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隔开的两端, 三人心思各异。
从之前时栖对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季遇一个人想了很久。
第一次遇见时栖的时候,他惊惶无措,被兜头砸下的暴雨淋得筋疲力竭,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
是时栖将她带回了家。
是时栖给了它安稳的归处。
他喜欢待在她身边,喜欢她耐心地给他洗澡, 温柔地吹干他湿漉漉的毛。
再没有一个人, 能让自己如此信任地蜷缩在她身边,让自己露出最柔软的肚子任她抚摸。
再没有别人了。
“栖栖,我能进来吗”
季遇难得语气如此正经。
然而隔着一扇门的时栖已经基本丧失正常思考的能力, 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盘在裴宴身上,小脑瓜子耷拉在他肩头, 懒懒道
“不能。”
季遇“”
“我脱衣服了。”
“”
气氛略显尴尬。
裴宴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时栖喝多了酒, 又这么衣衫不整地挂在他身上,要是季遇就这么突然闯进来,他怎么也得被当成趁虚而入的变态。
“那那我就站在这儿跟你说吧。”
时栖一听, 好像是有点费脑子的事, 疯狂摇头
“不听不听我听不懂,我困了我要睡觉。”
她还要摸腹肌
她还没摸过呢
季遇听出了她有点醉意, 但还是执意说
“不,我一定要现在就告诉你。”
门外寒风瑟瑟, 季遇两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 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但忽然想通了些什么事的少年双眼亮晶晶的, 眼里像燃着火,丝毫没被外面的寒风吹熄。
“你今天说的话,我已经好好思考过了。”
“你今天说,如果换做其他的人,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会这样依赖她、信任她”
少年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倔强。
“但是,没有其他人啊。”
“我成了一只猫流落街头,捡我回家、细心照料我、给我食物,医我伤口,免我日晒雨淋的人”
“只有你。”
“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我不明白我对你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像你对我那样对你好。”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那道门,正注视着时栖的双眼。
“难道只有什么都懂了,才能喜欢你吗”
他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感激还是爱情。
但他只明白,想在她身边,想对她好,想保护她的这颗心,并不虚假。
门内的裴宴静静看着怀里的时栖。
时栖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两眼发直,俨然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季遇说的话她大概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然而裴宴的心里却因季遇的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变成猫
他想起了时栖家那一只过于灵性的小猫。
如果季遇没有说谎。
如果变成猫是真有可能的。
那么
过去几年的时栖并不是与他恋爱的那个时栖,是否也是真有可能存在的
他思绪纷乱,心跳乱了节奏。
这个可能性,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
时栖和祁野的订婚宴上他与时栖重逢,第一眼他就觉得陌生。
他猜过双重人格的可能性。
猜过或许是双胞胎的可能性。
但都被他一一排除。
而如今,季遇变成一只猫的事情都是可以存在的,那同一个躯壳里,存在着两个人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啊喜欢喜欢什么”
醉得糊里糊涂的时栖从死机中忽然回神,耳朵只捕捉到季遇后面的几个字,瞬间情绪高涨地回答
“那个那个我喜欢我喜欢八块腹肌的翘屁嫩男”
深情告白被打断的季遇
正被时栖双腿盘着只满足前半句条件的裴宴
季遇竟然还认认真真地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八块腹肌我可以,不过翘屁嫩男我努力看看”
裴宴
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口嗨而已,当真你就输了啊。
见时栖真的有点醉得厉害,并且看时间剧组聚餐的大家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季遇便在门外和时栖告别。
“你早点休息,这些话等你明天酒醒我再说一次,我走啦。”
还没热闹够的时栖一听有人要走,还很依依不舍。
“这么早就走了”
季遇侧身靠着门,语带笑意“你要是想要我进去照顾你,我很乐意呀。”
“照顾我”
“对啊。”季遇轻声细语,仿佛蛊惑,“正好裴宴那个王八蛋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时栖听了前半句,下意识点点头
“嗯,他真的是个王八蛋嘶”
旁听许久一声没吭的裴宴还是没忍住,双腿盘在他身上的女孩衣襟凌乱,露出的半边锁骨线条清晰,一颗小痣明晃晃的勾人。
听到时栖那句王八蛋,忍无可忍的裴宴一手手臂托着她的双腿,一手撑着门板,俯身吻在了她锁骨下的那颗小痣上。
唇齿贴合,细密啃咬。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锁骨蔓延开。
要不是还挂在裴宴身上,时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腿软。
“开玩笑的。”
门外的季遇对裴宴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
他语气轻松,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连尾音都带着愉悦。
