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九郎, 这些年, 你在哪里”

    宁静的天鸢宫内刮过微雪, 黎明的金光照耀在天鸢宫屋顶深绿色的瓦片上, 瓦片上的薄雪悉数化为水珠, 沿着冰凉的边沿落下, 有的被冻成一条细长的冰柱,一节节犹如冬季特有的冰笋,倒挂在屋檐边上。

    屋内金碧辉煌,一位雪人一般的男人叠坐在窗边小榻上,小腿交叠着侧放一旁,没有着鞋袜的双足轮廓弧度优美,每一处关节都点缀着恰到好处的粉,稚嫩的很适合成为谁人掌上的玩物。

    男人瞧起来是刚哭过的, 眼尾嫣红, 睫毛湿润, 但脸颊上冰冰冷冷,一派冰清玉洁不可亵玩, 他问起话来, 声音里七分埋怨, 三分客气,手上捏着一壶青色的茶壶, 他的手微微倾斜, 便让茶壶里上好的万年青茶落入两杯茶杯里, 茶声淳淳, 烟雾自茶面缭绕升起,从魏寒空这边看对面的男人,除了觉得他像是一幅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画卷,还觉得他的关心平平淡淡,似乎只是客套,但此前的眼泪,又做不得假。

    魏寒空端坐在顾北芽的面前,双腿盘坐,之前缠绕着顾北芽的黑蟒已然缩小成了一根铅笔的大小,将顾北芽的百灵鸟缠成麻团,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思管黑蟒的所作所为,他在猜面前的顾北芽到底想要听什么,是真的想要从他这里得知他这些年的遭遇,还是单纯的随口一问。

    犹豫之际,魏寒空看上去就像是沉默不语的罗刹,肃穆凌厉,不可一世。

    “你为何不说话”

    顾北芽又问,他本不是多话的人,只是面对亲近之人时,才爱多言。

    魏寒空明白,却又不知如何说起,见顾北芽略微有些为难尴尬,才声音沉沉的道了一句“顾北芽,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这话是魏寒空的心里话,他在此情此景,在想杀了顾北芽,但又帮了他,在想毁了镜山门,却又保护了它,在想看讥讽顾北芽,却又用簪子把玩了对方后,相认似乎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我给复杂,而不会明朗。

    因为顾北芽对他一无所知,只是猜到他过去的名字是魏九郎,然后随随便便的拥抱了他一下,给他了几滴怀念的泪,其余什么都吝啬再给,所以顾北芽哪里知道从他踏进镜山门范围内起,他的煎熬与想念。

    “什么叫我想听什么”顾北芽的确一概不知,但有一点,顾北芽清楚,那就是面前这个人对他的爱意值,正明晃晃在他系统的第一名上挂着呢,魏遗、魏九郎,爱意值九十九。

    难怪此前顾北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个魏寒空,对他的态度让人实在捉摸不透,原来名字都是假的

    只是虽然现在清楚了,顾北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对顾北芽这个在这一世打算无情无义一心绑定主角,踏碎虚空,回到现实世界的作者来说,一个强大工具人的爱意能够给他充分的修为补给,这是好事。

    但对从前一直将九郎看做好兄弟,看作是要搭伙扶持的朋友,看作是一个喜欢在自己这里寻找安慰的小弟弟,已经去世的小弟弟,重逢后小弟弟居然弄了他一回,还对自己的爱意值高到第一名,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朋友,友情提示请不要喜欢他,没有结果的。

    魏寒空最受不了顾北芽这样明知故问,小时候他或许会被糊弄过去,但那是小时候,小时候的他跟顾北芽差不多,没有在外面经历过什么风雨,有时候连别人的反话都听不出来,可是现在呢

    魏寒空一个人挣扎着活了十年,小芽高高在上被人捧着宠着继续活了十年,他们早已不是当年可以天真烂漫一块儿大话未来的心境,更何况他着实不喜欢顾北芽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装不懂,粉饰太平。

    于是魏寒空的恶意随之而来,不愿意和顾北芽就假装之前的争吵不悦还有各种问题都不存在,继续我行我素冷淡嘲讽说“你知道的,不要假装什么都不懂。”

    顾北芽的确是想要将自己和魏寒空之间的乱七八糟互动都一股脑儿的抹平,打算从这一刻开始和魏寒空恢复朋友关系。

    “那九郎,你不如先和我说说,你是如何离开望虚城的”顾北芽难得忍了魏寒空一次,毕竟顾北芽自知理亏,他这些年从没想过九郎还活着,他好像是忘了这个人,因为他忙着跟师祖处理自己的龙体问题,刚转化为龙后,适应很需要时间,等适应完毕,也还有魔力剧团等着他培养,还有研究系统,寻找主角。

