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婆婆从来没有见过义勇,见新酒和他熟稔的说话,便问:“这是你的未婚夫吗?”
新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同学而已,一起出来研究课题的同学。”
“这样啊,”神奈婆婆惋惜的看着义勇,又看看新酒,道:“可惜了...看起来很合适啊。头发颜色都差不多,身高差也刚刚好半个头,年纪又差不多,多适合结婚啊。”
新酒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行了,因为不管接什么话都很尴尬,万一人家富冈少年有心上人了呢?
偏偏这时候,义勇认真的接了神奈婆婆的话:“我很快就会长高,明年的话身高就不合适了。”
神奈婆婆/新酒:“......”
好吧,至少他没有再当面cut那尊狐仙娘娘的木像,避免了被神奈婆婆赶出去的危险。
新酒不自觉的就对义勇放低了要求,假装无事发生似的和神奈婆婆说起了其他事情:“婆婆,能把铺子里不同口味的糖糕各自包一份给我吗?”
神奈婆婆反应过来——她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瞪了义勇一眼,然后又怜爱的望着新酒:“当然可以,不过要记住不能贪嘴,糖糕吃多了很容易牙痛的。”
新酒笑眯眯的点头应下。她当然不担心牙痛的问题,反正又不是她吃。齐木吃了那么多年的咖啡果冻还有各种甜品,一口白牙还不是好好的?所以新酒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铺子里的糖糕种类确实不少,全部打包好之后至少有二十多包。新酒付完钱,拎起糖糕,与义勇同行离开了铺子。
刚走出来没多远,义勇难得主动开口:“那尊木像不对。”
木像吗?
新酒努力回忆了一下,那尊木像雕刻得并不算精致,除了披在木像身上的红色绸布过于老旧压抑之外,新酒还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地图,在糖糕铺子上画了个红圈:“嗯...先圈起来,晚上有机会的话来看看。”
“接下来去逛逛别的地方吧!”
村子并不算大,神奈婆婆的糖糕铺子靠近村口,和她家很近。这也是新酒为什么会投宿在神奈婆婆家里的原因,因为神奈婆婆是她进村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
除了糖糕铺子之外,比较标志性的地方还有川上家的杂货铺,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老式列车站,以及靠近大山的伐木场。
新酒研究了一下路线,道:“两个人一起行动的话太浪费人力了,干脆兵分两路吧——反正现在是白天,鬼也不会突然跳出来。”
“我去杂货铺和伐木场打听一下村子里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列车站就麻烦富冈君了。”
富冈义勇不善与人打交道,新酒便有意将人迹罕至的列车站交给他去探查。义勇倒也没有意见,两人约定了中午饭点在村口碰面后,便分开行动了。
新酒先去了杂货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的不是时候,铺子里十分冷清,没什么人在。只有柜台后面趴着一个在睡觉的年轻少年。
新酒在店铺里转了一圈,她在货架上拿了盒雕刻成狐狸模样的陶瓷娃娃摆件,最后停在柜台前敲了敲柜台:“少年,少年!醒醒——不要睡觉,有生意上门啦!”
少年被吓了一跳,揉着眼睛抬起头,脸颊侧还留着一道红印。他呆呆的看着新酒,足足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新酒指了指自己刚刚拿的摆件:“我想买下这个,麻烦你给我结一下账。”
“哦哦,这个...这个摆件啊?”
看了眼新酒挑出来的摆件,少年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那个不贵,五钱就好啦!”
大正年代1日元就可以维持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再加上这个村庄本身就比较偏远,所以它的物价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
新酒付过钱,故作新奇的摩挲着狐狸摆件,道:“我发现你们这里有很多狐狸的雕像,而且大家信仰的神明似乎也是狐仙...这里面有什么传说故事吗?”
