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月峰树影幢幢,一弯淡黄色的月儿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悄悄钻进云层里去,从云雾中再透出雅致的清氛。
姜如遇穿着一身最简洁的白色窄袖练武服,月光透过窗缝,照耀在她的脸上,倾泻下去的头发也像沐浴着月光。她气质冷淡,如萦绕冰雪,一双素雪般的手正执着笔,在纸上轻轻勾勒。
案桌旁边摆着几块品质不一的铁,其中两块是夹杂斑驳杂质的粗铁,另一块则是漆黑冰凉毫无杂质的精铁。
姜如遇行动力极强,有炼器的打算后去寻了几块铁,两块粗铁用来试错,其中一块精铁用来炼今日的武器。她面前的纸张上画着今晚要炼制的武器纹样,是一柄腰刀。
姜如遇对剑的了解更深,她炼剑应该更好,但或许越了解的便越不想轻易动手亵渎,姜如遇第一次炼器不选剑,选择刀。
她召出一些极冰之焰,将冰蓝色的极冰之焰凝聚成一把小刀的模样,左手执焰,右手拿起一块粗铁,用极冰之焰雕出基础刀形。姜如遇手中的粗铁越变越薄,炼器和炼丹一样,火焰越好越有利于成品的品质。
极冰之焰能够把粗铁中的杂质都烧化,仅仅留下铁中的精华,姜如遇手中的粗铁越变越小,已经不能再炼制成一把刀,但这时候铁的温度刚好,不能再拖延,姜如遇必须在短时间内重新想好将这块铁炼为什么――她手中的极冰之焰一分为数,极细,这些细细的极冰之焰将剩下来的铁分为数百根细长的针。
姜如遇是一个剑修,她擅长的是作战和杀人,现在的第一反应也是将这套针用作杀人利器,但她思及自己的大地之力,心中一动,登时,姜如遇手腕翻转,将这些初具针形的针再度分割,让它们长短、粗细不一。
同时,她慢慢引导体内的大地之力,在用极冰之焰继续锤炼针形时,再把满是生机的大地之力注入这些针的下半部。
姜如遇很快发现一个问题,极冰之焰能够摧毁生机,在极冰之焰的灼烧之下,这些针里的生机半点都没留下来。她当机立断减少极冰之焰的力量,加大大地之力的力量虽然每一次锤炼能留下来的生机仍然少得可怜,但一直往下锤炼千百次,就能达到姜如遇想要的效果。
这套针离成品越来越近。
如果别的炼器师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炼器和炼丹一样,都需要一个炉子。有这炉子才能提高温度控制火候。但姜如遇的极冰之焰已经是火中之最,不需要炼器炉也温度霸道。至于控制火候,这正好也是姜如遇所擅长的。
她体内灵力不足,因此除开生死攸关的战斗,她都只会用非常少的极冰之焰,可以说在姜如遇得到极冰之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学着控制火焰。
最重要的是,普通的炼器炉根本没办法承受极冰之焰,姜如遇只能徒手炼器。
姜如遇见手中这套针已快完成,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她将极冰之焰覆在双手和腿脚上,将那几百根针向自己一抛,这些针马上在她的控制下朝她攻去,继而,姜如遇便以拳头、手肘、腿脚重重击在这些针上,以自己练体十段的硬度和她攻击时的力气给这些针最后一次锤炼。
“砰”
“砰”
灯月峰上的异动引来灯月峰主,灯月峰主还以为自己这座本就不富裕的山峰要被活拆了,他手忙脚乱跑到姜如遇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推门进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发现自己的徒弟在单方面欺负几百根针。
“徒弟,你在练体”灯月峰主挠头道。
“我在炼器。”一根针攻向姜如遇的眼睛,她两指夹向这根针,朝外甩去,再一拳把这根针活活砸扁,动作飘逸利落,下手稳准快狠。
“”灯月峰主一阵牙疼,他不是没见过炼器,炼器师都是拿一个大锤子不断锤炼武器,也不像他徒弟这样。而且他也不是看不出来,那些针根本就由这徒弟自己控制,所以她故意设计那些针偷袭她,自己再锤炼这些针的动作,她是觉得有趣
灯月峰主幽幽地看着姜如遇,姜如遇面无表情,哪怕她的动作大开大合极具杀伤力,也自带气度高华之感,如高岭之花难道越是这种看起来冷淡话少的类型,越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也对,冷淡话少不爱和别人玩,肯定只有自己和自己玩。
灯月峰主咳嗽一声,准备给自己年少的徒弟一点个人空间“恩那你继续,为师出去看看你师兄。”
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去,鼻尖就闻到一阵异香,像是灯月峰的花开了,满是生机勃勃的味道。与此同时,姜如遇手中那套针完全成型,经过这些锤炼打磨,这套针已经具有淡银白的光泽感。
灯月峰主闻闻这套针,这套针上没有花香,那么刚才的花香是天生异象