    魏寒空冷淡的摇了摇头,说“是穿着你的玲珑鹤锦袍离开的。”其余在魏寒空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北芽啊了一声,说“我说呢,当时我还想爹爹送我的玲珑鹤锦袍去哪儿了。不过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还有谁活着吗”顾北芽惊喜。

    魏寒空垂下眼帘,平静地说“没有了。”

    “只有你”

    “只有我。”

    那魏城主呢你的哥哥们呢

    这句问题顾北芽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问,便转移话题,说“那九郎,你怎么改名了怎么不来找我”

    “找你”魏寒空重复着那两个字,“找你有什么用”

    顾北芽原本身体微微前倾,对待亲近的人,人们从肢体动作上边能表现出来,可接二连三的闭门羹让顾北芽收敛了那前倾的动作,一股子郁闷憋在心里,皱着眉看面前的魏寒空,说“你如果不想看见我,埋怨我,讨厌我,就请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偏不。”魏寒空单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凝视顾北芽,“这里有很多该死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杀,怎能走”

    “你说什么”顾北芽怔怔地,“你要杀谁镜山门哪里得罪你了”

    魏寒空淡淡道“说了你也不会认同,何必自寻烦恼”

    “你”顾北芽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觉是和魏寒空完全谈不到一块儿去了,这个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那你想要怎么样”顾北芽明白现在的魏九郎其实应该算不上是魏九郎,九郎可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和他说话,死过一次的人,大抵都会有些改变,就好像他自己,不也是会报复社会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不开心还是要不开心。

    素来没人忤逆的顾北芽连连被魏寒空堵得哑口无言,再好的脾气,再多的愧疚也没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愧疚于这些年竟是没有发现九郎还活着,他哪儿做错了要受到魏寒空这样的态度对待

    “你要我和你道歉还是要我领着镜山门上上下下几千人给你的望虚城陪葬你怎么不干脆不要帮我平白让我认出你来,又不和我坦诚相见,这有什么意思”

    顾北芽说着,手指头提溜起桌子上把他百灵鸟缠得昏过去的小黑蛇,丢到魏寒空的俊脸上,啪唧一声,黑蛇犹如面条黏再魏寒空脸上,然后缓慢的滑落。

    魏寒空也急了,反问“什么叫没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还不如不和我相认”

    “是”

    “你敢”魏寒空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顾北芽最喜欢的镶满了宝石的矮桌便从中间断裂。

    顾北芽愕然的看着如今似乎暴力不少的魏寒空,心头划过一丝害怕,但却比魏寒空脾气还大,捏着自己的百灵鸟转身就走。

    看来古话说的也并非全对,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都是假的。

    魏寒空被桌子毁掉的声音惊醒,瞬间从那魔怔一般的恶意中抽身,瞬移去了顾北芽面前,拦住了顾北芽的去路,低着头,破天荒地道歉说“我赔你,你别走。”

    顾北芽手都是抖着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气自己的桌子坏了,还是单纯害怕这个深不可测的儿时好友下一个巴掌就是对着自己来的。

    “你对我无话可说,我也对你无话可说,为什么不走”顾北芽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忍辱负重,他捧着一颗要同魏寒空重归于好的心,结果魏寒空根本不理他,“你总是这样,从一见到我就对我阴阳怪气,我不喜欢这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难道你死了一回,就是我杀的你我们以前那样好,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和我反着来,你是故意的”

    这回轮到魏寒空哑口无言,他是真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让顾北芽怎么样,他不希望顾北芽开心,因为他过得不好,他不在,所以顾北芽不能开心,他也不希望顾北芽难过,因为他会伤心。

    “对,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魏寒空双手捏着顾北芽的肩膀,说,“我只是很想你,小芽,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

    “骗人。”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说什么,你都说是骗你。”顾北芽讨厌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换句话说,魏寒空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他可不是魏寒空的爹,才不想哄他

    魏寒空梗了梗脖子,拉着顾北芽柔软修长的手回之前他们对面而坐的窗台旁边,缠着白色绷带的右手随手一挥,被他拍碎的桌子便复原如初,他将人抱坐去榻上,连人家的双腿都摆成方才那样叠坐的姿势,最后自己才坐回对面,喝了一口茶,说“那重新开始,刚才的都不算。”