“明天见啦栖栖,晚安。”
脚步声渐渐远去。
落在锁骨上的吻缓缓离开,留下一个暧昧的吻痕。
裴宴缓缓抬头,略一扬眉。
“王八蛋”
时栖紧贴门板,一脸严肃地纠正
“不,是衣冠禽兽。”
裴宴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一笑,几乎是贴在她耳畔道
“我要真是禽兽,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危险吗”
温热的吐息就在颈间,时栖下意识缩了缩,又微微侧头望着他,歪头问
“给摸腹肌吗”
裴宴
“给摸腹肌可以的。”时栖状似很认真地考虑完说,“毕竟我馋你身子很久了。”
裴宴
“哦,但是我要在上面。”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可能是怕再说下去会被锁文,时栖干脆直接上手开始解扣子。
大衣里面是西装外套,外套里面是一件马甲,马甲解开是熨烫妥帖的衬衫。
她人是喝醉了,手却挺快,裴宴三步并作两步转头就把时栖扔回床上,还是没阻止得了她解开他衬衫的第五颗扣子。
被暴力扔回床上的时栖坐稳,抬头茫然地望着衣衫凌乱,不复往日一丝不苟的裴宴。
或许是被时栖气的,他的气息微乱,眉间紧蹙,也没着急把扣子扣回去,而是气极反笑地问时栖
“看够了吗”
时栖分外乖巧地答
“还可以多看两眼。”
“要不要上手摸摸啊”
“你要这么邀请那我也不是很拒绝。”
时栖乖巧中带着一点不要脸的耍赖,让人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裴宴弯了弯唇,像是在看个天真不知世事险恶的小女孩。
“好啊。”
裴宴当真满足了她的愿望。
只是就在时栖摸到的同时,视线忽然一暗,不容忽视的男性压迫力顿时席卷了所有感官,让她瞬间动弹不得,只能任他的吻依次落下。
先是额头,再是鼻尖,然后是耳垂。
之前还跃跃欲试的兴奋劲瞬间被如潮水袭来的绵软酥麻吞没,时栖这才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超出了她的控制。
腹肌是摸到了。
但怎么感觉她吃亏了
“等、等一下”
“知道怕了”
时栖老老实实点头。
“怕了怕了,你是大哥,我是弟弟。”
“”
男人原本淡漠疏离的眼眸已染上了几分浓烈情动。
刚刚的混乱之中,原本挂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也被他摘下丢在了一边,他敛目看着呼吸凌乱的女孩,停顿许久,才把脑海中疯长的罪恶念头压抑下去。
“帮我把眼镜戴上。”
他的嗓音比以往还要低哑。
时栖虽然醉了,但涉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反应很快,翻身在床上一通乱摸,摸到了他的眼镜。
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大佬戴上。
重新戴回眼镜的裴宴敛去眼底的狂乱,一颗一颗扣回了扣子。
“早点睡觉,锁好门窗。”
时栖飞快把鞋甩掉,钻进被窝,捏着被角很是老实地望着裴宴,就等他走。
裴宴也看出了她的意思,冷哼一身,在床边坐下。
“下次还敢不敢”
他双手撑在她左右,眉眼深情而柔和。
时栖咽了口口水。
不好意思。
下次她还敢。
但嘴上还是很服软地说“不敢。”
裴宴揉了揉她的头,起身欲走。
等待多时的时栖瞬间支起上半身,动作飞快地伸头舔了一口他的喉结。
裴宴倒是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转头一看,时栖已经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
哈
想占我便宜
你若撩我一下,我必十倍奉还
雄心万丈的时栖怂在被窝里狂笑。
等了半响,忽然听被窝外面的裴宴语带笑意,轻飘飘地道
“出来,再舔一下试试”
被酒精壮胆的时栖冷哼一声“试试就试试,你能对我干什么”
裴宴微微一笑,吐出了两个字。
说了就会被锁文的那种。
时栖“”
“不试试了”
“你不要脸。”
裴宴轻轻笑着,起身关上了房间的灯。
“不试的话,晚安。”
晚安。
傻女孩。
断片酒名副其实。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栖,对着镜子看了看锁骨上的红痕,半点想不起这个是怎么来的。
她就隐约记得
好像是喝了严隽一给的酒。
然后遇见了裴宴。
中途好像还听到了季遇的声音。
再然后
她记不清楚了。
雪白如瓷的肌肤上,一抹红痕清晰可辨。
可除了这个,她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套,除了衬衫睡得皱巴巴的,其余一点异样都没有。
头疼欲裂的时栖按了按额角,最后还是放弃了回忆昨晚的事情。
但昨晚的酒有问题是肯定的,找严隽一算账总没问题。
然而到了片场才得知
“你说严哥吗”场务答,“严哥好像有事,今天一大早就请假回去了,说是要过几天才回剧组。”
时栖并不知道这里面有裴宴的手笔。
不过严隽一在不在都不重要,她为严隽一布下的网,也差不多该开始收拢了。
于是没过几天,顾梦川就收到了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严隽一和各红模特出入酒店的照片。
这些都是严隽一从狗仔手里买下的。
只不过他忘了,狗仔收了钱只答应不会对外公布,并不代表当别人开出更高价格的时候,不会再卖给别人。
为了回敬严隽一的那杯酒,时栖倒是很舍得花这笔钱。
“顾小姐,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你。”
就在顾梦川收到那个信封后不久,时栖给她打去了电话,言辞真挚。
“我接下来要说的有关于严先生的事情,您想听吗”
骤然面对丈夫出轨多年,而自己蒙在鼓里被骗了多年的顾梦川,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腹中的孩子只有两个月。
她年近四十,算高龄产妇,为了这个孩子她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养胎,满心期盼着生下一个和他的孩子。
要听下去吗
顾梦川捏紧的指节几乎在发抖。
但最后,她仍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
“时小姐,我们出来见一面吧。”,,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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