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生平第一次醉酒,醉酒滋味并不好受,不过修士在这一点上远胜凡人,灵力便是他们作弊利器了,灵力运转一二,不适之处便被清了个干净。
她睁眼醒来只觉脑中甚是疼痛,这便是常人说的醉酒的滋味了。
忽而一僵,却是想起了昨日饮酒之后,她那一通胡言乱语。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喝醉了酒会变得这般......狂放,简直是羞煞人也。她都不好意思再见师兄了。
再说,虽然师兄脾性甚佳,但她说的那些话不知会不会让师兄有所介怀?
她假装不经意的往旁边看去,见师兄还在打坐静修之中,不由呼了口气,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暂时不用直面师兄真是太好。
静垣早在她醒来之时便从静修中醒来,知道她此时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便假做仍在打坐之中。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静垣方才睁开眼,此时的舒玥也早已想通,便当自己不记得此间之时便是了。
“师兄,你既已醒来,不如我们离开此地吧。”虽说下了决心装作不记得此事,却不知耳尖上那一抹红色早已出卖了她。
静垣亦不揭穿,只是微笑点头,“好。”
舒玥见状放松下来,看来师兄也不在意昨晚之事了嘛,说不定他也不记得了呢?只是她忘了,修士神魂何其强大,几乎可说是过目不忘了。这只不过是她自做鸵鸟,自欺欺人罢了。
二人打开洞府石门便出了洞府,洞府之钥仍旧收好,虽然他们并未得洞府主人传承,但身边之人未必无缘传承。
洞府之外舒玥并未感到有修士在,但静垣却蹙了蹙眉,告诉他有一金丹中期修士在远处以神识监察此处,那修士的神识他在打开洞府时收之不及便被他察觉。
静垣不喜那修士不过一金丹,竟敢妄自窥视他的行踪,缀在这洞府附近想也知道没打什么好算盘,不过他此时没那么空闲与他计较,不过放开己身神识刺入那修士脑海之中,只听见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远处传来。
舒玥一抖,原本站在自己飞剑上的她,差点被那惨叫声惊得一个趔趄跌下来,还好静垣及时飞来将她稳住。
舒玥知道那金丹被师兄神识一伤,恐怕轻则神魂重伤,重则性命不保,却对那人一点怜悯之意也无。
修真界之中便是如此,修为低者胆敢冒犯修为高者,那便是自寻死路,若是脾气好些的不过杀了便罢了,脾性阴狠的杀了还会将他神魂拘出,多加折磨。
他这般行为几可说是不知死活了,师兄这般处置,若是他运气好能撑到回城,得到补魂之药,便可捡回一条性命,只是从此仙缘大损,能修到出窍便是万幸。
她即使是刚出宗门那时便知,善意需对良善之人,若是对那不怀好意之人怀有善意,那便是愚不可及了。
二人并未回柯刑府去,而是往东去。
经过两日昼夜兼程的御剑飞行之后,舒玥的御剑之术已是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静垣笑着说与他也没有相差了,都能按心意前行,而不会左右不定了。
舒玥这回明明白白听清楚了师兄是在调侃她了,忍耐不住,违背乖巧懂事的性格,做了十六年都没有做过的事—翻了个白眼,朝静垣。静垣更是闷笑起来。
他们到了盱堰州的中心—榆实府。此处与那边陲之府果然景象又是大为不同。
此处几乎不见凡人,行走修士中虽说低阶修士最多,但金丹修为不甚稀奇,元婴亦是不少,出窍修士一路行来也遇见了两三个,更往上的修士静垣已是感知不到。街面之上也是人声如沸。
但由此可见此处修行之盛!
在城内不过稍稍看了看,舒玥就看到了身穿袈裟,口诵佛号的佛修、身躯坚硬如铁,皮肤泛着淡淡金光的体修、手持乐器,身姿风流的音修、身带浓郁药香的医修以及一身黑衣、脸色惨白的鬼修等等。
可以说得上是众修云集了。
在这城内亦有宗门产业,不过只是家灵器铺子,并无客栈。他们便寻了间挂了一绣了三足金乌的旗帜的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掌事乃是一身着烟罗紫色罗裙的貌美妇人,这位管事也是位元婴后期修士。
她见二人相貌出众,穿着打扮皆是不菲,气度不凡,端得一副大宗门子弟风范,喝退原要上前的小二,亲自迎了上去。
“这位道友与这位小友,可是要住店?小店乃是烈阳宗产业,住在这儿保管没有宵小之人前来相扰。”这烈阳宗正是此处最大的修真宗门。
“正是。这位道友,不知贵店可还有合适小院可供某与师妹同住?”
“道友来的巧,恰还有两个客人退了院子。现有一院有一屋和一院两屋的院子,倒不知道友需要哪处?”
“一院二屋正好。”
“既然道友择定了,便请先将住资付了,一日五块上品灵石,退院之时若未住满会退还剩余灵石。”
“那便先预付一月的吧。”说着静垣便拿出一小小储物袋交给了掌事。
掌事做成了生意亦是喜笑颜开,生意做得多,她亦是有好处得的。她也不叫小二,亲自带着他们到了小院,将打开小院禁制的玉壁交于他们便走了。
静垣将小院禁制打开,二人走了进去。舒玥见没有了旁人道:“师兄,住资我与你一人一半吧,先前我已是得了你许多极品火属性灵石了,若住资还由你一人出了,那我便委实过意不去了。”
静垣却是皱起眉:“师妹,你这是将师兄做外人看吗?”