    要是魏寒空的那些小弟们看见他们的大哥毫无原则毫无颜面的哄一个男人,大抵得怀疑妖生。

    可惜这在顾北芽看来还不够诚恳,他扭头不和魏寒空说话,只用漂亮的手指头去摸百灵鸟继续装死的小脑袋。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魏修士看着顾北芽,想了想,示弱道“我这些年过得还好,小芽你呢”

    顾北芽撩了撩眼皮,挑眉不语。

    “当时离开望虚城后,之所以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找不到,而且我太饿了,得先找饭吃不是”

    听到这里,顾北芽终于是起了一点好奇,柔和了语气道“那你怎么现在是妖族”还是一只小鸡崽崽不对应该不是小鸡崽,是蛇不然为什么魏寒空身上随身带着那条黑蛇

    萧坊主又看走眼了。

    魏寒空浅笑说“因缘巧合吧。”

    魏寒空无法说的太详细,他总不能告诉顾北芽他是费了多少精力和心思才存活下来,告诉顾北芽自己是九死一生才获得如今的妖族身份,他获得妖族身份比顾北芽被龙蛋淋头可要痛苦得多,可说出来无济于事,除了有卖惨的嫌疑,只会让顾北芽同情他,魏寒空最不能忍受这个人对他的怜悯同情,所以不说。

    “怎么个因缘巧合法儿呢”

    魏寒空道“缘分。”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爱听。”顾北芽说到这里,绝口不提刚才魏寒空说要杀了镜山门所有人的事情,只道,“好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魏寒空不动。

    “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是为了帮我的事情,其实你并非帮我,而是帮整个镜山门,之后师姐会见你,给你想要的好处。”顾北芽看上去是还在生气的样子,对魏寒空爱答不理。

    魏寒空自食其果,却又似乎还有招式“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

    “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进行合卺仪式”

    “嗯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顾北芽一脸的莫名其妙,“九郎,你之前因为我没能认出你,所以你发发脾气,我不怪你,现在不要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魏寒空认真道。

    顾北芽摇头,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之前他还找魏寒空寻求合作,所以决不能说自己不看好他,再加上魏寒空知道自己发情期已经来了,也不能用时机作为拒绝的理由,最后魏寒空似乎很讨厌自己说他什么什么不好不行,敏感得很,他仿佛怎么拒绝都是错,所以只能低头不语,手指头在百灵鸟雪白的羽毛里戳来戳去。

    “为什么不说话”魏寒空心都是冷的。

    漂亮的龙依旧摇头。

    “如果我答应你不结为道侣,你也不愿意”

    顾北芽嗯了一声,缓慢地说“此一时彼一时。”

    “怎么就此一时彼一时了呢”冷峻的魏修士面色阴沉,仿佛和顾北芽谈论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而是家国大事,自他袖口钻出刚才被顾北芽摔在脸上的小蛇,小蛇弯弯曲曲又爬向顾北芽那边,绕着顾北芽的手指头就往小臂上爬,没入衣袖深处。

    顾北芽伸手捉了一下,没捉住,扯开衣服去捉又太不成体统,便忍着先不管。

    “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是九郎,以为你是不相干的人。”

    魏寒空扯了扯嘴角“我还不如一个不相干的人让你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你是九郎,我不想耽误你,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那如果我重新建了一座望虚城,你会陪我守城吗”

    顾北芽脑壳都是疼的“你先建了再说。”

    “呵”魏寒空明白,顾北芽又在推脱了,于是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合卺仪式”

    顾北芽一愣,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总而言之,九郎,我还把你当朋友,你现在有如今的修为与地位,我很高兴,我这里的事情,你管不了,所以不要掺和,我是为了你好。”

    顾北芽没说假话,但也没有把真话全说出来。

    把九郎当成朋友是没错,可也的确有点怕他。

    认为九郎管不了自己的事情是真的,可也的确觉得九郎对自己的爱意值太高了,到时候不好解绑。

    说到底,顾北芽还是希望有一个好摆脱的工具人,这个人不可以是对自己很上心的,不然容易引起连两次的悲剧,这个人也不能是魏九郎,因为魏九郎是个好孩子,不该被他欺骗一场。

    可是他的苦心,魏寒空不理解,也不领情,那蚯蚓似得小蛇竟是有些奇怪的往他后背爬去,顺着他那条颈椎线往下落,钻过绑得紧紧的腰带,划入他那什么都没穿的地方,那他这段时间天天潮水泛滥的蜜巢。

    顾北芽立即伸手往后面摸,神色慌张,但根本摸不到,小蛇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灵活,一下子钻入从前只被树枝与手指头糟蹋过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疯狂扭动开疆拓土

