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青在小汤山采样取证,忙得脚不沾地,纪凡自然没有回空荡荡的h市的家,而是直接跟傅明渊去了t大。
警方后来又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倒也没什么稀奇事,主要是仔细询问了荀江云此人的长相。纪凡推脱说夜里很黑,自己又被从后面打晕,其余一概不知。
挂断电话,他瞥了眼正在厨房跟煎蛋较劲的傅大教授,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件事说了。
傅明渊丝毫不显意外,似乎早已打听过后续的事儿。
据说,那温泉旅馆设施太旧,连监控都没一台,警方费劲心思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最后只得到村里挨家挨户地问。
再说村里的孙姨,她自己不姓汤,家里男人也不姓汤,在汤家村向来是很受排挤冷落的一家。村民连她什么时候搬走的都不知道,只看到地里的青菜烂了没人收,才意识到不对劲。
时间早已过去几个月,等再去找人,哪里还找得到
“约莫是投奔城里的亲戚去了。”大家猜测。
村里人也不觉得她会和后山的大案子扯上什么瓜葛,连警方问话时都懒得提起她。
大家伙都说她是伤透了心后山挖出那许多尸体,有大人有老人也有小孩,虽然暂时鉴定不出来,但她那宝贝孙女儿的骨头多半就混在里头。
本来嘛,她一个人孤零零守着汤家村,就是为了寻她男人和她孙女儿,这回彻底没了指望,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着没人报失踪,民警随便做了个记录,这件事便算结了。
至于尸坑的调查详情则并未公布,对外只说是过去流窜的强盗做的孽。村里几名古稀老人也记得,早几十年前,山上似乎确实闹过土匪,连带着还失踪过好些人。
“这事儿啊,孙姨要是没搬走,也能给你们说一嘴。”
“什么男人鬼扯她压根就没结过婚。她年轻时是遭了山上的土匪才怀的孕。当时连累了生产队好些人,都没敢往上报呢。”
桃色新闻八卦总是传得飞快。就这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补全了故事,把“土匪论”传得有鼻子有眼,倒叫市长书记松了口气。
土匪土匪好啊。反正现在也没土匪了,不
至于在群众当中引起恐慌。
要是换个说法,说小汤山是什么高度危险的实验基地,那可就不一定了,搞不定赶明儿村里就乱起来,几个老的能拖了把老骨头跑来市政厅门口坐着喊冤上访。
傅明渊打听到这儿,便知此事多半是不会给出公开的处理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就这样掩盖过去。他倒是跟着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不希望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纪凡重新推到风口浪尖上。
纪凡不知道他思前想后考虑了这么多。现下,他满脸黑线地望着锅里的一滩“煎,煎鸡蛋”
“嗯”傅明渊回神,“不是你昨晚说想吃”
纪凡“傅先生,您磕完鸡蛋,搅拌过吗”
这一锅黄归黄,白归白,怎么看都不像蛋饼,反而像死不瞑目的荷包蛋。
“当然。”他皱眉,“这我还能不知道”
说着他现场演示,顺手给又加了个蛋。纪凡捂住脑门,哀叹一声只见傅明渊将那蛋壳往锅沿一磕,打进锅里,蛋壳有没碎进去就不说了,他从旁抽出两根筷子往锅里搅了搅,就算是打完了蛋液。
纪凡缓了口气,探手关了火,顺势接过平底锅柄。
“啪”地一翻,果不其然,正面蛋液还在流呢,背面已经糊成黑炭了。
“”傅明渊气势弱了点,“你总不让我练,我怎么学得会”
得,还学会甩锅了
纪凡心道我还想多活两年,嘴上却熟练地敷衍“等下周末吧,周末一定教你。”
傅明渊张嘴想抗议,结果被他一句话幽幽地堵了回去“你今早不是有会要开”
“”
“要不等吃完早饭都中午了。”
傅明渊无话可说,他总觉自己最近家庭地位降低了,老被纪凡噎得半句话都回不了。这伶牙俐齿的,还是他那个一逗就脸红,再逗就不好意思的老婆吗
纪凡半点没有注意到他的怨念。他将那坨毁天灭地的煎蛋啪地铲进湿垃圾的袋子里,一边吐槽“您这是跟谁学的厨艺,bbc美食频道”
傅明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眯了眯眼,跨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穿着小兔围裙的看起来软绵绵很好欺负的纪凡,侧过头想去亲他
的耳朵,然后被单手挡住了。
纪凡“晚上再做,腰疼。”
傅明渊“”他是真的想骂娘