舒玥惊讶:“没有啊。”
静垣道:“那你怎么如此见外?且不说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只说你便是我唯一的师妹,难不成做师兄的还要和师妹计较这点东西,那你师兄未免太不成器了些。”
舒玥见静垣确实有些生气了,只得放开这个话题,暗暗想以后寻些师兄用的着的灵花异草、妖兽之类的师兄用的着的东西送给师兄也可。
翌日,静垣与舒玥出了客栈,原本是去往此城中的摘星楼,却听说榆实府有一灵谷再过两日便会开放,不少持有令牌的散修正在征集人手,组成修士小队。
那灵谷名为落月谷,原本是一秘境碎片,散落到榆实府东南方向,一直被掌控在府主手中。
原本初现之时有不少连分神修士都眼热的好东西,只有元婴以上修士才有资格入内。但多年下来,高阶修士将内中珍贵之物大多取了个干净,只剩了些低阶灵物和妖兽。灵谷等级骤降,如今连辟谷修士都少有前去。
虽于高阶修士而言不过是些残羹冷炙,但于胎息以下修士还是有不少珍贵之物的。榆实府主将令牌赐予一些胎息期颇有名声的门派年轻子弟和名声不小的散修,只要所有入谷之人出谷之时交出三株百年以上灵草或等值灵石即可。
这入谷令牌一共三十枚,一枚可放十人入内,有不少散修得了入股令牌之后,在城中比武场设下擂台,寻些得力帮手提高在谷中存活之机,在那灵谷中得到更多好处。
静垣与舒玥打听到比武场位置便朝那处而去。
只见比武场内有□□擂台,人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这些擂台边上都悬挂有一锦布,锦布上俱悬有玉珏,不过有的两块有的三块。
只见台上这边台上有一手持洞箫之人,洞箫声响,一道道无形音波将他身前大汉刮落擂台。
此时,便有一身着黄袍的年轻男修士从那锦布之上去下一块玉珏交于了他,那块锦布之上赫然只剩下一块玉珏!
原来这玉珏便是修士小队凭证。不过有些修士胜后没得玉珏,有些却得了。
一问方知,修士得连胜五场方能得这玉珏,只胜一场并不足以证明修士厉害与否。而得了玉珏的修士若是被他人挑战却败了的话,也只得将玉珏拱手让出。
舒玥必定要与静垣在同一队之中,举目望去,便见前方有一擂台锦布尚有三块玉珏,便转到那方擂台下去。
台上只有一位身着石青色锦袍的男子傲然背手直立于擂台之上,台下修士只是静静站在擂台边,并无人前去挑战。
这倒是奇怪,那修士不过与舒玥一般开光期修为,这台下胎息、辟谷皆有,却怎得无人挑战?
只见此时有一位女修士飞掠上台,“李翼,众人怕你,我却不怕,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那男子斜睨着女子:“谢兰,你还不如早早认输,李爷我心情好,说不定到时赏你根灵草。否则,惹怒了我,你可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了。说不定会成个阴阳脸,那你就更留不住你师兄了。”
那女修士虽不美貌,相貌却也端正,此时被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颊晕红:“你这厮,看我不将你打落下去,还教你如此猖狂!”
一条火红长鞭“啪”的甩出,飞旋于半空之中,如灵蛇舞动,上下翻飞,呼呼作响,骇人不已。几鞭来回便将那男修士抽了个衣衫破烂,连面目之上也有一道细长红印。
那男修士脸色青黑,面目狰狞,发狠道:“既然你这贱人这般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李爷下手太狠,不怜惜女人了。”
那男修士说着就掏出了一个玉瓶,“你这贱人,看你还敢这般对李爷不敬。”那男子将玉瓶塞子打开,将玉瓶往空中一掷—
浓黑烟雾迅速以玉瓶为中心,蔓延开来,只是擂台有阵法,浓黑烟雾只能弥漫在擂台之中。
那女修士在那男子掏出玉瓶之时脸色便有些不好,待得那男子将玉瓶一掷,她也拿出一块五彩绫罗帕往头顶一抛。五彩绫罗帕不停旋转,护得两尺见方之地,将女修士笼罩其中。
“李翼,你以为你有毒物别人便奈何你不得吗?今天我便要为我师妹报仇!”
那男修士眯起眼睛:“怪不得你敢前来,原来你是有了辟毒宝物。不过你高兴的莫要太早,我这宝贝可不是寻常之物可敌的。”
那女修士咬牙不语,此时放出法器不过是平白污了法器而已。那女修士想要腾转到那男修士身边近身攻击,可不过随着她走了几步,那头顶上的帕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
那男修士见状得意大笑起来,女修士不甘心的试图继续前行,帕子竟全部变成黑色,再也无力支撑,掉落下来!
女修士见状大惊,来不及动作,黑色已经漫上手臂,还在飞速往上蔓延。
那男修士得意极了,又拿出了个瓶子准备向女修士泼去。
女修士也是个果断之人,立刻说:“我认输。”
擂台禁制立时打开,那男子一副恨恨表情,却也只能收手。
女修士趔趔趄趄跳下擂台,倒在地上,此时黑色已经攀上了脖子。那女修士吐出一口黑血,很是虚弱的模样。
周遭之人无人相助,舒玥抬步想要走过去,一名灰衣老者拦住她,极小声道:“姑娘,别去了,你若帮了那女子,便会得罪那李翼。他可是个毒修,得罪他可没好下场。”
舒玥抿抿嘴:“多谢您的好意,但我并不怕他。”
老人见拦不住她,摇摇头,走了。
舒玥拿出师门独有的祛邪丹与静垣一道,朝那女修士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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