    人前从不暴露自己糟糕情况的龙当即弯曲着身子,右手搭在矮桌上,每一根玉白的指头都颤抖着扣在桌面上,被迫突然爆发的本能逼得他颜色嫩粉的指甲都渐渐变长,在那桌面留下一道道猫咪一样的抓痕

    与之前自己玩、扇音玩都不一样的感觉犹如烟花炸裂在顾北芽的脑海,他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双腿从长袍中露出来,一会儿汗涔涔的紧闭,一会儿松懈,小腿肚子不停的打颤,白花花的,像是一条即将分娩的白蛇在辗转反侧。

    始作俑者魏寒空眸色变得很淡,仿佛是在这一刻将自己的视觉给到了其他地方,虹膜上反映出奇怪的纹理,那似乎是层层叠叠柔软的鲜红墙壁,墙壁有生命,会呼吸,动得厉害,裹藏一处密地。

    但很快,那藏在深处的密地被粗暴拨开,露出一层奇怪的瓣膜,瓣膜之后是一道裂缝,缝的尽头通往何处,无人知晓。

    可仅仅是曝光这处,便让其主人打从心底条件反射性的恐慌,像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软肋被人掐住,于是终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虚弱,喊道“等等你干了什么那是什么别闹我九郎九郎”

    “嗯我在。”魏寒空一面说着,一面将视线从那他操纵着的细蛇眼里抽出,看着倒在榻上蜷缩起来,不多时便出了一身汗,衣衫凌乱的顾北芽,走到后者的身边去坐着,捏着顾北芽的滚烫的脸颊,说,“我没干什么,只是做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什么答应你什么了”顾北芽心中忐忑,他能感觉到自己有奇怪的地方被人发现,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是什么器官,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有潜意识疯狂畏惧,好像禁地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一旦破开,会有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且那里着实比任何地方都要牵动浑身神经,顾北芽无法想象禁地被糟蹋的感觉,他怕自己会死。

    “你答应了我很多东西,其中一件就是和你的乘龙快婿,也就是我结为道侣。”魏寒空伸手摸了摸顾北芽汗湿的额头,指腹温柔的将发丝拢开,低垂的眉眼陷入阴影中,让仰望他的顾北芽,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切他的表情,“这是其一。”

    “其二,本来妖族打算将这里作为巢穴,因为我力排众议,才没有酿成此事,可如果你不做我的道侣,仅仅凭借你是我儿时好友这层关系就帮你至此,是说不过去的,妖修们会很不满,会认为你在戏耍我,然后再度要求将这里占据。”

    “其三,你本来也需要一个人帮你渡过发情期,顺便帮你增长修为,这个人除了我,没有第二候选人,我也是在帮你,懂了吗好朋友吗,就是要两肋插刀,当然,插别的东西也在所不辞。”

    顾北芽心想,真是放屁说这么多理由都是废话,原因只有一个,分明是喜欢他,想要和他光明正大的成为道侣,偏偏口是心非说这么一通大道理,好像是为了友谊,为了妖修们不暴动,为了帮他升级。

    为此还不惜先挑拨他的本能暴动,然后再晓之以理。

    顾北芽若没有系统加持,倒真可能被这个言之凿凿,演技在线的魏寒空被骗得团团转,或许还根本没办法知道魏寒空就是少城主,然后魏寒空这个口是心非的暴力狂又会因为他迟迟猜不到身份,估计会对他更坏

    魏寒空才是骗子。

    不过也可能不是。

    或许他只是还不明白他是喜欢我的。

    他埋怨我这么多年不记得他,将望虚城的灭城之恨也嫁接在了我和镜山门的身上,同时又想念我,所以才这么古怪疯癫,一会儿暴躁,一会儿杀心大起,一会儿又伏低做小。

    可他是什么时候喜欢的这么深了

    顾北芽猜不透,他记得在重逢魏寒空的时候,系统上魏遗的爱意值就是九十九了。

    少年时期的魏寒空对他爱意值似乎是五六十,那时候顾北芽还想着,五六十大概就是友谊的程度,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爱意值一直以来指的都是爱情的指数并不是说四五十的时候就指的是友谊,毕竟友谊可不会随着感情加深变质。

    可这样一来,有些事实便让人胆寒。

    比如从前一直高居榜首的爹爹可是满分

    虽然说现在因为不明原因下降了两分,落在了魏寒空的后面,但九十八分,也足够让顾北芽感到危机重重。

    多项压力加在顾北芽本虽然不怎么清醒,却又在瞬间做出抉择的身上,让顾北芽口不择言,艰难地,无奈地,点了头“好我们结为道侣,你让它别进去。”

    好像是被迫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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