品质特别好的丹药、武器在被炼制而成时就会引发天生异象,这些丹药和武器的品质已经是万中无一,可灯月峰主看着姜如遇手中那套针,诚然,这套针看起来不错,可是以灯月峰主的眼力来看,最多能达到高阶,远远不到能引发花香的地步。
这是为什么
灯月峰主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姜如遇沉吟一下“或许是因为这套针不是进攻类法器,而更偏重于治疗。我这次去迷雾妖村得到了一个补充生机的机缘,我将这机缘用在这套针上,这些针长短、粗细不一,是我模仿医修治疗时的银针所铸,因为它里面蕴含的生机,它扎入人体时,治疗的效果会事半功倍。”
“修真界的法器分为进攻类和防守类,但是治疗类的法器几乎没有。我想,正因为这套针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才引来异象。”那异象并不太出格,只是一阵花香,随着姜如遇话音的落下,那道花香也随之进入这套针内。
“这”灯月峰主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花香进入这套针之后,这套针里蕴含的意更多,但具体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毕竟灯月峰主不会炼器。
姜如遇初学炼器,也不知道,两人大眼瞪小眼。
灯月峰主道“这样,你的情况并不适合拿着这套针去找玄阳宗的炼器师询问。因为能够补充生机的机缘并不小,到时候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好回答。这套针既是治疗所用,更加适合医修,不算适合你,但它吸收了刚才的异象,绝不可能是凡品,你不要将这套针拿去售卖。”灯月峰主到底有更多经验,思来想去“治疗类的法器,谁留着都是一道底牌。”
姜如遇点头。
灯月峰主道“既然是治疗类的法器,只有到识货的医修手里,他们才知道这针好在哪里。”灯月峰主看向姜如遇手旁的另外两块铁,“你再用这两块铁炼两套针出来,玄阳宗山脚下就有夜市,你是玄阳宗弟子,在这夜市底下售卖东西会得到玄阳宗的保护。到时候,你便知道你这东西究竟好在哪里。”
姜如遇当即答应,灯月峰主看她周身灵光内蕴,显然已经灵心期巅峰。
他忍不住提醒“徒弟,炼器虽好,但你最擅长的仍然是剑,不可舍本逐末。你如今已经是灵心期巅峰,快要进阶明道期,等这几套针炼制完后,你可以闭关冲击明道。”
姜如遇知道,但她现在不能冲击。
因为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次如果自己进阶,绝对不只是进入明道期,而是会一举进入凝丹期。她早就进入过一次凝丹期,所以不会有心境上的阻碍。
这段时间,她领悟到万剑朝宗,得到大地之力,体内本就有极冰之焰,这么多厉害的天才地宝加持下来,如果不是姜如遇经脉废去,她的修为早就蹭蹭往上涨,压都压不住。
可是,一旦进入凝丹期,涅业火会马上降临连给她修习含有阴灵之绝功法的时间都没有。
她还差一些贡献值才能兑换到那些功法。
姜如遇现在只能压制自己不得进阶,这些隐秘之语给灯月峰主说了也只能徒惹他担忧,姜如遇道“弟子知晓。”
她要再炼完剩余的针,灯月峰主知道她一向有主见,他不知内情,也就不担忧,笑呵呵地出去。
姜如遇则继续炼器,这一次,她要再尝试一种方法。
师尊教她意的运用,如果意能够运用到炼器上呢她一夜未睡,守着天空中的月儿慢慢变成一轮火红的太阳。
玄阳宗山门口,天光一亮,玄阳宗山门口就出现一位美妇和一名中年男子,二人周边仆人环伺,高手如云,美妇身穿藏蓝丝绸,打扮得体,腰边佩着一只长剑,连头上的首饰也不乏法器,这正是上陵姜家家主的夫人,名唤周云娥。她身边那位中年男子正是上陵姜家家主姜洛。
白长老早等在山门口,微笑着请求姜家家主和姜夫人进宗门“二位请。”
白长老面上带笑,心中打突,上陵姜家的姜扶光被宗门处罚,这时候这二人忽然来此,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宗主也知晓,所以懒得和她打交道,派其余长老来,白长老就正好摊上这个苦差事。
姜家主没什么反应,姜夫人倒是温和“多谢了。”
白长老在他们旁边引路,姜家主走了一截路,忽而沉声道“贵宗主只让你来接我们”
白长老知道他心有不满,毕竟姜家主也是上陵姜家名义上的掌舵人,照理,宗贤哪怕不像接崔涯剑君那般亲迎出去,也要露一面才好。可惜他不愿意。
白长老道“宗主说,他知道二位贵客前来的目的,但是那样的要求,他恐怕不好接受,如果亲口回绝,又恐怕伤了上陵姜家和玄阳宗的情谊,所以,只能避而不见。宗主也说了,此次我们不可对二位有一丝怠慢,如若以后二位再到玄阳宗来,他必定扫榻相迎。”
“他倒是会做人”姜家主语气不怎么好。
