暴发户,但不会瞧不起他们的钱。
吃过晚餐,爱弥儿带着维克多在起居室玩了半小时,便送他上楼睡觉。
主人夫妇9点上床睡觉。
*
半夜,约瑟芬被惊醒了,有人撞在她的床尾,小心呼痛。
“是谁?”房间里很暗,天鹅绒窗帘紧闭,遮挡了月光。
“约瑟芬。”那人低声说。
“查理?你才回来吗?”
“嘘——别让妈妈听见。”
“妈妈的房间在楼下。”她坐起来,查尔斯不知从哪儿拿出来打火石,点亮了床头柜上的蜡烛。
一点昏黄的烛光。
查尔斯是个漂亮青年,一头金棕色的头发略长,眉眼精致,英气勃勃,脸上挂着一幅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气。
他笑着说:“让我看看你,我的小妹妹。”
“你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的船要明天才会靠岸呢。”他懒懒散散的斜倚在床上,“你是回来了吗?”
“不清楚,”她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觉得不太踏实,“我要去纽约和华盛顿处理一些财务问题,然后——回去巴黎。”
“什么?”他喊了起来,“你还想走?”
有人敲门,“小姐?你在跟谁说话?”是詹金斯太太。
“是查理。”
詹金斯太太推门进来,很不赞同的说:“查尔斯少爷,您现在是个大孩子了,可不兴再这样半夜跑到小姐的房间里来。”
查尔斯笑着站起来,“好啦詹金斯太太,我就是来跟约瑟芬道歉的,对不起,我今天应该早点回家的。明早一起吃早餐,然后——晚上我们开个舞会吧!”
他笑着走了。
詹金斯太太抱怨,“少爷真不像话!他可不是个孩子了!您也不是孩子,您别让他再进您的卧室。”
“是他不对,我会跟他说的。你别告诉太太,不然太太又要骂他。他以前一直随便进我的房间,我们那时候都还小呐。”
詹金斯太太摇头,“您睡吧,早上我来喊您起床。”
“谢谢,詹金斯太太。”
哥哥是个好哥哥,但确实太随便了一点,大概还以为他们是十几岁的孩子,亲密无间呢。维克多出生一年后,罗毕拉德一家远渡重洋去巴黎看望她和新生儿,他们都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一厢情愿认为是因为生孩子之后的忧郁症——虽然这时候没有“忧郁症”这个名词。
她的种种不同、生活习惯上的改变都被忽略了,即使是跟她日夜相处的詹金斯太太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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