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轻庆市,第一个发现拥有个性人类的地方。因此,z国可以说是个性的起源地。
作为个性起源地的z国,科学家们对个性的基因遗传学,进行了周密的研究。由此衍生出的典型例子之一,是家族个性。
那是,为了将某种想要一直拥有下去的个性进行排外处理。简单来说,就是只和个性性质相近的个体联姻。因此来确保每个后代都拥有着与父母相近的个性,方便在父母辈的基础上对专一的个性进行继承与升华。随着时间流逝,有的家族甚至能够做到每一个后代都能顺利继承与父母辈一模一样的个性。
源初也的本家。便是这样一个家族。
——过目不忘。
当时的科学家,对外称其为超忆症。
起初个性用于应付严酷的应试制度,再后来,顺利成为此家从政道路上最得力的垫脚石。
为了维持家族世世代代都能够掌握高权,于是那个家族定下规定,只能和同是超忆症的患者,或者脑突触极其发达的人通婚并诞下子嗣。
在那时,有一位逃避超长黎明期的混乱的日本男人来到了z国。
男人姓源,个性是通灵。话虽如此,也就能够与自己亡故的亲人对话个几次而已。
这个男人,与那个家族的一位女性,诞生了爱情。
他们当时相拥的时候,永远不会想到,他们犯下禁所诞下的可爱女孩,源加奈理(canary,金丝雀之意)从此面临的将会是多么残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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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英今年入学考前的一个月。寒假。
“——啊,橡皮头没来?”
略显空旷的会议内,仍是午夜,神枪手,麦克,欧尔麦特,和校长,五个人坐在会议桌前。
“……啊。他刚刚朝我抱怨过这个。”麦克套了掏耳朵,一脸“真拿他没办法啊~”的表情。“‘不想听你们怎么帮应考生作弊,哪怕她个性再特别,也不合理。’——他这么说了。”
“哈?作弊?”午夜皱起眉笑了一下。
“呃……”欧尔麦特额角滴下一滴汗,双手紧张地交握。“……校长前两天,已经带着普通科的试卷去拜访过源少女的本家了。”
“……诶?!”午夜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提、提前泄题……?!校长?!”
“别急嘛午夜。嘛,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根津淡定地眨了眨眼。不知从哪变出一壶绿茶,开始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不一会儿,茶水上方冒出的热气便伴着清香飘荡开来。它一边慢悠悠地端给午夜。一边拿出另一个杯子。看样子是打算请在座所有老师喝茶。
“但是我可先说好哦?那孩子根本没接过那份试卷,相当坦然地说不用呢。嘛,虽说如此,其实我带过去的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小测题目而已啦。只是对欧尔麦特象征性地这么说了而已呢?”
“……您还真是恶趣味。”
“噗呼呼呼……嘛,这样才能验明她到底是不是源氏的孩子不是嘛。”
“那个——”神枪手清了清嗓子双手抱胸。“我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那孩子、我是说,源氏的孩子,就这么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地保护?就算是能继承前代的记忆,也就能做到像考试的时候获得好看的分数罢了吧。那又和afo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雄英不该接收那孩子。省得招麻烦。交给都心研究所不也挺好。那边不是嚎了很久了吗。听说待遇还不错啊。”
“不可以!!”
“呜哇啊、诶?我、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别这么急嘛欧尔麦特?!”
“抱歉……我有点激动,但是唯有这点,我绝对不会松口。”欧尔麦特清了清嗓,却仍遮不住压低声线中暗藏的怒意。“都心的家伙……恕我直言,很多都是一群为了推进研究,不顾人生死的疯子。
“——叛逃的金丝雀。这是当时的暗语。如果不是漫无天日的实验和稀奇古怪的用药,初代也不至于会……”
“嘛!接下来就让我来说明源同学个性的重要程度,也就是我们为何要保护她吧!”
根津耳朵动了动,打断了欧尔麦特,轻轻一跃,跳下了对他来说有些高的座位。
“大家认为,你们每个人,是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你们自己呢?”
根津慢悠悠地在会议室前踱起步来。问题结束之时他站定,装作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那样,一边用爪子托腮一边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
“……这个和源氏的孩子有关系吗?”
“请回答我啦。”
“…………出生起?”麦克勉强给了个面子。
“我觉得……应该是具备相对健全的三观的时候开始起。”午夜认真思考了一下。“是这样吗?”