别人家新婚都是如胶似漆,凭什么到他这就直接成了老夫老妻模式
纪凡一边给新打的蛋饼翻面,一边面不改色地教育他“而且你年纪比我大,应该多节制一点。”
傅明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接着说“不然等过了个十年二十年,怎么办”
傅明渊“”
傅明渊“”
他简直想揪着纪凡的耳朵冲他吼,自己就算是过五十年也一定还是龙精虎猛无需您操心但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错过了最佳反击时机,纪凡已经自顾自去旁切葱花了。
纪凡依旧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身材,倚在水池旁弯腰的模样赏心悦目,腰细且柔韧,围裙带子系在腰间,愈发显得裤子下面很翘。但傅明渊看在眼里,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早先就知道,纪凡只是表面看起来内向文静,实际很有些毒舌,但是
明明半个月前叫声“老公”都要害羞的人,到底为什么会突变成这样啊
眨眼间纪凡已经摊完了两张饼,撒好葱花,封进塑料盒里分袋装好,拎着走到门边转过来看他“不走吗”
傅明渊顿了顿,回过神来“哦,走。”话虽如此,他整个人明显不在状态,出门险些在门框上磕着。
三伏天,地下车库也热得很。傅明渊让纪凡在公寓大堂坐会儿,自己下楼把车开上来。纪凡便听话地提了早餐走到玻璃门旁等着,他穿的t恤中裤,乖乖巧巧,看起来一脸的学生气。
楼外一个抽烟的年轻人瞥见他,立刻把烟熄了,刷卡进来。
“要上学啊”
那家伙面貌还算周正,西装笔挺,可惜气质吊儿郎当,一副浪荡富二代的德行。
纪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挺警惕,”他哈哈地笑起来,伸出手就想摸他脑袋,“我住顶楼,我姓”
纪凡偏头避开他,余光注意到那辆熟悉的车缓缓开来,立刻毫不犹豫地甩开他“叔叔再见”
叔,叔叔富二代被他噎得一窒,等追出门去,哪里还有那辆黑车的影子。
纪凡和傅明渊一道
出门,却不是去t大,傅明渊平时要上班,他则在市立博物馆应聘了一份暑假工。馆长看他个子小,本来打算分配点用不着力气的工作导览台,或者问讯处。
纪凡说自己不挑,随便哪样都行,便被安排去导览台干了两天。他模样生得好,以前穿了肥大的校服还看不太出,换上衬衣工作服,立刻就显得出挑抢眼。
原本冷冷清清的导览台门庭若市,小姑娘叽叽喳喳结伴跑来看他,待从他手里领了两份册子,又嬉闹着走开。
往常导览小册子都是堆积如山,结果纪凡来之后消耗得格外快,没几天都要见底了。
一起工作的是位前辈,总有点看不惯他这副做派,明里暗里讽刺过他几回。纪凡完全没放在心上,这前辈反倒自己跟自己生了闷气,觉得对方是故意瞧不起自己。
好巧不巧,就在这当儿,内馆一名员工爬高处固定管道的时候,不慎从假山上摔下来扭了胳膊。本来也很好解决,从旁随便抽调一个补上就行,偏偏他待的是昆虫馆,旁的不说,光怕虫的人就不知几何,更别提馆里养着的还都是些有毒的特殊品种。
昆虫养殖并非易事,对湿度温度都很有要求,不可一日离了人照看。馆长立刻召集众人,说明情况,问有没有人愿意主动调职。
底下自然无人响应。
馆长咬咬牙,加了一日两百的补贴,重赏之下,却还是没有“勇夫”。大家左顾右盼,生怕轮到自己去干这倒霉差事。
前辈也在队伍里,左右打量着,便瞥见身旁似在走神的纪凡。呵呵,说起来他也是气得牙痒痒,自从这小白脸来了这边,旁的工作人员小姐姐都喜欢同纪凡说话,中午吃饭也拉上一起,却没见有人来找他聊过天。
前辈越想越觉得憋气,觉得应当给这家伙一个教训。呸,小白脸能顶什么事真该让那群姑娘看看他的真面目。
这么想着,他举手道“馆长,纪凡是学生物的,他大概行”
馆长眼睛亮了“真的”
纪凡还在琢磨晚上吃啥,闻言愣了“什么”
前辈接着补充“您别说,他生物还拿过全国联赛的奖呢”
“哦哦哦,”馆长一个箭步冲下来,就差滑跪
了,抓着他问,“凡凡啊,你怕不怕虫”
纪凡“倒也还好,但是”
“那就这么定了”馆长喜气洋洋地拍拍他肩膀,“麻烦你顶半个月小林的班,只要定期换水清扫就行”
“可我”
“补贴什么就照咱说的来放心吧,绝不会亏待了你”
所有人都看着他。馆长眼里满是期待,小姐姐的目光尽是担心,前辈一脸幸灾乐祸,只有纪凡自己一片茫然,他还是懵的。
自己明明只是打杂的临时工,怎么会被调派到这么重要的岗位呢
还补贴两百一天
纪凡稀里糊涂成了昆虫区的管理员。而今天,恰好就是第一天到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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