白长老笑而不答,玄阳宗在此事上是能占理的,玄阳宗礼遇上陵姜家,却也不是真的怕他们。要怪,就怪上陵姜家出了个朝妖魔献媚的女儿。
姜夫人对姜家主道“你不必为难他,他也是奉命行事,我们早些去看扶光吧。”
姜家主这才冷哼,顺着姜夫人的下来。
他们来到松筵峰,推开姜扶光住处的大门,就见到姜扶光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姜扶光见二人来此,激动又羞惭地半起身“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姜家主冷脸“来看你做的好事”他刚才为什么不敢真要宗贤出来迎接他,就是因为他没有脸面,他的女儿朝妖魔卑躬屈膝,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姜家主叱责道“我们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扶光,你出身正道名门,是我和你娘的独女,你的一举一动不只关乎自己,更关乎我们上陵姜家,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
姜扶光不想自己的爹娘到这里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辱骂自己,而不是为自己撑腰,她流泪道“脸面是,爹,我让你没有脸面了,可是这二十年来你根本没有管过我,我在天南姜家就只能长成这个样子,我没有姜我没有那个人能给你挣脸面,你们要是让我二十年都待在上陵,我会和今日一样吗”
“扶光”姜夫人本就见姜扶光身上还有好些没好的伤,心疼地拉着她的手“你小心些,别迸裂了伤口,你爹只是着急了些,他事务繁忙,从一大堆事中抽空来看你,并不是心底没有你。”
姜扶光趴在姜夫人怀里痛哭,这些日子她有多难受啊,可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玄阳宗的人都瞧不上她。
姜家主见姜夫人打圆场,气怒地指着她“慈母多败儿这一次她犯下这等大错,我不过说了一句,她便又提我们那二十年没有养她怎么,因为那二十年的事,她就能一辈子犯错,一辈子都有人去原谅她那二十年是她的挡箭牌吗那二十年她好歹也在天南姜家,有衣穿有饭吃,有天南姜家的功法能练,她能受多少委屈”
姜夫人哪里不知道姜家主说得对,扶光总沉湎在她受的委屈中,她总要一次次扯开之前的伤口姜夫人道“你慢慢说,她总会知道,她现在这样的状况,你指责她,她哪里听得进去”
姜家主便拂袖,不再说话。
他沉默一会儿,道“我亲自去找宗贤,让他收回成命网开一面,让扶光继续在玄阳宗修习。”
姜扶光一喜,她就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不是那么好被赶走的。如果她走了,她就是千年来唯一一个被玄阳宗逐出山门的弟子,到时候别人提起她,都会说到她的丑事。
如果她能留下来,天长日久不一定不能扭转别人对她的印象。只有留下来才有机会。
谁知,一直维护姜扶光的姜夫人却摇头“这样不好。”
姜扶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向来溺爱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猛然抬头。
姜家主则道“这是母亲的吩咐”
姜夫人虽柔韧,她怕强势的凌火道君,此刻为了姜扶光,却坚定道“夫君,扶光犯了这样的错,再赖在玄阳宗也没有道理,天底下只有玄阳宗能够修炼,其他地方没办法修炼吗母亲不过是听说姜如遇也在玄阳宗,她听说姜如遇拜入玄阳宗内门,心里对当初剑君为姜如遇责她的事有气,才想要扶光待在这儿样样比过姜如遇。我的女儿,不是给母亲用来做这种事的。”
姜夫人虽然爱姜扶光,但她早就觉得姜扶光和凌火道君一起想着样样比过姜如遇不好,修士的攀比心得失心太重不是好事,母亲已经是返真期,被人捧了太久,她哪怕有这样的攀比心也已经修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扶光的修炼之途才刚刚起步,她不能这样
姜扶光在姜夫人怀里,幽幽道“母亲,你是怕我在这里比不过姜如遇吗”
姜如遇除了剑意强之外,就是一个废人。她怎么可能真的比不过她母亲这么说是还对姜如遇有舍不掉的母女情心疼她
姜夫人听不出姜扶光的怨怼,她真的见过当初姜如遇右手的天赋有多么恐怖,她怕她左手的天赋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她怕扶光失望。但是,姜夫人也怕自己直言会令姜扶光不快,她抚摸姜扶光的头发“扶光,母亲是想当初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姜如遇也没有犯太大的错,你没必要和她斗。”