神枪手放下托腮的手:“我觉得应该是未来,我们死去之时。到了那个节点我们才能评判自己的人生。才能最清楚地说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根津细长的白尾巴像是被几个人的答案取悦了一样悠悠地摇晃起来。“大家的回答都很不错呢!”
“喂,校长…!现在不是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吧?”
“那么——”校长无视麦克不耐烦的提醒,在原地停下脚步。一边转身面对在座各位,一边高高举起爪子,用它极具特色的软糯的音色大声问道。
“请告诉我!我们是用什么来储存完备的三观的!我们是如何意识到自己出生于世界的!我们是如何做到能在临终前回顾自己的人生过去的!”
“那肯定是大脑啊!!”麦克先受不了地拍了拍桌子。
“噗噗——请更加详细!”
“哈啊???”麦克陷入抓狂。
“……记忆。”
“……………………啊。”
听了欧尔麦特的低语。午夜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诶。但是……但是……不不不,这也,太可怕了吧……?”
“……过去曾有一部很有名的电影。它讲述的是一个巫女,利用附身到他人□□上的邪恶巫术,一次又一次地完成转世重生的故事。”
神枪手喝了口绿茶补充道。旁边的午夜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她突然有些冷。
“……但所谓的附身,不就基本可以等同于,将自身的记忆,转移到另一个躯体上……不是吗?”
天真的声线在此时显得很不合时宜,校长语速缓慢地给出最大的提示。顿时,在座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这可真是…………不妙,太不妙了……”
“afo一直在寻求的,永生的方法……”
“没错……就在源氏的孩子身上……!”
“等等!……那,那孩子。不……”
午夜的尾音有些发颤。
“……现在在那孩子身体里的,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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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当下,记者招待会前。
相泽正坐在准备屋内,对着半身镜整理自己的着装,他咬着皮筋,将一直散着的黑发梳起,干净地在后脑扎成一个小马尾,最后带着些不习惯,正了正衣领,和领带。
“……抱歉啊,一直没告诉你。”
相泽头都没抬。也没有回屋外那个男人的话。
“这是明美的选择。”
“……”
“她那个时候对我说……她一直一直,都想要解脱。我……没办法完成她的愿望。”
“………”
“双重间谍,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方案。我们就在前不久通过她身上的定位器,找到了都内的那个酒吧。现在正是时机成熟之时,就等把敌联盟一网打尽。”
“…………”
“相泽……”
突然打开门的黑发男人带了点不明所以的力道撞了下门外嘀嘀咕的金发男人——他现在已经是家家户户通晓的,电视屏幕上那个有力的形象。
“——你省点磨嘴皮的力气吧。还不快去。……在我拖住那群烦人的记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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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源初也将屏幕上道歉的相泽老师完完整整映入瞳内,笑出了声。
“……哈,终于疯掉了吗?”
“呐死炳木。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啊?”源初也唇角勾起一个堪称嚣张的弧度——这个表情她还是和爆豪学的,可惜那副在爆豪脸上还能够显出些须凶悍的表情,在少女身上只能显现出些许娇蛮和狡黠。
“我就是叛徒又如何呢?”她故意用着敬语。
“我就是从此再也不会回到雄英,又怎么样?”
“啊,没错,我现在的确无处可归了。就算雄英大发慈悲回来救我,我也已经社会性死亡了。我再也不可能凭借这幅模样回到阳光底下了。”
“……但是。”
源初也说到这里,从面无表情的刻薄,缓缓放松了眉眼,最后,绽放出一个极度灿烂的微笑。
那个微笑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一个戴了面具多少年的人,突然脱下了面具。那份重见天日的、久违的真实感,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爱他们。”
“我永远爱那群可爱的少年少女们。特别是那个笨蛋出久。”
源初也幸福地眯起眼睛。转而,她用这幅从来都没有在死炳木面前展现过的表情,像是大发慈悲一般,对死炳木柔声说道。
“死炳木弔,我同情你。”
“我在此,对你悲惨、孤独、没有爱的人生——致以从我诞生以来,最高的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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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已然到达神野,并顺利变装之后的雄英4人(爆豪顶了头深蓝长直带马尾,很像某乙女向游戏脑洞的新选组武士),在看到中心广场的巨大显示屏后,纷纷顿在了原地。
“那个相泽老师……居然、在媒体面前低头……”
比起这个,绿谷更在意的是相泽说话的内容。
【……居然就这么说小初是内奸……?!不是吧…不是这样的吧?!啊……这一定、是策略!是欧尔麦特他们的缓兵之计……!】
“这可是全国直播。很可能是故意给敌联的那群家伙看的。如果在这里贸然说明源的清白,或者给出含糊的解答,只会让媒体更加又借口编造对雄英不利的消息吧。”
绿谷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回应轰的分析。旁边一个醉酒的大叔突然嚷嚷着吵了起来。
“——什么嘛,大名鼎鼎的雄英,居然内部还出敌人?!笑死个人了!”