同个村子永远是闲话传得最快的地方,神奈婆婆家里借住了一位路过的女学生的事情早在今天早上就已经传遍了村子。少年明显对此也略有耳闻,结合新酒身上的鬼杀队队服,轻易地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托着自己的下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小姐您是外乡人吧?”
“没有什么传说,大家只是为了讨好狐仙娘娘,才这么做的。”
说到狐仙娘娘时,少年脸上并没有那些村民脸上的狂热。相反,少年脸上传达出来的情绪,反倒更接近于害怕,或者说是厌恶。
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无论如何不肯再多说。新酒问不出别的东西,也只好暂时先离开杂货铺。
将新买的狐狸摆件扔进系统背包里之后,新酒沿着地图的指示,继续去了伐木场。
伐木场靠近大山,住在附近的居民较少。新酒到的时候,发现伐木场也没什么人,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中年男人正在检修机器,旁边临时搭建的简易休息棚里倒是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正围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新酒走到简易休息棚旁边,和那些女孩子们打招呼:“大家下午好呀——我可以进来休息一下吗?”
她长了张亲和力满分的脸,笑起来的模样格外令人喜欢。几个女孩子连忙给她让出一个空位:“不介意的,请坐吧!”
“那就打扰了。”
新酒笑眯眯的走进去坐下,顺势将自己刚刚买的糖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刚刚买的糖糕,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
“哎?这怎么好意思?”
女孩子们左顾右盼,眼眸里分明是想吃的,却又都顾忌着,不敢当第一个下嘴的人;毕竟她们都和新酒不熟悉,贸然吃她的东西实在不太礼貌。
新酒装模作样的掏出纸笔,道:“并不是免费给你们吃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做课题报告,研究各地风土人情。”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具体和我讲讲你们村子里一些和其他村子不一样的习俗或者祭祀之类的,这些糖糕就算是报酬。”
“这......”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留着妹妹头,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女孩子,抢先鼓起勇气开口:“习俗的话...我们村子确实有些习俗和外面的村子不太一样。村长从来不让我们入夜之后在外面活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以。村长说晚上会有妖怪出没,如果晚上出门的话会被妖怪抓走。”
“不过如果你是男孩子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妖怪不吃男孩子的。”
这年头,妖怪还搞性别歧视的吗?
新酒在心里暗暗吐槽——这设定实在槽点过多,而且夜间不允许出门这点,不管怎么看都好像和恶鬼脱不了干系。
拆开一包糖糕推到妹妹头的小姑娘面前,新酒对她鼓励性的笑了笑:“那你们村长是谁呢?又是从哪里得出女孩子夜间外出会有灾难这个说法的?”
见小姑娘轻易地便得到了糖糕,旁边的女孩子按奈不住,抢先回答新酒:“我们村长是神奈婆婆!”
“之前就是有人不听神奈婆婆的话,夜间出门,最后都消失不见了!”
新酒立刻抓住了重点,继续追问:“已经有女孩子消失不见了吗?”
小姑娘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后怕:“有好几个呢...不过也是她们不好,如果听神奈婆婆的话,就不会被妖怪抓走了!”
其他几个女孩子连忙附和她点头。新酒又拆了包糖糕推给女孩子们,同时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确实,夜间不出门的话,可以避免成为恶鬼目标的几率。但按照之前系统给的设定来看,就算是藏在家里,恶鬼也是可以破门而入的。
真正可以对恶鬼造成伤害的,只有紫藤花和日光。
但是新酒来到村子里已经有两天了,却连一株紫藤花都没有见过。
她思虑片刻,询问那些女孩子们:“你们村子里只有女孩在晚上消失吗?男孩子都没有事?”
“当然没有事!”嘴里嚼着糕点的女孩含含糊糊道:“妖怪又不吃男人。”
“不过,也不是说男孩子就很安全。”
旁边的女孩子补充了一句:“之前有人惹怒了狐仙娘娘,狐仙娘娘不肯保佑我们,有不少上山砍柴的叔叔们都出事了。”
“那能一样吗?”