姜扶光眼眸一阴,果然,母亲还是在意姜如遇
姜家主则对姜夫人道“你别想这么多,我一定要让扶光留在这里。”
姜夫人冷冷道“如果你真要这么做,以后,我就不会和你一起回去。”
她修为也不低,漂泊天涯也不会死。
“你”姜家主咬牙,“你真要我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吗因为扶光的事,丹家的丹药对我们全部提价,一些供不应求的丹药,我们之前还和丹家有合作,丹家会给我们留一些,可现在丹家那些丹药根本不会供给我们,族老们都在为了这个事情生气。我们心底不会怪扶光,可上陵姜家还有别人,现在,除我们之外,别人都不欢迎扶光,这种情况下扶光回我们上陵对她不是好事。”
那些人暗地里在说扶光是灾星,是扫把星连累了整个上陵姜家。
就连一些之前妒忌姜如遇,表示了对姜扶光的欢迎的一些人,也因为姜扶光害得他们利益受损,而疯狂咒骂她。
这些事不会摆在台面上,但姜家主总有办法知道。
姜扶光无声捏紧床被,她清丽的脸上一片忧郁,几乎不敢想别人怎么编排她的。
姜夫人道“不回上陵,也可以拜在其余宗门。玄阳宗宗主并不是软性子,他要决定的事情,谁能更改”
姜家主道“母亲决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更改。母亲要扶光留在玄阳宗。”
姜夫人寸步不让“你恐怕想多了,母亲的确是最顶尖的高手,可是玄阳宗宗主也是返真假境,不比母亲差多少。玄阳宗更有四位返真期大能,母亲就算再生气,她敢和这四位动手”她厉声道“这次丹家做这样的事情,母亲怎么也没法更改丹家的决定”
姜夫人别过脸,把自己的不满说出口“仗势欺人,只能欺凌比自己弱的人,碰上差不多的,还是讲些道理”
“你”姜家主说不过姜夫人,他气得生烟,“云娥,你真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吗扶光的师尊已经给我说过,扶光的右手出了一些问题。”
他说得隐晦,姜扶光却一怕“我的右手怎么了”她这些日子卧病没有练剑,不知道自己的右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试着一抬手,没有问题,可再试着用很大的力气时,右臂一酸痛,让她不得不松开手。
“是那条蛇”她的半边身子都被蛇咬过,咬的正是右边的身子。姜扶光面色如纸,她的右手是要拿剑的啊,如果她的右手出了问题,这,这可怎么办
“爹、娘”姜扶光道“我的右手难道是手筋断了难道和姜如遇一样了吗”
姜夫人也吓了一跳,忙搂住姜扶光,同样惧怕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家主摇头“倒不是断了手筋,只是你的手臂被妖蛇咬得太深,那种古怪的蛇毒全部浸入进去。你师尊寻过医修,医修已经给你祛除大半的蛇毒,只是更深的地方,药力没办法给进去也就是说,你的右手不能做太用力的事,否则就会酸痛。这些天,你状况不太好,你师尊不敢将此事告知你。”
用右手剑的剑修,一用右手就会酸痛该怎么办
姜家主对姜夫人道“扶光现在的情况,能治,但是要找一个真正厉害的医修。丹医向来为一家,扶光正好得罪的是丹家内定的少主,我怕要么找不到这样厉害的医修,要么找来了别人也不肯为扶光治疗。”
这一刻,姜扶光内心的绝望就像被冰水浇透。
姜家主道“所以,扶光能不离开玄阳宗最好,如果离开,上陵姜家已经对她意见颇多,她在上陵姜家恐怕也不会太开心,只能去寻其他宗门。这种情况下,能收她的宗门还有多少呢”
姜夫人闻言也忧愁起来,她接连叹气,只觉坏事一出接着一出。
姜扶光缩在床上思考许久,忽地,她眼睛一亮“天南姜家天南姜家的人经常受伤,不管是皮肉上的还是骨头上的,他们经常和妖魔作战,妖魔身上也有毒,他们比别的医修更擅长治这方面的伤”
“是吗”姜夫人和姜家主互望一眼,这算个好消息,可是当初上陵姜家已经把天南姜家给往死里得罪,当初老夫人往死里逼迫姜如遇,没有半点留情,现在他们需要天南姜家搭把手,他们怎么还会帮忙
姜夫人难受地低头,不让姜扶光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
她太难了,第一个女儿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毁了一切。第二个女儿是自己的骨肉,也碰到这样的事,姜夫人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她不因看到姜扶光身上的伤就迁怒姜如遇,在老夫人咄咄逼人时鼓足勇气说一句话,也许双方不会结怨结这么死,也许扶光就会多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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