接下来是打扮靓丽,画着烟熏妆,小腿覆盖着层层白色堆堆袜的女生。
“就是嘛!人家明年还想考雄英来着呢,居然有这种事?人家都不敢去了啦!”
还有……
“那个小姑娘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下真是全身舒畅!”
“呀,你也看那个论坛了?www”
“嘘,非学生不能发言,但围观一下还是可以的啦。”
“诶什么什么?Ww我也想知道!”
“我给你发地址啊哈哈哈!雄英内网出了名的——普通科的心机女表呀wwww”
“等、小胜…!你…?!”
无视自家幼驯染的拉扯,下一瞬,爆豪胜己轻巧跃上广场的一个装饰台。扯起嗓子,就把面朝大屏幕的那群人的视线,拉回了身后,也就是自己这边。
——好像他生来,便该是在云端、俯瞰众生的王。
“叫个屁啊!你们这群人渣!!”
“你说什么你这臭小鬼?!”
“雄英的保护措施如何,用你们这群外行人多嘴吗?!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你们认识她吗?!你们了解她吗?!啊?!只会躲在荧幕后、嘲笑比自己优秀的家伙的失误的你们!…永远只会像这样缩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在背后嚼人舌根,我说的没错吧……”
锋利如刀的视线肆意扫过在场所有路人或惊或惧的表情,这个生性暴躁的少年冷笑一声,眯起猩红的瞳,昂起他高贵的脑袋,君临天下一般,傲视他面前明明站着却仿佛是跪着的凡众。他的唇角缓缓拉扯出一个,浸塞了仿佛兽王撕扯猎物之后的血腥气的、狂妄到了极点的弧度——
“——败家犬们!!!”
“你说什么……!!找揍吗小混混!!!”
被激怒的人群骚动起来,前面的男人们开始撸起袖子,一副被惹怒的表情。
“爆……同学?!”八百万没能来得及阻止,还差一点说漏嘴。但是等她订正完自己的句子,事态已经不可收拾了。
轰和绿谷仍头上顶着那个可笑的假发。一个平静地活动着筋骨,一个甩着刚刚戴在脖子上的金链子虚张声势。两个人都站在爆豪的后面,像两个忠诚的护卫那样。
谁都没有后退。
“……啊啊,这可真是麻烦了……”
八百万扶着刚刚钝器店淘到的廉价太阳镜,作为副班长的责任感让她想要上前阻拦,但是——
“……”
八百万其实是清楚的。爆豪讲话一向难听,但却次次都是事实。他从不会撒谎,他也不屑撒谎。他生性就是一匹无法被驯服的野兽,谁都没办法按着他的脑袋让他低头。
管你是教养,还是权威,还是那些社会里被大家意会来意会去没完没了的潜规则。
对就对,错就错。
强者就大步向前,弱者就一边呆着别给强者挡路。
这就是爆豪胜己的规则,这就是爆豪胜己——一个人也走得恣意洒脱,走得随性嚣张至极的道路。
没有人可以否认,a班那惊人的进取心,有一部分来自爆豪胜己。
他当然也影响了他后面那两个人。绿谷和轰。
眼下那三个人,那三个哪怕肩并肩挤在一起,也不像是一把筷子的少年啊。贵妇打扮的八百万看着那三个人,嘴角缓缓垂了下来,她突然有些想哭。
那三个人并不是在挡着八百万。也不是挡着雄英高中。
他们现在,挡在的是某个看不见的黑发女孩的面前。挡在那个被千夫所指的、众望的“叛徒”面前。
——纵使他们面前,是无知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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