另外一个女孩撇撇嘴,道:“那是他们惹怒了狐仙娘娘,自己应该得到的惩罚!”
在山里出事的人?
恶鬼不能见光,在山上出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被恶鬼吃了!那么狐仙娘娘的说法,应该是那些上山的人被鬼吃掉以后,神奈婆婆提出来的——老人家比较迷信,再加上这次出事的都是男人,所以禁止女孩子们晚上出门似乎也有道理。
新酒思索着,又迂回的同女孩子们打听在山上出事的人具体都有谁。让新酒意外的是,在山上出事的那支伐木队队长,正好就是川上家的次子,也就是在川上杂货铺看店的少年的父亲。
告别那些女孩子之后,新酒按照她与义勇的约定,回到了村口。
义勇比新酒早到,两人互相交换了情报——旧车站果然有鬼活动的痕迹,甚至还有不少血迹和打斗留下的痕迹,义勇甚至还在一些地方发现了其他鬼杀队成员的衣服碎片。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找到鬼的藏身之处;对方似乎只是在旧车站短暂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新酒干脆在村后的石头上坐下,顺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开始罗列双方调查出来的资料。
旧车站曾经有鬼活动的痕迹(确认村子里存在鬼,并且吃过人)
伐木场附近的山上曾经失踪过一队伐木工(疑似被鬼吃掉)——山上曾经可能有鬼活动。
神奈婆婆糕点铺子里供奉的神像,有奇怪的气息(可能和鬼有关)
川上少年的父亲是伐木工的队长,曾经做过惹怒狐仙娘娘的事情而死在山上(村民迷信),所以川上少年对狐仙娘娘感官很差。
曾经有夜间出门的女孩子被吃掉(可能是鬼吃的)
神奈婆婆禁止女孩子晚上出门
“你在写什么?”
义勇蹲在新酒旁边,新酒愣是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含蓄的好奇。感谢平时不管干什么都很少有面部表情的齐木,以至于新酒现在可以毫无压力的和任何面瘫人士交流并且迅速捕捉到他们微弱的感情波动。
新酒用笔头敲了敲本子,道:“总结信息啊——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从不同的位面调过来的,在来到这个位面之前,自己就已经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并且全靠着一张女子高中生的脸才能继续混在鬼杀队新生力量里——但义勇不是啊!
新酒看着义勇,问:“富冈君,你多大了?”
义勇想了想:“十六。”
新酒陷入了沉默。
十六岁——义勇现在有佩刀,肯定不是和真菰同届的队员。藤袭山选拔三年一次,往前推的话义勇应该是十三岁左右就参加了选拔。参加选拔之前肯定是所有的时间都在练习剑法......
犹豫片刻,新酒举起自己的笔记本,将正面对着义勇,严肃道:“富冈君,你看得懂我写的是什么吗?”
义勇摇头。
新酒了然——得嘞!这就是个被鬼祸害的失学儿童啊!十六岁,如果没有鬼存在的话,应该念几年级?初三还是高一?啊不对,在日本的话,应该念国中吧。
缓缓将笔记本放下,新酒叹了一口气。义勇困惑的看着她:“上面写的东西,很重要吗?”
在鬼杀队,除了做任务,磨练剑技之外,义勇从来不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多余的时间。连休息都不是必需品,更别提读书写字了——实际上大部分鬼杀队的成员,都是半文盲,会写自己的名字都算文化程度高的了。
平时出于任务需求,大部分常用字都认识,但稍微复杂一点的:比如说新酒写在纸上密密麻麻的日语,义勇只能看懂一点点。
“不重要。”新酒迅速的撕掉那张纸,改用了画图的方式——虽然丑了一点,但胜在简单易懂:“我把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全都总结了一下,这样更方便我们直观的从中发现它们的联系。”
“下午去那支伐木队失踪的山上调查吧,那里可能会有鬼留下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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